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餐廳并不想爆火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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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茗把一只完整的蛋黃酥放到他面前,自己快樂地吃起手中的半個。 唔,廖叔叔做的點心真的好好吃。 只是他們已經(jīng)吃過午飯,肚子并不太餓,只好兩人分食。 小朋友都喜歡有樣學樣,見果果和佳茗都在吃點心,倩倩也忍不住了,自己拿了個紫薯的來吃。 胡耀祖小朋友頓時陷入天人交戰(zhàn): 好想吃哦! 可是,可是爸爸不讓! 但是,看上去真的好好吃…… 他緊張地掐著自己的小手,偷偷扭頭去看爸爸: 哎,爸爸好像真的沒有注意這邊哦。 要不,要不我就…… “邪惡”的食欲逐漸占據(jù)上風,他又吞了下口水,心臟砰砰直跳,小手微微顫抖著,伸向桌上的蛋黃酥。 近了,更近了! 碰到了! 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讓他嗖一下抓住圓滾滾的蛋黃酥,低頭啊嗚咬了一大口。 哇! 小朋友立即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 好香~ 外面的酥皮浸透了牛奶和芝麻的香氣,下面是柔軟的芋泥,再然后又是沙沙的蛋黃。 唔,甜絲絲的,但又不是特別甜,好溫柔呀。 好吃! 大人那邊,柳溪和胡有才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向死而生”酒所帶來的震撼之中,一個兩個陷入沉默,唯獨表情風云變化,有喜有悲。 廖初往小朋友那邊看了眼,就發(fā)現(xiàn)四個小家伙都在悶聲不吭吃點心,不由有些好笑。 現(xiàn)在市面上的蛋黃酥種類繁多、花樣翻新,里面各種餡料裹了一層又一層,聽上去好大的噱頭,看上去好高的顏值,但真正好吃的卻沒有幾個。 在廖初看來,同一種食物內(nèi)部的混搭應(yīng)以三種為限。 這與廚師的個人技巧無關(guān),皆因正常人的味蕾能力有限。 就拿蛋黃酥來說,現(xiàn)在市面上最火的幾款都是蛋黃、豆沙、紫薯或芋泥、麻薯、酥皮的五層結(jié)構(gòu)。 但每一種餡料的分量都很有限,味道淡薄,一口咬下去,普通食客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真正意義上的“酥”式糕點,講究的就是要一個“果斷”。 看似渾然一體,但內(nèi)里十分干脆,只需要用唇齒輕輕一掰,中間就裂了開來。 芋泥、豆沙、紫薯,上等食材精磨化泥,碰到舌尖就融化成粗粗的砂質(zhì),在口腔中流動的觸感都是一種享受。 每層給出足夠的量,每一部分都是完美獨立的個體,而“合奏”時,又能隨時演奏出渾然一體的篇章。 我吃了,并且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這才是真正對食客負責。 ******* 離開廖記餐館的時候,胡有才顯得很沉默,與來時判若兩人。 道別時,他瞅著廖初半晌沒說話,已然沒了初始的敷衍。 良久才道:“廖先生釀的酒,真的很好。” 大意了,這位的廚藝暫且不提,釀酒真是一絕。 話音剛落,廖初就聽到了“滿意點10”的通告。 “也要看什么人喝。” 倒不是恭維。 “向死而生”中融合了人類走投無路的絕望,又混合了新生的希望,個中滋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效果也會因人而異。 若是經(jīng)歷不豐富的人入口,不過是一杯酸澀難當?shù)目鄿恿T了; 若是意志不堅定的人喝了,心理狀態(tài)很容易被帶跑偏。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款酒簡直是bug級別的存在。 所以廖初在對外出售這款酒時,非常謹慎,既分人,也看量。 不過話說回來,他如今的存在本身,不就是一個bug嘛! 胡有才坐進車子里,老半天一動不動。 剛才那杯酒好像有魔力,直到現(xiàn)在,他體內(nèi)還有余韻在慢慢縈繞。 半夢半醒間,他好像回到了以前艱苦奮斗的日子,記起了那些苦那些累,想起了當年的志向: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那時候真難吶,油鹽醬醋都要精打細算,但小兩口和和睦睦,開開心心。 好像沒什么過不去的坎。 現(xiàn)在他有錢了,是大老板了,買個大別墅,開了大豪車,可結(jié)果呢? 老婆得了心理疾病,兒子看自己的眼神中怕多過愛…… 胡有才突然覺得領(lǐng)口有些緊,胡亂扯開兩粒襯衣扣子,又回想起剛才分別時那幾個小朋友奔向自己爸媽時雀躍的神情。 他睜開眼,瞄了兒子一眼。 小東西端端正正坐在兒童座椅內(nèi),神色間多了幾抹生氣,正喜滋滋的翻看著小朋友送的畫本,另一只手里則緊緊攥著一個紙袋: 里面是那位廖先生烤的蛋黃酥。 胡有才忽然有點迷茫: 他有多久沒看見兒子笑了? 正翻看畫本的胡耀祖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爸爸的視線,頓時渾身一僵,本能地將手中的東西往旁邊藏。 胡有才愣了,他這么怕我? 我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兒子,怕我?! 胡耀祖不知道爸爸在想什么,只覺得他的表情好嚴肅,“我,我不看了……” 小朋友看上去特別委屈,剛才還帶著快樂的眼底慢慢黯淡,隱隱泛起水光。 胡有才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換了個姿勢,斟酌著問:“好吃嗎?” 胡耀祖眨了眨眼,猶豫著點點頭。 特別好吃,比家中阿姨做的飯好吃多啦。 但他不敢說。 胡有才嘆了口氣,“之前我給你報的那些興趣班……” 話音未落,小朋友就急忙忙道:“我,我會努力學的!” 說著,就掉下淚來。 胡有才啞然,直接用袖子去給他擦眼淚,“男子漢大丈夫,好端端的哭什么?” 萬萬沒想到,小朋友哭的更兇了。 胡有才有點煩躁,剛想發(fā)火,又想起之前余渝老師教給他的話,只好努力壓抑住,“告訴爸爸,為什么哭?” 他分明什么都沒做,哭什么! 胡耀祖等了好久,發(fā)現(xiàn)爸爸真的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罵他,終于敢說話了。 “嗚嗚嗚,我笨,我學不會…… 爸爸總是罵我,那個鋼琴老師也總罵我,說我蠢,還用木棍敲我的指頭,戳我的腦袋,好疼,我不要再學鋼琴了……” 胡有才一愣,旋即火冒三丈,“你怎么不跟老子說?” 敢打我兒子,活得不耐煩了! 積壓已久的悲傷來得又急又快,像積蓄了許多年的河水,統(tǒng)統(tǒng)在這一刻決堤,瞬間壓垮了小孩兒脆弱的內(nèi)心。 胡耀祖小朋友嚎啕大哭,眼淚鼻涕糊滿臉,一邊哭一邊喊: “我說了,可爸爸每次都不信!還跟那個老師說越嚴越好,我跟你說他打我,你就不耐煩吼我,哇啊啊??!我不要你做我爸爸了,我要去找mama,我要當沒有爸爸的小孩!” 別人的爸爸都好溫柔的,你根本就不像別的爸爸那樣喜歡自己的小孩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當初為什么要讓我當你的小孩? 胡有才是真的傻眼,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心中百感交集。 他這都是為了誰? 他們老胡家往上數(shù)四代,最高學歷也就是初中畢業(yè),做夢都想出個大學生。 他胡有才十來歲時就在社會打拼,干最臟最累的活兒,受盡了屈辱,歷盡千辛萬苦,才有了今天的家業(yè)。 可饒是這么著,還有好多人在背后罵他是個土老冒、文盲,十二分瞧不起。 打從那時候起,他就下定決心,兒子一定不能走自己走過的老路。 哪怕傾家蕩產(chǎn),他也要培養(yǎng)出個文化人來。 所以人家孩子報的班,他都給孩子報了,結(jié)果呢? 現(xiàn)在父子不像父子,仇人不像仇人…… “爸爸沒……” 胡有才喃喃道,在外面呼風喚雨的大老板,此刻臉上也帶了茫然。 老一輩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他自己就是被父親抽斷了幾根皮帶長大的,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