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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兵權(quán)他是萬萬不會交出去的,不是他沈懷戀權(quán),而是他必須做太子的后盾,侄子能相信沈家,這讓他既是欣慰又是難過。 他伸手拍了拍季景辭的手背,“可是你也大了,不與蕭家結(jié)親便罷了,大可挑一名門淑女,不說家世有所助力,至少可以體貼照顧你,你為何要向陛下說暫時不考慮親事?” 季景辭見沈懷滿臉關(guān)切,不由動容,皇帝對他來說從來都是君,高高在上,兩人說是父子,卻從無信任,若是皇帝對每一個孩子都這樣他也認(rèn)了,可是明明不是…… 他能感受到的父愛,只是來自沈懷,所以他愿意說出他的心里話。 “舅舅,阿辭現(xiàn)在這個樣子,既身有殘疾,又如履薄冰,怎能連累別人?況且我不希望像我皇祖父,但是也不希望像我父皇一樣,為了權(quán)利娶個無辜女子,又拋棄自己心愛之人,到最后兩人都辜負(fù)了,我若要娶,只會娶自己心愛的女子,無關(guān)家世背景,僅僅只是那個人罷了?!?/br> 看得出來他這番話說得無比認(rèn)真,沈懷想勸說,卻也知道不過徒勞無功,他忍不住感慨道:“你有時候真像你母親,至情至性,認(rèn)定了就不回頭,可惜你母親所托非人,你又是儲君……” 季景辭聽出了這里面的擔(dān)憂,他摩挲著腰間的蟠龍玉佩,眼神清明,“舅舅,我知道現(xiàn)在該做什么,也會擔(dān)起自己的責(zé)任,只這婚姻之事,我并不愿拿來做籌碼?!?/br> 太子性格執(zhí)著堅韌,也并非沒有分寸之人,沈懷知道多說無益,只得點頭,他們不僅僅是甥舅,還是君臣,他根本沒有反對的資格,太子能告訴他,已經(jīng)是出于對長輩的尊重,在這方面,他向來很有分寸。 季景辭明白沈懷的想法,也理解他的擔(dān)憂,但是有些事情無須說得那么明白。 他準(zhǔn)備緩和一下氣氛,心思幾轉(zhuǎn)之后,他決定給自家表弟留個坑,“還請舅舅對阿止的親事,也是如此?!?/br> 沈懷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阿止這小子,可是惹了什么事兒?” 季景辭也不正面回答,只神秘的笑了笑,這事兒估計可以讓父子關(guān)系緊張的西南王有個心理準(zhǔn)備,他點到為止即可。 見季景辭不答,沈懷也不再追問,他雖常年不在京都,到底是堂堂西南王,不管是在京都還是西南的王府,他都是絕對的掌控者,這些事,不難調(diào)查。 只是有些事他還是要弄清楚的,“你父皇變著法子的想提攜齊王,你為何還一個勁兒成全他?” 出于對季景辭的信任,在宴席上他并未阻止,不過私下里,他還是想弄清楚太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舅舅是說這次主持科舉的事情?” 沈懷點頭。 季景辭笑了笑,“舅舅可知為何父皇這次特意開了恩科?” “跟之前瀛洲雷州聯(lián)名上書有關(guān)?”沈懷久不在朝,但朝中大事瞞不過他。 “沒錯,父皇一心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可是世家子弟哪里那么聽話呢?他能用的多是寒門子弟,這些年也沒少提拔,可惜這些人培養(yǎng)起來又自成一派,說到底最后還不都是為了利益,二哥跟父皇父子情深,可惜他們位置不同,可依賴的勢力就不相同?!?/br> 季景辭賦了拂膝間并不存在的灰塵,繼續(xù)道:“殊途要想同歸,僅靠父皇一方的妥協(xié),怎么可能呢?說不得底線越來越低,還會得到更強力的反撲……” 果然是這樣,沈懷點頭,晉安帝這些年為了平衡朝堂,沒少付出努力,可是人老了,就希望能彌補年輕時的虧欠,但是帝王的家事也是國事,哪里有那么簡單? 太子有時候像他母親,至情至性,有時候又像極了他年輕時的父親,理智冷酷,甚至比他父親更高瞻遠(yuǎn)矚。 沈懷打心眼里覺得晉安帝的眼睛不好,向來只看得到章若華的美貌與委屈。 “阿辭,舅舅老了,徐家騎墻,你手下的陳楠卻是不錯,你能長成如此,吾心甚慰,過幾日也能安心回西南了?!鄙驊验L吁了口氣。 季景辭詫異,“這么快?” “哼,西南那么多支勢力,只平了南詔,陛下就著急收回兵權(quán),還想斷了西南的供給,我不回去坐鎮(zhèn),只怕羌人又要搞事情,你看著吧,不出半個月,消息就會傳回京都,到時候他不放我回去也不行?!?/br> 季景辭蹙眉,這些人在京都搞權(quán)力斗爭,偏只沈懷在西南苦苦支持,有點消息就想摘桃子,哪里那么容易,他拱手有些替他父親羞愧,“舅舅辛苦了。” 沈懷擺手。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甥舅倆依依不舍地告別,沈懷目送季景辭的背影漸漸消失,久久不肯離去。 今夜月明星稀,季景辭回到臨風(fēng)齋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萬籟俱寂,只有回廊空氣里熟悉的木槿花香陪伴他一路,他突然想起宋舟那天一路過來,身上也是伴著這淡淡的香氣,想來便是在這九曲回廊沾上的。 他揮退宮人,心里有些莫名的期待。 伸手推開大門,推著動椅緩緩向前,繞過掛落飛罩,果然見博古架后面,宋舟坐在梳妝臺前,正傻傻看著自己。 不是他慣常見的黃花梨木桌案,沒有造型精美繁復(fù)的各色裝飾,也不是橙黃華美的金絲楠木地磚,只有簡單大方的清漆梳妝臺,木施,以及疊放整齊的床榻…… 應(yīng)是宋舟在太醫(yī)署的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