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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虛弱,但是出于機緣巧合,嘟嘟身上的祟氣倒是留在了裴蘊的身上。 也算是裴蘊自作自受吧。 洛黎不會說讓嘟嘟忘記仇恨之類的話,她只是低垂著眼睫,聲音溫柔: “嘟嘟,jiejie來接你了?!?/br> “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伴隨著洛黎溫柔的聲音,剛剛還有些暴躁發(fā)紅的小光團一點點安靜下來,像是個委屈的小孩子依偎著自己唯一的依靠,眷戀又可憐。 洛黎將嘟嘟放進了珍珠手串里。 嘟嘟安靜地休眠著。 裴家的事情,受害者無數(shù),嘟嘟也是其中一個,但是與其他人不同,嘟嘟永遠無法釋然。 送裴家進了深淵,送裴蘊和裴老進了監(jiān)獄,其他的鬼魂也許會釋然,但是嘟嘟永遠沒有立場能夠釋然。 嘟嘟隨時有可能變成厲鬼,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嘟嘟進行休眠,而洛黎負責照看她。 洛黎低聲道: “睡吧,辛苦嘟嘟了。” 珍珠手串里的光團的光芒慢慢變得瑩潤。 “梨梨,給我講個故事吧?!?/br> 珈藍聲音如同清涼的海風,將洛黎在神游中喚醒。 珈藍看著溫柔安慰嘟嘟的洛黎,又想起了在海底的那段時間。 他總會偽裝因為過于柔弱受傷,梨梨起初不相信他竟然會受傷,但是后來看著他受傷多了,就信了。 畢竟他故意受傷沒有什么好處。 但是她不知道,她就是最大的好處。 珈藍喜歡洛黎給他包扎。 這讓他覺得受傷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 那能讓她很快放下戒心。 所以他才會選擇以那樣的姿態(tài)和她重逢。 你看,梨梨幾乎是一瞬間就選擇了救他,帶他回別墅,給他治療。 而洛黎眨了眨眼,最終又望向了珈藍,卻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卻想不明白。 珈藍自然在她臉上看出了她的變化,然而他只是不動聲色地微笑等待著。 梨梨失去了那些記憶,就連他也不知道梨梨的記憶去了哪里。 所以他才敢之前那樣說謊。 可如果,梨梨想起來了呢? 珈藍覺得有些遺憾。 他希望梨梨想起來,記得自己是誰。 但是梨梨想起來,他的謊言就會被拆穿。 不過,到時候也能騙過去吧。 梨梨心疼他的。 他擅長一切壞事,包括欺詐。 所以他可以找到無數(shù)個理由。 比如,他可以流著眼淚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我只是太害怕你不要我了。 我騙了你?!?/br> 如果梨梨實在氣得狠,他就多多示弱。 梨梨是舍不得那樣對待他的,因為他是珈藍。 他的名字都是她取給他的。 珈藍選擇性遺忘了,他親手殺死的同類才擁有珈藍這個姓名。 不過這對他而言沒什么關系,反正梨梨是他的了。 洛黎順手又rua了一把珈藍的黑發(fā),隨后再給珈藍講了一遍耳熟能詳?shù)摹赌粗腹媚铩风焖{認真聽著,隨后恰當適時地開口道: “梨梨一開始也是拇指姑娘?!?/br> “梨梨只有我心臟那么大?!?/br> 他一臉溫和無害地說著這聽上去有些詭異的話。 洛黎倒是起了好奇之心。 看著她眼睛微微睜大,珈藍彎唇一笑。 他耐心地解釋道: “我第一次遇到梨梨,梨梨是一顆種子。” “梨梨種子掉進了我居住的地方,然后被我撿到了。 我一個人住,很孤獨,梨梨種子發(fā)光,我很喜歡梨梨,所以把梨梨種子種下了?!?/br> 珈藍眼睛認真地看著洛黎。 在他說“我很喜歡梨梨”的時候,洛黎覺得耳廓有點癢。 明明從頭到尾都是說的梨梨種子,怎么這句話就變成了梨梨? 洛黎沒有把這句話問出口,因為珈藍一臉無邪的笑讓她問不出口。 珈藍到底是單純的——就算生理上不是個孩子,但是干凈澄澈,她絕對不能以成年人的那一套來看他。 他就是口誤。 珈藍繼續(xù)道: “可是我住的地方?jīng)]有辦法能讓梨梨種子發(fā)芽,我就用我的眼淚和血來澆灌梨梨種子?!?/br> 洛黎眉尾微微一動,覺得這個故事向著恐怖童謠越走越遠了。 但是當事人毫無察覺,看上去十分開心: “然后梨梨就發(fā)芽啦!” 洛黎露出個鼓勵的微笑。 算了,從一個小啞巴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樣如此有表達欲,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他總有一天會成長到能夠獨自生活,就像孩子長大一樣。 洛黎想,他會住在海里,和其他同類一樣。 “梨梨種子發(fā)芽,開出了一朵海玫瑰?!?/br> 珈藍看著洛黎的眼睛,“然后梨梨就出現(xiàn)了?!?/br> “只有一點點大的,拇指梨梨?!?/br> 他一本正經(jīng)道。 洛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又神奇有趣,隨后忍不住開口了: “我一直都這么?。俊?/br> “不,梨梨很快就變大,和我一起生活了?!?/br> 他搖了搖頭,“然后梨梨說會帶我上岸,帶我回家,去她的家看看,然后我們一起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