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級醫(yī)女 第85節(jié)
…… 季昀松生著病,不方便跟大家一起吃,在自己的房間用了些病號飯。 小果子收拾碗筷時,季昀松把查訪周梓安的事與他講了一遍。 末了問道:“這件事你能辦嗎,你要是自己辦不好……” 小果子堅定地說道:“能能能,小人肯定能辦好?!?/br> “當真?”季昀松問道。 小果子重重點頭,“松爺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季昀松天天在宮里,小果子進不去,天天在家閑的發(fā)慌,早就盼著來點正經(jīng)差事了。 季昀松正色道:“這件事風險很大,你要么不辦,要辦就必須小心謹慎,明白嗎?” 小果子道:“小人知道,松爺放心,小人帶王鐵柱一起,那小子雖然不愛說話,但腦子轉(zhuǎn)得很快。” 季昀松搖搖頭,“你把他帶走了,云大夫怎么辦?” 小果子端起盤碗,“還有王叔呢,云娘子不矯情,自己能辦的事很少支使我們?!?/br> 季昀松揮了揮手,讓小果子出去了。 其實,他還是覺得打周院使一頓最簡單直接,風險雖大,見效卻快。 …… 兩天后,云禧進宮給鄭太后和婉儀公主復診。 鄭太后的病還是老樣子。 婉儀公主的傷口愈合很快,傷口大面積結(jié)痂,因為有藥膏軟化著,絲毫沒有發(fā)癢的跡象。 髖關節(jié)恢復得也不錯。 這一趟進宮,云禧沒拿到太后的賞賜,但拿到了嘉元帝賞賜的小莊子的地契——據(jù)說,兩匹馬已經(jīng)送過去了。 回到家時,枯榮堂的門開了,王mama焦急地守在門口,一見她下車就趕緊跑了過來。 “云大夫,首輔陸大人的管家來了,說是要找你去瞧病呢?!?/br> “首輔陸大人?!痹旗貜鸵槐椋嘀嗅t(yī)箱往臺階上走。 “云大夫,小人姓陸,陸榮,陸府管家?!绷糁j腮胡的管家從醫(yī)館里快步趕出來,客客氣氣地長揖一禮。 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位非??蜌猓耆珱]有話本子寫的那般夸張。 云禧頷首道:“陸管家好,來枯榮堂有何貴干?” 陸管家道:“我家五爺?shù)牟∮行┠觐^了,聽說云大夫醫(yī)術了得,就想請云大夫到府里看看。” 陸家的五爺?shù)牟∮心觐^了,就說明得的是不好治的病。如果好治,絕輪不到她出手,御醫(yī)們早就解決了。 另外,她出名不是一天兩天了,陸家若想讓她醫(yī)治,早該派人來了。 之所以這個時候才來,一定有人剛吹過風。 周梓安。 云禧心里清晰地劃過了這個名字。 她說道:“貴府是聽德義堂介紹的吧?!?/br> 陸榮眉梢一跳,“云大夫好快的心思。我家夫人原本早就認命了,但德義堂的人說,云大夫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癥,這才讓小人走一趟。云大夫不必有心理負擔,能不能治好,我家夫人心里有數(shù)?!?/br> 云禧笑了笑,到底是首輔的管家,這番話說得得體——點出德義堂,是不想成為德義堂打壓枯榮堂的幫兇,后半段說得坦蕩,是不想給云禧太大壓力。 她說道:“既然如此,我就盡快過去一趟,管家看什么時間方便?” 陸榮道:“下午如何?” “好,不過……”云禧搖了搖頭,“德義堂這么大力宣傳我的醫(yī)術,萬一來個疑難病人,我可能就沒辦法了?!?/br> 陸榮欣賞地看了她一眼,“我們府上不急,晚上和明天都可以。” …… 下午,云禧剛送走一個風寒患者,一個管家模樣的年輕男子就闖了進來,“這位就是云大夫吧,我家老夫人病危,還請馬上隨小人走一趟?!?/br> 云禧心道,周梓安這是在玩陽謀了——你不是能耐嗎,那我就讓你好好出出風頭,最好多死幾個才好呢。 她問道:“你是哪個府上的,老夫人得的又是什么???” 年輕管家道:“小人忠義伯府的,牛御醫(yī)說,老夫人乃是奔豚氣病,已經(jīng)反復發(fā)作十幾年了?!?/br> 忠義伯府,想要季昀松當女婿那一家,貴妃娘娘的娘家。 奔豚氣的致病病因很多,大多很兇險,能救活的可能性不大。 這家人要是講理,她全身而退沒問題,這家人若是伺機報復,她就得費一番手腳了。 周院使確實有些手段,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用客氣了吧,甭管陰謀陽謀,總要讓他消停了才好。 云禧改變主意了。 那管家道:“云大夫趕緊收拾一下,跟小人一趟吧。” 到底是勛貴,而且有貴妃做后盾,說話不客氣多了。 云禧硬邦邦地說道:“去是肯定要去的,但你總要容我準備一下?!?/br> 年輕管家一怔,又道:“老夫人是貴妃娘娘的母親,他老人家危在旦夕,小人不免急躁了些,還請云大夫見諒?!?/br> 這話既說明了實情,也威脅了云禧一把。 云禧懶得理他,按部就班地收拾好要用到的草藥,檢查一遍,再去一趟廁所,這才出了門。 第79章 范家 忠義伯府。 正院, 宴息室。 一干婦人正在商議喪事如何cao辦的問題,云禧一進來,所有人收了聲。 管事婆子朝坐在貴妃榻上的一位中年貴婦福了福, “夫人, 云大夫到了。” 云禧穿著男裝, 就朝此婦拱了拱手, “民女見過伯夫人?!?/br> 貴婦人精神了幾分, “你就是給太后娘娘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云大夫?” 云禧頷首,“正是?!?/br> “誒呀,可把云大夫盼來了。”貴婦人示意婢女穿鞋, 麻利地下了地,向內(nèi)室走去, “云大夫快請跟我過來?!?/br> 管事mama做了個請的手勢。 云禧便跟著進去了。 內(nèi)室空氣混濁,老人氣夾雜著nongnong的熏香味道撲面而來。 這時,她身后有人開了口:“居然這么年輕,大嫂也是著急了。” “可不是嘛,五姑娘已經(jīng)及笄了,再耽誤一年就更難了, 怎么可能不急呢?!?/br> “聽說這位就是那位贅婿的妻主吧?!?/br> “就是她?!?/br> “嘖……這要是讓五姑娘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場官司?!?/br> “別胡說, 跟這位有什么干系呢?八姑奶奶覺得靠譜嗎?” “才二十歲不到, 你覺得靠譜嗎?依我看就不該請她來?!?/br> …… 隔著一道簾櫳, 云禧把后面的議論聲聽得一清二楚, 她覺得最后這個婦人的聲音似乎在哪里聽見過。 “云大夫, 這邊請?!鼻懊?zhèn)鱽碇伊x伯夫人的聲音。 云禧回過神, 朝病榻走了過去…… 病人端坐在病床上, 氣息急促, 臉色發(fā)青,唇色發(fā)紫,見到云禧勉強點了點頭,眼里似乎也有了兩分光彩。 云禧看得出來,那是強烈的求生欲望。 對范家人的反感被病人的不幸遭遇暫時擊潰了,她在婢女擺過來的繡墩上坐下,柔聲道:“老夫人,民女姓云,給您診診脈?!?/br> “有勞了?!崩戏蛉嗣銖姅D出不甚清晰的三個字。 云禧先看過舌頭,再拿起那只已經(jīng)綿柔無力的手臂,三指按在寸口脈上…… 其手臂沁涼,六脈若有似無,間或如雀啄,至數(shù)很模糊。 云禧放下手臂,掀起被子,打算看看下三部。 老夫人腹部鼓脹,腿部亦腫脹得厲害,一按就是一個深坑,宣軟無比。 但太溪脈尚且微弱可辨,這說明還有一線生機。 云禧有了些許信心,做了腹診,然后給老夫人蓋好被子,走到窗下,問忠義伯夫人,“請夫人說說老夫人的病情發(fā)展。” 忠義伯夫人不答反問,“云大夫有辦法嗎?” 云禧笑了笑,“我盡量想想辦法?!?/br> 忠義伯夫人不知道云禧這話深淺,眉頭蹙了蹙,朝管事婆子抬了抬下巴。 管事婆子小聲說道:“老夫人的病得了十幾年,這些日子越發(fā)重了,隔三差五就昏迷一次,牛御醫(yī)說這是奔豚氣之癥,用過奔豚湯和桂枝加桂湯,但都不見大好?!?/br> “嗯……”云禧答應一聲,沉思不語。 按照西醫(yī)來說,老夫人這是風心病垂危,現(xiàn)代時,這類病人大多找西醫(yī)治療,她經(jīng)手的病人也有,但沒經(jīng)手過這么危重的。 確實棘手。 “大嫂,云大夫怎么說?”一個二十出頭的貴婦進了屋子。 忠義伯夫人搖了搖頭,“說是盡量想辦法?!?/br> 那貴婦冷哼一聲,“都是這么說的,然而辦法一想就是十幾年?!贝伺黠@不信任云禧,甚至隱隱有些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