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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也正好沐浴畢,坐在玉凳上,容霏微為他背后的鞭傷清創(chuàng)換藥。那是在同伏嬰的最后對決之中,為伏嬰手中的蒼雷鞭所傷。蒼雷鞭乃是八荒兵器譜上排得上號的神兵,為它所傷,即便是帝君天生恢復力異于常人,沒個幾月傷口也好不了。 霏微剛把傷藥取出來,帝君便聽到了那急急奔來的腳步聲,凌亂倉促,像蘊藏了許多急迫,無盡擔憂。 他攏起衣服轉身站起來,果然看到少女一身紅裙,正站在殿門口望著他。 “過來。”他向她抬了抬手。 她看到了已被雪白中衣掩住的傷,一步一步走過來,眼眶紅了,輕聲問:“怎么受傷了?” 少女垂了眸,用力地斂著淚,卻抑不住眉骨眼梢的紅。是心疼他,心疼得要哭了。她真的很好懂。 他摸了摸她的頭,安撫她:“放心,不是大傷?!?/br> 她仍垂著眸,咬了咬唇:“轉過去,讓我看看?!?/br> 霏微極有眼色地放下藥膏退了下去,還幫兩人帶好了殿門。關殿門時不意朝里覷了一眼,見帝君已被重新安置在玉凳之上。青年背對著殿門,未曾愈合的傷口將如雪中衣浸出了一點血漬。少女站在側旁,看不清表情,一雙素手攀在青年的肩脊處,正欲為他褪衣。霏微不敢多看,趕緊輕步離去。 上衣被褪下,堆疊在腰腹之處,青年結實漂亮的脊背裸露在殿內明珠的柔潤熒光之中;那條猙獰的鞭傷也隨之顯露出來,從左肩直到右腰,貫穿整個背部,因愈合緩慢之故,清創(chuàng)之后,還能看見翻卷的新鮮血rou。 帝君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大傷,加之已好了一半了,原本覺著既然她那樣堅持,那給她看看也沒有什么,不料在寬衣那一刻,卻聽到身后傳來明顯的倒吸氣的聲音。他方知她仍被嚇到了,本能地便要攏衣,口中也再次安撫她:“別怕,已經快痊愈了,并不疼。” 她卻攔住了他欲穿衣的手,聲音很輕,帶著一點欲哭的低?。骸斑€沒有上藥?!?/br> 他停住了:“不是被嚇到了嗎?” “沒有?!彼龕瀽灥亍?/br> 她端起霏微留下的藥碗,開始為那傷口上藥。藥碗中有一支玉制的小匙和涂藥棒,原是上藥所用,她卻擔憂玉器太硬,弄痛他的傷口,權衡了一下,舍了玉器,用手指蘸了藥膏,極輕極柔地為他涂抹。 他的身體繃緊了,她擔憂是不是手指也碰痛了他,動作放得更加輕柔;因格外輕緩之故,許久之后,才給整道傷痕敷好藥。 傷口被白色的藥膏所覆蓋,像是一條溫潤的綢帶,滑落在了那一副結實的脊背之上。雖不再難看了,但一定仍是很痛,她想,否則在她為他上藥之時,明明她的動作已那樣輕緩,為何他的脊背上還是滲出了一層薄汗?一定是疼出來的。 這么想著,她一只手便搭上了他的肩,很是疼惜地輕聲問他:“是不是還疼?”不待他回答,又道,“我給你吹吹?!闭f著微微俯身,另一只手貼住了傷痕附近的赤裸肌膚,雙唇湊上去,對著上好藥的傷口輕輕吹了吹。 她感覺到那端坐的身體微微一顫。 “還是疼嗎?”她心疼,但也想不出別的為他止疼的辦法,貼住他背部的右手無意識地下?lián)?,嘴唇移到了下面一點的傷口,“那我再給你吹一吹?!?/br> 就在那溫熱的氣息再次拂至帝君背部的傷口時,她放在帝君左肩上的那只手突然被握住了。還沒反應過來,手臂便被狠狠一拽,下一刻,她已半躺在了帝君的腿上,被他穩(wěn)穩(wěn)攬入了懷中。 少女茫然抬頭,望著垂眸深深凝視著自己的青年。待他的右手掌著她的后腦迫使她迎向他時,她終于反應了過來:方才他的僵硬和戰(zhàn)栗,其實并非是因為疼痛。她的臉似經霜的楓葉,一下子變得緋紅:“我、我不是……”想要辯解方才她真的是在很認真地為他上藥,并沒有想要引誘他??稍捨赐耆隹?,他已經垂首吻住了她。 很深的吻,吻了很久。 放開她后,他閉著眼睛,額頭貼著她的額頭。在他的親吻之下,她的全身都熱了起來,頭腦也是一片昏沉,卻還記得為自己自辯,小聲道:“我沒有想要……” 他不明顯地笑了一下,仍閉著眼睛:“嗯,不是你想要,是我想要?!?/br> 他的回答使她感到害羞,輕輕咬了咬下唇,抬手欲搭上他的肩,圈住他的脖子。然當目光落在他玉雕似的肩脊處時,她驀地想起了他的傷,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不應讓傷患使力,立刻便要從他身上下去。察覺到了她的動作,他睜開了眼,看了她一瞬,突然橫抱住她站起身來。她被嚇了一跳,本能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不過幾步。 幾步后便是玉床。 碧海蒼靈已入夜了,萬籟俱寂。寢殿內雖有明珠照亮,但盛放明珠的貝殼皆是半掩,遺漏出的光微而柔,并不那么亮,為殿中蒙上了一層幽昧的朦朧之色。 少女被放在了一團松軟的云被之間,下一刻,青年便俯身壓了上去。她面紅如血,立刻猜到了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你的傷……”青年的額頭貼住了她,像是覺得這個時候了她還關心他的傷很是可愛,笑了一下:“沒事?!比缓髶嶂淖齑剑趲入鼥V的微光之中,重新吻了上去。 霏微在寢殿外攔住了聽說帝君回來后興沖沖跑來見父君的白滾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