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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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侯揮手道:快去快去!別讓他來晚了。 月娘應了一聲,放下酒壺,隨著繡線指引的方向,飛快尋向赤真子。 這里要發(fā)生大事了,吳侯是讓她去尋赤真子幫忙的,她得快些! 可才飄出廟中沒有多遠,就見幾個相熟的鬼神也再往北邊去。 你們要去哪? 吳侯讓我們?nèi)ド侥_的某處等他命令。吳侯讓我去北邊的某村去看看。 無一例外,每一個鬼神都被安排了離開吳侯轄域的任務。月娘的心陡然不安起來。 有資歷甚老的鬼神一直沉默著,見月娘如此,道:吳侯讓你去做什么,就去做吧。 吳侯月娘空茫地看著他們,吳侯讓我去尋一個人。 你快些??煨?,也許還來得及。 對。月娘的身影陡然一晃,消失在原地。吳侯讓她去尋赤真子,一定是為了等他來幫忙。 她得再快些! 能承裝一湖之水的酒壺空了,吳侯搖了搖酒壺,等最后幾滴落進喉嚨,把空酒壺摔在地上一砸。 他眼里終于有了些迷蒙的醉意,臉上扯開一個猙獰的笑。 浩蕩的香火信念升起,凝成一個兇威赫赫的惡獸,無數(shù)怨鬼被踏在他足下,他們濃烈的怨煞反成就了惡獸更磅礴的兇氣。惡獸盤踞在轄域之上,兇狠注視著玄清教剛淹沒了興豐觀的惡潮。等到這惡潮接觸到他所庇護的轄域邊緣后,悍然撲下! 爾等兇惡,惡不過我! 飛英隱在玄清教的陣勢中,面色沉沉看著上方的惡獸。他初時未看得上尋找胥康的任務,卻不想這樣一個任務已經(jīng)聲勢至此。玄清教想找到胥康,卻不是要悄悄地找到他。他們要徹底將梁國化作自己的地盤,找到胥康只是其中的一個目標,而玄清教已經(jīng)沒有必要隱秘地進行這一步了,他們可以強取。 吳侯所化的惡獸兇威滔滔,身周的怨鬼一個個怨煞驚人,在他們的阻攔下,竟生生將玄清教的步伐攔在了這里。 飛英看出了惡獸兇悍的原因,他竟膽敢以鬼神之神承擔怨煞之力,可使用怨煞是有代價的,只要等到吳侯的神智徹底被怨煞沖垮,這失了神智的惡獸就將殺意迷心不分敵我,到時候?qū)⑺哪繕艘匠侵斜憧?。雖然可惜了這些人,玄清教并不想殺害這些普通百姓,他們還有用。但事已至此,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把吳侯的目光反引過去,一方面減輕壓力,另一方面,屠戮自己轄下的領民,怨憤反噬必將使他更快地走向消亡。 陣中已死傷無數(shù),但這一力抵擋他們的惡獸也終于要撐不住了。他要么放棄,要么任由神智崩潰,在煞氣的侵蝕之下化作更強悍卻也更渾噩的怨戾大鬼。他會怎么選呢? 城中百姓看著上空盤踞的猙獰惡獸與城外濤濤惡潮,一個個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傷痕累累地惡獸仰空發(fā)出一聲暴虐的兇吼,惡氣充盈的雙目中徹底失去了最后一絲清明。飛英譏嘲地翹了翹嘴角。庇護一方的正神?不過都是同樣的貨色罷了。 復大人正在陣中牽引,試圖將惡獸的目光引向城中百姓。他強行突破惡獸的阻礙,攝來一個面色慘白的廟祝。利用這種失去神智的怨鬼,對他們來說易如反掌。 砰! 惡獸的巨爪繞過廟祝,兇狠拍上復大人的胸口。 飛英接住被惡獸一掌拍回來的復大人,復大人胸口已經(jīng)凹陷了下去,飛英往他嘴里塞了幾枚丹藥,兩人目光里有著同樣的震驚。 這惡獸的目標為什么還是鎖定在玄清教中?! 持戒法哼!數(shù)里之外,戴著詭紋木面具的修士遙遙看向場中,手指抬起,牽動無形的絲線,扯動惡獸身邊的怨鬼。 大青山脈,尚繼往遙遙回首望氣,那兇蠻的惡獸正緩緩傾頹。無數(shù)冤魂撕扯著他的軀體,以消自己冤死在疫病火災中又被鎮(zhèn)在吳侯廟底的苦恨。 惡獸似乎恢復了些許神智,沒有掙扎,任由那些冤魂扯落他的神魂。被救下的老廟祝顫抖著呢喃:吳侯、吳侯 吳侯消亡了。 興豐觀的仇怨,竟以這種方式了結(jié)。尚繼往掩去眼底的些許復雜,回頭道: 走吧。 第125章 幫幫吳侯月娘祈求地看著赤真子。 赤真子面如古井,眼中卻流露出一絲難以抑制的悲意。他看著眼前鬼氣溢散的月娘,伸手為她穩(wěn)定了魂體。她來尋赤真子,是拼了命的。 可是,吳侯要她來找赤真子,不是要向他求救的。他是要將自己的部下托付給赤真子。 吳侯受怨鬼所噬,那是他自己種下的因,他不會指望別人來替他分擔這果。在月娘找到赤真子之前,吳侯已經(jīng)不在了。 但這并不代表事情就此了結(jié)。吳侯的確自己種下了必將結(jié)出苦果的因,但他的結(jié)果本不至于如此慘烈。他修持戒法,護一方天地,本來可以更柔和地承受自己的果報,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死在玄清教手中,赤真子甚至無法確定他的真靈保住了沒有。 赤真子在等,等點蒼山同門的消息。一點靈光自他袖中的石鏡上閃過,這是他請托同門中擅長卜算之道的修士幫他算的結(jié)果:吳侯的真靈還在,但也只剩下真靈了,且不知流落何方。 師兄,你想為守一報仇嗎?石鏡中傳來同門的詢問。 報仇?他自己選的路,要別人給他報什么仇?赤真子沉著臉淡淡道。 我算過了,害死守一的人和你這趟任務有交集。石鏡那邊卻說道。 知道了。赤真子斷了通信。 他這趟任務代表點蒼山前往涂山,接下了涂山清理門戶之事。涂山陰大人助他推算出了那幾個叛族的涂山狐所在,赤真子在拿到助力之后,就主動告辭了。再不走涂山陰大人就要攆他了,他站在那就是在不斷地提醒涂山陰大人他是來干什么的幾個她翻手就能解決的家務事,卻偏偏不得不讓點蒼山來處理。 既然與害死守一的人有交集,那他就順便查查好了。 點蒼山中。 赤真子師兄生氣了。才斷掉石鏡的戴冠修士嘆道。赤真子是點蒼山中有名的好脾氣。 守一那個性子,難免如此。另一個修士道。 自因自種,自果自受。可師出同門,你就不會讓人拉你一把嗎? 大劫之中,他恐怕是擔心再把別人卷進去。戴冠修士為吳侯解釋了一聲。 劫中混亂,誰也說不準,一個小小的水波也許最后就成了將人拖下去淹沒的旋渦。守一轉(zhuǎn)世成吳侯之后的種種事,點蒼山也是有心無力。點蒼山的力量一直被拖在冀地和大殷之中,如果說梁是渾沌以玄清教建立的前哨,那么這兩地就是渾沌的大本營,大殷又占著人間正統(tǒng),不是好應付的對手。 另一個修士嘆息一聲:不知他的真靈現(xiàn)在何處 吳侯神魂不存,一切修為皆已成空,只余一點連記憶都不存的真靈??删瓦B這點真靈,他們也尋不見了。 大青山首。 太陽星已西沉至天底,天邊排開溫暖的橙紅云浪,山林的輪廓反射著金色的光輝,好像連冷冬的風都要變得柔軟。但這日落時的景色變幻最快,溫好的酒尚未變冷,金光就已經(jīng)黯淡,留給東方的月輪散出清輝。 長陽坐在山頂,天色昏昏,他卻好像仍然是明亮的,兩汪酒水被盛在石盞里,一點真靈被護在他掌中。 真靈不滅,這是天地的規(guī)則,雖然這規(guī)則已經(jīng)被打破,但想要隕滅一個真靈仍然很艱難??扇羰菧嗐绯鍪郑瑥牟粫粝抡骒`。一個真靈若是徹底消亡,續(xù)在其上的因果與命理也會被強行扯斷,留下一片無法彌補的黑洞。這樣的黑洞越多,渾沌的力量也就越強大,那些一個個以掠奪為本性的怪異便是他所牧養(yǎng)的豬羊,為他在世上噬出一個又一個新的空洞。 月光如紗霧披落,盈盈倒映在石盞中的酒液里。 長陽已落足于此,李府附近的白頰小猴竟仍央著移山大王金六山給他送了酒來。小猴靈智尚還懵懂,不似其他人明白曾經(jīng)的漓池上神取回長陽之名的含義,上神搬得遠了,上神變厲害了,可是怎么能夠使更厲害的上神反倒喝不到靈酒呢? 山首與李府的距離相差太遠,幾乎跨越了大半個大青山脈。小猴兒過不來,便去央求修為最高深的金六山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換成名副其實的金七山了,他卻沒像以前一樣改名,將金六山這個名字保留了下來。以金六山的修為,他想在大青山脈中自在穿行還是不可能的,但神明為地定脊的那一日,大青山脈中有些修為的修士,全都看見了他跟隨在神明身后,一步一步見證了地脊重定的過程。因為神明的威勢之故,大青山脈中無人會阻攔他。 金六山知道神明并不需要這樣的靈酒,但他還是把酒送來了。這酒里有著山間小妖們尋來的野果,猴兒們將它們洗凈放入酒池里,山下的黎楓和望月送來了靈藥,銀魚引來了山中最甘美的泉水,謹言和文千字日日照看,還有后李 他們都知道這酒甚至可能送不到上神手中,但是當白頰小猴提問這個月怎么還沒給上神送酒時,沒有誰去阻止。 金六山把酒帶過來,他已經(jīng)登不上山首了。雖然當日他就站在神明一步之后,但在通天之脈立下后,山首自生的威勢越來越厚重,才到山腰時,那威勢就已經(jīng)超過七座大山了。 金六山就停在他能攀上的最高的位置,恭恭敬敬地將這一葫蘆酒放下。 現(xiàn)在這酒到了山頂,裝在長陽用石頭做的酒盞中。 太陰,我請你喝酒。長陽說道。 月光落在山巔,顯化出無憂天女的身影。 太陰在十二萬年前的大劫中同樣受傷頗重,大天尊在建立神庭之后隱于太陰星中不出,不是不愿出,而是不能出。無憂天女是她唯一一具可以在人間行走的化身。 許久未見。無憂天女在他對面坐下,嘆息道。 我已看到了神庭,它很好。長陽說道。 十二萬年前,他將地府二分,其中一半托給了太陰。太陰用這一半地府的框架建立了神庭,若沒有神庭的鎮(zhèn)壓,在諸天神或死或傷的局面下,渾沌早已撥弄大劫達成了他的目的。 那只彌補了一點我的過失。太□□。 她不認為她所做的值得稱贊,那只代表了她的過失。如果她能夠更早地意識到命氣混亂之下的問題,事情就不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 你已經(jīng)做得足夠好了。長陽道。 當年情況急轉(zhuǎn)直下,誰都沒想到長陽會在建立地府的最后關頭出事,太陰能平息大劫一力堅持到將神庭建立起來已然不易。渾沌不是好對付的敵人,他很有耐心,像蛇一樣潛伏在陰影里,直到最后也是最緊要的關頭,才竄出來對長陽一擊必中。這樣一個敵人,怎么會忽視了對太陰的算計呢?他做了萬全準備,卻還是太陰壓了下去。 如果你不認為這是我的過失,那你同樣沒有認識到你的過失。太陰說道。 天神并非無缺。渾沌能夠做到今天這個地步,正是利用了他們的缺陷。天神生而神圣,不可以說他們傲慢,因為他們生來便是一種道的化身,他們知曉此道的高邈,便也知曉彼道是高邈的,對這不能知其全貌的世界有所敬畏;卻也不可以說他們不傲慢,因為他們生來便超脫輪回,對輪回眾生的愚妄看得分明,便不認為需要關注他們沉淪的苦,就像看到一定要撲火的飛蛾一樣,你將它從這盞燈邊趕走,它便又尋另一支火苗去撲了,如果它自己不能放棄對火的執(zhí)著,早晚會受到火灼的苦痛。 渾沌便是利用了天神對天地的敬畏因果與命理的變化,或許正是天地的另一種成長演化,所以不必去管它;他又利用了天神對眾生的傲慢他們不會去觀察這改變對輪回眾生所造成的影響,便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影響最后將匯聚成怎樣的滔天浪潮。 所以太陰說這是她的過失,她既通曉命理,命理便應當成為她的職責。 長陽的過失卻在于他離眾生太近,最開始的時候太陰就勸過他,他已投入得太過了。渾沌能夠算計得了他,是因為他親手為自己鑄造了一個弱點。他本是不沾因果的。 為何那么急切?何必如此孤絕?好像時日無多 你說得并沒有錯。長陽對她舉杯,微微笑道,我已經(jīng)讓渾沌抓住了一次弱點,便不會讓他再抓住第二次。 太陰認真地看了他良久,面容舒緩,她端起石盞飲下杯中酒。 他們已經(jīng)有了應對渾沌的默契。 送與你。在分別前,長陽一指面前的酒葫蘆道。 月光流淌,無憂天女的身形與酒葫蘆一同消失在山巔。 長陽的目光看向大青山脈深處,飄忽送出一縷神念。 山脈深處,尚繼往緊緊盯著面前倒懸的蝙蝠,額上滲出密密的汗珠。 帶著胥康與幾個興豐觀遺徒艱難地跋涉著,每個人都已變得狼狽。大青山脈中的情況遠比以為的更復雜,不止有隱藏在山脈中的修士,這里的地貌同樣蘊含不小的危險。他們以秘法避開了幾乎所有暗藏著強悍氣息的修士地盤,甚至因此幾次陷入了危險的環(huán)境當中,卻還是在此處撞上了這一位這只蝙蝠不過巴掌大小,尚繼往卻為其所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心悸不已。 往后退。他壓低聲音道。 一行人慢慢退出一段距離,倒懸在樹枝上的蝙蝠幽幽看著他們,沒有阻攔。 尚繼往松了口氣,換了個方向繼續(xù)走,半刻鐘后,一只漆黑的蝙蝠掛在他們前方,蝠翼裹在身體兩側(cè),幽綠色的眼睛幽幽盯著他們。 尚繼往:再換個方向。 換了大半圈后,他們終于找到了個蝙蝠不攔著的方向了。誰都能看出來,這只蝠妖是想將他們趕到某個方向。 不能被這不知來歷的蝠妖牽著鼻子走。尚繼往又換了個方向,沒走多遠,黑漆漆的蝙蝠掛在樹上,幽幽地看著他們。 尚繼往: 怎么辦幾個興豐觀的遺徒不安道。 尚繼往咬了咬牙:不能這樣下去。誰知道這蝠妖打算把他們引到何處?他頂著蝙蝠幽綠的視線繼續(xù)往前邁出一步。 蝙蝠張開嘴。 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