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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酥麻感令成玉戰(zhàn)栗,他應該也察知了她的戰(zhàn)栗。成玉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感到他的指變得更加燙人,在衣袖下握住了她的無名指,不太用力地捏了捏,緊接著,一枚指環(huán)束縛住了她的指根。“蓮心?!彼谒亩系驼Z。 那曖昧的低語、溫熱的吐息,以及手指相觸時guntang的溫度就像在成玉的身體里點了一把火,火勢漸大,烤得她整個人都熱燙且昏沉起來。 她再不是從前那遲鈍得近乎愚駑的少女,如今她當然明白青年如此并非單純地贈她禮物。他在撩撥著她,亦在愛撫著她。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對她這樣。但從前她總是很恐懼,譬如那次在將軍府的溫泉池畔,當他對她親密時,她記得她就僵住了。如今想來,僵住了,其實也沒什么不好,那起碼顯得她很矜持。而此時呢,他的輕撫就像是一壇醉人的酒,令她的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她像是化成了一攤水,對他全無抗拒。不僅沒有抗拒,在內(nèi)心深處,還對他的撫觸感到期待。這樣的自己令她感到陌生,還有點難為情。 就在她兀自糾結(jié)之時,寬大的衣袖之下,他捉住了她的手腕,指端輕撫著她的腕骨,讓那帶著涼意的手鏈出現(xiàn)在了她的腕間。迷糊中,她竟還記得該她說話了。“袖底香。”在青年開口之前,她顫著聲音吐出了這三個字。 而他似乎愣了一下,接著在她耳邊低笑:“我們阿玉很聰明啊。”那作亂的手移到了她的后腰,她不自禁地躲了一下,但是又能往何處躲呢,那手掌始終貼著她的腰。 她迷離地看著他,本能地便要說不要,但話欲出口之時她咬住了嘴唇,因她其實并不是真的不想要。她也想抱住他,親近他。這感覺如此陌生,似一頭欲逞兇的獸,在她身體里橫沖直撞,令她害怕,但她亦有些模糊的感知,知道該如何去安撫它。因此她閉上了嘴,任由他的手指沿著她的腰線一路下滑,而后握住她的足踝。 足踝上傳來了鈴鐺聲,她暈暈乎乎,重復著夢里的臺詞:“詩里只有四件首飾,這一條足鏈,又叫什么呢?” 他放開了她的足踝,擁住了她,當彼此的身體終于無間隙地相貼,她才察覺到他的身體亦是guntang,那熱度隔著衣料亦能感知,他的唇挨著她的耳垂,嗓音沙?。骸斑@是……步生蓮。” 那個夢便是在此處戛然而止的。 但現(xiàn)實當然不可能在此戛然而止。說完這五個字后,青年稍微離開了她一些。但依然很近地看著她,手指溫柔地撫弄著她耳畔的發(fā),看了她一會兒,然后嘴唇貼覆住了她的嘴唇。 這一次,他沒有像此前那樣,在她唇上輕輕碰觸一下便離開。他廝磨著她,含吻著她的下唇,吮著她的唇瓣,在她迷亂不已之時,叩開雪白的齒,舌強勢地侵入她的口中,準確地糾纏住她的。她被迫仰起頭來,承接這力量感十足的親吻,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身下的綢緞。他們緊密相貼,她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他都能察知,因此立刻握住了她揪弄著被單的指,將它們舉到了她的頭頂,與他十指相扣,接著更加用力地吻她。 她依然懵懂于欲是什么,因此并沒有察知到這個吻的危險。他們的舌彼此糾纏,如此親密的吻使她更熱,但身體里橫沖直撞的獸卻終于馴服了下來。在最初的混亂之后,她感到了新奇和愉悅。她依然熱,像是骨血中咕嘟咕嘟煮著一壺水,將她全身每一寸肌膚都燙得紅了起來,但她也感到舒適。那種舒適,就像是冬日暖陽照耀于身,暖洋洋的,又像是春日微雨吹拂到面龐上,清新而溫潤。 她想要更多,不自禁地握緊了他的手,更加仰起了頭,但他卻停了下來。 他的唇離開了她。兩人都有些喘。 她迷茫地抬眸望他,看到那鳳目里眸色更深。如黎明夜幕一般黛黑的瞳眸深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熾烈地燃燒。 他往后退了退,抿了抿唇,像是在壓抑什么,這倒是很少見,她認真看去,那壓抑之色又仿佛消失了。 “怎么了?”她愣愣地問他,開口時才發(fā)現(xiàn)聲音軟得不像話。 他放開了她的手,瑩潤修長的指纏上了她披散于枕上的亂發(fā),將它們整理在她耳后,輕應了她一句:“沒什么。” 那修長手指撫弄著耳后的動作讓她感到舒適,她貍奴似的閉了閉眼,偏過頭來,右手不自覺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睜眼時,扣在她腕間的細鏈倉促地撞入眼底,充滿了她的眼簾。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的鏈子,像銀,卻比銀更璀璨,上面間綴著一些紅色的小花:吊鐘、山茶、蔦蘿、紅蓮、彼岸、芙蓉葵……連成一串,懸在白皙的腕間,端麗冷艷,明媚生輝。 她心中輕輕一跳,忍不住將右腕放到眼前認真端詳,視線在那細鏈上停駐了一陣,又移到無名指根那紅蓮戒面的指環(huán)上,有些遲疑道:“我怎么覺得,連三哥哥你送給我這些,不是為了彌補什么呢?!?/br> 青年頓了頓:“那你覺得,它們是做什么用的?” 她喃喃:“這樣華貴的首飾,好像是聘禮啊?!痹挸隹?,方反應過來自己口無遮攔地說了什么,立刻不好意思地垂了眸,咬著唇輕聲嘟噥,“我、我胡說的,你當沒聽見?!?/br> 青年卻很低地笑了一聲:“怎么這么會猜,的確是聘禮,也是烙印?!蹦粗溉嗌纤S盈的唇,“別咬,已經(jīng)夠紅了?!彼偸锹犜挼模谒娜鄵嵯潞芸斓厮闪她X。但他的指卻仍撫弄著她的唇,低低同她說話:“你戴著它們,那這世間靈物,便都知你是水神的新娘了。”又循循善誘地問她,“你會一直戴著它們,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