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薛景行見他還一副我無罪我有理的樣子,冷冷道:彭麗琳已經全部都交待了,你還有什么要解釋的? 穆崧的臉色丕變,他沒想到彭麗琳竟也被抓了。 冷靜,他要冷靜,說不定是在誆他,以薛上將的為人,彭麗琳又沒犯什么罪,怎么可能會抓她? 穆崧一副困擾的樣子,薛上將說笑了,彭麗琳能交待什么?你是查到我們的關系了吧?那你該知道,她說的話都不可信。 穆崧疲憊道:當年我們在孤兒院關系很好,我把她當親meimei照顧,所以來第一區(qū)時,也把她帶來了,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對我,懷有不軌之心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的話,有營養(yǎng)液灌溉么?發(fā)出想要的聲音~ 第102章 102 102 她為了威脅我和她在一起, 真是什么莫須有的罪名都拿來誣陷我,她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不大好,我實在不忍心, 今天剛和她領了證 穆崧故作堅強, 希望以后有我的照顧,她能過得好些。 薛景行上下打量他, 好似第一次認識穆崧。 他對穆崧的確不太熟, 但是從母親的口中,他是個謙遜勤奮好學之人, 倒不知還有這般口才。 如果不是了解真相,他還會有三分懷疑。 薛景行冷冷道:彭麗琳手中有你占據他人科研成果證據, 軍部已經取證, 至于你私自購買非法禁藥陷害他人的犯罪事實, 也證據確鑿。 當日混入學生群中將有問題的水弄到穆修手里的那人, 也已經逮捕歸案,她什么都交待了。 穆崧聽完, 仍兀自辯駁, 這是誣陷。 直到薛景行把證據甩到他面前, 他才臉色灰敗, 無話可說。 兩人被關押起來。 薛景行從審訊室出來,吐出一口濁氣。 到底都是普通人,沒有受過特殊訓練, 很快就自己交待認罪了, 他什么手段都沒有用出來。 屋外,衛(wèi)昭蘭從頭到尾看著監(jiān)控,直至對方認罪。 她沒忍住流了淚,神色萎靡, 儼然遭受巨大打擊。 當年家公和老公就對穆崧不喜,在知道她要收他當學生時,還曾委婉勸她三思。 是她被那出色的成就蒙蔽雙眼,深信螚發(fā)現(xiàn)MU理論的孩子不會差。 結果,她從一開始就被騙了。 衛(wèi)昭蘭心痛,亦愧疚,她當年在孤兒院時,不該這么草率,應該再三確認才對,她道:我想見見穆崧。 薛景行頷首,我會讓人安排。 隨后,他轉身離開。 他此刻,十分想見見穆修。 這么想著,薛景行直接行動,乘坐懸浮車回薛家。 回到薛家,并沒有看到穆修的身影,問了人才知道,穆修一天都待在房間里。 薛景行便去敲門。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穆修以為是阿姨給他送吃的,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眼里閃過一絲意外,阿景? 可真是稀奇,阿景還沒到下班時間就到家了,還主動來找他,可真是讓人驚喜。 穆修側身讓開位置,讓薛景行進房間,隨后關上門。 阿景,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薛景行轉身正對著他,我他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告訴他,才能讓他平靜的接受,不會再受到傷害。 穆修見他欲言又止的,側了側頭,露出笑容,和我有什么不可說的?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的。 薛景行莫名不自在,他動動肩膀,生硬的轉移話題,你還記得穆崧和彭麗琳嗎? 穆修揚揚眉,記得,你上次問過我。 薛景行心里糾結不已,面上板著表情,你對他們有什么想法? 穆修沒有立即回答,他推著薛景行到床邊坐下,長腿一勾,把椅子勾過來,然后和薛景行面對面坐著,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他們對我來說,不過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穆修看向薛景行,你突然提起他們,可是用禁藥陷害我的人查出來了?跟他們有關?或者,是他們做的? 薛景行回看穆修,他的面色依然平靜淡漠,但心情很沉重。 盡管穆修的態(tài)度尋常,但他覺得,穆修心里會很難過。 他沒有想到,會是出乎意料的一個人。 他一直以為,最大可能是學校里有誰嫉妒穆修,才設計陷害他。 而其他軍團若是出手,手段不會這么粗劣。 薛景行更加沒有想到,還扯出了當年被掩蓋的真相。 穆修才是MU理論的發(fā)明者,但是卻被他曾經最信任的人占為己有,踩著他的信任占據了他應有的光明未來。 薛景行無法想象,那時穆修該是多么的傷心難過,難怪最后會墮落,一個人在墮街頹廢的過了兩年。 薛景行滿腦子都是穆修凄慘悲涼的過往,就想不起自己曾經要遠離穆修的想法。 他為穆修感到傷心,自然沒設防穆修離他越來越近,然后坐到他身側,大腿緊捱著,肩窩靠上一顆腦袋。 薛景行后知后覺,身子頓時一僵,剛想動作,穆修就悠悠嘆氣,語氣低落,卻肯定道:是穆崧吧。 就知道,是他 剛想推拒的手,頓時變成搭肩,他輕輕拍了拍,認真的安慰:別難過 嗯,我不難過。穆修的聲音低沉,面上卻一點難過的神色都沒有,反而因為趁機和薛景行親近了而欣喜。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嗯。 穆修和穆菘都是孤兒院里的人,同樣還在襁褓期就被拋棄,讓院長撿了回去。 兩人都取了老院長的姓,老院長給取的名字。 穆修比穆菘小四歲,從小就安安靜靜的喜歡弄玩具,不愛和其他小孩子玩耍。 而穆菘那時很有兄長風范,對小穆修十分照顧。 孤兒院本身就在號稱貧民窟的地方,類似垃圾場,安全區(qū)中心的城市不要的東西全往那里扔。 城市的天空整年布滿陰霾,空氣潮濕有異味。 所以有點小錢的人家都千方百計離開那里,這也意味著,留在那里的老人小孩得不到好的照顧。 尤其是小孩子。 聯(lián)盟雖然規(guī)定了十二年義務教育,但并不代表他們能無憂無慮的學完。 被分配到那里的老師,素質本身不怎么樣,環(huán)境惡劣中養(yǎng)出的孩子,都很調皮搗蛋,因此老師不會教得很盡心。 穆修他們到了年紀去上學,能學到的東西不多,自學下來能考個及格就很不錯了。 放在任何一個地方,他們都是倒數第一的差生。 因此每年的高考,能考上大學的寥寥無幾,幾年說不定能有個考上三流大學的幸運兒。 那樣在他們那里的人看來,已經十分了不得。 穆修從剛走路就一個人默默待著,不喜歡和同伴玩耍,顯得很不合群。 其他孩子不喜歡穆修,偶爾還一同私底下欺負人。 只有穆菘和彭麗琳會維護他,把他當做弟弟一般愛護。 彭麗琳是七歲才被送到孤兒院的,她的父母意外去世,親戚不愿意養(yǎng)這么個拖油瓶,就將人送去了孤兒院。 三個年紀相仿的人成為了最親密的玩伴。 穆修從小就和其他人不一樣,愛搗鼓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六歲那年在垃圾堆里找到一個被淘汰的小機器人。 那時那個機器人是和六歲的穆修等高的玩具,即使是壞的,對于穆修來說,也是個珍貴的玩具。 從此后他更加沉迷了。幾乎天天往垃圾堆里找零件,想盡辦法讓機器人更加靈活智能,可以陪伴他。 而穆修每一次改造,都會喋喋不休的和最信任最親近的穆崧分享自己的想法,那時穆崧也會全力鼓勵他支持他。 經過多年的改造,當初的機器人面目全非,但是靈敏度不可同日而語,甚至比在外面看到的機器人更加智能。 后來東盟創(chuàng)辦了個機器智能比賽,穆修那時剛好生病了,而大賽的報名地點又很遠,出于信任,他把所有證件資料都給了穆崧,托他幫忙報名。 但是他并不知道,那時的穆崧,鬼使神差的換成了自己的個人信息,沒有報穆修的名字。 他一直以為自己落選了,為此還失落了很久,直到東盟研究院的人找上來,指明要帶穆崧去第一區(qū)。 他才知道,他的作品被選為第一名,并被研究院的人注意到,發(fā)現(xiàn)那機器作品里運用了個全新的原理,并被認定能運用到機甲項目里,因此研究院的人親自前來,特招穆崧進研究院。 從頭到尾,他都被蒙在鼓里,所有的榮譽,并不屬于他這個真正的發(fā)明人。 他從來沒想過,一直視為親哥哥的人,會這么背叛他的信任。 穆崧私底下求他不要出去鬧,說這是他唯一出人頭地的機會,他不想一輩子在泥潭里掙扎,他想過好日子,求穆修成全他。 而彭麗琳也在一旁求情。 穆修才知道,原來他最親近的jiejie,也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幫穆崧掩護,一起欺瞞他。 他們怎么不想想,這也是他千載難逢的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那時最讓他受打擊的,唯三的知情人,還有老院長,最終也選擇了沉默。 他最親近最信任的,哥哥,jiejie,如親爺爺一般的院長,全都背叛了他。 最終穆崧得償所愿,離開了,徹底展翅高飛脫離過去,彭麗琳也跟著他離開了。 而穆修把自己關了三天三夜后,毀掉了自己收藏所有機器零件,然后離開了孤兒院,去了墮街。 穆修說著那些過往,就像說著別人的故事。 他來說,的確是別人的故事。 真正的穆修,早在兩年前,死在一場圍殺里。 他為真正的穆修感到可惜。 那是個真正的天才,明明沒有系統(tǒng)學過那些理論知識,卻憑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搗鼓出了一個全新的原理。 但他太過重感情,以至于輕易被挫折打倒,僅是因為背叛,就被打擊得心灰意冷。 如果是他,他會利用自己的天分,弄出比震撼科學界的MU理論更加驚艷的東西,然后站到誰也無法企及的高度,昭告全天下,小偷終究只是小偷,你爸爸始終是你爸爸。 真是可惜了。 薛景行搭在穆修肩上的手握緊,他嚴肅道:我會送穆崧上法庭,把原本屬于你的東西,還給你。 穆修抬起頭,看向薛景行,好。只是真正的穆修,也許看不到了。 第103章 103 103 穆修和薛景行安靜待了一會兒, 薛景行忽然問道:你想見見他們嗎? 嗯,你安排吧。穆修并未拒絕,他也要跟過去的事徹底劃清界限。算是對曾經穆修的一個交代。 穆修側過身攬住薛景行的腰, 悶聲道:阿景。 薛景行輕輕拍拍他的肩, 鄭重回應:我在。他認真地承諾,你不要難過, 以后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我會一直護著你。 嗯,我信。 穆修并未抬頭, 他勾起唇角,今天又比昨天更喜歡阿景了呢, 這樣下去怎么辦才好?阿景可要早點回應他啊 兩人在房間里待了大半天, 直到房門再次被敲響。 薛景行見穆修似乎沒有起身的打算, 便提醒道:有人來了。薛景行示意穆修放開他, 穆修不去開門,那他去也行。 穆修這才放開薛景行, 然后起身去開門。 他心底戀戀不舍, 貪戀著那溫暖, 抱著阿景, 再也不舍得放開,唉,不知下次什么時候才能再有機會。 阿景什么時候才會接受他?這樣他就能想抱就抱了。 穆修心底遺憾的想著, 打開門一看到來人, 頓時一本正經地,伯母。 見她神色憔悴,穆修關切地說道:您沒事吧?您臉色看著不大好。 衛(wèi)昭蘭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她現(xiàn)在的臉色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和穆崧談完話之后,衛(wèi)昭蘭就很想見見穆修,所以她回來了。 她正要再說話,看到薛景行從房內走過來,神色頓了頓,在兒子面前不太說得出口。 薛景行喊了聲母親,然后溫聲對穆修道:我先去安排,晚點過來找你。 穆修笑看他,好。 母親,我先下去了。 衛(wèi)昭蘭點點頭,讓開位置,薛景行抬腳離開,直接下了樓。 穆修誠懇邀請道:伯母,進來坐坐? 穆修看衛(wèi)昭蘭欲言又止的,眼里還有愧疚。 他心想,不愧是母子,哪怕長得再不相像,但是某些神態(tài)舉止,還是能看出相似。 衛(wèi)昭蘭搖搖頭,拒絕道:不了,我就說幾句話。 衛(wèi)昭蘭愧疚的抬頭看著穆修,自從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她一直心里難安。 穆修,伯母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 穆修好笑道:伯母,您言重了,這不關您的事。 穆修知道衛(wèi)昭蘭說的是什么意思,但哪怕是原身,也沒有怨過除穆崧和彭麗琳以外的人,他怨的是,那些他曾全心全意信任過的人,越是親近,他越是不能原諒。 衛(wèi)昭蘭也是當年親自去孤兒院的人之一,但是并不怪人家沒查清楚,畢竟那個大賽的獲獎,從頭到尾都沒他什么事,誰又能想到呢? 而穆修,那時也沒有在公眾面前說出來,說他才是真正的發(fā)現(xiàn)者。 他只是私下找了穆崧,本想問他為什么,結果他跪下來求穆崧,讓他別去鬧。 他最親近的三人,當做親人看待的人,要么別讓他鬧,要么保持了沉默,要么直接威脅他,說他即使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穆修那時太絕望,不知道還能相信誰,最終心灰意冷,什么也沒說。 所以其實并不怪其他人,要怪就怪穆修自己,沒有主動去討公道,自己也保持了沉默,然后自己為難自己。 不過也不怪穆修,那時穆修年紀還小,又沒什么交際圈,最看重的人就那幾個,難怪承受不住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