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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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只要想通一點,人嘛,打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是要承受苦難的,我們的一生都在經(jīng)歷挫折和打擊,你今天為這件事情而煩惱,你放棄了它,明天還是會因為另外一件事情而煩惱。幸福和滿足終究是小概率事件,所以我們才一直在追求它。哪天碰見幸福了,就感恩一下,碰不到,就再走走,說不定下一秒就有了。”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話音落下的瞬間,“嘭”的一聲,一簇?zé)熁c亮了他們頭頂?shù)囊箍铡?/br> “唔!”蔣隨指了指上空煙花,又看了眼時間,剛好過零點,驚喜地回過頭,“新年了!” 不斷有煙火升上空,閃閃爍爍,在nongnong夜色里接連綻開,伴隨著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的鞭炮聲,好像是個不錯的征兆。 “嗯,”段灼笑著說,“新年快樂?!?/br> “新年快樂?!笔Y隨咧嘴看了會兒煙花,又把手放進袋子里,“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被你安慰到了?!?/br> “真的嗎?” “嗯,我不打算放棄了,反正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我得朝前看?!?/br> “這就對了,”段灼歪頭看他,“當(dāng)初是誰說了要一起訓(xùn)練來著?” 沒等到蔣隨的回應(yīng),嘴巴里卻被塞了塊辣味雞翅,段灼愣了愣,咬緊,看見對面跳綠燈,才不急不慢地啟動車子,嘴角像被什么東西牽著,老是往上跑。 “騎快一點,”蔣隨使喚上他,“你這樣晃晃悠悠的,我屁股都快要掉下去了。” “你可以抓著我啊?!倍巫普f。 “手冷?!?/br> 段灼垂下眼,看見蔣隨把手縮在外套的袖子里,只露出一小截手指頭。 于是把羽絨服的拉鏈拉下一點說:“伸里邊來?!?/br> 第49章 “你自己做的?。俊?/br> 這個寒假,段灼過得比往年匆忙,好像什么都沒做,就已經(jīng)過去一大半。 楊思琦待他很好,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不忘留他一份,廠家不需要了的樣品也都給了他,光是內(nèi)褲就已經(jīng)多到可以填滿整個行李箱,只要他個子不再瘋長,這些衣服夠他穿好幾年。 也正因如此,楊思琦提出的加班,或是早開工的請求,段灼都沒辦法拒絕。 這天有外景拍攝,又是從早晨六點就開工,所有人在江邊吹了一天的北風(fēng),直到太陽落山才轉(zhuǎn)戰(zhàn)回室內(nèi),段灼的雙腿被凍得失去了知覺。 秦桉給每人都沖了杯姜茶暖胃,林嘉文不愛吃姜,秦桉坐著給她按摩暖腳,說是足底暖和了,身上就都暖和了。 過了會兒,林嘉文又說腰酸,秦桉便讓她趴在沙發(fā)里,給她按摩不舒服的地方,時不時要問一句“這邊痛不痛”。 段灼坐在一旁看著她們,不免想起了一個人。 蔣隨和家人去三亞有一陣了,也不知道哪天回來。 段灼點進微信,昨晚十一點多,蔣隨在朋友圈發(fā)了張全家福合影,背景是在三亞的海灘邊,像是參加了什么篝火晚會,旁邊還聚著些外國友人。 蔣遇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小家伙似乎比半年前長高了許多,臉上的嬰兒肥也不像之前那么明顯,她歪歪地貼著趙芮之的胳膊,身后的父子倆相互搭著肩。 段灼雙擊照片,放大有蔣隨的部分。 三亞的氣溫很高,他只穿著件單薄的襯衣和沙灘褲,鞋也沒穿,襯衣最下邊的一顆扣子沒有系上,風(fēng)吹過,露出一截平坦的小腹。 段灼被一口姜茶燙到,提了口氣,吐到地上又不合適,只好咬牙咽下去,guntang的茶水順著喉嚨一路燒到胃里,舌尖微微泛著麻。 晚飯時候,段灼跟楊思琦說到快要開學(xué)的事情,楊思琦很有眼力見地笑笑說:“嗯,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是快要開學(xué)了,那接下來你就忙你自己的事情吧,這邊我叫別人來做?!?/br> 段灼點點頭:“手頭那些衣服會先拍完的,下一批就叫別人來吧?!?/br> “好,”楊思琦給他遞了罐酸奶,“以后有時間的話還可以來這邊幫忙,上回你拍的那些照片,商家都挺滿意的?!?/br> 開學(xué)以后怕是沒有時間了,王野說過四月份以后會有不少賽事安排,而且泳隊是沒有暑假的, 段灼這么想著,嘴上卻還是應(yīng)了句:“有空肯定來?!?/br> 結(jié)束掉一天的工作,段灼再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微信里有好幾條消息,都是蔣隨發(fā)來的。 【國際級抬杠運動員:阿灼,我準(zhǔn)備回學(xué)校了,你要來接我嗎?我可是給你帶了禮物喲。】 【國際級抬杠運動員:還在忙嗎?】 【國際級抬杠運動員:我已經(jīng)到學(xué)校了,你大概啥時候下班?想吃餃子嗎,我從家里帶過來的,我自己包的嘿嘿?!?/br> 【free:我下班了,很快回來!】 收起手機,段灼跟林嘉文她們打了聲招呼就往外沖,快到門口的時候,他聽見楊思琦在后頭喊:“你夜宵不吃了嗎?外賣應(yīng)該快到了?!?/br> 段灼回過頭,兩條腿一蹦一蹦地倒退:“不了,我還有事,得先回趟學(xué)校!” 說完,跨上自行車,一條腿狠狠踩下去,車身沒有任何搖晃地駛?cè)敕菣C動車道。深夜的道路無人,冷風(fēng)灌入脖頸,少年人仍是咧著嘴角,一路弓身飛騎,不停地超過旁邊的電動車。 一位大叔盯著他看了眼,車把擰到底追上去,段灼也不甘落后,倆人在風(fēng)中無聲地較著勁。 大腿的乳酸迅速堆積,影響了肌rou的活動,在快要踩不動的時候,段灼站了起來,踩幾圈再坐回去,兩條長腿在空中晃一晃,等放松得差不多了又繼續(xù)弓身騎。 月色朦朧,老舊的鏈條在空曠的道路上彈奏著動人的樂章。 很多年以后,當(dāng)段灼偶然間再踏上這條路,才猛然想起,自己是懷揣怎樣熱烈的心情去見那個人的。 如荒漠里的人望見了水源,他的心跳如雷,呼吸粗重,卻還是想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回到公寓樓下的車庫,險些剎不住車,段灼從自行車上下來,雙腿有些發(fā)軟,他低頭敲了敲才踏上臺階。 蔣隨又換了套段灼沒見過的白色羽絨服,大約是和什么超級英雄聯(lián)名了,手臂上有個很特別的袖標(biāo),見到他進門,蔣隨笑了笑,忙把從三亞帶回來的禮物翻出來。 海邊特色香皂、手鏈、杯子,還有一個巨大的鯊魚玩偶。 段灼一把抱住那個毛絨玩偶,揉了揉:“你怎么買這么大一個,背回來不累嗎?” “不是買的,是我玩射擊中的。”蔣隨說這話時,眼里帶著一絲小小的得意,“還有一個大熊給了我妹,這個就送你吧?!?/br> “就兩個???” 蔣隨一聽,不樂意了:“什么叫就兩個?你知道射中這個有多難嗎?十顆子彈打出九十五環(huán)以上才有的?!?/br> 其實段灼的意思是,好不容易換來的獎品,只有兩個,為什么另外一個要送給我,而不是程子遙,或是自己留著,但還沒來得及問出口,蔣隨又跑去拉開行李箱。 箱子里是卷起來的兩件毛衣,蔣隨把它們翻開,從里邊取出一個保溫餐盒。 “都好幾個小時了,估計已經(jīng)不熱了,”蔣隨把東西遞給段灼說,“你將就吃吧,醋和辣油,筷子都放在底下那層?!?/br> 段灼揭開了餐盒,里邊的餃子大概是剛出鍋就放進去的,抱團凝在一塊兒,形狀和大小并不統(tǒng)一,估計面皮也是自己家搟的。 他抱著溫溫的餐盒笑:“你自己做的???” “嗯……算是吧,我爸揉的面,我媽剁的餡兒,我妹負(fù)責(zé)搗亂,最后包餃子和煮餃子的步驟是我來的。” “難怪長得都不怎么好看?!?/br> 蔣隨哼了一聲:“不想吃還我!”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要奪。 他的手指都快要碰到餐盒了,段灼猛地彈開,邊跑邊用手捏了一個放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delicious!” 蔣隨沒再和他打鬧,坐回去,攤開一本書,段灼站在他身后,跟著看了一行才發(fā)現(xiàn)是思修課本。 蔣隨在宿舍看正經(jīng)書,這場面罕見程度不亞于母豬爬樹,段灼忍不住調(diào)侃:“喲,今晚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還知道學(xué)習(xí)了?!?/br> 蔣隨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皺著眉頭說:“別提了,剛看到期末的成績通知,我掛科了。” “???” 段灼驚奇的倒不是蔣隨會掛科,畢竟蔣隨的簽到次數(shù)可能還沒有學(xué)校保安領(lǐng)養(yǎng)的那只貓高,他驚奇的是蔣隨竟然會在意掛科。 段灼拿過他電腦看了眼,掛掉的還不止一門,很多專業(yè)基礎(chǔ)課也只是在及格線上低空飄過。 段灼實在想不通,怎么會有人連思修這種送分課都能掛。 “你上課的時候是一點都沒聽嗎?”他擦擦手,翻開了蔣隨的課本,上邊倒是有劃過重點的痕跡,只不過每一段重點旁還畫了卡通小人,每一頁都是不同的滑雪姿勢。 畫得倒是栩栩如生。 “我聽了啊,我聽得可認(rèn)真了?!笔Y隨慷慨激昂地說著,“我考試的時候還挺自信來著,所有卷子都填滿了,只是沒想到會不及格,你說會不會是老師老眼昏花登記錯了?” 段灼失笑:“一個登記錯有可能,還能每個都登記錯嗎?” “那怎么辦???”蔣隨一臉苦惱地抓著頭發(fā),“該不會還通知我家長吧,要是被我爸媽知道,我的零花錢指定就沒了?!?/br> 學(xué)校規(guī)定,學(xué)生期末掛科是有一次補考機會的,但如果補考還不通過,就得重修這門課,至于會不會通知家長,段灼就不清楚了,這屬于他的知識盲區(qū)。 meimei年級第一,哥哥倒數(shù)第一,段灼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家人的基因。 “還能怎么辦?”段灼放下課本說,“當(dāng)然是想辦法補考通過啊,要不然你可能得跟著學(xué)弟學(xué)妹一起重修了?!?/br> 蔣隨想象到了丟人的場面,真急了,一把抓過段灼的胳膊央求道:“你最聰明了,你教教我吧。” 手腕被很用力地握著,傳遞著主人的焦慮的情緒,段灼笑笑說:“教你當(dāng)然是沒問題,但問題是你肯好好學(xué)嗎?” 蔣隨露出真摯的眼神,狠狠點了兩下頭:“只要你能幫我通過,要我做什么都成!” 段灼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玩偶,瞇起眼:“你該不會是一早就想好了,所以才送我這個的吧?” “當(dāng)然不是!” 其實在玩射擊的那個地方有許多漂亮的玩偶可以挑,蔣隨看到這個鯊魚,一下就想到了段灼在水里的樣子,于是又在攤位上耗了半小時把它給射下來了。 段灼撈起那個玩偶放在大腿上,左右看了看,蔣隨靠近說:“你不覺得它長得和你很像嗎?” 段灼曲手敲敲桌面,不茍言笑:“把筆拿出來,我給你講課了。” “遵命!”蔣隨在桌上翻找一圈,好不容易摸到一支,還是沒水的圓珠筆,尷尬一笑,“借我一支寫寫。” 當(dāng)晚,段灼便在網(wǎng)上找了些歷年的試題,本來是想去打印的,但因為太晚了,估摸著學(xué)校周圍的打印店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只好用手蒙著答案,讓蔣隨照著做,更準(zhǔn)確些說是照著蒙。 窗外夜色正濃,段灼把臺燈的亮度調(diào)到最高。 蔣隨支著腮幫,幾乎每一道題都會認(rèn)真思考一番,但他的選擇往往與正確答案背道而馳,段灼好幾次被氣到心律失常。 “你先等一下——”段灼在蔣隨做選擇前先念了遍題目,“沒有崇高的理想信念,就會導(dǎo)致精神上的什么問題,這道題應(yīng)該聯(lián)系到我們國家領(lǐng)導(dǎo)人指出的一句話叫‘理想信念就是共產(chǎn)黨人精神上的鈣’,指的是精神層面上的問題,你明白嗎?” 蔣隨點點頭。 這題是單選,從夜盲癥、軟骨病、空虛癥、氣管炎當(dāng)中四選一,就是送分題,然而蔣隨最后填了空虛癥,還很驕傲地轉(zhuǎn)過頭問:“對了吧!” 段灼閉上眼,無奈地揉搓著突突直跳的額角,公放起《大悲咒》,努力告訴自己,這是一場修行。 補考時間定在開學(xué)第二周的周末,雖然在此之前,段灼幾乎花掉了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去輔導(dǎo)蔣隨,把他的成績拔高了好幾十分,但段灼對他的臨場發(fā)揮不是特別清楚。 周六這天,又cao著賣白粉的心,一邊為他檢查筆袋,一邊叮囑:“審題一定要仔細(xì)知道嗎,很多時候答案就在題目里了,還有進去別緊張,深呼吸,腦子別亂,反正要考的重點我都給你講過了,補考肯定不會超過這個范圍?!?/br> 蔣隨看著他笑:“我發(fā)現(xiàn)你好適合當(dāng)老師,特別溫柔又特別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