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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手級醫(yī)女 第141節(jié)

    “呵呵呵……”鄭太后笑了起來,“哀家一看到他就想起哀家的小兒子,唉,說起這個,牛痘的事有信兒了嗎?”

    鄭太后的小兒子十五歲上得天花而死。

    云禧搖搖頭,“還沒有,看看夏秋兩季吧,春天不大容易發(fā)生?!?/br>
    “要真能種上,你這丫頭就是我大青最大的功臣,哀家一定為你請命,讓皇上封你郡主?!?/br>
    “太后娘娘,微臣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應(yīng)該的,不敢當此殊榮。”

    “哀家說你當?shù)媚憔彤數(shù)??!?/br>
    “那微臣可就要狠狠地期待一下了,哈哈……”

    云禧穿著藏青色男式長袍,梳男士發(fā)髻,插戴一只墨綠色翡翠發(fā)冠,看著老成持重,但面容鮮嫩可愛,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笑眼彎彎,唇形上挑,貝齒潔白,好看極了。

    鄭太后把她的手抓在手里,嘆道:“你要是哀家的外孫女就好了,建平也不用如此難過。”

    云禧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長公主想她的女兒了嗎?”

    鄭太后道:“麒麟軍已經(jīng)很久沒帶回消息了,她也認命了。”

    認命就是不再找了吧。

    云禧有些惶恐,問道:“不找了嗎?”

    鄭太后拍拍她的手,“那倒也不是,只是想通了,不那么期待了吧?!?/br>
    云禧點點頭,原來聊到了這檔子事,她還以為建平長公主來談建養(yǎng)牛場的事呢。

    鄭太后道:“聽說你給小七出主意,讓他建養(yǎng)牛場?”

    說曹cao曹cao就到了,還真是來聊這件事的。

    云禧硬著頭皮道:“是的,是微臣的主意?!?/br>
    鄭太后笑了起來,“你這丫頭,自己開醫(yī)館不算,還讓建平的兒子從商,哀家真想看看你這小腦瓜子是怎么長的?!?/br>
    云禧心道,這下好了,不但親沒認,人還得罪了。

    她尷尬地說道:“云七爺才十六,正是最好的年紀。他不愛讀書,只愛習武,如今國家邊界安定,即便去邊疆,也只是順風順水地混個職位而已。經(jīng)商很鍛煉人,還不用和父母兄弟長時間分開,所以微臣才出了這個主意?!?/br>
    話說到這里,她又補充了一句,“年輕人需要成就感。那么……長公主不同意此事?”

    鄭太后道:“云駙馬同意,臻美同意,小七也同意,建平還能有什么法子呢?她知道皇上忙,讓哀家空了的時候提一句。”

    哦……

    云禧微微一笑,那就太好了。

    云禧陪鄭太后用了午飯,下午才回到家。

    剛換完衣裳,??蛇M就來了。

    二人在醫(yī)館接待室落了座。

    云禧笑道:“皇上讓常大人等著旨意,常大人可以放心了?!?/br>
    “誒喲,那常某可得走了。”??蛇M放下剛端起來的茶杯,站起來長揖一禮,“多謝云院使,常某感激不盡?!?/br>
    云禧道:“常大人客氣了?!?/br>
    送走常可進,高遠志的一個親衛(wèi)來了醫(yī)館,約定第二天上午辰時進府。

    親衛(wèi)走后,云禧看了個得桃花癬的病人,寫完醫(yī)囑,開完藥,總算閑了下來。

    她沒有馬上寫醫(yī)案,而是帶著王鐵柱盤點了一下現(xiàn)有的成藥。

    幾樣冷僻的丸藥還有一些,像止血散、膏藥、保和丸、六味地黃丸已經(jīng)賣的差不多了。

    云禧覺得需要再買些人,或者雇一些知根底的人做藥,不然光靠王家一家忙不過來。

    她盤算一番,決定招短工。

    醫(yī)館出藥材,短工負責單一程序,王鐵柱負責監(jiān)工——最后由她和王家人做最后一步,就可以大大避免泄密的風險。

    第二天,云禧寫好一張招工啟事貼在門口,然后步行去同在一條胡同的高宅。

    盞茶的功夫后,云禧敲響了敞開的紅色蠻子門。

    高遠志親自開門,笑道:“早就恭候云院使大駕了。”

    云禧道:“高將軍客氣,叫我云大夫就好?!?/br>
    “悉聽尊便?!备哌h志從善如流,“云院使里面請。”

    二人直接進了內(nèi)院,在正房堂屋落座。

    交談幾句后,云禧知道了病人的大體情況:呂氏,三十五歲,已有三個女兒,接連兩次意外流產(chǎn)后,開始習慣性流產(chǎn),已經(jīng)流過四胎,每胎都坐不住,如今這一胎已經(jīng)兩個月了。

    第130章 招人

    高遠志把云禧請進內(nèi)室。

    高太太正躺在床上, 她朝云禧微微欠了欠身。

    三個女兒也在,一起行了禮。

    母女四人容貌較像,各個都是可人的大美女, 尤其是高太太, 眉目如畫, 氣質(zhì)溫軟, 一看就是溫柔體貼的好女人。

    “云院使, 妾身失禮了?!备咛涇浥磁吹卣f道。

    云禧道:“高太太不必客氣,你是病人,應(yīng)該的。高太太躺著就好, 我先診一診脈?!彼诖睬耙呀?jīng)擺好的椅子上坐下了。

    “好。”高太太就把細細軟軟的左臂遞了過來。

    高遠志滿意地點點頭,女大夫就是好, 放心啊。

    云禧凝神診了片刻,脈遲澀,且患者的眼圈和唇環(huán)顏色稍重,舌尖上有瘀斑。

    她說道:“高太太覺得哪里不舒服,都可以說一說?!?/br>
    高太太道:“倒也沒什么大不適,就是……嗯, 小腹冷,且痛, 一咳嗽就遺尿, 小便增多, 腰也不舒服, 睡不好覺, 總是做噩夢?!?/br>
    云禧頷首, 諸多癥狀表明患者體內(nèi)有瘀阻之兆, 且氣虛下陷, 腎元不固。

    患者年紀不小,一心想要兒子,屢次墮胎又屢次坐胎,致使胞宮舊創(chuàng)始終不能痊愈,積瘀不化就是根源所在。

    經(jīng)絡(luò)受阻,胞宮的營養(yǎng)就跟不上,流產(chǎn)就成了必然。

    有瘀就要化瘀活血,并穩(wěn)固腎陽、補血益氣。

    云禧仔細思考一遍,感覺能用的方子不是很多,而且大多兵行險著,只怕病患和病患家屬都會覺得匪夷所思。

    高太太開了口:“云大夫,是男孩還是女孩?”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急切和幾絲忐忑。

    云禧忽然意識到,在古代,沒有兒子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如果肚子里這個還是女兒,高太太遭受的打擊想必極大。

    她說道:“看脈象……男孩兒面大,但脈象有時會受身體、情緒、運動等諸多因素影響,看不太準?!?/br>
    她這句話足夠高太太松一口氣,不至于提心吊膽了。

    她帶著哭腔說道:“老爺,云大夫說咱們可能有兒子啦!”

    高遠志尷尬地笑了笑,“你不要想太多,不管是男是女,先想法把胎保住再說?!?/br>
    “哦……那也是了?!备咛劾锏男腔鹣缌?,但還是期待地看著云禧,“云大夫有法子的吧?!?/br>
    “這……”云禧沉吟著。

    她想,以高遠志的能力,應(yīng)該把京城能請到的大夫都請到了,能吃的藥也都吃遍了,在心里應(yīng)該有所準備的。

    如果他們還抱著不吃藥,萬一能坐住胎的想法,她便治不了。

    反之,就會有一線希望,但也僅僅是一線而已——方子都是其他老大夫的,云禧從業(yè)以來,還沒遇到過這種病例。

    兩口子對視一眼,高太太抹著眼淚抽泣起來。

    高遠志顫聲道:“云大夫,您再好好想想?內(nèi)子今年已經(jīng)三十五了,這幾乎是我們最后的希望了?!?/br>
    云禧看了眼三個姑娘,心道,沒兒子可以招贅嘛,何必這么為難自己?

    但這是高家的家務(wù)事,而且孩子已經(jīng)在肚子里了,她這話說出來絕對不是安慰。

    云禧斟酌片刻,說道:“法子也不是沒有,但是險方,說出來怕你們覺得我居心不良?!?/br>
    高遠志立刻說道:“那怎么可能呢?云院使與高某初次見面,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高某不可能那么想,云院使但說無妨?!?/br>
    “好,高太太之所以習慣性流產(chǎn)是因為……”云禧把她的分析細細說上一遍,又道,“按說孕婦是萬萬不可活血的,但我認為高太太的病情非要如此不可,附子和紅花是孕婦大忌,我這個方子一說出來,就有得罪人的可能。二位不采納不要緊,冤枉人我可是不認的哦。”

    “紅花?”孕婦對此藥極為敏感,高太太驚詫地看向了高遠志。

    高遠志默然無語。

    云禧便起了身,“高將軍不妨和高太太商量一下,我改日再來?!?/br>
    高遠志道:“好,我送云院使出去?!?/br>
    ……

    高遠志送走云禧,回到正房東次間,在靠窗的太師椅上坐下。

    高太太細聲細氣地說道:“老爺,這位云院使這般年輕漂亮,醫(yī)術(shù)真有那么高超嗎?”

    這個問題高遠志也不好回答。

    云禧治好的病例那么多,整個京城都在夸,而且青霉素一炮而紅,他一個外行都知道了,可見其藥效如何。

    然而,給孕婦用紅花和附子活血?這是嫌胎落得不夠快嗎?

    高遠志道:“你別瞎琢磨了,我去德義堂一趟,再問一問。”

    高太太搖搖頭,“老爺忘了?德義堂和枯榮堂有仇!”

    高遠志道:“正是有仇才要去問問呢,不然別人也不敢說實話啊。”

    高太太還是搖頭,“老爺不該如此,云大夫是坦蕩之人,絕無害人之心,你這樣一問非但保不下這個孩子,還會讓咱們陷入兩難之地?!?/br>
    “這……”高遠志思索片刻,點點頭,“明白了,那為夫還是去找寧老先生吧?!彼鹕砭屯庾?。

    高太太還是搖頭,但到底沒攔著,對離她最近的大女兒說道:“你爹回來也依然拿定不了主意。他久在邊關(guān)不知道,云院使的名望如日中天,寧老先生大抵不會給他一個明確答復(fù)的。”

    大約一個時辰后,高遠志怏怏不樂地回來了,事情果然如高太太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