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孫茂梗著脖子，“怎么著？”

    “要么她滾，要么你和她一起滾！”

    “你……我可是你哥，我們十八年……不對，十九年的兄弟情，你為了當(dāng)有錢人家的女婿就什么都不顧了？”

    衛(wèi)堯臣冷笑：“這么說你是必須要娶趙霜霜？”

    孫茂一瞪眼，“必……”

    “住嘴！”孫德旺急了，一把揪住兒子的領(lǐng)口，“你要是還認(rèn)我這個爹，就把這女的打發(fā)走！”

    孫茂失望地說：“爹，怎么你也這樣？”

    孫德旺湊到他耳邊，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傻子，緩兵之計?！?/br>
    孫茂眨眨眼睛，啥？

    林氏心疼兒子，卻知兒子犯了外甥的大忌，也不好生勸，只哭著道：“小九娘好容易找回來，你們別鬧騰了，當(dāng)心嚇得她再發(fā)病。”

    這話頗為奏效，孫德旺立刻住了手，孫茂也不敢再鬧騰，就連衛(wèi)堯臣都不說話了。

    “姨母，幫我母親洗個澡。”

    “好好，熱水都是現(xiàn)成的?！绷质侠鴐eimei往里屋走，想想不放心，干脆支開兒子，“茂子，把馬喂了，馬車擦干凈，趕明兒去姜家，咱們也得體體面面的?！?/br>
    孫茂嘀咕幾句，扛著掃帚提著水桶去了馬棚。

    衛(wèi)堯臣一腳踢開西廂房的門，眼神簡直能殺人，“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別讓我說第二遍?！?/br>
    此人軟硬不吃，現(xiàn)在沒了孫茂撐腰，趙霜霜根本不敢有二話，委委屈屈下了炕，順著墻邊溜了。

    馬棚里，孫茂擦了幾下馬車，忍不住開始罵街，從衛(wèi)堯臣罵到趙華，又從趙華罵到顧一元，罵得最多的還是衛(wèi)堯臣沒良心，忘恩負(fù)義。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傻兒子?！睂O德旺從門后轉(zhuǎn)過來，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罵人管用，我天天罵！”

    孫茂把抹布一扔，抱著頭蹲在地上，“我是真稀罕霜霜啊，那模樣多俊，身上又軟又香，摸著就跟沒骨頭一樣，使勁一揉都能揉出水來。”

    孫德旺瞪大了眼，“生米煮成熟飯了？”

    “沒有，后來她不讓了?！睂O茂耷拉著腦袋，“她說要成親了才行?！?/br>
    “切，就她，連飯都吃不上了，還拿你一把?！睂O德旺滿眼的不屑，“你怎么想起來找她了？”

    “前些日子她托人給我捎了封信，唉，都是她爹拖累了她，她親妹子傍上一個富商，也不說接濟(jì)接濟(jì)她，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的，可叫她怎么活？”

    “那孩子模樣的確不錯，怪不得你喜歡?？赡阋睬埔娏?，小九根本容不得她，我打你那么狠，他連攔都不攔一下?！?/br>
    孫茂氣惱，“他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光顧著討好姓姜的了。”

    孫德旺哈哈一樂，“傻兒子，我是他我也順著姜家來——那么大一份家私，掃掃地縫就夠普通人吃了一輩子，傻子才不哄著她家?！?/br>
    孫茂冷哼道：“您甭樂，他今天不認(rèn)我這個哥哥，明天就能不認(rèn)你這個姨丈?！?/br>
    “不就一個女人，看把你急的?！睂O德旺拿著旱煙桿子用力往地上磕了兩下，“你也夠笨的，知道他脾氣硬還和他擰著來，買個小院把人一放，想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誰還管你了！”

    孫茂呆了呆，“這不成養(yǎng)小老婆了？”

    “一文錢嫁妝都拿不出來，能做你的小老婆也是她祖上燒高香了?！?/br>
    孫德旺叮囑道，“但要等小九入贅以后，那時候離也離不了，姜娘子就是生氣，還能把手伸進(jìn)大伯子房里？你爹你娘往她跟前一跪，準(zhǔn)臊得她沒臉?！?/br>
    孫茂這下心里徹底痛快了，“爹，還是您老有辦法，需要我做什么您說?！?/br>
    孫德旺斜他一眼，“你老實給我待在家里就行了?！?/br>
    已是亥正時分，姜家正房暖閣的燈還亮著。

    姜如玉捧著女兒的手，心疼得直流眼淚，“這是使了多大力氣撓的啊，可疼死我了！只聽說他娘有點(diǎn)癡傻，怎么還打人呢？當(dāng)初誰去他家打聽的，怎么也沒看出來？”

    去的人是袁嬤嬤的親戚，一時臉上有點(diǎn)訕訕的。

    姜蟬忙道：“犯瘋病的人，最怕有生人刺激，可能我們說話聲音太大，嚇到她了。也怪我，當(dāng)時我太莽撞了，瞅著她安安靜靜的，只是坐著發(fā)呆，就沒防備著她?！?/br>
    姜如玉點(diǎn)了點(diǎn)女兒的額頭，“給大雜院送年貨，派個管事去就可以了，你還定要去？去就去吧，旁人見了瘋子躲都來不及，你偏給她撿回家去，叫我怎么說你好?！?/br>
    金繡笑著打岔，“誰成想就撿到衛(wèi)掌柜的娘？照我說，這就是兩個人的緣法！”

    “可他娘這個樣子到底不妥當(dāng)，誰知道哪天又發(fā)瘋，再傷了你。”姜如玉開始犯愁。

    姜蟬噗嗤一笑：“當(dāng)初是誰說多派幾個人伺候著也就罷了？娘，我是招贅又不是出嫁，往后又不跟他娘在一個院子里頭住，即便過去看看，也有一大群婆子丫鬟跟著，怕什么？”

    袁嬤嬤看出姜如玉的猶豫，“不如這樣，我再去他家瞅瞅，看看他娘平時是個什么樣子。”

    第61章 打探

    轉(zhuǎn)天一大早,林氏就去了姜家，晌午吃過飯才回來，進(jìn)門時喜氣洋洋的,一望便知談得不錯。

    孫德旺比衛(wèi)堯臣還急，搶在前頭問：“怎么樣怎么樣？姜家同意了嗎？”

    衛(wèi)堯臣沒說話，但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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