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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發(fā)生了這等事,蕭明月其實搬回公主府才是最讓人議論的,可是若真還把她留在齊王府,她還會有好果子吃嗎? 蕭元崇到底不是一般人,權衡利弊之后,他忍了下來,朝季景喻道:“那就辛苦齊王殿下了,我跟長公主就這一個女兒,實話說是真放心不下,還請殿下理解我們這做父母的,準允我們時常派人過來看看?!?/br> 這話既是示好,也是暗示威脅,季景喻現(xiàn)在這個時刻,當然不會做什么蠢事,越是這種情形,他越是得仰仗蕭家,他拱了拱手,“姑丈嚴重了,這是自然?!?/br> 齊王季景喻看了看仍舊低聲啜泣的章皇后,晉安帝不說話他沒辦法帶她走,好在皇帝到底心軟,只是暫時收了她的掌事權。 雖然他實在是有好多事情想問清除,但是皇帝已經下了命令,沒辦法,他只好咬咬牙帶著蕭明月回齊王府。 長公主夫妻也跟著回了蕭府,此時暫且不提。 事情變成了這樣是誰也沒有想到的,處理完了皇后跟蕭明月,晉安帝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宋舟。 他冷冰冰地開口:“宋舟,你可知罪?” 自蕭明月揭穿她的身世,宋舟心里早就有了準備,一旦當眾揭開了這件事,不管是皇帝還是皇后,都不會再讓她活著。 因為從她甫一出生,就代表了他們的不體面。 但是她有什么錯呢? 膝蓋跪了太久已經有些發(fā)麻,她挺了挺背脊,“回陛下,下官不知?!?/br> 晉安帝冷笑一聲,“呵呵,知情不報此罪一,貪生怕死此罪二,以下犯上此罪三,魅惑太子此罪四,這四樣,每一樣,都夠朕賜你一死!” “父皇!”季景辭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但他知道他此時求情無異于火上澆油,可是難道眼睜睜看著皇帝賜死她? 宋舟看著季景辭,朝他搖了搖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若是因為她讓他們好不容易達成的共識再度破裂,之前的心血不是都白費了? 她只能認罪:“陛下,下官知罪,但憑陛下處置?!?/br> 季景辭用力摩挲著手上的白玉扳指,如果后果非要一個人去承擔,那個人憑什么要是宋舟?一直以來她都是最無辜的犧牲品! 只要他沉默了,或許整件事就這樣以他的勝利告終,他繼續(xù)做皇帝認可的太子,可是他并不愿意,這不公平,他想要為她討個公道。 季景辭靠著虞方艱難地站了起來,又顫顫巍巍地跪下,“父皇,兒臣有話要說?!?/br> 晉安帝見太子橫插一腳,他冷笑一聲,“哦?咳咳……太子想說什么?” 季景辭不懼皇帝冰冷的眼神,直直道:“要兒臣說,宋舟不僅無罪,還應有功!知情不報是因為不想挑撥天家關系,事實就是皇后確實不知情,若是她直接挑明了,豈不是冤枉了皇后?此其一?!?/br>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她一堂堂女子,可是即使如此,當初在渝州她為了百姓跟當時的知州對抗,幾次徘徊在生死一線,她也不曾退縮過,不管是作為女子還是大夫,這哪里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能做出來的事情?此其二?!?/br> “再說到以下犯上,何為下何為上?難道御史揭發(fā)jian逆也要看官職大?。糠駝t就要落個以下犯上的罪名?更何況這事她本就已經找好了解決方式換下了藥包,于兒臣,她衷心護主,于皇后,她也盡了勸阻之責。要兒臣說,她不僅沒有以下犯上,反而大事化小,忠勇果敢,當賞,此其三?!?/br> “至于這第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她從未魅惑過兒臣,是兒臣心悅于她,父皇不也曾對皇后娘娘如此?怎么到兒臣這兒,就是宋舟的錯了呢?難道當年的章娘娘也有錯?” 季景辭憋著一口氣,這番話是他的心里話也是事實,宋舟自未出生就被放棄過太多次,無論如何,今日他是不會放棄她的。 太子句句在理,反駁得有理有據,晉安帝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一直未曾出聲的章若華竟然嘲諷地笑了起來,“呵呵,季昶,你兒子比你有種呢!當年你若是敢如此維護我,我又怎么會……又怎么會走到這步?” 眼見著章皇后話語不對,李運隆跟戴荃領著大殿里的太醫(yī)跟閑雜人等趕緊識趣地退了出去,關閉好殿門,有些話不是他們該聽的。 晉安帝季昶臉有些擱不住,“咳……皇后,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章若華恨恨地爬了起來,“我在說什么?若不是你當年背信棄義,若不是你想借沈家的勢,我怎么會跟阿喻分開?又怎么會心灰意冷離開京都?可是你跟沈曇還不放過我……呵呵……” 晉安帝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在說什么?咳咳……朕跟沈曇何時不放過你?” 要是放過了她她又如何會落到那種下場,章若華陰測測地看了一眼宋舟,不答,反問晉安帝,“你想知道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晉安帝猛地咳了兩聲,找了個位置坐下,自己替自己揉著胸口,一時有些義憤,“咳咳……是,是誰?” 章若華又問宋舟,“我上次說什么商人是騙你的,你想不想知道?” 宋舟撇過頭,她不就是想讓她求她?難道她還真會好心告訴她?當然不會,那她也不想再搭理她。 章若華見她這樣,仿佛自己是一個跳梁小丑,氣不打一處來,神情都變得有些猙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