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對峙 fādāй.cо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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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不想睡地板?!?/br> “??那你要我睡地板嗎?不可能!我已經(jīng)睡夠了!” “我們不可以一起嗎?”我很迷茫,“我很瘦的。” 有棲真司:“……你認(rèn)真的嗎?” 他挑了下眉毛,和兄長非常相似的、混著痞氣又帶傷的臉顯露出某種危險的意味。 “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吧,大小姐?” 我明明是青井夫人。 這些人真愛叫大小姐。 “我不知道,”我說,“我想睡床?!?/br> “我看你清楚得很……”有棲真司無語極了,“你想睡就睡吧,擦槍走火我可不負(fù)責(zé)?!?/br> “唔、但是,真司君人很好啊?!?/br> “男人在那種事上沒有理智,不想第二天早上起來被剛認(rèn)識的男人侵犯就少勾引我?!?/br> “但我想睡床呀?!?/br> “你就為了睡個床…真不把貞cao當(dāng)回事?!?/br> “那種東西又不重要?!蔽以缇头艞壛?,從遇見丸罔開始。 “哈、喂,告訴我,你給老公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我坐在他的單人床上,抱著膝蓋,對少年笑了笑。 很難說那個笑到底表達(dá)了什么。 有棲真司的臉?biāo)查g紅透了。 “你、你這人…你這人真是……” 他磕磕巴巴地說,把被子丟在我身上,自己跑到柜子里拿床鋪,手都在抖,“我睡地板好了吧!!別他媽勾引我了??!” 有嗎?年輕人真難懂。 我心安理得地把年輕人的被子裹在身上。 有一點(diǎn)、他身上的味道。 并不是好不好聞可以形容的,而是單純的,一個人的獨(dú)特味道。 ……我常常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或許我并不真的抗拒交流吧,有時也會這樣質(zhì)疑自己,因為實(shí)在難以解釋,那些不經(jīng)意做出的行為到底出自怎樣的心理。 我不是那么想睡床。 只是本能覺得、和他拉近關(guān)系會好一些。 我很不喜歡一個人待著。 從遇到阿孝開始,大哥、悟君、丸罔,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接二連叁遇到可以陪伴我的人,于是順理成章享受他們的陪伴。 恐懼社交的根源大概是已經(jīng)擁有完全滿足交流需求的人。 我更喜歡與單一的人交流。 密切、親密的交流。 月華透過薄薄的窗簾,流水般寂靜傾瀉,灑了滿床銀亮的水光。 “真司君、睡得著嗎?” 狹小房間鋪了那床被褥,連帶里頭裹著的人都似乎變小了。 我側(cè)著身子望過去。 氣聲落進(jìn)銀亮的水面,激起淺淺蕩開的漣漪。 “……睡不著?!彼卮鹞遥案陕??!?/br> “我有個習(xí)慣。”我輕聲說,“睡覺的時候,得抱著冒熱氣的東西才行?!?/br> “你?!?/br> “嗯?!?/br> 我坐起來、抱著被子看他。 “……” 漫長的沉默。 半晌,被我盯得實(shí)在受不了,少年坐起身,胡亂抹了一把臉上還在滲血的傷,把自己的被子撲通一聲丟在床上。 “啊啊、真受不了,你想抱就抱著好了!”少年惡狠狠地說,“到時候痛了可別喊停!” ……童貞的氣息簡直溢出來了。 對他的威脅不做反應(yīng)是不是不太好呢,我向內(nèi)挪了挪,給少年的被子騰出地方,想了想,抬手輕輕勾住他的尾指。 體溫、燙得發(fā)燒一樣。 指腹結(jié)著厚厚的繭,和丸罔的位置很相似,又說不出的不同。 他默默爬上床,躺下,被我從身后抱住的時候,身體僵硬得厲害。 “晚安、真司君?!蔽逸p聲說,抱著他的腰,閉上眼睛。 不太習(xí)慣的、異性的味道縈繞鼻尖,呼吸聲清晰可聞。 ……是不是太重了呢,呼吸聲。 思緒漸漸歸于沉寂。 月色拖著長長的水痕沉入眼底,融進(jìn)銀亮色的夢。 “你這女人……瘋子嗎……” 徹底截斷之前,少年低不可聞的自語像一縷細(xì)細(xì)微涼的夜風(fēng),靈巧地滑過耳畔,沒留下半分痕跡。 我陷入沉沉的夢鄉(xiāng)。 *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少年還在睡。 睡得很沉,好像剛剛睡著,呼吸聲非常沉重。 我睡相還算不錯,手臂仍環(huán)在上頭,只有小腿蠻不講理插入兩腿間,壓著他的右腿?!瓚?yīng)該還算不錯。 畢竟是冬天,少年穿著毛絨睡衣,安靜睡著的樣子瞧著還挺可愛,然而稍微上翻的睡衣下、卻鮮明地露出錯雜傷痕的一角。 淤青、刀痕,還有一些說不上是什么的層迭舊傷。 到底是怎么長到這么大的、忍不住這樣想了。 按理來說,這是絕佳的逃跑時間。 床緊挨叁樓窗戶、沒有欄桿,正下方的二樓有陽臺,對應(yīng)的一樓則是暗巷正門的側(cè)方,如果從叁樓跳下去、高度本就不高,還有陽臺做緩沖,加上落地點(diǎn)距離正門相當(dāng)遠(yuǎn),想要追上哪怕用跑也要繞上幾圈,無論怎么看都相當(dāng)不錯。 考慮到他們只是將我「留下」,并沒有傷害人質(zhì)的意思,哪怕真的逃跑大概也不會被怎么樣。 ……但我對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非常了解。 別說從叁樓往下跳,上學(xué)時候所有體力活動都是墊底,我連跳遠(yuǎn)都只能跳一米多,更別說在家無所事事幾年的現(xiàn)在,能不能翻過陽臺都是個問題…… 我決定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至少要等到他們都離開。 但是這段時間要怎么辦呢。萬一亂動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吧,手機(jī)被收走,姿勢又迭在一起,稍微有點(diǎn)輕舉妄動都要糟,可難不成我真的要躺在這里等他醒嗎。 我看了一會兒少年帶傷的睡臉,還沒思考出結(jié)果,房間門就忽然打開了。 是有棲修。 看到我們抱在一起的姿勢、還有沉沉睡著的弟弟,總是肆意爽朗的神色微微一怔。 “……真司果然長大了。”大概是不想吵醒弟弟,聲音很輕,關(guān)了門便坐在床邊的旋轉(zhuǎn)椅,毫不避諱地盯著我看起來。 “……您有事嗎?”我輕聲問。 “沒有,就是來看看你。”有棲修笑起來,“看來你對男人很有一套啊,一個晚上就把我的蠢弟弟拿下了,真了不起,青井夫人——怎么樣,要不要考慮試試勾引我?無論怎么看,我都比真司要好吧?!?/br> 他說得沒錯。 室內(nèi)仍很昏暗,熹微天光越過薄薄簾幕,為異性隨性恣睢的姿態(tài)籠上一層微亮的冷色絨光,仿佛處在聚光燈下、光暈將黑發(fā)浸得發(fā)亮。 他低垂著眼,視線專注,向來帶笑的唇角顯露出一種溫和到異常的引誘。 “怎么樣?或者、只要放棄青井,我們當(dāng)然不會傷害無辜的女性?!?,我和真司,不都挺喜歡您嗎?” “唔?!蔽艺f,“但是,就算是悟君的妻子,我也是無辜的女人啊,你們不還是把我扣留了嗎?” “那不一樣?!甭犚娢蚓拿?,男人的神色瞬間陰沉下去,“青井…呵、那男人……別怪我沒提醒您,夫人,我們不是黑道、做得是違法生意,無論自己還是得罪的人,都從來不講道義。” “換言之,您聽得懂吧?” 他抓著弟弟的腦袋,粗暴地把他扯醒了——“有棲修你他媽有病吧?!”——傾身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對您做什么都有可能?!?/br> “你什么毛病,大早上來我房間發(fā)情?!” 剛被吵醒的少年滿腹怒火,他昨晚就被人妻有意無意撩撥得一夜未睡,今早好不容易睡了,還被親哥直接打醒,暴躁得連刀都快抽出來了,“離她遠(yuǎn)點(diǎn)!” “哈哈,真司、你今天真是暴躁。”有棲修哈哈大笑,“怎么,昨晚不開心嗎?” “開心什么,你真是有點(diǎn)精神疾病,”真司更暴躁了,“我要睡覺,快滾出去!” ……這對兄弟交流感情的方式真神奇。 “哎呀,但是,真司睡不著覺,不都是因為這位夫人嗎?”男人直起腰,托著下巴肆無忌憚打量我,“要不然、今天就把她讓給我怎么樣?” ……怎么說好呢,我這個人,不屬于高自尊的類型,當(dāng)然也算不上低自尊,因為很多時候?qū)σ恍┌凳痉浅_t鈍,所以向來表現(xiàn)溫順,很少會覺得被冒犯。 但很少不代表沒有。 從前一天晚上到現(xiàn)在,這個男人不停說出那些輕蔑的話,讓我非常、非常不開心。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呢?!?/br> 我平靜地問。 “在那之前,我想有一些事實(shí)是需要澄清的:我的丈夫做了什么與我無關(guān),無論他對你做了多么過分的事,有棲先生,你現(xiàn)在的行為都是對局外人出手?!?/br> 學(xué)生時期過后,我就很少說這么多話了。 “我自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沒有力量阻擋你的暴行,恕我冒昧地提醒,在青井公悟郎找到我之前、隨便您對我怎么做,侵犯也好、暴力也好,甚至哪怕殺了我都是您的自由意愿,但無論如何,都請您——” 太陽似乎升起來了。 歹徒的眼瞳浸在初初升起的金色天光,映出女性柔和溫婉的秀美面容。 我慢慢梳理睡亂的長發(fā),斜斜倚在單人床邊的玻璃窗,睨著兇徒悍匪,分外平和地宣告: “——做好被我的丈夫、兄長、以及親友追殺的準(zhǔn)備。” “我不是青井公悟郎的妻子、也不是杉田家主的meimei,有棲先生?!?/br> 我冷淡地說,“我是青井鈴奈,您還記得嗎?” * * * * 「同樣是被威脅,為什么上和下表現(xiàn)得完全不一樣呢?」 ——因為鈴奈壞掉了。 (不,是因為她經(jīng)歷太多、成長起來了。) ……實(shí)際上就是壞掉了。 * 下章講講有棲對女主執(zhí)念的原因。 H在下下章(是兄弟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