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樹和便宜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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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越正盯著房星容輸液,電話突然響起來,屏幕上顯示出“銘子”兩個字。 他不得已起身出去接通,那頭聲音特別吵,景越不耐煩地:“喂?什么事?” 宋錦銘激動地喊了一連串:“你他媽的可真行啊,在學(xué)校里明目張膽地搞霸王硬上弓?我聽說去校醫(yī)院了,怎么回事,你不會打人了吧?我說你也真是的,你不怕景叔扒你一層皮?” 景越被他的語氣逗樂了,“傳得這么快?我真沒打人,她低血糖外加情緒激動,暈倒了。這身體可真夠弱的?!?/br> 這說話的語氣明明是抱怨,沒指名道姓卻帶著點炫耀和滿足,就好像房星容已經(jīng)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行了,跟我還得瑟。倒是沒幾個學(xué)生敢傳,剛才付思議經(jīng)過西圖那邊,碰巧看見了跟我們說的。我是沒看出來啊,欺男霸女這一套你玩的很溜嘛?!彼五\銘揶揄道。 景越一扭頭,透過病房門口的玻璃看著床上沉睡的人,語氣有點深沉,“你要是碰見個喜歡的,你也行。 房星容再醒過來的時候,腦袋有點沉。她對自己低血糖的癥狀很了解。 她下意識想要動一下手腕,被旁邊的男人牢牢按住。 “誒,別亂動,打著針呢?!?/br> 她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又走馬燈一樣在腦子里來回,緊接著凌厲地說:“別碰我!把我放開!” 景越本來沒打算一直按著她,看她這副激動的模樣又忍不住加大了力度,“我說了別亂動?!?/br> 房星容一時之間有些絕望。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和景越之間的差距,不光是力量上的,還有階級上的。 她努力地讓自己冷靜,平靜,把氣兒喘勻了說話,“……你把我放開,我們好好說話?!?/br> 景越慢慢地松開了手,意有所指地道:“以后能說話的機會多著呢。” 房星容搖搖頭,說出的話有點孩子氣,“你……要是真心喜歡我,不應(yīng)該這樣。” 景越無辜地攤了攤手,“我是真心喜歡啊,就是太喜歡了,所以我等不了,寶貝兒,一秒都等不了?!?/br> 房星容被他一句寶貝兒叫得心梗,眼睛直勾勾看著天花板,艱澀地說:“再讓我想想?!?/br> 那一刻她眼睛里仿佛有什么決絕的東西閃過,景越?jīng)]看清楚。他絲毫沒有反省自己的想法,久違的新鮮和欲望控制了他的大腦中樞,現(xiàn)在就算他爺爺來了他也不會聽話放手。 景越笑了一下。 房星容想拖延時間的意圖很明顯。景越以往肯定拿不出來什么耐心,可面對房星容,就特別地享受。他想著等房星容同意和他談戀愛的那一刻,像是等待甜美的果實。 因此他點了點頭,說:“好,兩天,別讓我等太久?!?/br> *** “你去!” “憑什么是我???” “你跟她一個班的你不去誰去?” “……好吧好吧?!?/br> 房星容正帶著耳機對書本發(fā)呆,但其實耳機里并沒有聲音。 她只是借它來隔絕外界的打擾。 也因此,那幾個室友的聲音她聽得很清楚。 楊素走近房星容的時候,被她突然摘耳機的動作嚇了一跳,勉強扶住旁邊的床欄桿,說:“……呃,你在學(xué)習(xí)嗎?” “有什么事情嗎?”房星容把桌上的課本一合,淡淡地問。 “就是……哎…”楊素難以啟齒地在原地晃了晃身子,“這兩天一直有人來向我們打聽你,好像是,和景越有關(guān)系。我們倒是沒說什么,本來就對你不是很了解嘛。” 她心想和房星容說話真是比上臺演講還要緊張。 明明做了兩年的室友,還是像陌生人。 提到這個名字,房星容還是無可避免地滯了幾秒,說:“……哦。” 楊素還想再說兩句,憋了半天臉都要紅了。 房星容又轉(zhuǎn)頭認(rèn)真地凝視著她,漂亮的眼睛里沒什么感情,就像是璀璨而冰冷的寶石,“謝謝你們啊?!?/br> 其他叁個圍觀的人立刻忍不住了,跟著湊過來。 “你知道景家嗎?” “肯定不知道啊,她天天學(xué)習(xí)哪里知道這個。” 在幾個室友亂糟糟的科普下,房星容逐漸對Q大校園里一眾以景越為首的太子黨有了初步的了解。 “總而言之,千萬不要和景越硬碰硬。我可是聽說過,他mama家和他爸爸家都很,”羅菲菲做了個手勢,“什么道上的關(guān)系都有?!?/br> “之前有個金院的男生得罪了景越,直接被退學(xué)了?!?/br> 聽到這里,房星容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點表情,她嘲諷地微笑了起來,嘆息道:“好厲害啊?!?/br> “可不是嘛!”楊素觀察著房星容瘦削的臉龐,小心翼翼道:“其實,景越長得還挺帥的,你……” 無論怎么俊秀的皮囊,都在權(quán)勢的浸潤下臟透了。 惡心。 房星容閉了閉眼睛,不欲再聽,“謝謝你們。改天……我請你們吃飯。” *** Q大女生宿舍的樓宇間栽的全是銀杏樹,秋冬葉子一黃,景色非常漂亮。 景越平日里其實并不閑。他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射擊訓(xùn)練上了,只不過這兩天手臂還沒好利索。 他在校園里溜達(dá)著,不知不覺到了女生宿舍樓底下,心里想著房星容那天氣得臉紅的小模樣,特別想見她一面。 打一個電話,被拉黑,再換卡,打不通。 景越臉立刻就黑了,心里一股焦躁的火竄出來,甚至想直接闖進(jìn)去把人弄出來。他就不該答應(yīng)什么兩天幾天,就應(yīng)該直接把人捆了帶走了事。 他走到樓邊上接著打,一扭頭看見了想找的那個人,正和一個男生面對面站著吵架,情緒比那天被他強行顛倒黑白時更加激烈。 那一瞬間怒火幾乎冒到了景越的頭頂上,要是手里有把槍或者弓他恨不得爆了那個狗男人的腦袋。 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在看到那個男人的側(cè)臉時步伐驟然停止。 和房星容吵得不可開交的人居然是他那個便宜表弟,徐歲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