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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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楚寧與月白師兄,同為您的弟子。楚寧狠咬著唇,靜靜道。只認真聽,才能聽出來那平靜聲音里的顫意。 杜衍也是本尊的弟子,你為何不跟他比?陳知淵哼一聲,素白的手將那簪子翻來覆去,滿意地瞇著眼,細細打量著。 為何不能跟月白師兄比?楚寧眼里寒光熠熠,一張臉有如雪風拂過,心里潮浪翻卷,比靈氣亂竄還要洶涌。 當然是,你們不一樣啊。陳知淵淡雅笑笑,眉眼輕彎,望著手里的玉簪,語氣卻是淡漠道:本尊的徒弟有三個,可月白只有一個。 而且陳知淵突然抬起頭來,望著他道:你憑什么跟月白比? 楚寧臉上更白了,緊緊望著陳知淵,眼里浮上一抹極為扭曲的寒色。噗的一聲,楚寧一口血噴了出去,那沁了水的眼里全是不甘。 【警告!警告!請宿主盡快完成任務,主角修為出現(xiàn)偏差,將會延長其與宿主相處時間?!?/br> 陳知淵的臉突然一冷,怔了一瞬才挑了挑眉。這是系統(tǒng)第一次如此具體又深刻地威脅他。 威脅得到位極了,可謂直打七寸。 陳知淵輕輕嘆了口氣,望著那仙靈池,頗有些視死如歸的意味。 到底是收起那護神玉簪,緩慢站起了身來,輕撩起衣擺,準備下水。 只剛又觸及水面,只聽到不遠處傳來哭天搶地的聲音,那聲音極大,穿透力極強,可謂氣沖云霄,讓人無法忽視。 月白像風一般撲向陳知淵,殺豬般哭嚎道:仙尊啊,徒兒對不起你! 作者有話要說: 姐妹們,鑒于我24號上夾子,那天每小時會更新千字收益然后排名,所以為了我不會因為在24號更新而掉了可能原本就可憐的排名,請允許我把24號的更新挪到23號0點發(fā)。也就是提前一天發(fā),為了補償大家,我會在25后多更一章。 綜上:就是說,23與25號都是雙更,24號不更新。碼字不易,夾子可能是我這本的最高光時刻,我得好好把握住。給大家?guī)砹死_,我在此深表歉意。 另:明天更新完后會給大家弄個抽獎,24號開,謝謝大家一直的支持,么么噠噠噠噠噠噠。 第25章 浸月竹(捉蟲) 月白,為師還沒死呢。陳知淵斂著袖子,頓在池邊,笑看著他。 師尊月白跑過來的時候眼睛都哭得模糊了,生怕自己趕到的時候,陳知淵已經(jīng)入了楚寧的海,從此陷入愛情的漩渦,自怨自艾,再也站不起來。 到陳知淵說話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陳知淵連衣服都還是干的。 那就是還沒有開始?一瞬間,月白心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感覺,那感覺太過激烈,順著往上直沖向頭,讓月白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撞向陳知淵,邊期期艾艾道:弟子聽說您要給楚寧師弟在仙靈池療傷? 對啊。 都怪徒兒這陣子懈怠,沒有好好地看著您。讓您無知無覺落入這險境里。 徒兒人又菜,癮又大,不知道好好練功,只知道到處亂跑。讓您招此劫難,實在是罪過 楚寧聽他絮絮叨叨,胡言亂語了半天,那臉上越發(fā)地冷冽,忍了好久才幽幽:師尊,弟子別無他意,真的只是想讓您替弟子疏導經(jīng)脈。 啊,月白這才想起來,看著還躺在水里的楚寧,愣了半天,望著陳知淵,有些無措。 那自然好說。陳知淵點點頭,月白來了之后,任何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陳知淵面不改色地進了仙靈池,直走到身邊,一手結了個繁復的印,仙靈池的水便往楚寧頭上涌動,從上而下,結成了個包裹住楚寧的水球。仙靈池水又灼遍全身,楚寧只感覺經(jīng)脈里靈氣逐漸有如流水般往丹田而去,匯聚在金丹旁邊,一點一點地被壓成更凝實的狀態(tài)。楚寧強支起精神忍著痛在水球里打坐,待到金丹徹底將靈氣完全吸收,才睜開眼睛。 多謝師尊。楚寧利索地上了岸,在上岸的一瞬間就蒸干了身上的水汽,撣了撣衣服,冷著臉向陳知淵拱手道:弟子先行告退。 說罷,也不管陳知淵有沒有回應,甩袖就走。 月白看著楚寧決絕的身影眨了眨眼,不知道這世界怎么了。這氛圍和原書里的情節(jié)不能說是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毫不相同??勺约哼€沒開始努力啊,怎么就結束了。 楚師弟怎么走這么快? 大概是,今天晚上的事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圍,他把握不住。陳知淵仍舊在仙靈池里,并且因為楚寧走后更愜意了,和著衣坐在池邊,撐在下巴仰望著月白,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一抹笑。 給楚寧療傷本不是什么大事,可陳知淵天生有反骨,看不慣天道為難,受不了系統(tǒng)掣肘。哪怕被逼得不得不做,他也要讓別人不開心。 這種讓系統(tǒng)事與愿違的事情,月白總是能做得很好。他總有辦法,讓任務還是那個任務,卻達到完全相反的效果。 楚寧和上輩子一樣,拜了師,進了悟道林,泡了仙靈池。這一步一個腳印,好像哪里都一樣,又哪里都不一樣。 這位不可修正的變數(shù),像是一只蝴蝶,正在默默地煽動著翅膀,為這方世界帶來不可控制的結局。 是嗎?月白眨眨眼,雖然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上氲椒讲诺捏@險,又淚眼婆娑了。 讓陳知淵和楚寧接觸還是太過危險了,看來,努力把陳知淵和楚寧的戲份提前和諧掉才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實在不行,哪怕自己沖上去頂了陳知淵,也不能讓陳知淵出馬。 這好像也是個思路,月白站著心回百轉的,待到想清明了,才氣勢洶洶地咬咬牙對陳知淵道:師尊,為了給您解憂,日后您多教教徒兒修煉吧。待到徒兒強大了,需要您做的事情徒兒就能代勞了,您也好不用勞累。徒兒可是您的首徒,得時刻惦記著您,為您排憂解難。 現(xiàn)在倒是知道要惦記著師尊了。陳知淵抿嘴冷笑一聲兒,撐著臉的手指輕輕敲著,想到了月白剛才要說的話,面上玩味兒極了,沉吟良久,才溫吞吞道:你要好好修煉?認真的嗎? 自然認真! 修什么?陳知淵挑挑眉,不置可否道。 劍!月白斬釘截鐵興奮道,雖然他是一個木靈根,可劍修能打架能御風,看著風姿颯沓,實在是瀟灑極了,很惹人眼啊。 你修劍道?陳知淵臉色沉了沉。深深望著月白,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告訴他,浸月竹位在天材之列,安神醒靈的天賦強大,哪怕化為妖修也會受天賦影響。即便修劍道,怕也與旁人不同。 罷了,誰讓月白喜歡呢? 陳知淵終是勉為其難點了點頭,才開口道:若是想修煉劍道,以你的體質怕是有些麻煩。你過來,為師告訴你怎么做。 月白點頭如啄米,麻溜地跑了過去,沒有一絲絲的防備,甚至還伸著臉,對陳知淵漾起一個大大的笑。 只那笑意沒維持多久,月白剛一到陳知淵身邊,就被陳知淵面不改色地伸手一拽,隨著撲通一聲,便入了仙靈池。 嗷疼、疼、疼寂靜的夜空里又響起慘絕人寰的叫聲,在那了無人跡的幽谷里回蕩了好久也沒有消散。 陳知淵皺著眉,等著月白叫夠了才將他扶正靠在池邊,一把按住他肩膀,借著仙靈池替他打開了禁制。 這禁制可以將月白從妖修偽裝成人修,但人修與妖修煉方式不同,月白在云靜宗里用人修的方式混跡再久,修為也不會提升。而今想要提升,自然要將這個禁制破開。 只是,陳知淵的眉毛抬了抬,想到浸月竹的天賦,頗有些玩味兒。 月白被陳知淵在池子里揉啊揉,搓啊搓的。等到適應了全身的疼之后,才發(fā)覺自己四肢百骸都透著舒爽,像是堵了好久的水管,突然通了,被人打開了閥門,開始洶涌噴薄。 師尊,我月白抖著唇在池子里有些不敢說話??芍庇X告訴他,這洶涌澎湃的狀態(tài)怕是有問題,只能哆嗦著身子,將自己扣在池里欲言又止。 怎么?陳知淵身子仰在池邊,一手撐著臉,垂眸笑看著他。 仙靈池波光粼粼,那水碰在哪里都疼。哪怕習慣了,月白也還輾轉難耐,時不時地哼唧兩聲,唯有陳知淵,全程不覺一般,仿佛真的在泡澡。 所以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他以為的感覺,其實陳知淵感受不到? 月白眼睛眨啊眨,想問又不敢問,自閉一般將頭沉在水里不說話了。 卻被陳知淵一把從水底撈出來,讓他對著自己的臉,靜靜道:月白,仙靈池的水,內服沒有作用。 月白:誰特么要喝你的洗澡水! 師尊月白哽了哽,頹喪地坐了起來,有些蔫道:你就沒發(fā)現(xiàn)弟子有什么異樣嗎? 看著是有些血脈賁張,臉色發(fā)紅。你喝了千紅汁?陳知淵沉吟一聲,伸出手來故意地將月白的頭撥拉來,撥拉去,趁著月白不注意,小指輕勾,那如瀑的青絲便輕輕垂下了,像是一段浸在水里的絲綢,貼在那白皙清潤的臉上,越發(fā)襯得這小浸月竹清姿奪魄,清新明澈得宛如早春的瀑布。 陳知淵撐著下巴的手漫不經(jīng)心地撓了撓自己的臉,玩笑一般,嘴角的笑意加深,另一手撫向月白眉間,指尖輕輕一旋,那眉間便多了一朵凌然肆意的梅花。那梅花灼然綻放在月白低垂的眉間,蒙著淡潤的水汽,嬌艷欲滴。那盛放著的頹糜氣息,伴著月白那略帶急促的輕喘,仿佛一個漫散在空中,斑駁又破碎,卻引人入勝的夢,散發(fā)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馨香。 陳知淵的手一頓,臉上的笑意一凝,狹長的眸里有如古井深海,漆黑一片卻帶著那不易察覺的暗涌的潮。那眼睛就那么肆無忌憚地望著月白,仿佛看著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帶著強烈的占有欲,想要把他吸進那漫無邊際的黑暗里。 陳知淵微瞇了瞇眼,緩緩靠近月白,仿佛順著那令人迷醉的馨香而來,直到貼在月白面前,灼灼地望著他。 浸月竹天然的安神醒靈的效果在月白身上像是一種別樣的魅惑,在自己替他解開禁制的一瞬間就釋放開來,輕而易舉地勾出一抹別樣的夢,催人深入。 陳知淵面色沉沉,陰晴不定地望著月白。他的神識受創(chuàng),已經(jīng),很久了。安神榻只能讓他不崩潰,不因疼痛喪失理智,可卻在靠近月白的時候,感受到了從來未曾享受過的安寧與舒服。 陳知淵鬼使神差般從懷里拿出那根護神玉簪,面不改色地擠出一滴血,直看著它融進了玉簪里,才抬手攏起月白的頭發(fā),將它簪在月白頭上,淡淡道:為師送你的,須得時時刻刻帶上知道嗎? 師尊,現(xiàn)在不是送禮的時候。月白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能呼吸了,被陳知淵撥弄得腦子迷迷糊糊的,可還是倔強道:徒兒是喝了千紅汁,可徒兒覺得,這應該不是喝了千紅汁能有的效果。 月白不敢說是被他方才又搓又揉又撥出來的毛病,只能撓著頭,困窘問道:師尊,這水泡多了會讓丹田炸開嗎? 他怎么感覺自己丹田的地方,又熱又漲,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不會。陳知淵被月白問得猛地回過了神來,勉強從那令人熨帖舒服的感覺里抽離出來,望那護神玉簪愣了一瞬,才默默看他一眼,隨意敷衍他道。但是你靈氣逸散出來,再不引氣入體,會讓你的丹田炸開。 師,師尊。月白撇撇嘴,簡直要哭了。不知道陳知淵為什么會那么淡定,拽著陳知淵的衣袖嚎啕道:您得救救徒兒啊。 你好歹也是筑基修為,連最基本的引氣入體都不會嗎?陳知淵木著一張臉,絲毫想不通這個小浸月竹到底是怎么被養(yǎng)成這樣的。 啊月白愣著,那雙眼睛有如兩枚黑玉一般透澈,讓人一眼都看得出來他眼里的迷惑。 罷了,你離為師近一些。陳知淵嘆了口氣,只能認命。 第26章 修煉(捉蟲) 月白呆愣著將身子湊向了陳知淵,他全身上下都蒙了一層水汽,看著清泠泠水潤潤的,長長的頭發(fā)方才被陳知淵略顯粗糙地挽了起來,漏下的絲縷發(fā)絲貼在白潤的臉側上,伴著眉間的血色紅梅,一雙眼睛明媚卻又沁著一股明澈的水意,像是一只潛藏在水底不諳世事的魅魔,散發(fā)著令人沉醉的香氣,正無聲地邀請人盛情采擷。 陳知淵等他湊上來便將頭貼了過去。冰涼如玉的額頭和月白的抵在一起,驚得月白瞪大了眼睛,眼里星星蒙蒙,只需要翹起眼梢,咫尺之間就能看到陳知淵那靜若明淵的眼眸,深邃又漂亮。 只那漂亮的眼里帶著他看不懂的晦暗復雜,仿佛清喧水面下的無聲涌動。 下一刻,腦子里仿佛涌入了什么東西一般,隨著涌入的玄心妙法,四肢百骸都泛起陣陣熱流,那熱流流淌著在身體里,舒服得月白直哼唧,讓他下意識就快速牽動起身體里的靈氣,不消陳知淵多說便順遂地引氣入體,匯聚在丹田里,再流轉向別處兒。 幽谷里晨光熹微,掃開飄蕩在空中的淡淡巒霧,照亮了落在草地上的露珠,讓那露珠如珍寶般,散發(fā)著瑩瑩青光。 杜衍焦急地在谷外站了一夜,終于看到了陳知淵抱著月白走出來。眼睛一亮,就近前想要接過月白,邊問道:師尊,月白師兄怎么? 無妨。陳知淵連著眼皮都沒抬,袖子輕拂,將杜衍隔絕在三步外,才淡定道:仙靈池里修煉太累,他睡著了。 我就讓他平時別睡那么多,修仙者不困不乏的時候,怎能浪費時間不修煉而睡覺?現(xiàn)在倒好,修煉的時候還能睡著杜衍都替月白窘得臉都紅了,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垂著頭蔫噠噠的。 師尊親授是多么好的機會,他和楚寧做夢都不敢想,只有月白會在這個時候打瞌睡。 仙靈池里靈氣充裕,在水里修煉雖然事半功倍,確實也耗費心神。月白基礎不足,睡著了也不怪他。司空器收了躺了一夜的法寶,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眼睛都沒睜開地打圓場。 可剛睜眼,就看到了月白眉間那有如用沁出的血畫出來的梅花,目光略過那略微有些凌亂的衣服,才發(fā)現(xiàn)月白頭上簪著個極精致的竹節(jié)簪,就在昨天,它還不是這個樣子,而是自己的鎮(zhèn)店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