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她不想爭寵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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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秋風(fēng)忽地凜冽了些,帶著些許北方來的寒意。那些冷風(fēng)灌入衣襟,貼著心口徜徉著一會兒,心緒方能平靜幾分。 星檀不覺放慢了腳步。身后的云水殿與水中的影子一并,依舊金碧輝煌。眼前的桃花樹林,卻早就落光了綠葉,徒剩枝丫在風(fēng)中搖曳。 她又在計較什么呢? 那些過往原本就在那里,幺妹不過是稍加提點罷了。 皇帝呢,心里念著人家,戴著與人家定情的東西。卻怎還要來與她做出一副恩愛夫妻的樣子? 她不想去明白他,再也不想了。 比之皇宮,和盛園并不大。穿過桃林,跨過一座溪橋,便已到了東門前。 車輦已在外候著,她方要登上下馬石,手腕兒上卻是一緊,熟悉的聲線已在沉在身后。 “皇后…” “那并非朕的意思?!?/br> “自然不是陛下的意思,卻都是陛下喜歡的。臣妾借用了月悠的鶴白裙,亦借用了月悠的臉蛋。陛下當(dāng)時心念著的,到底是誰呢?” 夜里無光,星檀只能見得他眼里微微閃動著的燈火。她立在下馬石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又?jǐn)Q著自己的手腕兒,從他掌中抽了回來。 她話中恢復(fù)了幾分冷靜。 “星檀只求陛下念著這大半年來的情分,日后能與國公府一個安穩(wěn)。承乾宮…陛下也不必再來了?!?/br> 那些避子丸欠下的愧疚,用帝王這陣子的相伴,或許早該還盡了。她沒有信心等到相看兩厭的那日,早些了結(jié)了,也算是與他的體面。 皇后的車輦走遠(yuǎn)的時候,凌燁依舊立在那下馬石下。 她的那些話,他答不上來。 北疆沙場征戰(zhàn)五載,刀尖舔血,若不是心中念著那個影子,他或許早已長埋在大漠沙丘之中了。新婚暖帳,人影重疊,他自問,是分不清楚的… ** 帝后先后離席,云水殿人心渙散。 江蒙恩正再傳了皇帝的話,“若各位大人若覺乏累,便可先行離席,陛下方讓人回來傳話,讓各位大人不必再等他了?!?/br> 眾人心領(lǐng)神會,帝后不睦,是家事也是國事,此下眾人卻也無能為力,唯有先回府,再等著皇宮里頭的消息。 只離席的時候,眾人目光皆在陸月悠身上掃過。這姑娘此行險招,然而誰又知道呢。不定陛下喜歡得緊,念起舊情,還會封賞個宮中貴位。 陸月悠絲毫沒有愧意。她上輩子便是太過顧忌這些官僚貴婦們的目光,才會將自己逼入絕境。這輩子她便不怕了。 長姐想和陛下便就如此歡好下去,怎么可能呢? 當(dāng)年在宣王心中種下那顆種子的人可是她呀。就算如今她得不到了,也不可能讓長姐坐享其成。 “跟我回府。” 阿爹的聲響忽的在她身后,也不知是什么時候行來的。 “阿爹,月悠還在宮中陪著長姐,陛下也尚未讓月悠出宮。月悠今日還得回去承乾宮呢。” 陸亭綏面上的濃霧,沉沉散不開來。不過才大半年未見,這小女兒卻早不是原那副柔弱可憐的模樣。或許,從來都不是。 “隨我回府?!彼慌c她講什么道理,只喚了兩名家丁來,欲將人綁也要綁回去。再讓她回去皇宮,星檀如何自處,豈不是讓仇人笑親者淚么? “國公大人…” 陸亭綏見得滿面笑意,走過來陸月悠身邊的人,方忙問候道:“是江總管…” “國公大人,陛下方臨行前留了口諭,讓雜家定要帶陸小姐回去宮中的?!?/br> “……”陸亭綏也是怔了一怔。卻見陸月悠已躲去了江總管身后。 “阿爹也聽到了,都是陛下的意思。便不要逼月悠了?!?/br> 夜色深重,濃霧驟起。 馬車緩緩駛過了安定門,再往深宮中去。 陸月悠在車中哼著小曲兒,捋著發(fā)絲兒,撩開著小簾,觀賞御花園夜景。 方她可是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那曲鶴舞還是跟惠安宮里的南笙學(xué)的。本還可以更好些,只可惜南笙沒教完她,便被貴妃拿去擋了罪。 可如今不是已經(jīng)很好了么?陛下讓江總管特地將她帶回來宮里,許是真想起來以前了呢? 想到這里,她目光漸漸狠辣起來。 若真是想起來了,為何還要隨長姐而去呢? 江蒙恩一路行在馬車身側(cè),聽著車內(nèi)小曲兒,卻覺幾分有趣。 他想起幾月前替主子執(zhí)法,杖斃的那位華庭軒舞姬,好似…是叫阿蘭的? 這皇城里,姓甚名誰不重要,跟著哪位主子,也并非就能定生死。想要活著,不過就是,得要清楚知道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罷了… 馬車越走越深了,乘著秋夜的霧色,越發(fā)看不清要往何處。 直到那首曲兒唱了三遍,陸月悠方隱隱發(fā)覺,眼前的宮墻腳下,皆是無人打理的野草,與來時的路不大一樣。 “江總管,我們不是回承乾宮么?” 江蒙恩笑著,與那小窗口里的人拜了一拜,“陸小姐,陛下另外賞了您一間兒宮苑。咱今兒不回承乾宮了?!?/br> 陸月悠喜出望外,“真的?那陛下呢?” “陛下忙著政事兒,許得過幾日再來尋您吶?!?/br> 濃霧之中,似有梅花的香氣緩緩飄來,高墻里冒出來的光禿的枝丫,在夜色下,仿若食人的鬼魅。 “陸小姐,您這疏影閣到了?!苯啥髯屓死_來車門,方親自伸手將人扶了下來。 陸月悠望著那漆黑的庭院,尚覺新奇,可一晃,又覺得不大妥當(dāng):“江總管,這是什么地方?” 江蒙恩笑道,“這兒,可不是您日夜盼著陛下封賞下來的宮苑么?” ** 星檀一夜難眠,直到辰時,方恍恍惚惚睡沉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后。 桂嬤嬤來伺候著梳洗,邊念叨著今兒的天氣?!白騼阂估锲鹆舜箪F,今兒便又似夏日里那般了。也不知何時能涼得下來。” 昨夜云水殿上的事,桂嬤嬤也聽邢姑姑說了。 這陣子眼看著陛下待主子好些了,怎知二小姐又鬧了這么一出。桂嬤嬤擔(dān)心主子還念著那事兒放不下,方不敢提起,只好就著宮中的家常與星檀道個不停。 “那寢殿前的燕子南飛過冬去了,就昨日下午走的。娘娘可莫見怪,明兒開春定就回來了?!?/br> “這天兒涼了,冉公公染了風(fēng)寒,可得休息幾日,怕染給了娘娘。這幾日該是見不著了?!?/br> “后院兒那顆老梅樹,內(nèi)務(wù)府擔(dān)心不吉利,正想與娘娘挪走…” 話沒完,卻被主子打斷了去。 “梅樹如何不吉利了?” 桂嬤嬤忙答:“許是宮里人,都忌諱著疏影閣吧。”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那院子名字取得應(yīng)景,如何又不吉利了?叫他們留著罷。” 星檀若沒記錯,那顆老梅便是照水,是先帝后的定情花,宮中人淡情分,重榮辱,那梅花方變會得不吉利的吧。 “誒。”桂嬤嬤見主子神色清朗,方松了口氣下來:“內(nèi)務(wù)府還沒動呢,奴婢這就去與他們說說。” 星檀將人叫了回來,“讓江公公與他們說去吧。我餓了,嬤嬤。” 桂嬤嬤笑著,“奴婢這就去辦?!敝髯舆€有胃口,看來昨夜的事兒并未影響什么,那可便好。 正要出去了,卻見江公公從外回來,帶著幾個養(yǎng)心殿來的內(nèi)侍,“娘娘,赤鑫國進(jìn)貢上來幾件皮草,陛下賞了下來。道是,娘娘喜歡的便自己留著,其余的再賞給其他宮里便好。” 星檀潦草掃了一眼江羽身后的內(nèi)侍們,“便都拿去賞給其他宮里的娘娘罷。本宮這里不缺什么。” 江羽只依著吩咐去辦了。 ** 一連著數(shù)日,皇帝果真未再來過承乾宮。只時不時地讓人賞些東西下來。 一時是北疆進(jìn)貢的羊脂膏羊毛褥子,一時是江南織造選來的蘇樣兒錦織。星檀免了妃嬪們的晨昏定省,便就將這些原封不動賞了下去,也不枉她還在這皇后的位置上坐著。 倒是玉妃哪里傳來了好消息。原皇帝早讓東廠將玉家軍的事兒徹查了一遍,待寧志安舊事重提,便讓人將人證物證一一呈上了金鑾殿,總算是洗清了玉家的冤屈。 星檀也替玉妃高興:“玉老將軍定是守得云開了,看起來,此次回京,得要受得重用了。” 玉清茴抿了抿唇,“全拖娘娘的福分。” 玉清茴雖不知皇帝為何忽的不再念著玉家的舊仇,可皇后娘娘三番兩次幫她替玉家說話。臨著那萬壽節(jié)大宴之上,還以與皇帝的壽禮為鑒。她自打心底里記著這份恩情,只待日后慢慢償報。 ** 時近午時,養(yǎng)心殿內(nèi)將將再出來了一批議事的朝臣。陸亭綏便急著堵住了送人出來的江蒙恩。 “江總管,陛下可有說,何時能宣臣說幾句話?” 江蒙恩嘆氣道,“國公大人,您又何必日日都來呢?陛下政務(wù)繁忙,朝早和午后都早定好了議事儀程了。” “還得請江總管替微臣再通報一回?!?/br> 見陸亭綏依舊堅持,江蒙恩自也于心不忍,只好應(yīng)了話:“雜家與國公大人通報,可陛下見與不見,雜家也不好保證了。” “有勞江總管了?!?/br> 陸亭綏沒抱太多的希望,與秦氏大吵幾日之后,陸月悠的事情,便也落下了定論。 星檀既已做了皇后,便沒有姐妹共事一夫的道理。陸家再是走投無路,也不能依靠兩個女兒來爭榮爭寵。這京都城,陸月悠是呆不下去了,送去江南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再是不恥,那也是自己的女兒,這是他為人父親的責(zé)任。 沒多久,江總管回來傳了話,“恭喜國公大人,陛下今日有請了?!?/br> 陸亭綏上來殿內(nèi)的時候,只見皇帝面容多有憔悴。他早準(zhǔn)備好的一番言辭還未出口,便聽得皇帝問起。 “聽江蒙恩說,國公大人候著多時了?” “幺女不教,微臣委實慚愧。連著數(shù)日來,臣擾著了陛下議事,卻是想著,能為陛下和皇后娘娘分憂?!?/br> 陸亭綏并未敢多抬眸,可提及皇后二字,卻也能察覺得皇帝的氣息似是屏住了一瞬。 “說來聽聽,如何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