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書迷正在閱讀:魔神的新郎[穿書]、穿成癡傻戰(zhàn)神的惡毒男妻、大佬總以為我倆看對眼了(穿越)、海王穿進古早虐文后、替身成了主角白月光養(yǎng)的魚(穿越)、禁區(qū)獵人、撿到一個瀕死殺手、渭水之北、綁定CAD系統(tǒng)后,我在古代當包工頭、如歌的行板
黃警官連連點頭: 所以呢?胸腺增大會讓人猝死嗎? 很遺憾,我只能回答你,不確定。 葉懷睿笑了笑,因為,這是一個很有爭議的問題。 黃警官:???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睜大雙眼,一臉震驚地盯著葉懷睿。 Dr.葉,求求你了。 等了好幾個小時,就等來這么一個回答,這位警官大哥簡直都想來個失意體前屈了: 這案子可是家屬和媒體都盯著的,你就不能給我個肯定些的答案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的案例改編自《法醫(yī)學雜志》2008年第24卷 第3期,李建梁法醫(yī)報道。 第12章 4.鑒定02 葉懷睿搖了搖頭。 沒有彈孔,沒有可疑體表傷,也沒有內(nèi)出血,王小伍的尸檢結果確實能證明這不是外傷性致死。 在沒有發(fā)現(xiàn)陽性改變的前提下,結合同伴的證詞和嫌疑人的口供,以及其他的人證物證,葉懷睿只能考慮,是外界的強烈刺激引起機體內(nèi)環(huán)境紊亂,進而發(fā)生心跳呼吸驟停,導致了王小伍的死亡。 簡而言之,就是抑制死。 或者更直白一點,人是被嚇死的。 這結論聽起來很匪夷所思,連黃警官都露出了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我怕家屬和媒體不接受的糾結表情。 然而事實上,抑制死在法醫(yī)學中并不是一個太過罕見的名詞。 有人可能只是因為在憋尿憋狠了的時候排尿,或是被人一拳打中眼眶,又或者在打鬧時被同伴玩笑似地掐了掐脖子,就因為迷走神經(jīng)反射而引起心臟抑制突然死亡了。 回到王小伍的案子。 尸檢發(fā)現(xiàn),王小伍的胸腺肥大,可能是胸腺淋巴體質。 關于胸腺淋巴體質是否存在,能否引起猝死,在法醫(yī)學界乃至醫(yī)學界都存在著巨大的爭議,國內(nèi)外相關討論年年都在進行。 一般認為,所謂的胸腺淋巴體質,在臨床上表現(xiàn)為胸腺肥大,全身淋巴組織和淋巴結增大,腎上腺皮質萎縮,主動脈狹窄,左心室高電壓或左心室肥大,免疫功能異常,內(nèi)分泌紊亂等。 這類體質的人應激能力差,容易因外界刺激或情緒激動而引起猝死。且猝死多發(fā)生于嬰幼兒或是少年時期。 就目前的證據(jù)來看,王小伍確實胸腺肥大,但這是不是真是所謂的胸腺淋巴體質,又是不是少年猝死的根源,葉懷睿也無法下定論。 黃警官: 聽完葉懷睿的解釋之后,他沉默了許久。 唉,以前我念警校的時候最喜歡看《CSI》,覺得你們法醫(yī)可神了,人怎么死的,送進來一查就知道了。 他無奈的抓了抓頭發(fā),等自己當了警察,才知道原來也有你們查不出來的死因。 葉懷睿笑了笑,沒有辯解。 事實上,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法醫(yī)學中心,也有許多案件無法明確死因和死亡方式。 法醫(yī)在面對無法找出陽性體征的鑒定時,尊重事實,誠實地寫出尸檢所見,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好吧,起碼現(xiàn)在知道,人肯定不是中槍死的。 黃警官無奈地抓了抓頭發(fā),自嘲道: 估計媒體知道這個消息一定很興奮,畢竟一下子就從時事新聞變成靈異故事了嘛! 他已經(jīng)能夠腦補出各大電視臺給這個案件做了一百八十個特輯,將它炒作成枉死替身、猛鬼索命一類的都市怪談了。 至于王小伍是不是真死于所謂的胸腺淋巴體質,又有誰會真正在乎呢? 總之,暫時先到這里吧。 葉懷睿脫掉臟兮兮的外層手套,對黃警官說道: 等毒物檢測和病理結果出來,我再給你鑒定書。 黃警官點了點頭。 唉,現(xiàn)在的技術手段已經(jīng)很先進了,還是會有這種不清不楚的案子。 他隨口感嘆道: 要擱四五十年前,要啥沒啥的時候,可得多難搞啊! 葉懷睿心頭咯噔一跳。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 他立刻就聯(lián)想到了自己在別墅地下室中與殷嘉茗的交流。 說起四五十年前 章明明正在檢查他相機里的照片,聽黃警官這么一說,想起自家好友拉他去檔案室看卷宗的事: 阿睿,你最近在研究的那個《金城大劫案》,也有四十年了吧? 葉懷睿沒想到二明同志會突然提起這茬兒,吃了一驚。 旁邊正在收拾解剖器材的歐陽婷婷聽到金城大劫案五個字,也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葉懷睿。 嗯。 葉懷睿臉上的表情十分淡定,仿佛漫不經(jīng)心一般,三十九年了,怎么? 章明明咧嘴一笑: 沒事,只是聽黃sir一說,我忍不住想,如果當年像現(xiàn)在這樣到處是攝像頭,又有現(xiàn)在的技術,兇手說不定早就抓住了。 葉懷睿眼神一閃,問:比如呢? 比如,你一直不是很介意那個姓戴的安保經(jīng)理到底是不是自殺的嗎? 二明同志笑了起來: 假如真的是偽造的現(xiàn)場,用現(xiàn)在的痕檢技術再調查一下,說不定就能發(fā)現(xiàn)第二個人的腳印了。 章明明說這話當然只是玩笑,根本沒當真。 但葉懷睿的手卻在背后悄悄握成了拳。 一個荒唐到荒謬的想法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隨即如同落入秋日荒野中的一點火星,轉瞬燎原,再也壓不住了。 7月29日,星期四,傍晚五點二十五分。 臨近下班時,天色就一直陰陰沉沉,仿佛隨時都要下雨的樣子。 葉懷睿一直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一邊打量天上烏沉沉的雨云,一邊低頭看時間。 阿睿,你干嘛? 章明明幾次進來,都看到在葉懷睿抬頭看天,忍不住打趣道: 急著去約會?認識了帥哥嘛? 葉懷?;仡^,答非所問:好像快下雨了。 章明明一挑眉:所以你到底急著去哪里? 沒想去哪里。 眼瞅著還剩五分鐘,他開始飛快地收拾東西,我要回家了。 章明明:??? 他心說我記得你是一個人住的吧?保姆都沒有,到家連飯都沒得吃,到底急什么? 想到這里,章明明瞇起眼,促狹一笑: 你該不會是金屋藏嬌了吧?怎么樣,是帥哥嗎? 嬌沒有,貌似穿越的鬼魂倒是有一個,不過帥倒是挺帥的。 五點半到了,葉懷睿懶得跟損友貧嘴,挾起公文包: 走了,再見。 說罷,他徑直越過章明明,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葉懷睿要搶在開始下雨前回到別墅。 經(jīng)過前兩次的經(jīng)驗,葉懷睿猜測,只有在雷暴雨時,自己才能和殷嘉茗取得聯(lián)系。 他迫不及待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一下班就開車往家趕。 好在今天路況不錯,龍王老爺也算給面子。 葉懷?;氐絼e墅,又一路小跑奔進地下室時,才終于聽到了第一聲雷鳴。 轟??! 雷聲聽著還有些遠,豆大的雨滴卻已砸在了氣窗的玻璃上。 喂,殷嘉茗! 葉懷睿站在書桌前,朝空無一物的半空叫殷嘉茗的名字: 你在不在?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也不知是因為一路跑下來氣還沒喘勻,還是因為實在太緊張了。 葉懷睿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著回音。 十秒之后,沒有人回答。他只能聽到雨水敲擊玻璃的聲音,噼噼啪啪,急促得好似戰(zhàn)場上的鼓點。 殷嘉茗! 葉懷睿又叫了一聲。 轟隆! 又是一聲悶雷。 這次的雷聲更近了。 【阿睿?】 下一秒,葉懷睿聽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是你嗎,阿睿?】 葉懷睿猝然睜大雙眼,心臟劇烈的蹦了兩下。 他雖然猜到雷雨是跟殷嘉茗溝通的關鍵,但這么不科學的猜想當真實現(xiàn)了的時候,他還是難免感到了緊張和激動。 對,是我! 他大聲回答:我是葉懷睿。 【哎,太好了,終于又能跟你說話了。】 殷嘉茗顯然也很高興: 【兩天沒聽到你的聲音,我好想你啊!】 這記直球實在太直了,葉懷睿被噎了一下,不知為何臉頰有些發(fā)燙。 他說服自己這一定是金城方言表達的差異,就像川蜀地區(qū)連罵人都愛用疊字一樣。 等等,殷嘉茗,你先聽我說! 趕在殷嘉茗開口前,葉懷睿先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況: 如果我沒猜錯,只有我這邊下雨時,我才能跟你說話。 他的語速比平常要快了不少: 所以,我們時間不多,只有半小時左右。 【哦?】 殷嘉茗安靜了幾秒鐘,【嗯,我好像確實聽到你那邊有下雨的聲音】 殷少爺原本盤算著,等再跟葉懷睿連上線的時候,一定要問問那個自稱未來人的家伙,打劫大新銀行的到底是誰。 不過他晚了一步,被葉懷睿一句話搶得先機,倒是一時間忘了這樁要緊事。 果然,那邊的人又開口了: 殷嘉茗,現(xiàn)在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個實驗。 殷嘉茗覺得挺有意思的,于是回答: 【行,你想干嘛?】 你現(xiàn)在在密室里。 葉懷睿說道: 我是說,是一間別墅的地下室,入口機關在博古柜里,沒錯吧? 殷嘉茗下意識點了點頭。 【對?!?/br> 他想了想,又問: 【你能看到我?】 果然! 葉懷睿一顆心臟砰砰直跳。 但他必須抓緊時間,因為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趕在雨停之前,弄清事情是不是跟他推測的一模一樣。 房間里有一張桌子,對吧? 他盯著自己面前的舊書桌,繼續(xù)說道: 是一張原木色的書桌,有兩個抽屜,桌面右下角被你用煙頭燙了個小坑就是我們先前沾水寫字的那張。 【對啊?!?/br> 殷嘉茗不明所以: 【你到底想干嘛?】 第13章 4.鑒定03 葉懷睿對殷嘉茗說道: 首先,你找一張紙,一支筆。 殷嘉茗覺得這個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隨手撕下報紙的廣告頁,然后又找出了自己的鋼筆放在旁邊。 【準備好了?!?/br> 他問:【然后呢?】 然后,請你在紙上隨便寫一句話 葉懷睿感到嗓子因緊張而干澀,接著,你把紙疊好,放進抽屜里。 殷嘉茗應了個嗯字,就不再說話了。 葉懷睿能聽到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猜測對方應該正按他的要求在留信息。 一分鐘后,殷嘉茗說: 【我弄好了?!?/br> 葉懷睿心臟猛地一縮,然后一把拽開了左手邊的抽屜。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他又拉開了右邊的抽屜,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東西。 葉懷睿愣住了。 書桌抽屜里的報紙、周刊、雜志早在他發(fā)現(xiàn)地下室的那天就被他自己給清空了。 不止如此,里面的每一本書、每一頁紙他都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檢查過,根本沒有夾帶類似的留言。 難道我猜錯了? 葉懷睿心緒激蕩,又難免感到了動搖。 也對,又不是在拍《蝴蝶效應》,怎么可能發(fā)生那么不科學的事? 他的目光移到了桌角那一小塊煙頭留下的焦痕上。 可是,這又怎么解釋呢? 【怎么?】 這時,殷嘉茗又說話了,【你在找東西?我的字條嗎?】 他的嗓音隱隱帶了笑意,似乎很是愉悅的樣子: 【怎么樣,找到了沒有?】 殷嘉茗! 葉懷睿有些羞惱,你真的有放紙條嗎? 殷嘉茗哈哈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爽朗,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意氣風發(fā),一點都不像個在密室里躲了八天的犯罪嫌疑人。 葉懷睿真是服氣了,心說怎么會有心這么大的家伙,還真是不怕死啊。 【你再找找?!?/br> 殷嘉茗笑著說道: 【或許就找到了呢?】 葉懷睿朝虛無一物的半空狠狠瞪了一眼,然后直接將兩只抽屜都拽了出來。 一張紙片飄飄悠悠地落到了布滿灰塵的柜底殷嘉茗那閑極無聊的家伙,竟然將紙片塞在了抽屜與書柜的夾縫之中。 葉懷睿撿起了紙條。 那是一張從報紙邊緣被撕下來的紙片,歲月令它變成了黯淡的棕灰色,只見上面有一行鋼筆字,因為時間久遠,藍黑的墨水已經(jīng)褪成了淡藍色。 上面用繁體寫了一句話: 【阿睿,我好掛住你(我好想你)!】 字跡飛揚,灑脫恣意,我字那一斜鉤拉得特別長,鉤子內(nèi)彎,看起來跟個變體的6一樣。 葉懷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