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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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龜無奈,與他傳音,蟹將軍是神君手下的戰(zhàn)將,悍勇忠誠,就是憨了點。 覬覦淮水君府的修士中也有搞不清楚狀況的,警惕問道:你也是為淮水君府來的? 漓池懶得瞧他們,看向那座光華耀耀的府?。何覜]有救人的興致,卻也不想如了你的愿,不如 話音未盡,卻見那府邸上的光華突然一收,整座府邸驟然消失不見。 漓池手掌向下虛虛一籠,只見一只足有屋子那么大的彩紋大貝正張殼欲逃,卻被定住了。 你跑什么?我正想著要不要由著他們先進去。漓池手掌一翻,彩紋大貝就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越縮越小,等落入他掌中的時候,已經(jīng)縮成茶碗那么大了。 蜃!下方修士中已經(jīng)有人認(rèn)出了那只彩紋大貝。 蜃,天生異獸,形如大蛤,有五彩紋,可吞吐幻氣成樓臺城郭之狀。這他們?yōu)橹疇幎吩S久的淮水君府,竟是這蜃妖所造的幻境! 他們再看那踏浪的神明,心中不由一寒。這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神明方才說要不要由著他們先進去,他們?nèi)羰沁M了蜃所幻化的淮水君府中,不就是進了蜃的腹中嗎? 蜃妖幻化了淮水君府,他們這么多修士卻沒有一個看出來的,那水府的護陣更是真實無比?;此羌俚?,他們所有的爭斗與付出的代價統(tǒng)統(tǒng)都是白費,有警醒的修士雖然不甘,卻明白現(xiàn)在能夠從中逃得一命已是幸運,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神明修為深不可測,看其行徑分明對自己等人并無好感,再待下去還不知會發(fā)生什么變故這些修士悄悄退到邊緣,化作一道流光陡然逃走。 見漓池并未阻攔,似是懶得理會,更多的修士離開了這里。 大青蟹氣勢洶洶地看著他們,很想攔下幾個,但顧忌著漓池并沒有阻攔,也只好憋著氣,一雙眼睛浮在波浪上,瞪著那一道道流光,似是準(zhǔn)備一一記個清楚。 你們不回去嗎?掩藏身份擅離職守,不怕被發(fā)現(xiàn)了奪去轄域嗎?漓池道。 在淮水神君被罰之前,將各個河段與支流都交給不同的部下掌管,如今兩千多年過去,有的舊部已經(jīng)消亡,所掌河段亦落入他人手中,便如九曲河后來落入那喜歡生祭的河妖手中;有的離得太遠(yuǎn),來不及趕到這里;還有的不愿前來,或是有其他顧忌,或是已經(jīng)離心。如今聚集在這里的水族大妖,都是對淮水神君最忠心的舊部。 我們自然會回去,但不是現(xiàn)在。巨鱷化作一個鐵甲悍將,沉聲說道,閣下手中的蜃妖可否予我等一觀? 那蜃妖幻化的淮水君府與真實的淮水君府幾乎一般無二,否則也不會使他們這些神君舊部同樣上當(dāng)。若非真正見識過淮水君府與其護陣,是絕無法幻化成這般的。 漓池隨手將蜃妖拋了過去。 蜃妖修為已被封禁,落入巨鱷掌中。 果然是你。巨鱷幽黃的目中冷意更沉,問道,你曾經(jīng)也是神君座下護法神,千余年前突然消失,我等還尋找了好久。如今再見面,為何卻要做這等事情? 蜃妖厭倦地開合了一下:你殺了我吧。 巨鱷目中森寒:你以為我會念著舊日情誼不肯殺你嗎? 你當(dāng)然不會。蜃妖說道,但我什么都無法告訴你。 巨鱷冷笑一聲,正待說什么時,漓池的聲音悠悠傳來:不必問了,他已經(jīng)被煉做了蠱,什么都說不出的。 你巨鱷看著蜃妖震驚張目,蜃妖的修為并不差,什么樣的人才能將他捉住強行煉蠱? 是誰做的?! 蜃妖不答,這本就是他無法說出口的事情。 巨鱷也反應(yīng)過來了,他沉默片刻,又問道:今日之事是你自愿的嗎? 蜃妖冷笑一聲,笑聲蒼涼中蘊含著悲意:對如今的我來說,自愿與否又有什么區(qū)別嗎?你何時這般軟弱了?我若是被逼無奈的,你便會放過我嗎?你放得了我嗎?不怕告訴你,我的確不想殺你們,但這次以淮水君府布局的機會,也是我苦心爭取來的! 巨鱷看向周圍的水族,他是他們當(dāng)中修為最深、資歷最長的一個,他們每一個都認(rèn)識蜃妖,在神君被罰之前,他們是一同戰(zhàn)斗的袍澤,在神君被罰之后,他們一同在淮水中互相扶持。 現(xiàn)在,這些由他帶來的袍澤已經(jīng)各個帶傷,還有些已經(jīng)再也無法起來了。巨鱷身上蒸騰出殺氣,幽黃色的豎瞳卻愈發(fā)暗沉,他抬頭看向漓池,蜃妖雖與他們有關(guān),卻并非他們捉到的。 你們隨意處置。漓池平聲道。 這蜃妖的來歷他已經(jīng)知曉了,蜃妖,與食夢貘同為幻夢之屬。他身上有著玄清教的氣息。在水固鎮(zhèn)作亂的那只食夢貘,并不是玄清教第一個試圖祭煉的蠱。 巨鱷垂眼看向掌中蜃妖,幽黃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緒:我給你個痛快。 謝謝。蜃妖說道,那聲音似是不甘,卻又似解脫,你們小心梁。 知道了。巨鱷手掌收緊。 鱗甲與貝殼相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像是嘆息,又像是悲鳴,些許碎片從指縫間落下,被江水一沖,眨眼就不見了。 巨鱷沒有說話,等到最后一點碎片也被江水帶走后,他抬起頭,對漓池鄭重一揖:此事已了,我等當(dāng)回。 說罷,很是利落地轉(zhuǎn)身離去。他猜得到,漓池或許知曉是什么人將蜃妖煉做了蠱,但他同樣清楚,這種事情不是他強問就能夠得到答案的,他現(xiàn)在也未必就適合知道答案。 蜃妖的修為原本與他稍差一籌,如今卻已經(jīng)可以掌控嗔怒毒火,將所有人陷入其中而未有所覺。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不是他現(xiàn)在可以對抗的。 他現(xiàn)在所最該做的,是守好神君交給他的河段。 一個個水族同樣離去,大青蟹一直拖到了最后,在謝過漓池的救命之恩后,卻沒有立即離開,一雙黑眼直瞪瞪地看著漓池。 想問什么就問吧。漓池勾了下嘴角。 大青蟹立馬憋了很久似的吐了個泡泡,問道:您既然是神君的朋友,為什么要放那些覬覦神君府邸的人離去? 這個啊漓池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了看虛空,他們已經(jīng)深陷劫中,今日所行,來日必受果報。 因為他們已經(jīng)落入了執(zhí)掌因果的神明眼中。 大青蟹一下子舒服了似的動了動鉗子:我是召湖中的蟹將軍,您要是哪天去到那兒,我招待您! 他又看向老龜,老龜并非淮水神君的舊部,他只是多年之前被孟懷隨手救下得授功法,并不像他們有安穩(wěn)的去處。 你傷得太重,不好再獨自修行,不如去我的召湖之中?大青蟹問道。 不急。開口的卻是漓池,他身上有一段因果,若能成就,大有益處。且讓他跟我一段時日。 大青蟹看了看老龜,見老龜沒有拒絕的意思,道:也罷,你日后若有需要幫忙的,也可去找我,我先走了。說罷沉入江中,一路橫行也不見了蹤影。 這偌大的江面上,眨眼只剩下了漓池與老龜。 尊神,老龜又拜道,江中還有一小妖在等我,我想先去與他說一聲。 那個抱著只小水獺的泥鰍妖么?漓池拂袖,江水驟然起浪,托著他與老龜不見了蹤跡。 淮水此處河段更靠上游的一處岸邊,泥鰍兒抱著一只小水獺,愁苦道:你別哭啊,你家在哪兒呀? 小水獺嘰嘰哭叫不休,小爪子推開泥鰍兒的手,拼命想從樹干上回到水中。 別去別去,那不安全!泥鰍兒攔著它。 小水獺一口咬上他的手臂,有妖力護著,泥鰍兒不疼,任它咬著,嘆氣道:我知道你mama在那兒啊,龜爺爺也在那兒啊。我也想去,可那兒不安全,我們?nèi)チ艘矝]用啊。乖乖呆在這兒啊,等等吧,等等他們說不定就平安回來了呢 小水獺也不知聽懂了沒,一邊用力掙扎一邊哀叫,拼命想要回到江中。 泥鰍兒緊緊抓住它,小水獺是龜爺爺帶回來的,但他知道,龜爺爺既然只帶回來了小水獺,那它mama大概就是兇多吉少了。龜爺爺在把小水獺交給他后,就又回去了,小水獺的mama沒能回來,但龜爺爺活了那么久,他那么厲害,應(yīng)該能平安回來吧 泥鰍兒拂著小水獺的背,在它的哀叫聲中,迷茫地一聲聲道: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小水獺漸漸哭得累了,趴在泥鰍兒的懷里睡著了。 泥鰍兒低低道:要是要是他們都回不來了,你就跟著我一起吧,我以后帶著你啊。 江水似乎震了一下,泥鰍兒警惕地回頭看去。 龜爺爺! 泥鰍兒臉上的表情驟然變成了驚喜,直接撲了過來:太好了!你沒事! 老龜笑呵呵道:龜爺爺已經(jīng)活很久啦,還能活更久呢。 第79章 等泥鰍兒高興夠了回過神來時,才注意到老龜身旁的白衣神明。 在夢中抽泣的小水獺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他懷里,兩只前爪緊緊拽著神明的袖子,把那塊衣料抓得褶皺不堪,神明慢慢撫著小水獺的脊背,低垂的眉眼顯得慈憫而溫柔。 這位是泥鰍兒不由放輕了聲音,拽著老龜?shù)氖直矍那膯柕馈?/br> 這位老龜突然卡頓了一下,他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這位神明。 我名漓池。神明的聲音響起。 這位漓池上神是神君的朋友。老龜繼續(xù)說道,是上神救下了我。 神君的府邸是不是也沒事了?泥鰍兒歡欣道。 那個啊,老龜慢慢說道,那個不是神君的府邸。 不是神君的府???那神君的府邸呢?泥鰍兒問道。 你想瞧瞧真正的淮水君府嗎?漓池忽然看著他問道。 泥鰍兒有些怯,還帶著些親近地問道:可以嗎? 自然。漓池勾起嘴角,慢慢說道,我也是為了淮水君府的庫藏而來的。 哦啊?!泥鰍兒驟然瞪大了眼睛。 漓池笑了一聲,袖袍一擺,帶著老龜、泥鰍兒與小水獺消失不見。 等泥鰍兒再緩過神來時,他們已經(jīng)到了另一段淮水河段上。泥鰍兒拉著老龜?shù)氖直?緊張地小聲道:他、他 老龜拍了拍他的頭,模樣很是鎮(zhèn)定。一旁的神明踏在江上,廣袖流風(fēng)衣擺拂浪,就像他看見神明剛出現(xiàn)時,眉眼冷冽地瞧著下方因貪生怒的修士們一樣,但那時的神明看上去是孤高且漠然的,此時的神明卻輕笑含謔,只是在逗著泥鰍兒玩而已。 老龜還記得神明之前撫著懷中小水獺時,低眉間的溫柔與慈悲。 這是一位,很好的神明啊。 神明左手抱著小水獺,右手指尖捏了一個訣。大江起涌著,飛浪濺雪,一滴水珠兒迸濺出來,卻沒有重新落回江中。它飛落到漓池指尖,在日光下晶瑩剔透。 這就是淮水君府了。漓池說道。 泥鰍兒抓著老龜?shù)氖直?,好奇地伸頭望過去。 藏木于林,隱水于海。湯湯大江,淮水君府可以是其中任何一滴水。漓池手指一抬,那滴水珠便滾落入他掌心,陽光一閃,這晶瑩剔透的水珠當(dāng)中,似乎有一座恢弘的府邸,再一閃,又似乎不見了。 漓池手掌一翻,將水珠收了起來。 泥鰍兒緊張地拽了拽老龜:龜爺爺,他他把神君的府邸收走了呀!那滴水珠,到底是不是淮水君府? 漓池垂頭看著他一笑: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ヒ娀此窬?/br> 長袖扶風(fēng),霧起云涌,一步之后,退散的云霧中逐漸現(xiàn)出竹枝的影。 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中央,八卦井口沁著甘涼的水汽,一尾游龍自水汽中凝出,盤身垂首。 老龜抬頭,恍惚看見了當(dāng)年倚浪踏江的龍君,泥鰍兒半個身子隱在老龜身后,既是驚奇又是仰慕。 上神這是?孟懷問道。 漓池衣袍一拂,在井前盤膝坐下,將手中那滴水珠拋入井中:半府庫藏我已取走。此行還附帶了些其他消息在月余前,淮水下游梁隋二國交界處,有淮水君府出世。 游龍身上猛然生出沉凝的煞氣,他自是知曉,那出世的淮水君府絕不可能是他的府?。菏钦l利用我的名頭生事? 神君莫急。漓池右手在井沿的紋路上摩挲,緩緩說道,那府邸形象真實無比,在聽聞淮水君府被人圍襲后,你的舊部紛紛趕來,為了護衛(wèi)淮水君府,與那些修士們產(chǎn)生了沖突。 游龍身上煞氣愈重,沉沉威勢令竹林中的風(fēng)也不再搖動。 那是個蜃妖,曾經(jīng)也是神君的手下。 小水獺忽然哼唧起來,它眼睛仍閉著,四肢掙扎擺動,像是做了噩夢。漓池停了講述,抬起右手撫了撫小水獺的脊背。小水獺重新安靜下來,前爪緊緊抱著他手臂,再次陷入了睡夢。 他被人煉成了蠱。漓池繼續(xù)說道。他將右手重新放回井沿上,指尖描摹著井沿上的紋路。 孟懷沉默地聽著,未發(fā)一語,似乎早已有了猜測。 漓池不疾不徐地往下講述,直到講完蜃妖消亡,水族各自離去,他右手從井沿上抬起,展臂拂袖,袖擺如流云,掀起幾片地上的竹葉,落到一直安靜站在側(cè)后方的老龜腳邊。 神君所托成矣。漓池道。 井上封印已調(diào)整好了,孟懷嘆了口氣,這位上神什么都沒說,只是講了個故事而已,但他聽完故事后,怎么能不開口呢? 他看向老龜:你并非我的部下,何至于根基盡毀? 泥鰍兒心中一驚,抬頭看向龜爺爺。 老龜卻很平和,他在重傷之時,強行提氣欲震龜甲,雖然被漓池救下,卻也毀掉了修行的根基,日后修為再不可能增長,甚至有逐步后退的可能。但那一聲琴音已令他看到了更高深的道,也破開到了新的修行境界,哪怕以后修為就停留在這里再無法向上,他也已經(jīng)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