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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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到讓他差點忘了這個男人危險又殘忍的事實。 聞衍摘了些琉璃果,又摘了些琵琶杏,顧劍寒教給他一種玲瓏盒的附屬術法,能夠很方便地獲取奶牛的牛奶,不用準備各種工具,也不用擔心被牛踢。用同樣的方法,還能獲取各種rou類食材和精加工的米面糖粉,簡直 太不可思議了! 師尊,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它們一下子就變成盤中的佳肴嗎?聞衍開始得寸進尺。 他要從廚房里解放出來! 烹飪術,低階術法。顧劍寒答。 聞衍眼睛亮晶晶的:那師尊現(xiàn)在可以教給我嗎? 顧劍寒垂眸往一旁看,像是有些為難。 好不好嘛,師尊? 以后再說,今日不想教。 他不是不想教,是根本不會那種術法。 說起來也很奇怪,他天賦異稟再加上勤學苦練,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實,任何術法,無論高階地階他都信手拈來。 除了烹飪術。 他年少時也鉆牛角尖,學不會就拼命學,不知道練壞了多少口鍋砸碎過多少碗碟,卻不得不承認老天在給他開一扇門的同時死死關住了這扇窗。 再加上寄人籬下,便也作罷。 可是如今幾百年過去了,他好像又有了非學不可的理由。 好吧。聞衍把手中的琉璃果和琵琶杏放到他手中,伸手接住了半空中的牛奶和牛rou,那師尊一定不要忘了噢。 顧劍寒抬眸看他,像是暗自下了什么決心,輕聲道:不會忘的。 好耶!聞衍聞了聞牛奶的味道,居然沒有腥膻味,太好了,煮一煮就能喝!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興高采烈地沖顧劍寒笑:如果阿衍沒記錯的話,師尊好像很喜歡喝牛奶吧。廚房里還有一點蜂蜜,食宗的師姐給的,到時候給師尊調一點甜牛奶,好嗎? 他試著抬手凝靈,卻一直不得要領,顧劍寒見狀,伸手將白皙的指節(jié)覆于他手背,電流迅速在他體內游移而過,下一瞬間,兩人就回到了屋內。 顧劍寒撲了撲長睫,輕聲道了句好。 聞衍去廚房一頓cao作猛如虎,煮了兩杯蜂蜜牛奶,再用琉璃果搗了一小罐果醬,將煎好的吐司放入盤中,再煎了兩個金黃噴香的雞蛋。 師尊,我做好啦。 兩人去明間用膳,面對面坐在細絨軟墊上,聞衍將吐司對半切開,一半抹果醬,一半加雞蛋。顧劍寒盯著他溫暖干燥的手看得很認真,目光直直地落在他手中的吐司上。 然后就看著聞衍毫無自覺地拿起夾心吐司自己咬了一大口。 顧劍寒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想了想還是沒發(fā)脾氣,學著方才聞衍的動作生澀地涂著果醬,蓋上另一半,極其斯文地咬了一小口。 師尊真厲害。聞衍拍馬屁。 顧劍寒冷哼一聲,沒搭理他,拿起盛甜牛奶的芙蓉盞輕輕抿了一口。 兩人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吃著早膳,時間在某一刻過得很慢,像是被曖昧糾纏而不自知的情愫無限拉長。 顧劍寒忍不住想 要是時間能永遠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他好累啊。 師尊,束好啦! 聞衍輕輕拍了拍顧劍寒的肩,認真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的杰作:我覺得我束發(fā)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師尊你覺得呢? 尚可。顧劍寒盯著冰靈鏡中聞衍的倒影,末了又補上一句,戒驕戒躁。 聞衍暗自腹誹一句,俯身將腦袋湊到顧劍寒的腦袋邊上。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自己的頭發(fā)有多亂,卻不小心與鏡中的顧劍寒對上了視線。 顧劍寒唇又抿緊了,呼吸放得很輕,那雙漂亮的貓眸瞪圓了,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好像有一點不太明顯的緊張。 師尊。他沉默片刻,忽然開口意味不明地喚了一聲,視線從鏡中轉移到近在咫尺的鮮活存在,我?guī)缀鯖]有修為,對你來說應該是構不成任何威脅才對吧。 聞衍似乎有些苦惱:為什么我每次只要靠你近一些,你就會露出這種表情呢? 你也很討厭和我接觸嗎? 第34章 心愛徒弟 顧劍寒蹙了眉。 方才那副表情在他臉上一點點褪去,他目光冷卻下來,看著鏡中的聞衍,語氣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不好。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聞衍直起身來退了兩步:沒什么意思。 過來。 聞衍沒動。 然而一股冰冷的靈力推著他向前走,顧劍寒也站了起來,回身時抓住他衣襟狠狠扯了一把,眼神又變得兇狠起來。 他又惹顧劍寒生氣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聞衍有些迷茫。 為什么方才會做出那種愚蠢的舉動呢? 傻狗。 聞衍正垂著頭等待顧劍寒大發(fā)雷霆,沒想到顧劍寒做出那么兇的架勢,卻只是不痛不癢地輕罵了一句。 他怔愣著向顧劍寒望去,正好落入他漂亮深邃的雙眸里。 如果為師討厭與你接觸,就不會允許你做那么多僭越之事。同床共枕也好,未經允許擅自給為師沐浴也罷,這些天里你做過多少與為師接觸的事,為師什么時候怪罪過你? 反倒是你,動不動就生悶氣鬧別扭,動不動就撒嬌,動不動就拿別人和你比較,還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實在是被聞衍氣得不輕,連眼尾都氣紅了,薄唇居然有些顫抖。這種情況非常不妙,他高高在上的師尊威嚴搖搖欲墜,看上去就像一只被氣到跳腳的小貓。 知道什么? 話才說到一半,顧劍寒像是忽然意識到什么似的堪堪閉了嘴,他神情有些怔忪,雙手還攥著聞衍的衣襟,整個人卻微微弓起身體,將頭埋在自己的小臂處,開始后知后覺地恐懼起來。 聞衍這下哪里還顧得上想東想西,手忙腳亂地就開始哄人:師尊,對、對不起!方才我不該對師尊說那些話的,以后我再也不說了,好不好?師尊別難受啊 誰讓你別說那些話了?顧劍寒突然抬頭,眼神凌厲非常,語氣也兇得很。 誒? 你不說出來,為師怎么知道你還能笨到這個地步?顧劍寒吼他的時候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聞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棄甲投降道:好好好,是我笨,阿衍會好好控制住自己,不會讓自己再犯蠢的。 他可以做到的,而且還可以做得很好。 誰料顧劍寒卻只是冷哼一聲,別別扭扭地說了一句:就這么傻也沒關系。 聞衍愣住了:什么? 顧劍寒實在受不了他這副畏首畏尾的樣子,索性一腳踢開了兩人中間的交椅,上前一步湊到聞衍的耳畔吼得非常大聲:我說就這么傻也沒關系??!反正我也會養(yǎng)你的吧,你就好好待在我身邊,再傻我也不會拋棄你??! 聞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他僵硬地慢慢地偏頭,卻只能看見顧劍寒紅透的耳垂。 顧劍寒知道他自己在說什么嗎? 他們只是師徒啊。 為什么要說不會拋棄你這種話? 他會當真的啊 聞衍按捺住自己心中愚蠢的悸動,按住顧劍寒的肩膀將他一把推開,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手上沒有收力,那一下應該是會把顧劍寒捏得很痛的,如果不是顧劍寒痛覺已經很遲鈍了的話。 他呼吸有些不穩(wěn),臉色難得有些發(fā)白。 然而眼前人的臉卻紅透了,眼眸里泛著不太明顯的潮濕。他微微抬眸看著聞衍,薄唇緊抿著,看起來居然無助又忐忑。 這種等待審判的感覺簡直令人惡心,顧劍寒心想。 可是他好想知道聞衍會說些什么。 單是為了這個,好像這種程度的惡心感也可以忍受了。 師尊別開玩笑了。聞衍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僵硬,傻了吧唧的東西,不就是垃圾嗎?垃圾不就是該被扔掉嗎?不拋棄的話周圍的世界都會變得惡臭的。 當然啦,為了能留在師尊身邊,阿衍也會努力修煉,盡量不讓自己成為垃圾的。聞衍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但是請師尊不要再說方才那種話,很容易引起誤會的,萬一我當真了怎么辦,后果會很糟糕啊。 小時候,只要他某樣課程落下一點,呈上去的報告便是他某一方面方面智商有限,不適合此類課程,于是立馬會有新的課程出現(xiàn)在他的課程表上,美其名曰資源的高效利用,不在不適合的領域浪費時間精力和金錢。 如果他想要學習某鐘課程,就必須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不能落下一點點功課,不能跟不上一丁點進度,否則他便失去了學習的資格。 再傻也不會被拋棄是不可能的事。 別異想天開了。 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顧劍寒冰冷的指節(jié)輕輕搭上他的胳膊,語氣顯得十分堅決,還有你方才說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那些話如果放在一個月前,顧劍寒說不定還會因為這人如此年輕就參悟大道而對他另眼相看一點??墒侨缃衤勓苷驹谒媲埃琯untang的掌心熨帖在他瘦削的肩頭,笑得那么難看,語氣那么傷心地說著那些話,他怎么可能保持理智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啊。 你骨齡才十八,對吧?顧劍寒抬手輕輕撫摸聞衍的臉,那語氣說不出地憐惜,這些話若是為師說說也就罷了,你還這么年輕,怎么如此悲觀? 誰告訴你的傻不拉嘰的就是垃圾?垃圾就該被拋棄? 你雖傻了些,卻不是所謂的垃圾。即便你是垃圾,為師也不會拋棄你。 他冰冷的手指似乎蘊藏著令人安心的力量,聞衍怔怔地盯著他,眉皺得前所未有地緊。 顧劍寒在說什么傻話呢? 憐憫也別憐憫到這份上來啊。 他確實沒什么骨氣,但也不是任何施舍都愿意接的。這種像是要把他的靈魂剝光來澆上一碗guntang熱湯的施舍,他真的很討厭啊。 可是為什么 阿衍?顧劍寒瞳孔驟縮,連忙伸手幫他擦拭那些毫無預兆便陡然滾落的淚水,聞衍的眼淚也是guntang的,幾乎把他的掌心都灼痛了。 聞衍看起來像是永遠不會哭泣,每天都一副傻樂的樣子,以至于顧劍寒都忘記了,他也會有傷心的時候。 聞衍將他狠狠地按進了自己的懷里,雙手牢牢地禁錮住他,力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重,抱得顧劍寒很不舒服。 聞衍并不出聲,就那樣默默地、止不住地流眼淚,只有實在疼痛難忍的時候才艱澀地哽咽一聲,哭得克制又懂事,生怕驚擾了誰一樣,簡直讓顧劍寒悄然心碎。 他不住地揉著他的腦袋,用指節(jié)順著他過長的狼尾,另一只手燃起一點六階的黃粱香,那香氣十分溫和,唯一的作用是讓人鎮(zhèn)靜。 聞衍不住顫抖的肩膀慢慢平息下來。 顧劍寒沒說話,只是將腦袋輕輕靠在聞衍的腦袋邊上,靜靜地陪他站了一會兒,極有耐心地等著他疼痛不已的徒弟慢慢自愈。 他們還沒到能夠互舔傷口的關系。 不過能放下戒備讓對方看見自己的傷口,就已經是莫大的意外了。 聞衍抱著瘦削單薄的師尊,眼淚爭先恐后地從那雙琥珀色的星眸中涌出,滑落到地上洇濕了木板。他好像聽到了某種冰瓷碎裂的聲音,微弱至極,卻不容忽視,那破碎的東西好像散落了一地,在他們緊緊相擁的地方,昭示著鮮明的存在感。 他想,五感更加敏銳的顧劍寒,應該會比他感覺得更加明顯吧。 *?*?* 那場悶聲的哭泣就像暮春不經意落下的雨,突如其來,無聲無息,只等云層中的光漫漫地散開,一切傷痛和疤痕便又被天|衣無縫地隱藏起來。 聞衍又恢復了那副傻樂的樣子。 顧劍寒卻總覺得不太踏實。 一上午的時間沒剩下多少,聞衍在顧劍寒的幫助下勉強學會了控制靈力的強弱開合和方向,過程還算順利。 顧劍寒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但是在聞衍頻頻出錯時還是忍住了指責的沖動,摸摸他的頭以示安慰。 那本書里說,要適當示弱激起對方的保護欲和心疼感,原來正確的打開方式是這樣嗎? 但如果不是今天這種狀況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吧。 抱著別人哭得那么難看,簡直不符合他的風格。 此時他們剛剛用過午膳,冷月峰天氣出乎意料地好,也許是快入秋了,今日太陽并不毒辣,照在身上頗有些暖洋洋的感覺。山風徐徐吹過,好像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溫柔,聞衍過長的狼尾被扎成一個略短的細辮,前額的劉海被顧劍寒精心地修剪了一番。 顧劍寒手并不巧,雖說很用心在剪,但剪出來也只能靠聞衍的顏值苦撐了。 聞衍蹲在黃花梨躺椅邊,一會兒看看顧劍寒疲憊不堪的睡顏,一會兒摸摸自己狗啃的劉海,簡直百無聊賴。 顧劍寒說明日要去花神谷,不知歸期何許,離開他后很可能無法入眠,便提前把該睡的覺睡足,以防因精神狀態(tài)不好而導致不測發(fā)生。 然后就這么毫無防備地在他門外曬著太陽睡著了。 該說他什么好呢? 做出那么一副困擾的樣子和他說沒有他在就睡不著,那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想要他跟著一起去嗎? 因為之前拒絕過他一次的原因嗎? 居然沒有直接說要帶他去。 聞衍本來打算獨自去探探花神谷的,奈何時間著實有限,他沒辦法長時間從顧劍寒這里脫身,況且他也算很有自知之明。 顧劍寒愿意帶他,也只不過是因為體質的原因。在他身邊他的傷口會好得快些,在見到的第一個晚上他就發(fā)現(xiàn)了,靈力失控的時候他還可以幫忙挽救,身體冷了也可以幫忙暖和一下。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