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她不想爭寵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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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高坐上的星檀,卻看到阿蘭向她投來求助的目光。那雙與她相似的眉眼,透露著絕望和期盼。然而在皇帝的威嚴與手段面前,她的慈善早就不值一提。 她不是沒試過替人向皇帝求情。 新婚之后沒多久,年過花甲的林閣老受得先太子之案牽連,被貶去東南為知縣。東南倭寇生亂,并不太平。林閣老文官做得久,若想平復(fù)倭寇之亂,恐怕氣力不濟。 長嫂是林閣老家嫡女,便托她求過一回皇帝:“林閣老春秋歲重,可否只就免去官職,留在京城里安享晚年?” 皇帝卻問她,“皇后可是想干政?” “星檀只是十分憂心這位長輩。林閣老輔佐過兩朝先皇,勞苦多年了…東海那邊如今亂得很,星檀擔心老人家挨不過去?!?/br> “那皇后在教朕如何做人?” 星檀跪下服了軟:“星檀不敢,臣妾知錯了?!?/br> 皇帝嘴角掛上一絲涼薄的笑意,“皇后犯下的過錯,總得有人來彌補。” 沒多久,家中便傳來長兄世子,被貶去兩湖一帶修葺水壩的消息… 星檀這才明白:憑她,是護不住別人的。而皇帝待她,始于婚約,止于床帷,止于其他情分,怕是沒有的。也是從那時起,她再未在他面前自稱過自己的名字,只剩下臣妾二字。 而阿蘭呢,即便讓她得了冊封的位份又怎樣呢,借著別人的臉受得恩寵的日子,只會越來越讓人厭倦自己罷了… 玉書臺一場鬧劇收場,眾嬪妃臉色各異。有人惋惜,有人痛快,有人說阿蘭太過愚蠢,有人說不定是受人唆擺… 裕貴妃讓來公公重新?lián)Q了舞樂。 一旁婢子捧上鮮嫩的冰鎮(zhèn)葡萄,伺候去了皇帝面前。婢子年輕貌美,眉眼之間還有幾分異域風情。 長孫南玉自有打算,她入宮半年尚未承寵,長孫家又未曾牽連過先太子的事情。幾番掙扎之下,便只好讓娘家尋來這些不同風情的姑娘,只要有一個能討得帝王歡心,便能從皇后那里分得一杯眷顧。 星檀有些乏了,阿蘭的事情,讓她感到疲憊?;实勰抗廨p掃了過來,她秉持著禮數(shù)端起酒杯。 “陛下,今日裕貴妃做東伺候陛下。臣妾有些倦累。想先回承乾宮歇下了。” “準。”皇帝那張原本就冰冷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先帝這位三皇子,年幼之時曾遲遲不愿開口說話。朝臣們的輕視,自那時起便鑄就了如今君臣之間的高墻。只是朝臣們沒想到,先帝的血脈從來并不平庸。 宣王十四歲小試牛刀,江西剿匪大捷而歸;之后被先皇派去北疆戰(zhàn)場,僅帶著三千輕騎屢戰(zhàn)屢勝。九年之后歸來奪位的三皇子,周身帶著淋漓的血痕,黝黑的膚色深種著漠北的風土,那雙如鷹鷲般的眼睛,卻滿懷著憎恨… 星檀起了身,由得邢姑姑扶著往玉書臺外去。安小海在前領(lǐng)著皇后儀仗,妃嬪們紛紛起身恭送。 長孫南玉望著那抹重彩霞帔下纖細的背影。一股無名的怨火卻在心中縈繞。她恨那副身骨,恨那僅一撇便讓人血氣涌動的白皙脖頸,恨那發(fā)髻之間簪著的金鳳銜珠,恨那長裙拖尾上繡金翟鳥… 長孫家很早便對這個幼女賦以重望,琴棋書畫,身姿儀容,服飾裝扮,乃至侍奉男子之道…無一不有專門的老師來教習(xí)。然而這些自幼便讓她吃盡苦頭的技藝,入了皇宮卻分毫也用不上…落得如今,還須得假借他人之手… 待得入夜,皇帝留宿承乾宮的消息傳來惠安宮里。長孫南玉直掀了滿桌的美酒佳肴。她苦心經(jīng)營的清涼宴,終是為皇后做了嫁衣。 那幾個年輕貌美的婢子也被傳來偏殿,被嬤嬤鞭笞辱罵。來公公一旁勸著,卻起不了什么用途。 還是寧妃裹著灰黑的斗篷,悄悄逃過宮中耳目趕來惠安宮中,方才將人勸了下來。 “jiejie何必與她計較?” “jiejie莫忘了,長孫家的嫡女與先太子殉情而亡,jiejie才是與陛下站在同一邊的人…陸家的女兒又算得了什么呢?若說真要讓jiejie憂心的,也該是陸月悠,不是她陸星檀?!?/br> “再有,信國公夫人明日就要帶著陸月悠入宮了,陸星檀還能風光多久?” ** 承乾宮 寢殿里僅剩下一盞微弱的燭火,花窗敞開,園子里梔子花香,幽幽漂浮入殿,與金狻猊香爐里燃著的松木霜果味道合在一處,是幽柔的薄甜。 星檀褪去了皇后的裝扮。鶴丹紅的絲羅襕裙襯得她膚色皎潔,月白的纻絲外襟卻又掩去了幾分美艷。 “jiejie,我這一身好看么?”少時幺妹的聲音猶在耳邊。 十三歲那年,星檀與祖母從江南回京與皇帝賀壽。那時京都貴女之間時行著這一身鶴白裙。幺妹便是穿著這一身去萬壽節(jié)的。 大婚之夜,皇帝并未碰她。 后來,還是姑母讓人與她準備了一身鶴白裙,皇帝方將她抱入床帷… 這些民間閑款,作為皇后,自然不能隨意穿出門。她卻讓人多做來幾身,每每侍奉床帷,讓桂嬤嬤拿出來與她打扮。 她小心與皇帝寬著衣襟,手被人輕輕握了過去。 他問:“傷著這里,可有好些?” 星檀目光在自己纏著崩布的手腕上略過,“有得李太醫(yī)親自照料,已經(jīng)無礙。多謝陛下掛心?!?/br> 侍奉圣駕,話須說得周圓,在情理規(guī)矩之中,皇帝方不會尋她的錯處。這半年來,她時刻謹記。大婚之前,她曾妄想過將帝王視作夫君;可后來方知道,臣妾或許也只是個雅稱,他滿意順心,她方得安樂,僅此而已。 她緩緩將手從他那里抽了回來。方聽他淡淡一句:“那便好?!?/br> 桂嬤嬤小心接過星檀方與人退下的龍袍,掛去一旁的檀木架上,隨后躬身候著一旁。 星檀打理好他身上其余的衣物,腳下方是一輕。如往常一般,她被抱去了床帷之中。 桂嬤嬤這方吹熄了燭火,退了下去。 皇帝的輪廓是好看的,繼承了先帝深邃的雙眸,眉宇間又藏著元惠皇后的溫柔底韻。被漠北的西風摩挲過的面龐,瘦削而硬朗,鼻梁像星空下的山棱,唇…她正被吻了過來。那微微的厚度里,釀著醉人的酒香… 被粗糙的指尖劃過的肌膚,燃起了火苗般的滾熱。親吻遍布了她的脖頸,身體調(diào)動了全部的潮汐,想將那火苗熄滅,卻反被那火苗炙得guntang。她周身細汗淋漓,觸及身上的人,他也一樣。 唯有這時,她方敢對上他的目光。帝王退去了皮囊,僅如一頭兇猛的獸。然而很快,她僅存的人類的端莊,也被自己喉嚨里的聲響撕得粉碎… 月色隱晦了下去,窗外起來一陣涼風。閃電劃過天際,緊接著渾厚的雷聲。天地磨合之后,最終下起來一場大雨,戚戚瀝瀝,不打算停歇… 喘息消熄下去之前,她被棄在了床角。男人嘶啞的聲響喚著外頭的內(nèi)侍,“用水?!?/br> 她被重新抱起,散懶極了,襕裙與外襟被他一抹,隨意遮掩過她的身子,男人走得很快,她身上的絲綢借著微風漂浮在空中,浸潤在其中的汗液味道散發(fā)出來,讓人羞澀難堪… 重新抱回床邊的時候,高腳木臺上安靜放置著的白玉扳指,又提醒了她一遍:他從不戴著它與她歡好。她只好將自己窩去了床的里側(cè)。 男人在帷帳外自己穿上寢衣,隨手扔了個白瓷的藥瓶在褥子上。 不必等他開口,星檀輕車熟路,微微半撐起身子,將那白瓷藥瓶里的藥丸取出,吞咽了下去,順著喉嚨飄上來幾絲藥味兒,讓她有些作嘔。然而自新婚那夜起,她便習(xí)慣了每每事后一顆避子丸的招待。 姑母再想又有什么用呢?皇帝并不想她懷上皇家的骨血。 星檀重新躺了回去,將自己規(guī)矩整齊地平置在被褥之中。 帷帳之外,皇帝喉間的沙啞已經(jīng)退去,問她道,“朕聽聞,皇后早幾日去過疏影閣了?” “嗯…”星檀并不驚訝。這里是皇宮,皇帝自然有辦法知道。歡享之前的幾絲甜言消失得了無蹤跡,此時,該要秋后算賬了。 “信國公早與吳晉南劃清了界限,皇后該知道分寸。” 他手中系著衣襟絲帶的動作不緊不慢,說話的時候卻未曾看過她。 “多謝陛下提點,日后不會了?!彼曇衾镞€有幾絲乏累,目光也空空洞洞散落在雕花的床頂。 帷帳被掀開了一角,男人重新躺回她身側(cè)的時候,她微微側(cè)臉避開了他。 有過一段時日,她是喜歡靠在他肩頭入睡的。只是合房之后沒多久,皇帝一次酒醉,行事的時候喚她:“阿遙…” 她這才察覺到些許:阿遙是幺妹的小名。 沒多久,深長均勻的呼吸在枕邊響起。 許是這呼吸聲另人不悅,又許是方才避子丸的作用,她心口一陣悶躁。她果真已經(jīng)厭倦了當這傀儡皇后的日子。等明日母親帶著月悠入宮,她或許就該要解脫了。 姑母說的沒錯,“月悠,不定能與你分憂呢?”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有些想念親親的祖母,還有煙波燦爛的江南… 第4章 寒夏(4) 月悠 一夜大雨,澆散了連日的暑熱。 清晨,仍有幾絲雨滴悄然灑落在馬車里的小褥上,國公夫人忙抬手合上了車窗。 一旁小女兒正睡熟了,嬌憨的面龐還透著幾分稚嫩,纖長的眼睫在白皙的小臉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國公夫人取來自己的薄披風,與小女兒蓋在肩上。佛庵清修日子清苦,小女兒回來之時,清瘦得叫人心疼。這幾日更有甚之,染上了輕微的風寒。 見得小女兒眉間忽的皺了皺,國公夫人忙輕輕撫上她的鬢發(fā),一下下的,輕輕呵護。 陸月悠緩緩打開眼來,方作了一場噩夢,他往母親懷里鉆了鉆?!鞍⒛铮阏f,陛下會不會還恨著我?” “傻姑娘。你不是回來了么?”國公夫人望著女兒眼里的遲疑,細聲開解:“那樁婚事本就是太后的懿旨,國公府上下不過是聽旨罷了。你如今清修歸來,與翊王殿下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聯(lián)了。記住了么?” 陸月悠眨著眼,在母親懷里點了點頭?!坝涀×?,阿娘?!?/br> ** 天色陰沉,灑落入寢殿的光線使人辨別不了時辰。 加上昨日夜里的乏累,星檀今日起得很遲。 桂嬤嬤入來侍奉梳洗的時候,方告訴她皇帝四更天的時候便悄聲走了。安小海又在殿外提醒著,“娘娘,國公夫人與二小姐已經(jīng)到了安定門了?!?/br> 星檀讓桂嬤嬤出去傳了話,“娘娘知道了?!?/br> “安公公,讓御膳房侍奉早膳吧,娘娘該用食了?!?/br> 安小海面滿笑意,“誒。御膳房的粥菜早備好了。我先去張羅這個。” 偏殿里御膳房送來的粥菜擺了滿滿一桌。?,幹?、百花蜜、牛乳果子,金銀元寶,各色小碟兒下菜…星檀胃口不佳,草草用了些,便讓人撤了下去。換上了迎客的茶點來。 安公公領(lǐng)著國公府母女二人入來偏殿的時候,星檀方讓桂嬤嬤扶著起身,稍稍往外迎了迎。 國公夫人今日一身絳色絲織長袍,頭戴珊瑚碧翠的金冠,腳下錦繡絲鞋,端莊富貴。見得皇后,國公夫人忙拉著月悠跪下行了禮。 星檀沒有尋常女兒家與母親的親昵,冷冷看著地上的兩人,等她們說足了禮數(shù)之辭,方輕聲喚著,“母親且平身吧?!?/br> 陸月悠攙扶著國公夫人起了身,星檀這才打量起數(shù)年不見的幺妹來。 她長居江南,與祖母一道兒回京探親的時日屈指可數(shù)。女兒家長大的速度十分令人驚奇。每回再見,幺妹的容貌都不禁讓人稱嘆。如今已經(jīng)十六歲的月悠,襲承了母親的所有優(yōu)點,那雙眉眼驚艷之余,多有幾絲嬌柔,讓人幾分憐惜。 星檀喚了二人入殿,嬤嬤婢子們侍奉起來茶點。方聽得國公夫人問候起來,“聽聞坤儀宮大火,臣婦便讓老爺寫了帖子。娘娘是傷著哪里了,可否讓臣婦看看?” “宮中有太醫(yī)照料,母親大可放心。已經(jīng)好多了?!?/br> 星檀并不打算與母親看自己的傷。她在江南的時候,何止傷病過一兩回呢?唯有祖母悉心照顧,母親卻連一封書信也不曾問及。如今母親在擔心什么?星檀不太明白。 許是聽得出她話中隔閡,陸月悠捧出一個藥瓷瓶,“月悠聽聞jiejie受傷,便與桂月庵住持要來了些。是住持師父親自調(diào)配的,很是有效?!?/br> 星檀讓桂嬤嬤接了下來,輕聲道了句多謝。方喚二人多用些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