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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顏看著她白皙而寧靜的側臉,很溫潤,也很清淺。殷侍畫就這樣輕輕蹙著眉,猶豫了一會兒,跟她說:“其實我今天就沒覺得很難受,感覺明天就可以試著不吃藥了,我也不想依賴它……可以前,每每到晚上,我都覺得太不舒服了,謝謝你。” “那我以后天天來找你。” 裴顏很快接上這句話。 雖然脫口而出就后悔了,但殷侍畫笑了,她又覺得值了。 她沒見過殷侍畫這樣笑。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笑,裴顏下定決心,哪怕自己已不想再和馳消扯上任何關系,也要找他“好好”談一談。 …… 高一和高二即將返校的前一天,中午,裴顏沒食欲吃什么,就在學校超市里買了三明治和汽水。 她約馳消見面的地方和之前與殷侍畫見面的地方一樣,是學校運動場的一個封閉門洞里,大概只有這樣的地方才不會有閑雜人等。 馳消好像也沒心情吃飯,比約定時間來得早,他知道裴顏要說的事和殷侍畫有關,否則兩人根本無任何話好說。 裴顏懶洋洋地倚靠在墻上,歪著腦袋,開門見山道:“你不會真在和殷侍畫認真談戀愛吧?”獨jxbsj 馳消聳聳肩,很無所謂地靠在她對面的墻上,兩人都被一層淡淡的陰影所籠罩。 “你覺得她每天都很開心嗎?”裴顏頓了頓,“或者,你知道她有抑郁癥嗎?也或許是抑郁傾向吧。” 馳消還是不說話。 但看他毫無變化的神情,陰沉沒波瀾的眼,裴顏就知道他知道。 她愈發(fā)陰陽怪氣:“還說我爸媽管不好我呢,馳消,你又算什么東西啊?在醫(yī)院里裝什么有道德呢?你還不是明知殷侍畫有抑郁癥、還這么招惹她,你真是惡心到家了死男人!” 馳消才有反應,眼里明顯有狠意,但卻又是如此無話可說。 他該說什么? 我就是想和殷侍畫認真談,我也想讓她開心,我真的盡力了,我甚至愿意一直這么努力,為了讓她笑一笑、變得更好而做很多很多事……但他為什么要和裴顏說這些? 其實他也想把這些告訴殷侍畫,可又該怎么和她說。 所以裴顏這些話他默認了,都受著了。 裴顏看他如此,一時也沒話說,與他四目相對,但都暗流洶涌。 像是暗中較勁了很久,又松懈下來。馳消問她:“你喜歡殷侍畫么?” 風在狹小的空間內席卷著,然后是冗長的沉默。 馳消這句話帶著點疲憊。 裴顏瞇起眼,良久地思索,掙扎,好像從他這句話里品出些什么,然后懂了,忽然就站上制高點,忽然就盛氣凌人了,告訴他:“反正我比喜歡你更喜歡她?!?/br> “她應該也是?!?/br> “她好像是同性戀,也更喜歡我?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裴顏的話越來越充滿挑釁,而馳消依舊不說話。 或者說,說不出什么話,只是眼里的顏色越來越深。 裴顏得逞地笑起來:“那我想搶你的小女朋友了?!?/br> 第14章 吻 * 之后的幾天里, 馳消脾氣都不好。裴顏既然放出話,各種行動就變本加厲,找各種機會接近殷侍畫。殷侍畫不拒絕, 很配合, 甚至還很開心,他則什么都看著,都聽著, 卻什么也不能做。 偏偏還有人往他槍口上撞。 殷侍畫和他接觸的時間少了, 馳消大多數時間都發(fā)泄在籃球上,并且每次都要打到大汗淋漓為止, 好像這樣才能減少些心里的不爽。 班里有人開玩笑說:“馳消, 你要是能在籃球比賽上這么打,我感覺我們班只你一個人上場都行?!?/br> 新一周的周一, 天陰,下午第三節(jié) 體育課,馳消在球館打完球,正好和殷侍畫所在的班級交換場地。 他在更衣室換完衣服, 往外走,門口的球場邊正好站著幾名男生在說話。而他們對面,正好是殷侍畫和裴顏二人。 裴顏本不該在這里, 但自從放出話,她幾乎無時無刻不黏在殷侍畫身邊。 而當殷侍畫和她在一起, 連她裴顏這樣一個人,每天臉上的笑容都特別多。此時她和殷侍畫人手一杯奶茶,挨特別近,都能感覺她長長的紅色碎發(fā)磨著殷侍畫柔軟的黑色發(fā)絲。兩人表面對著場上的幾名男生,看他們隨便地打球熱身, 實際聊得特別投入,也不知道在說什么話那么開心。 “你沒覺得殷侍畫這妞特別有意思么?”馳消面前的一名男生說,絲毫沒察覺馳消就站在他身后,“一開始馳消玩她,她就小狗一樣地乖乖聽人家話;現在裴顏玩她,氣馳消,她也這么乖乖地聽話,你說她是不是缺愛???” “那你去給她點愛唄?”另一人跟著開惡心的玩笑,“省得她被那兩人輪著玩,你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了。” 挑起話的那人于是笑半天,喝了口水:“我覺得,殷侍畫她可能不是抑郁癥,而是有一種病……叫什么來著?討好型人格,你知不知道?” “???” 默了一會兒,那人笑了:“你還知道這種東西啊?我都沒聽說過。” “就是……” 但他還沒來得及“科普”,一股蠻橫的力氣就從后面揪住他,馳消把這個嘴特別賤的人整個掉轉過去。 這人未反應過來,馳消又一拳狠狠地砸到他臉上。那一刻,仿佛聽到筋骨錯位的聲音,馳消這一拳沒留任何余地,緊接著他把這人放倒在地,揪著他衣領,居高臨下地問:“你是不是不知道該怎么管住自己的嘴???傻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