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心實意的話，姜蟬大為感動，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

    劉婉娘調(diào)皮地擠擠眼，等見到辛夫人，馬上低頭裝鵪鶉，老老實實跟在她身后走了。

    回去的路上，姜蟬和母親同乘一輛馬車，姜如玉明顯梳洗過，眼睛微腫，一路上沉默，只把女兒抱得緊緊的，直到臨下車時才說：“母親對不住你，讓我兒受委屈了。”

    聲音嘶啞，聽得姜蟬的心狠狠一縮，“母親，趙霜霜必定回去告狀，您去我那里吧？”

    姜如玉搖頭笑了笑。

    “那我跟您一起回趙家？”姜蟬急急跳下馬車。

    “看你，好像他們還能吃了我似的?！苯缬衽呐呐畠旱氖?，“娘能應(yīng)付得了，回吧。”

    “那……把宮花帶上！”姜蟬靈機一動，把那個紅漆匣子遞到母親手里，“這是章貴妃指名賞給我的，娘，他們?nèi)绻麨殡y你，看見這花也得先掂量掂量?！?/br>
    姜如玉只拿了一朵簪在頭上，苦笑道：“本應(yīng)是母親保護女兒的，我卻……”

    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姜蟬眼淚也忍不住往下掉，吩咐金繡：“去把咱院子的人都叫起來，你挑幾個壯實婆子跟著母親，剩下的人留神聽隔壁的動靜，一有不對，馬上帶母親離開！”

    金繡又開始擼袖子，“放心吧小姐，他們敢動手，咱們也不是吃素的?！?/br>
    然而一直等到掌燈時分，隔壁也沒發(fā)生任何事情，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金繡從隔壁回來了。

    金繡樂得合不攏嘴，“夫人剛進門，上院就叫夫人過去，老夫人口口聲聲責怪母親沒有盡到責任，夫人只回了一句，就成功讓老夫人閉嘴了?！?/br>
    “快說，不然我也罰你！”

    金繡吐吐舌頭，一五一十道：“夫人說，既然不堪為趙家婦，我自請下堂?！?/br>
    姜蟬倒吸口氣，“天啊，這真是母親說的話？”

    金繡拼命點頭，“老夫人當即口氣就軟了，等知道那花是章貴妃賞的，您是沒看見老夫人那個臉色，別提多精彩了！現(xiàn)在夫人已經(jīng)歇下了，那幾個婆子都在院里守著，您就放心吧?！?/br>
    姜蟬這下算徹底放下心來，安安穩(wěn)穩(wěn)睡了一覺，醒來時已近晌午了！

    還有大訂單要和衛(wèi)堯臣商議，然而她剛收拾利索，衛(wèi)堯臣和錢掌柜就一起登門，不夠一個眉頭緊鎖，一個黑臉更黑。

    姜蟬愣了下，“你們吵架了？”

    第24章 忍笑忍得肚子疼

    兩人的確有了分歧。

    上個月開始,京城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低價的藍印花布，賣得不錯，但因為量小,并不影響昌盛布鋪的生意。

    然而前幾天市面上涌進大量的低價布，幾乎是一夜之間，京城各家布鋪都在賣低價的藍印花布。

    對昌盛布鋪的沖擊可想而知！

    “才短短五天啊,我們的銷量下降了三成，再過幾天還會更低?！卞X掌柜黑著臉,“這是整個京城的同行一起擠兌咱們?！?/br>
    姜蟬很驚訝,“那布質(zhì)地很差很差,和咱家的布根本沒法比,老百姓不會認的吧？”

    錢掌柜嘆了口氣,“小東家，大部分老百姓還是很窮的,可也想穿得好看，這種低價布賣得正對路,與質(zhì)地相比，他們更在乎價格?！?/br>
    “而且那布除了太薄,染得也不差,顏色鮮亮，花樣也新穎,穿個新鮮是絕對沒問題的?！?/br>
    錢掌柜的神色似乎有點疲憊，“我的意思是,咱們也用低價坯布，把價格拉下來，先頂過這陣風。然后和孫會長坐下來好好談?wù)?，咱們在京城沒勢力,不能和他們硬碰硬?！?/br>
    一直沉默的衛(wèi)堯臣終于開了口：“不行，好不容易打出昌盛布鋪的名頭，大家都知道咱家的布好，咱不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br>
    “那你說怎么辦？”錢掌柜不滿地瞥他一眼，“魏縣那邊你是有多少要多少，那么多布全壓在鋪子里，用不了幾個月，昌盛布鋪就要關(guān)門了！”

    “不和他們爭底層的生意，咱們做的是殷實人家的買賣，那些人不會貪便宜買不好的東西?！毙l(wèi)堯臣沉聲道，“絕對不能給人留下昌盛布鋪賣低廉品的印象！”

    見錢掌柜眉頭越擰越緊，姜蟬忙道：“我這里有個大訂單，正好解眼下的困局，襄陽侯章家想要十萬匹藍印花布，價格比市價低三成，十月前交貨。”

    “襄、襄陽侯？”錢掌柜大吃一驚，“您走了誰的路子？可別讓人給騙了！”

    連衛(wèi)堯臣也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看你們緊張的?！苯s失笑，將來龍去脈備細說明，末了道，“我想接下這筆單子，咱們能如期交貨嗎？”

    衛(wèi)堯臣凝神默算半晌，點頭道：“可以交貨，就是價錢低了點，咱們掙不到多少?！?/br>
    “不為掙錢，只為搭上襄陽侯這條線?！苯s興奮得滿臉通紅，“商會敢明目張膽欺負咱們，就是因為咱們背后沒人撐腰?！?/br>
    錢掌柜卻不贊成，“宮里的事太復(fù)雜，咱們盡量不要摻和進去，這筆訂單還是推了的好。小東家不方便，我去說?！?/br>
    當今還未立儲，后宮水有多深誰也不知道，這檔口上，當然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姜蟬卻堅持自己的想法，“和襄陽侯有來往的商鋪又不止一家，咱們只談生意，不會有事的?！?/br>
    衛(wèi)堯臣看著手里的甜白瓷茶盞，若有所思：“邊貿(mào)中綢緞、茶葉、瓷器最掙錢，這三樣章家一直在做，按道理瞧不上藍印花布這點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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