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多說，姜蟬直接道：“打！”

    這三個壯漢都是姜蟬從真定帶來的護(hù)院，從她手里拿月錢，自然聽她使喚，那是沒有絲毫的遲疑，拿板子的拿板子，綁人的綁人，手起棍落，打得呼呼風(fēng)起。

    李二吃痛，卻是掙不脫，喊不出，一雙斗雞眼差點(diǎn)瞪出眼眶子。

    小丫鬟見機(jī)倒快，馬上搬來把椅子請姜蟬坐下，還貼心的拿了個手爐。

    姜蟬捧著手爐，慢悠悠道：“別堵著嘴了，也得讓救兵們聽見是不是?！?/br>
    抹布一扯掉，殺豬似的慘叫聲頓時響徹云霄，各種日爹草娘的污言穢語一股腦從他嘴里噴了出來。

    正房的門打開，秦嬤嬤和李二的娘沖了出來，跳著腳地叫住手。

    姜蟬坐著沒動，“可巧你們也在，聽聽，你們聽聽，他嘴里都是些什么混賬話。別家下人被打只有告饒的份兒，怎么趙家的下人，反倒辱罵起主子來了？秦嬤嬤，你給我解釋解釋？”

    秦嬤嬤見到外甥慘狀，早攪心似的疼，一時頭腦發(fā)昏，“他是趙家的下人，要打要罰也要趙家的主子來，你憑什么打他？”

    姜蟬眼角余光瞥見立在門口的母親，挑挑眉，暗中給自己護(hù)院使了個眼色，“哦，原是我不配?！?/br>
    那護(hù)院會意，使足全力一板子下去，咔嚓，板子斷了，李二的頭也耷拉了。

    第13章 反擊

    “我的兒——！”李二的娘當(dāng)場昏死過去。

    秦嬤嬤癱在地上，也哭天搶地的大鬧起來，不住聲地喊冤，定要姜家殺人償命。

    那幾個好事婆子沒走遠(yuǎn)，一直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見狀一邊往外跑，一邊大喊：“殺人啦，殺人啦，姜家小姐殺人啦！”

    “別，別喊……”姜如玉膽子小，因見出了人命，一驚一下的，就有些站不住了。

    袁嬤嬤也沒料到小姐如此大膽，一時也沒了主意，本能地疾呼道：“關(guān)上院門，都回自己屋子呆著去！”

    傳話的小丫鬟頗有膽量，三步兩步跑過去探探李二的鼻息，“還有氣兒呢！秦嬤嬤別哭了，快去找郎中，還哭呢，能救回來也讓你給耽擱了?！?/br>
    說著拔下頭上的木簪，使足了力氣戳向李二娘的人中，這一下非同小可，李二娘“嗷”一嗓子疼醒了。

    好家伙，鼻頭以下嘴唇以上青紅紫漲，上嘴唇腫得老高，雖沒流血，那樣子也著實(shí)嚇人。

    偏偏小丫鬟還擦了一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長舒一口氣道：“好歹醒了，可別小的沒死，老的反倒嚇?biāo)懒??！?/br>
    秦嬤嬤暗恨不已，卻知現(xiàn)在還不是發(fā)作的時候，趕緊攙起李二娘，命四五個婆子小心翼翼抬著李二去了。

    姜蟬怕趙家報復(fù)不了她，拿別人開刀，給了那三個護(hù)院每人二百兩銀子，讓他們馬上離京回鄉(xiāng)。真定府西面就是太行山，尋個山坳避兩天，等風(fēng)頭一過她自有其他的安排。

    “你怎么敢！”姜如玉白著嘴唇低低啜泣一聲，滿眼淚光望向女兒，雖是責(zé)備驚懼的語氣，目光卻不乏擔(dān)憂。

    袁嬤嬤忙扶住她，低語幾句，示意姜蟬進(jìn)屋說話。

    姜蟬比自己想的更為平靜，內(nèi)心隱隱還有一種暢快，她回頭看了一眼，半開的窗子在凜風(fēng)中輕搖，窗子后面，銀繡靠在金繡的肩上，泣不成聲。

    她靜靜看著她們，壓在心頭的那股揮之不去的郁氣似乎散了點(diǎn)。

    以后，誰想再打她身邊人的主意，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金繡輕輕關(guān)上窗，想了想還是主動開口道：“這回那個混賬王八蛋不死也活不了多久，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銀繡搖搖頭，“我是沒臉見人了，還能有什么打算？如今事情鬧得這樣大，我是沒臉見人的，也不能尋死，死了倒叫小姐難做。不過尋個庵堂容身，只怕佛祖嫌我臟，不肯收留我?！?/br>
    說完，又嗚嗚哭了起來。

    金繡眉毛豎起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話不能這樣說，小姐寧肯吃官司也要罰李二，她為了誰??？換個人早把你趕出府去了，是死是活才不管你。難不成你真的和那些婆子說的一樣，想給自己留條后路，嫁到李家去？”

    “不不，我不嫁。”銀繡拼命搖頭，“你誤會我了，我如何敢埋怨小姐？你不知道她打李二的時候，我心里……”

    多痛快！

    她不是沒想過和他同歸于盡，可她不敢，她怕殺不了他引來他更殘忍的報復(fù)。她想死，可沒有自盡的勇氣。

    躲不開，逃不掉，她一次次屈從于李二的威逼，她以為自己會被搓揉至死，但是小姐把她拉了上來。

    銀繡哭著說：“我說事情鬧得大，是說如果李二真的死了，他們家能罷休嗎？小姐會吃人命官司?！?/br>
    金繡聞言也不說話了，攬著銀繡的肩膀，愣愣看著正房的方向。

    “趕緊把老爺叫回來商量商量，好歹把這事摁下去?！苯缬裉稍诳簧洗跤醯?，“袁嬤嬤，打發(fā)人探探上院的口風(fēng)，從我?guī)旆坷锬蒙虾玫乃幉慕o李家送去……”

    “娘，你糊涂了不成？”姜蟬聽不下去，“給李家送東西？這是變相地給他們認(rèn)錯，我要逼著趙家向咱們低頭的，您怎么給反過來了！”

    袁嬤嬤也覺得不妥，“夫人，反正事已至此，不如以不變應(yīng)萬變，說到底也是李二有錯在先，咱們先看看老爺老夫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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