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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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勢力也差不多,只是像天機閣、泉上學(xué)宮、吳家、鄭家這樣明顯不擅長撕殺戰(zhàn)斗的勢力的弟子比較自覺,大半之眾,盡數(shù)離開。不過就算這樣,代表著各自宗門家族的領(lǐng)隊,是一個不落地留了下來。 白露城阻攔在外的魔物會無規(guī)律地發(fā)生暴*亂,其中的依據(jù)沒有人知道。 這些暴*亂的規(guī)模有大有小,小的,白露城若是,走運,一天能遭受好幾撥,中等的,基本上隔上個百十年也會來一次,大型的魔物暴*亂最令人頭疼,你完全不能肯定它何時來,它什么時候來都不奇怪。 白露城只知道要抵御魔物侵入,不知道魔物十萬年來不知疲倦地襲擊白露城的原因,也就也完全沒辦法估計,白露城外的魔物堆,要隔多少年能醞釀上一次大型的暴*亂。因為這其中影響的因素太多,魔物本來就是一個修士完全搞不清的生物,它們生存之地,蘆葦澤深處,以及再深處是什么情況,也完全沒有人去觀察研究過。 所以,就因這完全的不可預(yù)測性,肩負白露城的白家,是一刻也離不開這座城。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像這樣極大型的暴*亂,長則持續(xù)個把月,短的也有十來天,并且魔物的襲擊是完全不知疲倦,沒有間歇的,直到被殺死,或者發(fā)狂的時間結(jié)束,它們才會再次恢復(fù)到渾噩恍惚的狀態(tài),各自散去,深入到蘆葦澤中,各自游蕩,暴*亂才會結(jié)束。 易南淮帶領(lǐng)的知北門和鈞陽劍宗依舊跟著白唳的隊伍作戰(zhàn),在一次換隊后,他們退了下來,在白露城高高的黑色城墻下面休息。 不遠處的傳送陣的光芒從未停歇,有煉丹師領(lǐng)著很多人來來回回地搬運傷員和死者,他們雖然不能親自上去和魔物拼殺,但他們能用這樣的方式為白露城盡一份力,也通過這樣的方式贏取獎勵靈石、靈植一類的修煉資源。 若不是真正身處這個戰(zhàn)場,永遠不會知道駐守在白露城的修士是多么值得歌頌,其實每三百年一次的白露城之行,也是為了讓被白露城護衛(wèi)的,生活在安逸之中的修士明白,藏元界到底面對著什么樣的威脅。 那些搬入白露城數(shù)以萬計的資源,是藏元界該白露城的,別的勢力,就算割rou割得再痛,這些東西他們也必須一分不少的運去給白露城 。 易南淮,微生良、白唳三人就這樣席地而坐,臉上略有倦態(tài),發(fā)上衣上都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清理的塵土,還有一些血污。 旁邊是一排一排一列一列的都是同樣不講究的修士和白露城的城衛(wèi),他們盤腿坐在地上,該調(diào)息的調(diào)息,該嗑藥的嗑藥,畢竟在魔物如此高壓的進攻下,留給他們休息的時間并不多。 但是沒有一個人會抱怨休息時間不夠。 因為在他們休息的時候,遠遠的,他們的同胞還在和魔物戰(zhàn)斗,得益于修士的強大視聽能力,隔著再遠的距離,他們也能清清楚楚地聽到,看到,同胞發(fā)出的怒吼和慘叫,以及那些一股一股,噴射出來的鮮血。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是給他們多一點的休息時間,他們也是坐不住的。 微生良將一條腿曲著,一條腿豎著,把照水斜搭在兩條腿上,用易南淮給他的錦布擦拭。實際上,照水是不染塵污的,但微生良依然覺得照水會沾上那些魔物發(fā)暗血液與骯臟腦漿,必須要清理干凈。 易南淮能察覺微生良的心情很沉重,的確在這樣的戰(zhàn)斗,這樣的環(huán)境中,心情不沉重才奇怪,他的阿良那么好,會與之共鳴十分正常。 但是這才剛開戰(zhàn)沒幾天,再到后面,他們才會見識到真正的慘烈,易南淮可不喜歡微生良的心背負上這些過于沉重的情感。 說到底,這還是白露城的事,他們盡力就行了,其他的,他們目前還左右不了,也不該是他們的。 于是易南淮伸手抽出了被他插在旁邊的長(木倉),將它遞給微生良,說:阿良,也幫我擦擦吧。然后拿過了他手里的照水,平放在自己的盤腿而坐的大腿上方。 看著腳步匆匆的煉丹師們在城墻內(nèi)城墻外穿來穿去,易南淮突然想起了白唳的那個心上人,木依,上輩子他聽都沒有聽說,目測又是提前死掉的人,便問:白道友 ,木道友也是煉丹師,怎么沒見他過來。 白唳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馬解釋道:漠淮道友可別誤會,阿依并不是不道義,他只是害怕這些。他雖然沒來,但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他都會將大量丹藥免費送給城衛(wèi)隊,甚至毫不停歇地為和魔物戰(zhàn)斗的修士煉丹,他救了很多人的命。 易南淮趕忙表示自己沒這個意思,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和白唳說:白道友不是在煩惱怎么打破你和木道友之間的僵局嗎?我看這次就是一個好機會。 白唳立刻豎起了耳朵,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問:這,怎么說? 易南淮用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道:就說你受傷了吧,把木道友引過來,逼一逼,興許就能把真心話逼出來,讓木道友面對你們之間的問題。 白唳陷入了沉思,看樣子是在考慮這個建議的可行性了。大規(guī)模的魔物□□不是那么好遇到的,除了它,白唳也沒有其他合適的方式讓自己受傷慘重,從而借機把他縮到龜殼里的愛人逼出來,好好討論并解決掉他們之間的問題了。 白唳正想著呢,微生良將長(木倉)一橫,擦過易南淮的鼻尖,橫到白唳的面前,道:該我們上了。 魔物依舊在嗚嗚喳喳地朝著白露城狂奔,被修士砍掉手臂,削掉大腿,渾濁粘稠的□□濺了一地也要往前去。它們離城墻越來越近,戰(zhàn)況也發(fā)激烈,白唳認認真真地考慮了易南淮的建議,同時在和魔物越發(fā)激烈的對抗背后,馮家也開始在行動了。 在馮家五房被當(dāng)做替死鬼拋棄后,白沉明面上放過了魔物外流之事,馮家也舒了口氣,但這口氣還沒松到底,他們就發(fā)現(xiàn),馮家被針對了。 馮家在白露城的多方勢力莫名其妙地被打擊掉,戰(zhàn)場上更是頻頻傳來馮家領(lǐng)隊滑稽的死亡事件,這下馮家是再怎么也挨不住了,馮家家主最起碼有了六成的把握,在白沉面前,馮家怕是已經(jīng)暴露。 既然這樣,馮家謀劃了好久的事也該跟著這次太提前的魔物暴*亂一起提前了,其實這也算是一種天意,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遲到的鐘和30788399兩位小可愛的營養(yǎng)液。 再猜,老易來白露城的目的。 第99章 半魔物 事情和白唳想的不太一樣, 雖說他已經(jīng)決定了通過假裝受傷逼得木依真情流露,從而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但他只是想意思意思, 找個由頭而已, 沒打算真的受傷?。?/br> 在魔物暴*亂這樣險迫的境況下,他還需要戰(zhàn)斗, 怎么可能真的受傷呢? 白唳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一瞬間失去靈力,然后被魔物在肚子上穿了一個大洞, 雖然不是要害, 危及不到生命, 但是看著是真的恐怖。接著他的meimei不知怎么回事就到了他作戰(zhàn)的這個區(qū)域,整個人就跟他要死了一樣,哭的稀里嘩啦的。 白唳被魔物的尖刺戳了一個窟窿后, 首先不是擔(dān)心自己身上的傷,他知道那沒什么大礙,而是將自己全身檢查了一遍,完完全全確定沒有問題了之后才舒了一口氣。畢竟靈力瞬間喪失什么的, 如果不是意外,那就真的太嚴重了。 但等他回過神來后,他已經(jīng)被他們白家供奉的一個丹藥師帶著幾個人圍住了, 那丹藥師的眉頭皺得簡直能夾死蒼蠅,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動作惶急得夸張,不住地說:天啊, 少城主你千萬堅持住,有華某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同時把一大把不知道是什么的丹藥往他嘴巴里塞,他正要拒絕,表示自己根本沒有事,卻不想被那煉丹師掐住了什么地方,猝不及防地張大嘴巴發(fā)出一聲哀嚎,那煉丹師便趁機把丹藥塞進他嘴巴里,丹藥入口即化,產(chǎn)生令他反胃的味道,他忍不住嘩的一聲噴出一大口紅色的液體。 這時,一直在試圖往他身上撲,卻總是被丹藥師帶來的人阻攔的白璐哭得更傷心了,不過這一會兒,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就被她自己哭成了兩個紅桃子,還語不成調(diào)地哭喊:哥,哥,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啊!你平時那么厲害,一定不會死,一定不要有事。華大師,你快,快救我哥。我哥要是有事 ,我就把你砍了。 場面一度混亂且莫名其妙,白唳額頭青筋直跳,剛想爆發(fā),質(zhì)問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就被同樣不知什么時候來到旁邊的易南淮斜了一眼,白唳在這一眼中感受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又想到華煉丹師絕對是自家人,便皺著眉暫且順從下來。 然后易南淮對他說:我找人去通知木道友。白唳這才記起他原本的計劃,便徹底將錯就錯了,快死了就快死了吧,裝的像一點說不定還有大收獲。 ****** 木依在煉藥,同時整個人都在發(fā)抖,這讓他的工作變得異常困難,煉出來的丹藥不管是數(shù)量還是品質(zhì)都和平時差一大截,不過他這會兒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 好不同意將一爐丹藥開爐,裝好,籌齊了一整批的丹藥,木依差人將丹藥拿出去,送去給與魔物作戰(zhàn)的修士,然后他就再也撐不住,將自己關(guān)入房間,爬上床,哆哆嗦嗦地將自己裹進棉被里。 他的血液在翻滾,就算隔得很遠,魔物興奮嘶吼的聲音也能傳到他腦海里,變成一種瘋狂的召喚,召喚他身體里的另一半恐怖的靈魂。 木依拽著被子的手骨結(jié)泛白,再差一點點,他從他魔物父親身上繼承下來的獠牙就會彈出來,還有尖銳的可以隨隨便便將人撕碎的指甲。不行,絕對不行,他絕對不要變成那樣的惡心的怪物. 木依在和自己的另一半本性對抗,要發(fā)狂的欲望和理智相互撕扯讓他臉色發(fā)白,就在這個時候,白唳身邊一個很受看重的城衛(wèi)找來了,木依的伙計慌慌張張地沖進院子,真君,真君,你在哪兒?大事不好了,少城主受傷了,傷得很重,城衛(wèi)大哥叫你快去呢! 聽到這個消息,木依腦子里砰的一聲,啥都顧不得了,趕緊掀開被子,蒼白著一張臉,咬著下唇,打開門出來,抓住伙計就問:你說什么?誰受傷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城衛(wèi)解釋道:木真君,是領(lǐng)隊出事了,他想見你,叫我來找你,你快跟我走吧! 聽了這話,木依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愣了好一會兒,那城衛(wèi)站在旁邊也是萬分心急,不一會兒,木依反應(yīng)過來,身體里要掙脫出來的狂*暴也顧不得了,幾乎是哭著喊:趕緊,快帶我過去! 當(dāng)木依一路踉踉蹌蹌地趕到白唳身邊時,誰都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他受打擊過度,才會這樣,只有木依知道,越是靠近城墻,靠近魔物,他體內(nèi)的另一半本性越發(fā)要壓制不住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白唳命在旦夕,不管怎樣,他都必須趕到他身邊去,他幾乎在哭著祈禱:白唳,白唳,你一定要等我,你千萬不要有事,要是你做不到,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當(dāng)木依顫顫巍巍摸上白唳腹部的傷口,眼淚滴到白唳的胳膊上的時候,白唳幾乎就要放棄這個計劃,將人抱在懷里哄了,并責(zé)怪華大師也不幫他包扎一下傷口,害的木依這么傷心。 不過當(dāng)他轉(zhuǎn)而想到兩個人的未來,又硬生生把心疼壓了下去,假裝很虛弱地抓住了木依的手:阿依,你來了啊,這個時候還能見到你,真好。 木依趕緊把他的手握在手里,安慰道:沒事,你一定會沒事,你忘記了,我是煉丹師,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木依這么說著,眼淚卻流的更兇了,說什么好起來,都是不過是自我安慰,畢竟連華大師都說沒救了。 白唳心疼得不行,但還是殘忍地繼續(xù)著他早就想好的臺詞,阿依,不要難過,咳咳,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 木依連忙點頭,答應(yīng),答應(yīng)。 白唳幾乎要憋不住露出傻笑,阿依,告訴我,若是這次我能死里逃生,你就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木依哪里還顧得上其他,淚眼婆娑地哽咽道:好,我們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白唳跟詐尸了一樣蹦起來,有力的胳膊一攬就將人抱進了懷里,順便將熾熱的吻落到愛人的頭頂。 木依整個人都傻了,他顫巍巍地輸入靈氣檢查了一下白唳的身體,不可置信地問:你,你沒事? 白唳厚臉皮地道:嚇壞了吧,我沒事,傷口看著嚴重而已,我就想借著這個機會讓你不要再逃避了,阿依,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就在一起吧。 木依開始劇烈掙扎起來,白唳誤以為他因為被欺騙惱怒了,死也不松開,卻沒想,突然之間木依的十指指甲變長變黑,嘴里更是生出獠牙,一口咬在了白唳的胸膛上,同時在白唳身上抓出數(shù)十道傷口,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白唳吃痛,不得不放開,木依的一半惶恐絕望地想逃跑,另一半?yún)s叫囂著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結(jié)果就是他縮成了一團,抵著墻壁,豎著尖銳的爪子對想靠近他的白唳。 阿依,阿依,你沒事吧?白唳都快瘋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看著口中嗚咽出聲,他勉強一靠近就發(fā)出威脅的聲音,并揮舞這爪子,爆發(fā)出靈力攻擊的木依,白唳整個人手足無措,萬分著急。 這時,易南淮推門進來,又啪的一聲將門關(guān)上,看著木依的樣子,心中得出了準(zhǔn)確的判定,人與魔物雜交的產(chǎn)物。 于是易南淮吩咐白唳道:抓住他,然后掰開他的嘴。 白唳驚喜地道:漠淮道友,你有辦法。 快點。 于是白唳也顧不得易南淮到底是不是有辦法,反正目前易南淮可以算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只能抓住。 白唳幾步走到木依身邊,用技巧瓦解了木依全部的掙扎,一手將木依抱在懷里,箍住他的雙手,一手捏住木依的兩頰,逼迫他張開嘴, 木依兩顆獠牙露在外面,滴落著唾液。 易南淮直接將一顆丹藥丟進了木依的嘴里,隨著丹藥滑進木依的腹中,藥效逐漸作用,木依的眼中開始恢復(fù)清明,同時也流露出無盡的恐懼。 他漸漸安靜下來,縮在白唳懷里,易南淮功成身退,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白唳一眼,剩下的事,就靠白道友自己解決了。 外面,微生良正在等他,易南淮走過去和他并肩,兩人一邊往外走,易南淮一邊將木依的事告訴微生良。 現(xiàn)在,他們終于知道木依死也不答應(yīng)和白唳在一起的原因了,易南淮笑著問微生良:阿良覺得白唳會接受木依的身份嗎? 微生良看了易南淮一眼,無語道:不過是木依自己庸人自擾罷了。 易南淮聞言訕訕,他的阿良總是太通透,有些話題真是不好繼續(xù)下去啊。 果然,等白沉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把馮家一鍋端了以后,白唳也就不用再裝死了。他幾乎立刻就找上了易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