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她不想爭寵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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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燁往船外看去,只見得湖面上飄著一盞盞昏黃的蓮花燈。 船艙里空空蕩蕩,唯有他一人, 眼前的小案上, 卻擺著滿桌的菜肴,都是北疆來的好菜。兩盞熱茶依舊靜靜呆在桌面,其中茶水, 隨著湖面清波, 緩緩搖晃。 他依稀記得皇后也是在的。 方才,她與他布了菜, 又斟了茶。他將人拉入來自己懷里, 那張小臉上笑靨如糖,那雙深眸中倒影著湖面上星星點點的燈火, 還有他… 可人呢? 他四處尋找,幾近驚慌失措。 可是,艙內(nèi)四角都沒有見她的影子,唯有一抹飄搖的身影立在船頭, 衣裙隨風(fēng)而動,洋洋灑灑。她手中似捧著一盞點燃的蓮花燈。 “陛下來看看,這燈上的世尊像臨得可好么?” “……皇后。”他一把起身沖了出去。 她果真就在船頭。 那雙手捧著的蓮花燈, 發(fā)出淡黃的明光,使那精致的五官的輪廓越發(fā)清晰了幾分。 他伸手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 那里纖細(xì)的溫?zé)?,絲絲縷縷傳入他心里。 “阿檀…你在這兒做什么?” 眼前的人對他笑了笑,手中那盞蓮花燈卻忽的順勢落去了腳下。堆砌著半人高的紙燈小山頓時被火燃起。皇后白色的裙角也猛地一把被點燃。 “快過來?!?/br> 他有些急了,拉著她的手不覺緊了緊力道。那里卻忽的燒了干凈。 皇后卻一動未動,那些火焰飛快沿著她的衣裙攀爬。直至蔓延去了她的面容上。 她的身體在火光中消彌, 最終化作灰燼。 他瘋狂地喊著她的名字,回應(yīng)他的,唯有她淡淡的話語聲。 “陛下…在害怕么?” 凌燁驀地從夢中驚醒,喘息聲響深重就在耳邊,卻猶如隔著另一個世界。 江蒙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陛下可還好?需傳李太醫(yī)么?” “不必。”他壓下一口氣息,方問向外頭的人。 “還有多久路程才能回到京城?” “回陛下的話,聽副將說,若明日辰時啟程,也得夜里方能到京城。” 他掀開身上的被褥,起身穿衣?lián)Q靴。從軍多年,他動作利落,不過三五下已將自己打點好。枕邊的那枚平安扣,也被他飛快得安置去了盔甲里。 江蒙恩還候在門外,聽得屋里的動靜,正打算再叩門進去侍奉。可面前的屋門已被主子從里揭開,只聽主子吩咐道:“讓他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馬上啟程回京?!?/br> ** 齋房后頭的廚房里,拾若正忙活著煮粥。靜圓師叔不肯接這活兒,拾若唯有自己來了。 拾若在那爐子熱粥里,加了冬蕈和豆腐,想好好地給愿主補一補。她忽的記得自己枕頭下還藏著兩個野雞蛋。那是秋天的時候,她與靜圓師叔上山采野山芋的時候,偷偷帶回來的。 拾若本想著除夕的時候烤著來吃,加個小菜,犒勞自己,可眼下愿主身子不好,得給愿主打一個在粥里才好。 拾若收小了炭火,方從廚房里出來,將將來到門口,卻見得從柴房里冒出幾絲洶涌的火光,那可并不似尋常燭火。 她警覺起來,走近了幾步要去探個究竟。一陣北風(fēng)凜冽而來,直將那火苗往身上撲了過來。 “起火了。真的是起火了!” 拾若大喊著,可這時候師姐們都已回禪房休息了。小廚房與齋房根本沒人。她直往禪房的方向跑去,她想尋人來救火??蓪⑿谐鰜睚S房,眼前漫天的火海,直將她生生鎮(zhèn)在了原地。 不只是齋房,整座桂月庵,都埋沒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 上等禪房中,靜圓正侍奉了靜安師長歇下。她素來知道靜安師姐的小習(xí)慣,在其余僧眷面前,不可明說??伸o安師姐每每夜里,都要飲著那百果酒半醺方能入睡。 靜圓正吹熄了燭火,從禪房中出來。卻聽得樓下腳步匆匆,往外頭看去,火光已經(jīng)印紅了半邊天際。 “靜圓師叔,起火了。” “起大火了!” 小尼姑從樓下跑來,大聲喊著。 “吵什么?師長睡下了?!?/br> “起火了便去救火。莫讓火燒來這禪房便好?!?/br> “那…那住持怎么辦?” “還有慧竹苑那位愿主…” “她們吉人自有天相。你們只管管好禪房這邊的便是?!?/br> 靜圓支開了人。看向身后禪房,慧慈在住持的位置上可待得太久了,也是時候,輪到她的靜安師姐了。 至于那慧竹苑… 若真出了事兒,便一并歸結(jié)給慧慈身上,才好與皇家有個交代。 拾若急匆匆地往慧竹苑里去。 那火光太大,已經(jīng)驚動了師姐們來救火了。 可慧竹苑那邊許還沒人能顧上。也不知那邊的火勢大不大,愿主還病著,可能逃得出來嗎?拾若有些擔(dān)心。 然而將將行來院子外頭,拾若便見得鋪天蓋地的火勢。整間院子都已被火海覆蓋了。可人呢?拾若緊張起來。該不會,已經(jīng)沒了… “愿主?” “二位愿主娘娘?” “展旗,丘禾?” 她蹭得幾頓飯吃,已與那兩個小婢子相熟。一想起人都燒沒了,心里空蕩蕩的,手心都捏起了一層冷汗。 “小師姐…” 有人在叫她。拾若欣喜極了。人還在,還活著,太好了! 拾若四下里尋著人,卻見二位愿主身上披著帶雪的蓑衣,正躲在那邊的雪松之下。拾若連忙跑了過去,見得二人都完好無恙,這才放了些心。 一旁丘禾與展旗正扶著主子們,見拾若來了,忙問起。 “小師姐可知道現(xiàn)如今哪里安全?皇后娘娘還病著,得尋安全的地方歇息才行。” 星檀虛弱著,方才被她們扶著從慧竹苑里逃了出來,幾乎已經(jīng)用盡了她身上所有的氣力??吭谟皴珙^迷糊了不知多久,方聽得那拾若小師姐的聲音。 從北邊來的風(fēng),凜冽之中夾雜著熱火氣息,直讓人更加清醒了幾分。 她看著眼前火中的慧竹苑,卻想了起來,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這般的大火了。 上一回立在這般洶涌的火勢之前,還是初夏坤儀宮大火的時候。那時候,她抱著那株將將從院子里救出來的小桂花苗兒,心中念著的,卻是遠(yuǎn)在江南的祖母。 森嚴(yán)的皇城,皇后的寢宮,真是一場無心之火,還是有人想要她的性命,抑或是有其他詭秘之謀…早已不得而知了。 她那時只是望著懷里的小桂花苗兒,開始厭煩了自己,頂著別人的臉蛋兒侍奉于人前的模樣。 而如今,那宮闈之中的日子也終該是個了結(jié)了?;实塾谒贿^一場破碎的夢。若從來不曾開始過,或許他們都會更好。 風(fēng)里夾雜的熱氣,似是江南的春意。 明銳的火光,似江南的晚霞。 她想回去… 眼前拾若的眸色中清明,倒映著那漫天的火光。她抬手去拉了拉拾若的衣袖。 “山下還有駐守的禁衛(wèi)軍。小師姐可知道什么小路,能不被發(fā)現(xiàn)?” “娘娘?”玉清茴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星檀想要做什么。方見得這般大火的時候,是她先動了這個念頭。 她從頭至尾便不想做皇帝的妃子,桂月庵大火,是她最好的機會。玉妃消失在這場大火之中,她便是自由的了。然而看著肩頭上虛弱的星檀,她便生生掩去了那個念頭。 星檀轉(zhuǎn)眸過來,望向玉妃眼里,“你該也是如此想的,不是么?” 玉清茴沒有點頭,只微微眨眼,那動作輕柔,其他人許都不能意會二人其中意思。 拾若已答了話去,“二位愿主隨我來吧,拾若知道一條小路,隱蔽得很。莫說山下的人了,便是連師叔與師姐們都不知道的。” ** 寺中的火苗,漸漸蔓延去了山林。胡康安立在高處,正負(fù)手觀賞著這一場爛漫無邊的景色。 他自幼便喜歡看火。 胡家沒人將他放在眼里。主母欺辱他,父親輕視他,唯有將他帶大的婢女待他好,可她最后也成了父親手中的玩物,不堪受辱撞死在了柱子上。 那婢女死后,仍被主母唾罵,遺體不能入胡家的祠堂,只好在野外燒成了灰燼。 從那時候起,他便喜歡上了大火。 好似只有在那一刻,他才能與那婢女善意的心思和柔美的身軀,融為了一體。 他看著眼前的大火,微微笑著,學(xué)著木偶戲中的傀儡起舞。那是他僅有的沉醉,能優(yōu)雅地展示他的軀體… “什么人?” 身后赫然一聲女子的聲音,他尋聲看了過去,回頭卻見是個兩個小尼姑。 “你…你在這兒做什么?桂月庵不得有男子擅闖?!?/br> 那說話的小尼姑生得嬌俏,白皙的皮膚在火光下,似發(fā)著一圈柔光。這讓他想起那惠安宮里的人,比起她,這小尼姑尚且差遠(yuǎn)了… 他并不打算開口解釋,腳下步伐飛快,已閃到二人之間。一手一人,提著便往慧竹苑去。 是時候該去看看那個女人了。 ** 頭上的松枝與柏木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星星點點的積雪順勢落下,灑在星檀身上的蓑衣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星檀強撐著意志,被玉妃和丘禾扶著往前走著。拾若與展旗舉著火把,一前一后地照著光亮。 山中的積雪化了不少,腳下小路上滿是泥濘。星檀的繡鞋早就打濕了,走來半山,腳趾也被冰水泡得幾乎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