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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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謀已久的深夜。 伴隨虞煜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他捂住嘴咳嗽許久,久久才從暈眩中回過神。 涌出的精神力自發(fā)形成圖景。 他看見,滔天火光照亮天際,地獄般的紅焰席卷而來,侵蝕著被包裹其中的一棟棟建筑物。 首當其沖的,便是原本歸他所居住,而如今空無一人的新建寢宮! 曾經(jīng)的噩夢,再度重現(xiàn)了。 第106章 混血鮫皇(23) 屋外人來者不善。 領頭人是個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他背后還跟著四個人。 有個在白天的祭祀大典上見過,但不負責圣殿內(nèi)部事務的皇宮內(nèi)侍,站在離領頭者最靠近的位置, 正在與他交談些什么。 如果能聽見他們在說什么就好了。 虞煜心念一動。 仿佛撤去一層阻隔,世界隨他的心意而變得清晰起來,耳邊忽然響起斷斷續(xù)續(xù)的模糊聲音。 關鍵的那兩個沒找到安家里面沒人 聽他們的交談, 似乎不知道虞煜在這,還以為是哪個圣殿高層司職人員的居住地。 趁此機會,虞煜掩住口鼻, 悄無聲息的往門口靠近。 外面的人手上持有武器, 但沒有重型致命武器。 不是沒有機會逃出去。 他站在門邊耐心等待。 果然, 為首的人與內(nèi)侍不太耐煩地交談過幾句后,很快失去耐心, 退后一兩步,緊接著猛步上前一腳踹開房門! 推門動作很猛, 即便虞煜早有準備,還是差點撞到鼻子。 嗯?屋子里的人呢? 明明有燈火,乍一看, 屋子里卻空空蕩蕩。 領頭人疑惑地嘟囔了兩句,朝后比了個手勢, 示意兩個人在門口守著。 另外兩個人,包括內(nèi)侍在內(nèi)的進來,快速搜查一番室內(nèi), 看是否有能夠藏人的地方。 左右晃動的槍口, 隨著視線仔細掃過室內(nèi),領頭忽然覺得哪里不對,脊背聳然一驚。 原本微微下滑的槍口, 頓時指向門后,做出警惕狀! 帝國連續(xù)幾代崇尚復古,圣殿內(nèi)的建筑,全部都是仿古建筑。 這為他們此行放火與破門之舉,提供了極好的便利條件。 放在往常,在智腦cao控下,未經(jīng)房間主人的允許或是沒有身份密鑰的強行闖入者會吃一頓機關槍子,死成蜂窩。 但這次,中央智腦熄火了。 唯獨在祭祀大典的這一天,智腦會陷入自檢休眠十五分鐘。 這個隱秘非皇族中人不得而知,也不知道傳消息的貴族是怎么弄到這個秘密的。 腦子里飛快地轉(zhuǎn)悠過無數(shù)念頭。 領頭人招了招手,讓身后人上前去查看他要抓活口。 手持輕型便攜式激光短i槍的男人,屏氣凝神,無聲靠近。 與領頭人飛快地對視一眼,他猛地踢開與墻壁接觸的大門,抬手就是一梭子! 激光在墻壁處,大概與人腦袋齊高的位置,灼燒出一個黑色的洞。 沒有人。 難道是他的感覺出錯?領頭人又仔細瞧了瞧,還是覺得眼前哪里古怪,又具體說不出來。 這時,另外一個找人的內(nèi)侍也湊近過來,告訴他沒有找到任何人,只是被窩尚存余溫。 或許那人運氣好,在他們來之前就出去了。 要么,就是這里還有他們沒發(fā)現(xiàn)的密道。 聽到這個推測,領頭人決定讓那個手持短i槍的男人留下,繼續(xù)尋找,其余諸人則離開這,尋找更加緊要的目標。 他們只是今夜趁亂潛入皇宮內(nèi)的其中一個小分隊,隸屬于某個貴族。 這次行動,想要從中分得一杯羹的人可不止一個。 要是動作不快一點,讓別的貴族派來的人搶了先,他們背后的主子非得弄死他們不可。 領頭帶人離去后,短i槍男打算再搜查一遍就離開。 他看不大上領頭忽如其來的過度謹慎。 然而才關上門,轉(zhuǎn)身。 鼓噪風聲在耳邊驟然炸裂。 嘩啦! 像是清脆的玻璃破碎音,在過于寂靜的房間里震得嗡鳴。 被精神力誘導欺騙的眼睛模糊一片,原本虛假的畫面在他眼前割裂,一塊一塊消失不見。 在出現(xiàn)黑洞的墻壁下方位置,出現(xiàn)了一個抱膝而坐的黑影,看不清臉,卻仿佛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盯住短i槍男。 觸碰扳機的手指開始顫抖。 一秒。兩秒。 白光猝然炸開! 呼呼風聲迎面而來,砸在臉上。 他昏厥在地。 撿起地上摔落不遠處的武器,給被一拳砸暈而倒地的兇徒膝蓋補上兩擊,令其失去行動能力,虞煜才揉了揉因磕碰而泛紅的鼻梁骨。 動作一頓,手背拭去從鼻腔流出的幾滴血液,抹在衣服上。 虞煜回到床邊換了身輕便衣服,緊接著從床頭暗格里取出一只藥劑,液體顏色呈現(xiàn)出極致而精純的藍。 一口飲下,自口腔到咽喉,接觸的撩起一路令人不適的灼燒感 大腦深處傳出的針扎刺痛,終于暫時平息下去。 眼下沒有多余的時間留給他遲疑,當務之急是先找到謝景。 即使他們還處在冷戰(zhàn),可擔心謝景的安危,這個念頭早已刻入虞煜的骨髓里。 在這種危機時刻,時間就是生命。 握緊武器,虞煜打開門。 火焰還沒有波及到比較偏僻的這里。但行走之間已經(jīng)能隱隱嗅見煙霧的氣味。 精神力化作的風籠罩住整個圣殿,給虞煜送來了遠處的呼喊聲,救火聲,急促的腳步聲,意外相遇的打斗聲 種種聲響混合在一起,嘈雜得辨不明具體方向。 不幸中的萬幸,里面沒有謝景的聲音。 或許今夜他還在處理政務吧。 虞煜給謝景發(fā)了個通訊,說入侵者在找他,讓他不要過來,找個地方先避過風頭,注意保護好自己,自己這里沒什么大礙。 系統(tǒng)也在虞煜的指揮下離開此地,試圖潛入中樞,解除智腦的休眠狀態(tài)。 發(fā)完通訊后。謝景沒有回復。 虞煜的心先是提起,隨即又自我安慰,不要多想。 他避開其他人,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循著精神力所指引的尚且比較安全的小路,往離開圣殿的方向跑去。 失去了智腦的調(diào)控,這一片區(qū)域不知是否被燒壞了什么樞紐,氣候變得紊亂起來,竟然時不時出現(xiàn)狂風。 風助火勢,掀起一波又一波熱浪。空氣扭動出邊緣不規(guī)則的透明色鋸齒形。 一路上,燃燒的建筑物由少變多,他親眼看到了當初呈現(xiàn)在精神圖景里的景象。 紅光漫天,呼吸里都是燃燒的氣味。熱浪熏得人睜不開眼睛。 當年鮫人星毀滅之日,景象想必比現(xiàn)在還要恐怖千倍百倍吧! 虞煜偏過頭,飛速躲開迸射而來的一塊碎金屬。 他眼睜睜看見面前劃過一道銀白色的弧線,隨即深深嵌進地面。 可想而知,這一下要是砸在人腦袋上,威力有多么巨大。 沒有時間去后怕。 噼啪聲發(fā)出脆響,又避過一根已然斷裂,正在燃燒的橫梁,虞煜繼續(xù)往目的地趕去。 幸好謝景不在這里。 回想起上輩子在劇院里,謝景目睹火焰時表露出的意外虛弱,虞煜再次感到慶幸。 場面顯然漸漸失控,那些采用放火為手段的入侵者們,恐怕也沒有想到能在代表皇權最高象征的皇宮最深處,如此輕易地釀就一場浩蕩災難。 而這災難是極有針對性的。 他們知曉了謝景的弱點。 只是陰差陽錯,謝景沒有住在那個新建的宮殿里,虞煜也沒有。 那天從寢宮里跑出來以后,虞煜沒有再回去,而是找了個空置無人的房間住下。 司職人員不敢阻攔他。 聽到侍從的回稟后,謝景默認了分居的決定。 他住回了圣殿之外,皇帝原本的寢宮。 其實圣殿里住人本就不合規(guī)矩,為此也不是沒有貴族提出異議。 只是這些批評全被謝景擋了回去,又在唐域平日益嚴酷的手段面前啞口無言。 虞煜曾回過一次寢宮,拿個人物品。 在精神力的探查里,那個隱秘的密室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不知道安維被轉(zhuǎn)移到了什么地方去。 虞煜想過詢問,但又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與謝景再度爆發(fā)更加激烈的爭執(zhí)。 想過一瞬便作罷了。 若不是安維的身份特殊,其實對不上心的人,他真的很討厭麻煩。 有時他也在想,劇情已經(jīng)亂到現(xiàn)在一塌糊涂的境地,他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能夠扭回正軌,不如就此作罷。 反正這個世界到現(xiàn)在了,也沒有即將崩塌的跡象。 他問系統(tǒng)。陷入自閉的系統(tǒng)已經(jīng)不敢吱聲。它瘋狂試圖聯(lián)系世界之靈,卻無法得到回應,從重生以后便是如此。 這些天,謝景似乎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 后來他們見過幾次面,每次聊得都不太愉快,聊著聊著就各自暴躁起來,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偏執(zhí),最后不約而同撕咬到了床上去。 真的是撕咬,和打架也沒太多區(qū)別。 喘息代替了冷言冷語,快感麻痹了精神,兩頭慌亂無措又不肯放開彼此的兇獸致力于專屬于自己的領地內(nèi)逡巡,在身體隱秘的地方烙下自己的印記。 咬痕一遍又一遍加深,始終無法愈合,虞煜的在鎖骨,謝景的在胸口。 你有我也有,誰也不欠誰,再公平不過。 一切仿佛又回到當初的起點。 如果他沒有早死,也許遲早等兩個人都折騰得精疲力竭,愛意被消磨殆盡的那一天,他們也會面臨分別。 可能嗎? 虞煜在火焰與狂風的高歌中奔跑,此刻他已經(jīng)看不清周圍景象,唯有精神力擰成一股繩索,拴住他不偏移方向。 會有那一天嗎,從愛偶變?yōu)樵箓H。 童話故事般的結(jié)局后,千帆過盡,落得一地雞毛,再盡數(shù)歸于平淡。 離大門只有最后一段沖刺,多出幾個嘈雜人聲阻礙在逃生道路上。 視野一片模糊,虞煜止不住地胡思亂想,手指卻干脆利落按下扳機。 刷刷幾下! 激光如利劍飛入煙霧,精準連連點射掉煩人的雜音。 從煙霧里傳來慌忙的回擊,狀似無頭蒼蠅,格外密集。虞煜躲不開全部,只避開了致命部位。 痛感和失血帶來的暈眩,在看不見前路的視野影響下,跟隨機械邁動的腳步一起,全然陷入麻木。 忽然有只手抓住他的衣角。虞煜低頭。 精神力的掃描成像里,壓根沒有這只從煙霧里探出的手的存在 但他認得。 他怎么可能認不出來呢? 外面不能去。局勢比這里更亂。 從灰黑色煙霧里,漸漸浮現(xiàn)出來幾乎與之融為一體的身影:你也太能跑了吧?完全沒聽我喊,悶頭往前沖。 消失不見又突然出現(xiàn)的謝景,握住虞煜的手臂,往他手腕上套了個黑環(huán),一臉虛弱地抱怨:連屏蔽器都不帶,以為他們會不佩戴精神力探測儀嗎? 房間里配備有屏蔽儀器的裝置,房間外沒有。 進展過于順利的逃生之路,若不是中途跟在后面的謝景掃清了障礙,萬萬沒有如此簡單的。 忘了。虞煜沒解釋自己的著急,只是笑。 你氣死我算了!謝景黑著臉,緊緊牽住他的手,像是找到了失而復得的珍寶,生怕一松手便不見了蹤影。 跟我來。 火。 哪里都是火。 在漫天飛舞的火光里,虞煜的始終不安的心一下子塵埃落定,哪怕他們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他還是那個膽小鬼。 害怕這,害怕那,總是為了未來殫精竭慮,擔憂得不得了。 可光是見到他,他便不再恐懼了,因為他的勇氣之源就在他身畔 那么努力、不要命般的奔跑,迄今為止他所做出的一切,剝?nèi)ニ行揎椗c華麗外衣,其實只有一個理由。 他想見他。 簡簡單單,四字而已 不肯帶上我送你的屏蔽器,你是不是又想去尋死? 吵死了!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說辭?你才是老實交代,上次的頸枷也是,這次的手環(huán)也是,想給我套上想多久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閑心偷偷測量我的頸圍和腕圍? 什么叫偷偷?在床上一比劃不就量出來了?你身上哪個數(shù)據(jù)我不了解!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不能,沒記錯的話,我們還在吵架。你前天夢中拿我當磨牙棒,我現(xiàn)在胸口破皮的地方還疼。 要我給你看鎖骨上狗東西啃的一排尖牙印嗎? 嚴正聲明,我是鮫人,不是犬族。不然你咬回來,直到數(shù)目持平為止! 為止,你確定? 不可能!那那就先欠著,慢慢還。 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分開啊? 他們在紛爭與動亂下十指相扣,無所畏懼,只因互為臂膀,有了依靠。 從此,也有了無數(shù)煙火歡喜,一秒破功的嗔怪怒罵。 情緒為之牽引,也只為彼此而牽掛。 笑著笑著,虞煜就流下淚來。在安全的庇所里,他吻住他的戀人:其實,我好不甘心啊。 藥劑效果消失后,反噬效果來得比想象中要快。 不會死。 但唇齒交融間,滿是血腥氣。 我不想一個人離開,不想讓你忘記我我怕你以后會恨我,恨我那么自私,讓你擁有了那么、那么多不必要的苦痛。 安靜擁吻里,絮絮叨叨沒有條理的真心話。 阿煜。謝景抵住虞煜的額頭,鼻尖貼著鼻尖,目光里閃動著無比動人的光彩,你擁有保留這份希望的權利。 不,應該說務必要保留這份心意。 因為我也是這么想的,而且我比你更自私!他微微一笑,同生共死,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