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阿姐是男主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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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聞音打了個哈欠,“做什么?” 她睡得兩頰微紅,眼神迷蒙。 姜沉羽:“帶你回落仙鎮(zhèn)?!?/br> 第107章 “怎么突然要回落仙鎮(zhèn)?”姜聞音被倒灌進來的冷風(fēng)吹清醒了。 落仙鎮(zhèn)的宅子,只暫住了一晚上,除過被自己留在那兒的裴夫人外,她想不出還有什么緣由。 “你不是央我留裴濟一命?!苯劣鸩毁u關(guān)子,把門口遮風(fēng)的簾子放下來,牽著人進屋,“叫寒月伺候你洗漱,這會兒出發(fā)剛好可以趕上午膳?!?/br> “裴濟沒有死?”姜聞音眼睛一亮,也顧不得他的手冰到自己,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追問,又突然想起他左臂有傷,便改為揪袖口。 那日二人吵完架,姜聞音仍舊不想搭理他,所以直到晚上,才發(fā)現(xiàn)他在發(fā)熱。 一問徐缺,才知道他自清早便開始發(fā)熱,只是懶得看病吃藥。 難怪打發(fā)完林若扶,他嘴上說自己餓了,中午卻沒吃多少東西,在屋里睡了一下午。 是以姜聞音高冷的態(tài)度,只維持了半日,到晚上便忙進忙出,讓大夫給他處理傷口,然后又用刀子酒把帕子浸濕,解開衣襟在他胸口、腋下以及后頸處擦拭。 燒成這樣,姜沉羽還有心思調(diào)笑她,問她是不是在占自己便宜。 要不是他是病人,姜聞音險些撂挑子不干,繃著臉讓他躺好,又端來熬好的藥和病號餐喂給他。 這般仔細照料,姜沉羽還搖頭說她不如以前溫柔,那時她喂完藥都會有顆蜜餞。 那是當(dāng)然,狗男人能和香香軟軟又漂亮、還對自己溫柔悉心的美人jiejie比? 喂他吃藥就不錯了! 雖是如此想,但他病秧秧地躺在床上,頗有幾分病美男的感覺,姜聞音還是捻了顆蜜餞喂給他。 故而,他們這場架跟沒吵過一樣,兩人相處起來還跟以前沒兩樣。 這令姜聞音有丟丟不高興。 “我言出必行,既答應(yīng)你留他一命,便不會再要他性命?!弊叩杰浰埃劣鹚砷_她的手,動作自然地往軟塌上一歪,語氣懶散地說:“難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等言而無信之人?” 那倒沒有。 姜聞音站在他面前,小聲地問:“那我們今日是帶裴濟去見裴夫人嗎?” 先前傳出來消息,裴濟在動亂起的那夜,死于朱光之手,連尸體都被燒成焦黑。 她想找姜沉羽問問,但姜沉羽太忙,早出晚歸,便一直沒找到機會。 “順便帶你去玩兩日?!?/br>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順便還給姜聞音也倒了杯溫水,往里面加入一勺蜂蜜,然后推過去,動作極其自然。 姜聞音端起來小口地喝著,低頭掩飾住那點悸動,她一直有清早起來喝蜂蜜水的習(xí)慣,姜沉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記住的。 這人永遠在她感動的時候,突然狗一下,又在一些細微的地方,不經(jīng)意間感動她,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喝完蜂蜜水,她進屋換了件衣服,在寒月的伺候下梳妝完畢,兩人面對面吃了早安,姜聞音便準備出門。 卻被姜沉羽用她的狐裘兜頭罩住,捂得她快不能呼吸,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自己解救出來。 車轱轆碾過青石板,慢悠悠地往城外駛?cè)ィ勔魬牙锉е譅t,腳邊窩著只昏昏欲睡地小肥啾。 無聊地翻著手中話本子,打了個哈欠。 姜沉羽本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動靜睜眼,笑了一聲,“若是無聊,不如與我對弈?” 姜聞音有些心動,但想到他從無敗績,自己當(dāng)初在襄州和他通宵下棋,卻連一局都未贏過,便又有些遲疑。 最終沉思許久,搖頭拒絕地堅定,“我下棋是為了打發(fā)時間,可跟你下棋,完全是找罪受?!?/br> 誰要跟變態(tài)下棋呀,除非是受虐狂。 姜沉羽撐著腦袋,歪頭商量道:“不如給你三次悔棋的機會?” 姜聞音伸出一只巴掌,“五次!” 姜沉羽斜睨她一眼,頷首應(yīng)下。 姜聞音杏眸微轉(zhuǎn),托著下巴提議:“只下棋不好玩,不如我們下點賭注?” 趁著這次可以悔棋五次,不如趁機血虐回來,以報當(dāng)初被虐菜的舊仇。 姜沉羽抬手做出請便動作,饒有興致地問:“什么賭注?” 姜聞音看看他,從旁邊的暗格里翻出筆墨,不懷好意的笑道:“誰輸了就在腦門上畫烏龜怎么樣?” 姜沉羽望著她,那雙沉靜黑亮地眸子里閃過一絲笑意,意味深長道:“你確定?” 每當(dāng)他露出這個表情,總會有人倒霉。 姜聞音猶豫片刻,伸出一根手指:“一局定勝負,不許反悔?!?/br> 他腦袋聰明,只要玩一遍就能上手,若是三局兩勝,后面兩局哪怕自己能悔棋,獲勝的希望也很渺茫。 姜沉羽:“好?!?/br> 把小璣上的東西都撤走,姜聞音從暗格里掏出棋盤,搶先拿了黑色棋子。 姜沉羽并不計較,抬手請她先走,然后不慌不忙的執(zhí)一枚白棋,放到黑棋旁邊。 他們玩的依舊是五子棋,這是姜聞音玩地最好的棋了,因為賭注侮辱性極大,她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精力,聚精會神地盯著棋局,姜沉羽每走一步她都要思考很久,才謹慎地放下自己的棋子。 姜沉羽也不催她,耐心地等著。 以至于一局簡單的五子棋,兩人足足下了半個時辰,最后棋子全部下完,也沒能分出個勝負來。 “再來?!苯勔羲浪赖囟⒅媲暗钠寰?,神情掙扎,咬牙說出這兩個字。 她此刻棋癮上來,雖然害怕輸了被畫王八,但又忍不住想玩。 和錦娘她們玩兒,因為贏得太輕松,沒有什么挑戰(zhàn)性,導(dǎo)致她都提不起興趣。 和姜沉羽倒是有興致玩,但就是容易被單方面摁在地上摩擦,太傷自信心。 姜沉羽似笑非笑道:“樂意奉陪?!?/br> 于是又下了一局,這次倒沒用上半個時辰,因為姜聞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姜沉羽就已經(jīng)莫名其妙贏了。 “……” 姜聞音盯著面前的棋局,動也不動。 姜沉羽傾身,“傻了?” 姜聞音抬頭,一句話也不說。就那樣眼巴巴地望著他。 “愿賭服輸?!苯劣鹜炱鹨滦?,用清水研墨,然后用毛筆蘸了墨水,語氣慢悠悠,“閉上眼睛。” 姜聞音有些郁悶,但明白愿賭服輸?shù)牡览?,心一橫把眼睛閉上。 不過是畫只王八而已,才不丟人。 雙眼看不見后,對外界的感官會更加敏銳,姜聞音能感覺到,微涼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摩挲著,然后對面的人緩緩靠近…… 額頭被冰涼的東西碰了一下,應(yīng)該是蘸墨后的毛筆。 她抿了抿唇,催促道:“畫快點?!?/br> 姜沉羽笑了一聲,悠悠道:“別急?!?/br> 毛筆在她額頭上慢慢地移動,除了偶爾停下來蘸墨,大多時候都在認真描繪。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還沒有畫完。 姜聞音忍不住說:“畫只王八而已,用得著這樣仔細嗎?” 他不會是拿自己額頭做畫布,真要畫只活靈活現(xiàn)的王八吧。 要他真這樣做了,就去打光棍吧! 姜聞音有些生氣地想。 隨著時間流逝,她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是真的,這家伙真的在她額頭上畫了只逼真的烏龜,否則時間不會這樣久。 她漸漸地生出委屈,還有些難過。 雖說愿賭服輸,可他畫地這樣認真,一點也不照顧自己的情緒,哪里是喜歡人的樣子? 甚至懷疑,他懂不懂什么叫做喜歡。 望見她那藏不住的委屈,姜沉羽指腹在她臉頰上滑過,隨即放下毛筆,往車廂壁上一靠,“可以睜眼了?!?/br> 姜聞音睜開眼,看都不看他一眼,低著頭攪著手指,一句話也不說。 馬車里陷入安靜,馬車門口掛著的銀鈴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還有馬蹄聲,車轱轆碾過雪泥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望著她的側(cè)顏,姜沉羽笑著問:“怎么不照鏡子看看?” 姜聞音還是不說話,一個人生悶氣。 “嘴巴都能掛油瓶了,就這樣生氣?”姜沉羽無奈地搖頭,好笑道:“先照鏡子看一眼,再生氣也不遲。” “你都畫完了,還要笑話我!”姜聞音扭頭,一雙杏眸水汪汪,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顯然是委屈極了。 但很快,她的表情就愣住了。 姜沉羽拿著一面光可鑒人的銅鏡,正對著她的臉,將額頭的部分完整地照了出來。 光潔白皙的額頭上,畫著一朵艷麗的芍藥,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像是剛從花枝上摘下來一樣。 姜聞音抬手想摸,又怕弄花它,吶吶地問:“你怎么會想著畫這個?” 他什么時候把墨水換成顏料的? 姜沉羽細細打量著她,說:“今早見到你,便覺得缺了些什么,現(xiàn)在補上這朵與你相得益彰的花,終于不缺了。” 姜聞音想到剛才自己生地那通氣,臉慢慢紅了,“……你怎么也不早說?!?/br> 姜沉羽:“早說便看不到你掛金豆子的模樣了?!?/br> 看在額間這朵芍藥的份上,姜聞音沒有生氣,她舉著銅鏡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夠,覺得鏡子里那個額間繪著芍藥花的美人像自己,又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