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工作人員終究是外行人，鶴笙的表現(xiàn)對鶴息來說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見鶴笙已經(jīng)開始了第二遍演唱，鶴息從兜里將那封匿名戰(zhàn)書摸了出來，又仔細(xì)團(tuán)巴團(tuán)巴，最后在鶴笙唱到牛角尖處時對準(zhǔn)鶴笙的背部用力扔了過去。

    鶴笙身子一頓，聲音立刻沉了一度。

    也正因如此，鶴笙總算唱到了點子上。

    鶴息滿足地點頭，正要聽聽鶴笙后面還有什么毛病時，鶴笙后來的演唱卻全部卡住了。

    極快的伴奏還在繼續(xù)播放，鶴笙差點沒追上，好不容易追上了也只能磕磕絆絆地唱下去。

    鶴笙越唱臉色就越黑，最后索性不管了，話筒一扔就撿起紙團(tuán)氣沖沖地踱步到鶴息身邊輕輕揣了鶴息一腳，手里的紙團(tuán)也扔在了鶴息身上。

    你就不能讓我再好好唱完一次？鶴笙越想越氣。

    他好不容易找到點感覺的！

    鶴息撿起紙團(tuán)，滿臉無辜地抬頭，這才知道任何一點外來因素都能干擾到鶴笙。

    惹不起，惹不起。

    鶴息正要解釋，還沒開口就看見鶴笙拳頭已經(jīng)捏緊了，要不是還有鏡頭在，這家伙估計得立刻招呼上來。

    小沒良心的。

    要不你先冷靜一下？鶴息當(dāng)然不可能在這里跟鶴笙動手，思量著又給鶴笙騰了個位置出來，找到剛剛那個感覺，你其實是可以立馬接上的。

    我知道。鶴笙煩躁地一屁股坐在鶴息身邊。

    他當(dāng)然懂鶴息那一下是在幫他找感覺，但問題是他穩(wěn)不住?？赡苁菑男∫黄痖L大的原因，鶴息的一切行動都會影響到他，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鶴笙怒氣沖沖：我要是能接上，我還犯得著這么氣嗎？

    鶴息：

    搞半天這小孩是在氣自己??？

    鶴息無語凝噎，隨手拍了拍鶴笙炸了一頭頂?shù)哪X袋毛。

    你擼狗呢？鶴笙拽住鶴息的手腕，氣得不行，捉住了就不放手。

    鶴息掙扎了兩下，見鶴笙的力氣實在是大，他再掙扎只會更疼，便又懶得動了，只是又將紙團(tuán)往練習(xí)室中央扔了過去，頷首示意，聲音很輕，去。

    鶴笙：

    鶴笙看懂了。

    這是讓他去把東西撿回來。

    鶴息是故意的。

    你真當(dāng)我是狗啊？這委屈鶴笙受不了，登時就罵罵咧咧地把鶴息推到一邊自己騎了上去，勢必要給鶴息一個好看，你認(rèn)命吧，咱倆從小打到大，你就沒打贏過我，這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饒了你，除非你給我開小灶。

    鶴息懶得反抗，懶懶散散地躺在練習(xí)室冰涼的地上，沒聽清，開什么？

    你教我，直到上臺之前。鶴笙從來沒朝鶴息低過頭彎過腰，這會兒還有點不好意思朝鶴息求助，林夏桑已經(jīng)沒什么能幫我的了，顧修師兄工作忙，又經(jīng)常不在

    這下鶴息懂了。

    這是要他做鶴笙的第三導(dǎo)師？

    你先松開我。鶴息動了動手腕。

    你先答應(yīng)。鶴笙握得更緊。

    鶴息氣笑了：你這是求我的態(tài)度？

    鶴笙不講道理：我沒求你，是在跟你講條件。

    鶴笙：

    這死小孩兒。

    鶴笙從小就暴躁，在學(xué)校就經(jīng)常打架，戰(zhàn)斗力有多強(qiáng)鶴息心里是門清的。

    其實鶴息也不是說怕跟鶴笙動手，只是知道他倆真動起手來肯定是兩敗俱傷，鶴息覺得沒必要，也不想在鏡頭底下隨意動手。

    思忖片刻后，鶴息答應(yīng)了鶴笙的請求，心想畢竟是侄子，又是隊友，他經(jīng)常給鐘寒凝和宋聽安開小灶，多來一個鶴笙也一樣。

    那就晚餐過后那段休息時間？鶴笙臉色漸好，總算放過了鶴息。

    晚上？鶴息想起莫栩宸，可能不行。

    鶴笙立刻蹙眉：為什么？

    鶴息：我答應(yīng)了一個小朋友。

    話音剛落，鶴笙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rou眼可見地黑了下去。

    鶴息：

    不至于，真不至于。

    第13章

    鶴息十分清楚鶴笙是個什么樣脾氣的人，深知這會兒要是換做其他人來，鶴笙也會因此不高興。

    畢竟大少爺鶴笙從小就以自我為中心，脾氣暴躁又特別小氣，一點不順心的事都能氣很久，就得讓人哄著，特適合當(dāng)個土皇帝。

    鶴息看了看冷著臉收拾東西的鶴笙，又看了看站在練習(xí)室門外一臉期待地注視著他的莫栩宸，思忖片刻后還是選擇跟莫栩宸走了。

    畢竟他也沒時間跟鶴笙耗，比起讓他花時間去哄一個小氣鬼，他更想花時間去吃一頓飽的。

    一路上，莫栩宸rou眼可見的開心著，跟個小粉絲似的緊緊跟在鶴息身后，直到撞上鶴息的背時才回過神來哎喲一聲。

    莫栩宸揉揉鼻尖，可憐兮兮地抬頭看鶴息，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鶴息欺負(fù)了他。

    你想和我說什么？鶴息淡淡地挪開視線。

    這里沒有攝像頭，他倆談什么都可以。

    沒什么莫栩宸突然害羞地低下頭，不好意思地?fù)蠐夏X袋，好半天才鼓起勇氣，就是我覺得你唱RAP特別帥，我很喜歡你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歡你唱RAP的樣子！我想和你做朋友，然后一起出道！

    鶴息：

    見鶴息半晌沒回話，莫栩宸又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偷偷瞧鶴息，我休息的時候看過你排練，真的好帥好好聽呀鶴息哥，我是認(rèn)真的，我是你的粉絲。

    看這模樣，莫栩宸是認(rèn)真的。

    鶴息痛苦地捏捏眉心。

    他以為星燁的練習(xí)生都是有傲氣的，比如第六名揚(yáng)言要打倒他的那位，也比如手腳不干凈的第二、三名的那兩位。

    但現(xiàn)在莫栩宸突然跑上前來跟他說了一通我是你粉絲的話，這不是狠狠打了他臉嗎？更何況莫栩宸還處在高位，努努力就能進(jìn)出道位，人氣肯定是拔尖的，沒必要跟他立什么鶴息小迷弟的人設(shè)來吸粉。

    問題是莫栩宸圖什么？

    鶴息一時半會兒想不通。

    鶴息哥，我會給你應(yīng)援的。莫栩宸眼睛亮晶晶的，帶著無限的期盼，希望以后我們有機(jī)會能在一組，可以嗎？

    這時，越來越多練習(xí)生的目光投入到了他們身上，鶴息被這么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只感覺他好像也沒法說不可以了。

    有機(jī)會就合作吧。鶴息點頭應(yīng)了。

    得了鶴息的準(zhǔn)，莫栩宸總算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起來。

    莫栩宸年齡不大，性格也不錯，笑起來還有一個可愛的梨窩，因此很惹人喜歡。

    這會兒讓周遭的練習(xí)生們見了，眾人也忍不住笑著調(diào)侃起來：莫栩宸，你給鶴息告白成功了？

    莫栩宸樂不可支，重重點頭：嗯！

    鶴息：

    對了鶴息哥，我聽說你收到鄧亦云的挑戰(zhàn)書了？莫栩宸兀自樂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正事，需要我?guī)兔幔?/br>
    鶴息思索片刻，經(jīng)莫栩宸提醒才想起鄧亦云就是蘇凌鈺說的那位排名第六的練習(xí)生。

    面對莫栩宸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鶴息挺不解，你幫我什么忙？幫我去和鄧亦云SOLO嗎？

    SOLO也可以的，他SOLO不過我！莫栩宸連忙點頭，末了又仔細(xì)想了想，嗯他是跳舞的，我也是跳舞的，你是唱RAP的，如果他不許我替你的話，我可以教你跳舞！

    說完，莫栩宸怕鶴息不信他的實力，又開始賣力推銷自己：我三歲就開始學(xué)跳舞，已經(jīng)堅持十三年了，拉丁芭蕾民族舞都可以，Poping、Log、Electric這些也可以，實力應(yīng)該還行，雖然比不過傅星野，但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看得出來莫栩宸是有多想幫鶴息解決這個麻煩了。

    會的還挺多。鶴息由衷的表示贊賞，有機(jī)會可以比試比試。

    啊？莫栩宸呆呆的，不可置信地心想鶴息不是Rapper嗎？

    見鶴息已經(jīng)結(jié)束話題去打餐了，莫栩宸到底也沒敢問鶴息是要跟他比舞蹈還是RAP，只能慫兮兮的給鶴息刷卡去了。

    晚飯過后，莫栩宸給鶴息告白成功的話題就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了。

    以至于莫栩宸跟著鶴息到教室的時候，鐘寒凝還站在練習(xí)室門口跟個迎賓小姐似的和莫栩宸說了一聲歡迎光臨，給莫栩宸嚇得一迷糊。

    搞什么呢？鶴息皺眉，把鐘寒凝趕進(jìn)練習(xí)室后才揮揮手讓莫栩宸回去。

    ??？莫栩宸扁嘴，還不太樂意走，我不可以看你們排練嗎？以往都是偷偷看，今天我想正大光明的，而且晚上是自由時間。

    不是？莫栩宸，明天就彩排了，快上臺了，你還不抓緊時間練習(xí)？林夏桑也不樂意讓莫栩宸在這兒當(dāng)個死盯著鶴息的觀眾。

    莫栩宸不怕林夏桑，有模有樣地說：我剛吃完晚餐，不適合跳舞，可以選擇待在這兒發(fā)會兒呆。

    趕快回去了，小心我抽你。林夏桑跟莫栩宸還算熟，以前也經(jīng)常照顧莫栩宸，因此說話也不客氣，告白成功了又怎么樣？你又不是鶴息的跟屁蟲，趕緊回去。

    莫栩宸被兇了一陣，只好可憐巴巴地望著鶴息。

    鶴息無比淡定地?zé)o視了莫栩宸，踱步過去開了音響。

    音響剛出了聲，坐在旁邊的鶴笙又給他把音響關(guān)了。

    鶴息一怔，在低頭對上鶴息的視線時，眼底專屬于鶴笙的那副挑釁的眉眼簡直欠揍得很，就差寫上來打我呀四個大字了。

    鶴息懶得跟鶴笙計較，只是無奈道：幼不幼稚？

    鶴笙冷冷地瞥了莫栩宸一眼，心里不太服氣。

    就是這個小屁孩讓鶴息拒絕他？

    鶴笙大少爺脾氣也上來了。

    哪兒有你對象幼稚。鶴笙想起剛剛聽到的傳言，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

    什么對象，聽風(fēng)就是雨？鶴息一巴掌把鶴笙捂著音響開關(guān)的手打開，什么狗脾氣？

    鶴笙見手背上見了紅，咬著牙氣沖沖地走了，整個人都暴躁得不行。

    宋聽安見勢不妙，趕緊上前來勸架，又說莫栩宸想看就看，讓大家眾人簡單收拾了一會兒就開始正式排練了。

    由于顧修不在，鶴息暫時替著顧修的part，跟鶴笙有一段對唱，算是整首歌的一個小高潮。

    參加比賽的練習(xí)生們這段時間都有一個困擾，就是跟導(dǎo)師合作的時候怕被導(dǎo)師實力吊打，到時候別說蹭前輩師兄的熱度了，說不定一個照妖鏡就把什么妖魔鬼怪都照出來了。

    莫栩宸也是他們組的C位，跟導(dǎo)師有一小段SOLO舞，因此很能理解這種緊張的心情，但現(xiàn)在他看著正和鶴息對拼的鶴笙，總覺得鶴笙沒在鶴息的強(qiáng)勢壓制下丟了氣場實在太厲害了。

    一曲完畢，莫栩宸除了吹彩虹屁外都不會正經(jīng)說話了。

    太牛了吧。莫栩宸坐在地上傻乎乎地鼓掌，鶴息哥，你一個人替兩人也太厲害了，而且這首歌又這么快，你都不會喘不上氣嗎？我光是聽著都感覺要窒息了，真不虧是氣場兩米八的選手啊還有鶴笙，你也好厲害啊，你們都好厲害！

    聞言，鶴笙微怔，沒想到他也被夸了。

    是嗎？鶴笙反問，高傲地昂首挺胸，甚至還挑釁地朝鶴息挑了下眉，但沒得到鶴息的回應(yīng)。

    嗯嗯嗯！莫栩宸狂點頭。

    鶴笙開心了，也不計前嫌了。

    鶴息無語一陣，連個喘息的機(jī)會都不給就直接開始了第二遍排練，隊友們也都沒有抱怨，更是越來越默契，都馬不停蹄的再次進(jìn)入了角色中。

    莫栩宸激動地又看了兩遍，見時間到了也趕緊自覺地跑回去練舞了。

    這晚，《凜冬》組的練習(xí)室到了凌晨兩點時聲音才漸漸小了下去。

    鶴息仰躺在地上，被宋聽安喂了一片潤喉糖。

    謝謝。鶴息小聲道了謝，嗓子又啞又癢。

    因為要兼顧著顧修的part，他的用嗓程度是所有隊員的兩倍，這晚他著實是被折騰夠了的。

    你嗓子還行嗎？林夏桑坐到鶴息身旁，難得流露出關(guān)心的神色。但他嘴巴笨，也說不出什么關(guān)心的話來，到了最后也只是皺著眉不悅地責(zé)備了一番，倒是有幾分關(guān)心則亂的意思，都說了把顧修師兄的part空著也是一樣的，咱們能接上的。

    哎呀，鶴息也是為了效果更好。宋聽安連忙打圓場，又給鶴息遞了瓶礦泉水，喝點水吧，潤潤嗓子。

    這下，林夏桑也只是睨了坐在另一邊的鶴笙一眼，不再多嘴了。

    說是為了效果更好，其實更多時候是為了以防萬一，想在鶴笙跟不上的時候幫鶴笙抬一下音才對吧？

    你明天彩排嗓子可以嗎？林夏桑有些擔(dān)憂。

    鶴息閉著眼做了個ok的手勢。

    都別胡思亂想了。宋聽安拍拍林夏桑的肩，今天就到這里，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

    明天就是彩排了，到時候所有練習(xí)生和導(dǎo)師都會在，是第一次驗收成果的日子。

    是騾子是馬，都在那一刻見真章了。

    第14章

    翌日早晨，鶴息在一片緊張的哀嚎聲中醒來。

    鶴息看了眼時間，五點過一點，天還沒怎么亮，著實是早。

    星燁的練習(xí)生都是些刻苦的人，一周的緊張練習(xí)早打破了他們的生物鐘，通宵熬夜是常有的事，換做平常，這個點的走廊上不可能燈火通明。

    但可能是第一次彩排，練習(xí)生們緊張使然，這會兒的走廊竟然已經(jīng)人來人往起來，就連走廊燈也開得通亮，早起的和睡不著的練習(xí)生們在走廊里趿拉著拖鞋，嘈雜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