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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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嘉茗的身影已幾乎完全透明,只剩淡淡一層白影。 這些都要事先確定好了,知道嗎??? 殷嘉茗徹底消失。 兩人斷了聯(lián)系。 1982年的8月18日,晚上九點十五分。 一輛二座的小皮卡拐過一個路口,緩緩減速,然后吧自己停進(jìn)了一條小巷的陰影里。 茗哥,到了。 趙翠花轉(zhuǎn)頭對坐在副駕駛席上的殷嘉茗說道: 前面就是佐倫街了。 殷嘉茗點了點頭。 謝謝。 他在趙翠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到說好的地方等我,我去去就回。 懂! 趙翠花鄭重地點了點頭,又叮囑道: 茗哥你當(dāng)心! 殷嘉茗下了車,左右看看,見月黑風(fēng)高,無人注意,便快步朝著目的地走去。 事實上,他們敢這樣直接把車開到佐倫街附近,是做好了充足的計劃的。 殷嘉茗雖然膽大,但絕不是個憨憨。 更何況他還答應(yīng)了他家阿睿一定會惜命。 在得到解泰平的身份和住址信息的這三天時間里,殷嘉茗找到樂樂,又通過她與趙翠花取得了聯(lián)系。 也許是上天都打算給殷嘉茗一個機(jī)會,趙翠花剛巧得知了一個很有用的情報金城某個很有勢力的幫派坐堂剛剛死于一場說不清是謀殺還是意外的車禍,得盡快選出一個新的坐堂來。 但前坐堂死因成謎,幫派內(nèi)部幾大勢力糾纏紛繁,誰也不服誰。 新坐堂上位必將腥風(fēng)血雨仿佛把一群毒蟲丟在一個甕里,不知何時才能廝殺出一只新蠱王來。 這時整個金城,但凡是對幫派勢力有些了解的,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不論事情關(guān)不關(guān)己,都會忍不住將注意力集中到這出新坐堂的推舉風(fēng)波上。 連趙翠花上班的酒店都不例外。 這幾天他每日來去,聽的都是保安們像討論英阿馬島戰(zhàn)爭一樣,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爭論各方勢力之間,到底是細(xì)蚊哥能棋高一著,還是阿力叔更勝一籌。 恰逢風(fēng)雨欲來的關(guān)鍵時刻,幫派里一個已經(jīng)金盆洗手的元老要過七十大壽,準(zhǔn)備大宴全城,在如意樓擺一百八十八席,黑白兩道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出面包括為了坐堂之位快要撕破臉的幾位大佬。 這就十分要命了。 若是平常,幫派內(nèi)部為地盤為權(quán)勢互相廝殺是常事,只要不把事情鬧得太大,金城警方都不會過于干涉。 但這可是一場在市中心黃金地段的百年老字號酒樓中舉行的,將近兩百席的大壽宴。 而受邀出席宴會的都是金城的大人物,其中還有幾個葡國來的政商要員,酒店外分分鐘蹲著上百個扛著攝影機(jī)的記者,就等著搶拍個大新聞呢! 這要是真在席上惹出不可收拾的亂子,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是以壽宴當(dāng)晚,金城警方幾乎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意樓上,交警、巡警、防暴警、便衣、機(jī)動崗位上千號人將酒樓周邊圍成了銅墻鐵壁,還有不知多少在附近待命的,如此嚴(yán)陣以待,只為求決不出任何岔子。 當(dāng)警方的關(guān)注全集中在一處的時候,其他地方的巡查自然會變得松懈。 今天晚上,正是壽宴舉行之時,對殷嘉茗而言,恰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jī)會。 于是他和趙翠花一合計,當(dāng)即決定在壽宴這晚行動。 他們事先研究了地圖,特別是佐倫街一帶的地形,細(xì)致到每一條小巷,趙翠花應(yīng)該把車開到哪里,又如何接應(yīng)他。 殷嘉茗等人準(zhǔn)備充分、計劃周全,事情也果然如同他們料想的那般,十分順利。 這一路行來,趙翠花開車?yán)@過了所有可能被警方設(shè)崗的路線,沒有遇上一處路卡,就這么正大光明地載著副座上的殷嘉茗,將他送到了目的地。 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就十分簡單粗暴了。 殷嘉茗打算直接闖進(jìn)解泰平家,將人制服了,把對方知道的事情都逼供出來,尋出剩余同伙后,再找出他參與劫案的直接證據(jù),最后將人限制起來,他自己則在逃離現(xiàn)場后匿名通知警方來抓人,便算齊活了。 一定會順利的! 殷嘉茗在心中暗暗給自己加了個buff。 他飛快地朝剛剛經(jīng)過的路牌瞥了一眼。 佐倫街16號。 快到了! 1982年的佐倫街一帶多是當(dāng)?shù)鼐用褡越ǖ膬扇龑有?,又破又舊,挨挨擠擠,樓與樓的間距小得可以握手。 抬頭往上一看,半空中全都是亂拉的電線和晾衣繩,大大小小的電視天線橫七豎八,像一只只鍋子占據(jù)著每一個陽臺僅剩的空間。 這環(huán)境,殷嘉茗一點兒都不覺陌生。 他小時候就在類似這樣的貧民區(qū)混日子,所以穿街過巷如游魚入水,行動間準(zhǔn)確地躲避開巷子里的各種障礙物,輕靈迅捷,悄無聲息。 大約是殷嘉茗的動作實在太自然了,明明身材高大,體格強(qiáng)健,但在夜色與暗巷的掩飾下,他愣是能像一條影子般毫不顯眼,連偶爾擦身而過的行人,竟也神奇地沒有注意到他就是那個全城通緝的嫌疑犯。 很快的,殷嘉茗就找到了佐倫街8號。 那是一棟狹窄而逼仄的三層小樓,乍看上去,整棟建筑物黑燈瞎火,沒有亮半盞燈。 糟糕! 殷嘉茗心中頓時咯噔一跳,心生不妙之感。 現(xiàn)在不過才九點二十五分,對習(xí)慣了夜生活的金城人來說,晚上才剛剛開始,根本不是熄燈睡覺的點兒。 屋內(nèi)無光,大概率意味著家里沒有人。 而屋主偏偏是一個參與了金城大劫案的匪徒,距離劫案又過去了將近一個月。 殷嘉茗腦中立刻浮現(xiàn)出了一個最壞的猜測解泰平很可能已經(jīng)帶著他搶來的財物,遠(yuǎn)走高飛了! 第60章 13.潛入04 就算計劃極可能落空, 殷嘉茗還是要進(jìn)屋一探究竟的。 他左右瞅瞅,周遭無人,稍遠(yuǎn)處偶有行人經(jīng)過, 也沒有誰往他這邊看。 機(jī)會! 殷嘉茗飛快地戴上手套, 然后他掏出了鑰匙,假裝自己只是正常的要開門, 其實是拔出了開鎖工具上的鉤狀鐵絲, 開始撬鎖。 這棟小樓的門鎖是雙層的,第一層是舊式的閘式拉門, 第二層是木板門,對殷少爺來說, 這都是小case。 他前后只用了不到兩分鐘,便將兩道門輕輕松松撬開了。 屋內(nèi)黑漆漆的,果然沒有亮任何一盞燈。 殷嘉茗條件反射的伸手想在墻壁上摸電燈開關(guān),又在這么干之前的前一秒打住了。 這可是一個銀行搶匪的屋子! 在情況不明之前,絕不可打草驚蛇! 思及此處, 殷嘉茗回身, 將剛剛被他打開的兩扇門還原成原本的樣子。 還原后, 若有人從外面看,絕不會察覺屋里進(jìn)了人。 做好這些之后, 他才掏出手電, 小心翼翼地開始檢查這一棟三層小樓。 小樓的建筑面積本就不大, 室內(nèi)更是逼仄, 殷嘉茗幾乎一眼就能看清這第一層的布局和裝潢。 大約三十平米左右的客廳兼飯廳,一套沙發(fā), 一套茶幾, 以及見縫插針塞滿了各個角落的柜子與儲物架。 剩余的地方便是廚房和廁所, 還有一個沒有門的小房間,應(yīng)該是置物用的。 殷嘉茗在電視柜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家庭合照。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 男主人殷嘉茗認(rèn)得,是解泰平,他旁邊是一個長相斯文,氣質(zhì)端莊的中年夫人,身前則是兩個年約十歲上下的男孩,與夫妻二人都有些肖似,一定是解泰平的老婆和孩子了。 若是我也有阿睿他那種隨時可以拍照的小板子就好了。 看到這張合照時,殷嘉茗心里頗有些遺憾。 若是他能拍下這張照片,便能帶回去讓葉懷睿看看能否順騰摸瓜,查一查解泰平老婆孩子的下落了。 可惜他也只能想一想。 確定一樓無人后,殷嘉茗摸到木制的扶手梯,往二樓而去。 然而殷嘉茗只是剛剛踏上二樓,就隱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異味。 他的心頓時咯噔一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這味道,殷嘉茗實在太忒么有心得了! 就在一周前,他才挖開了一處墓xue,然后與此等惡臭整整相伴了一天一夜! 是的,這是蛋白質(zhì)腐敗特有的臭味。 我! 殷嘉茗壓低聲音暗暗咒罵了一聲:不是吧! 在進(jìn)門前,他看到屋內(nèi)漆黑一片,第一反應(yīng)便是解泰平卷了搶來的珠寶財物,著草走佬了,可現(xiàn)在這股熟悉的惡臭分明展示了另一種可能性那人很可能已經(jīng)死了。 殷嘉茗強(qiáng)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與焦躁,依然維持著謹(jǐn)慎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完了這段樓梯,來到了房子的二層。 二層有兩個房間。 大的那間是主人房,有一張雙人大床;而小的那間則放了一張上下鋪,一看就是孩子們住的地方。 殷嘉茗循著越來越濃烈的惡臭,終于找到了解泰平。 或者更準(zhǔn)確的說,是解泰平早已腐敗的尸體。 那男人被人用一條床單包裹住,囫圇塞進(jìn)了主臥的衣柜里。 唔 在打開衣柜的瞬間,殷嘉茗捂住嘴,好容易才勉強(qiáng)忍住了嘔吐的欲望。 出現(xiàn)在殷嘉茗眼前的一幕,簡直是考驗人類承受能力的極限。 照片里的解泰平,是一個高挑而消瘦的男人,但此時衣柜里的尸體,在金城盛夏的高溫中不知放了多長的時間,全身都腫大變形到了令人無法直視的程度,目測仿佛一個一百八十斤的胖子。 它鼓脹發(fā)白的皮rou被床單的繩結(jié)勒成了膨脹的香腸狀,長長短短的蠅蛆在腐rou間鉆進(jìn)鉆出,惡臭如同無形的炸彈一般在空氣中炸裂,從視覺與嗅覺上給人以雙重的精神摧殘,催人欲嘔。 哪怕殷少爺這般天不怕地不怕,心理承受能力好到爆表的家伙,這一瞬間也幾乎要崩潰了。 他連退數(shù)步,直退到另一面的墻壁前,然后屏住呼吸,抬頭看天,足足做了三十秒的心理建設(shè),才下定決心,鼓起勇氣,再次向衣柜走去。 萬幸! 在伸手摸向腐尸時,殷嘉茗在心中慶幸。 為了不留下指紋,這一次,他終于戴了手套! 如此想著,殷嘉茗將解泰平的尸體從衣柜里拖了出來,平放在了地上,然后解開了纏繞在他身上的床單。 尸體一下子便軟軟地癱軟開來,好似一塊融化的腐敗奶油。 殷嘉茗一咬牙,將手電的光投射到尸體身上,強(qiáng)忍惡心,仔細(xì)地觀察起來。 他要找到解泰平的死因。 殷嘉茗不像他家阿睿一樣,是個專業(yè)的法醫(yī),自然沒有看一看尸體情況,便能知道這人大概已經(jīng)死了多長時間的本事。 但好在解泰平的死因并不難找。 他在死時穿了一身輕便寬松的T恤和睡褲,而此時,衣服胸口和腹部的位置都有許多大小相似的破口,衣襟上血跡已變成了暗褐黑色,一看就是被某種菲薄的銳物刺出來的。 殷嘉茗掀開了解泰平的T恤下擺。 在尸體腫脹變形的肚皮上,許多白色的蛆蟲在幾道皮開rou綻的傷口中鉆進(jìn)鉆出。 即便被蛆蟲啃得一塌糊涂,但只要仔細(xì)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蒼白而外哆的創(chuàng)口邊緣整齊,筆直地沒入到皮rou深處。 這樣的傷口實在太具辨識度了只要有生活常識的人都不難看出,是鋒利的刀刃刺出來的。 殷嘉茗:??!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想到了被亂刀捅死的阿虎。 強(qiáng)烈的怒火取代了腐尸帶來的生理性的惡心與厭惡感,充斥了殷嘉茗的胸腔。 他盯著解泰平那被血跡染紅的T恤,雙眼似有火光熊熊燃燒。 是同一個人! 殷嘉茗沒有看過阿虎的死狀,甚至沒有其他任何證據(jù)能證明阿虎的死于劫案有關(guān),但此時此刻,他就是有一種強(qiáng)烈的直覺殺害了阿虎的兇手,與殺死解泰平的是同一個人! 我要?dú)⒘怂?/br> 殷嘉茗聽到自己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瘋狂的吶喊。 我要?dú)⒘怂?,替阿虎報仇?。?/br> 而就在這時,殷嘉茗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了咚一聲悶響。 聲音并不算大。 若不是這是一棟老樓,框架脆弱,隔音不佳的話,或許根本難以注意。 但這輕微的動靜落入殷嘉茗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令他霍然警醒,瞬間進(jìn)入了高度戒備的狀態(tài)之中。 他在腦中迅速勾勒出佐倫街8號這棟小樓的外觀。 建筑物的三層嚴(yán)格來說只有一半是屋子,看大小估摸著應(yīng)該是閣樓。而剩下的空間,則是陽臺所以,他頭頂剛才的這聲動靜,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陽臺上! 有人來了! 電光火石之間,殷嘉茗的大腦在飛速運(yùn)轉(zhuǎn)。 會從陽臺跳進(jìn)來的家伙,定然不可能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是不是兇手去而復(fù)返了!? 殷嘉茗一躍而起。 解泰平的腐尸又大又沉,且癱軟如泥,非常難以移動,倉促之間,殷嘉茗根本無法將它拖回衣柜里,還原成原本的樣子。 他只能放棄,就讓尸體留在地板上,自己則閃身躲到了房門后方,并且關(guān)掉了手里的電筒。 房間的空間極其有限,一眼就能看輕全貌,加之腐尸氣味濃郁,本身就存在感爆棚。 即便是兇手本人,只要一進(jìn)入這個房間,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躺在衣柜前的腐尸。 殷嘉茗要的就是對方的這短暫的分神這樣他便可以先下手為強(qiáng),出其不意地從后方發(fā)動攻擊,制服對方了! 果然,很快的,殷嘉茗便聽到有腳步聲朝主臥的方向靠近。 腳步聲沉而緩,越是接近,落地的頻率便越是緩慢。 來者顯然也注意到了空氣中彌漫開的惡臭,故而分外謹(jǐn)慎。 終于,對方來到了主臥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