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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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知秋拼死掙扎,試圖擺脫殷嘉茗的束縛。 混亂中,殷嘉茗隨手抄到了一根斷掉的木棍。 他將棍子橫在袁知秋的頸前,雙手握住棍子兩端,死命往后掰。 在窒息的痛苦中,袁知秋伸長手臂,拼了命想去夠地上的蝴蝶刀。 一寸,半寸 刀子近在咫尺,幾乎就要貼到他的指尖了。 殷嘉茗則死死咬住牙關(guān),使出吃奶的力氣,拼了命地往后掰那木棍,一寸,一寸,又一寸 袁知秋的掙扎越來越弱。 終于,他手指垂落到了地上,再也不動了。 直到死,袁知秋還是沒能摸到自己的那把刀。 因?yàn)橛昧^度,殷嘉茗的兩手已經(jīng)僵到幾乎不能動了。 他緩慢地、艱難地松開了手里的木棍。 殷嘉茗也隨之脫力,往旁邊一倒,滾在了袁知秋的尸體旁。 雷聲隆隆,閃電似游龍般劃過長空。 他癱倒在地,任由雨水落到自己臉上。 我殺了袁知秋。 殷嘉茗渾身哪里都疼,一番惡戰(zhàn)之后,氣力用盡,幾乎動彈不得。 現(xiàn)在,他仇是報了,可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誰又能替他證明他是無辜的呢? 非??上У氖?,上天根本沒有打算給殷嘉茗考慮人生的機(jī)會。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不、不準(zhǔn)動??! 殷嘉茗聞聲抬頭,便看到一個警察站在距離他不過十步之外,雙手舉著一把槍,槍口瞄準(zhǔn)他的方向。 顯然是剛才兩人那一番驚天動地的鬧騰,終于招來了警察。 只是這個警察恐怕只是附近一個巡警或是交警,并不習(xí)慣面對需要拔槍的場合,這會兒雖然是強(qiáng)勢的那一方,卻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快要繃斷的弓弦,連喊話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殷嘉茗緩緩地、緩緩地舉起了手,慢慢地從地上爬起。 他試圖讓自己盡量顯得馴服且無威脅。 然而殷嘉茗一動,警察明顯就更緊張了。 轟隆! 咔擦! 一聲驚雷仿佛直接炸在他們的頭頂,緊接著便是一道閃電落下,將夜空一分為二。 白光炸裂的瞬間,警察看清了面前那個殺人犯的面容正是金城大劫案的頭號通緝犯,殷嘉茗! 他如遭雷擊,心頭驟然緊縮,腦中一片空白。 砰! 警察覺得自己分明只是打了個哆嗦而已,槍卻響了。 殷嘉茗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低頭,便看到自己胸口多出了一朵嫣紅的血花。 下一秒,他仿佛斷線的木偶一般,往旁邊一倒,身體越過山崖,直直掉了下去。 警察嚇得幾乎忘了呼吸。 他踉蹌著幾步奔到崖邊,哆哆嗦嗦地伸頭去看,卻只看到一片浪花翻涌的大海,如同吞噬萬物的巨口。 哪里還有殷嘉茗的影子? 第92章 17.真相07 2021年8月27日, 星期五,晚上八點(diǎn)五十五分。 今日金城的雨格外的大,暴雨一陣一陣下個沒完,地勢低洼些的地方, 馬路上積水都已經(jīng)淹到了行人的小腿肚子。 如此惡劣的天氣, 居民們幾乎都是非必要不出門, 下班高峰期還未過去, 馬路上的人和車便明顯比平日的周五少了許多。 而通往半山別墅區(qū)的盤山公路,足足兩公里的一段路上, 只有一輛賓利在行駛, 空寂得仿若包場。 葉懷睿坐在車?yán)铮?nbsp;側(cè)頭看著窗外的暴雨,心中只覺焦躁莫名。 開車的司機(jī)跟著葉父也有好些年頭了,自然知道老板對這個兒子虧欠愧疚,總想彌補(bǔ)又不知如何下手的心思,一路上想著得幫葉父說點(diǎn)兒好話,總有意無意地找葉懷睿搭訕。 然而葉懷睿一心惦記著殷嘉茗, 心煩意亂,根本沒有聊天的閑情逸致。 司機(jī)幾次主動開口, 葉公子皆只用嗯、唔一類的單音節(jié)回答他, 自討沒趣之后,只得悻悻然閉上了嘴。 車中沒有人說話, 氣氛過分凝重, 令司機(jī)連音響都不敢開。 四下里鋪天蓋地的雨聲變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快到了。 葉懷睿強(qiáng)忍不安, 企圖用理智說服自己。 只要轉(zhuǎn)過前頭那個彎, 他便能看到半山別墅區(qū)了。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意識地?cái)嚴(yán)p在了一起, 想用疼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別急, 很快就到了。 他反復(fù)地告訴自己,沒有任何理由擔(dān)心,殷嘉茗現(xiàn)在肯定就在別墅的地下室里,眼巴巴地等著他回去呢。 況且今天的雨那么大,搞不好能下個通宵,所以他和殷嘉茗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地、細(xì)細(xì)地聊上一整夜。 可他為什么就是那么心慌呢? 或許某些時候,人的情緒真不受理智控制。 葉懷睿滿心滿腦都是殷嘉茗。 想得心口發(fā)悶,酸疼難忍。 明明兩人才認(rèn)識了一個月,但有白首如新,就有傾蓋如故。 葉懷睿實(shí)在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從何時起喜歡上那個人的。 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不知不覺間,殷嘉茗已在他心底扎根,根蟠節(jié)錯、入骨蝕髓,輕輕一牽便觸及血rou,怕是這輩子都撕扯不開了。 至于橫亙在二人之間的三十九年的時間鴻溝,葉懷睿早就管不得了。 他現(xiàn)在只想趕在歷史重演前將那撲朔迷離的案情捋個清楚明白,還殷嘉茗一個清白,改變他那必死的結(jié)局 別急。 葉懷睿用氣音對自己說道: 別急馬上就到家了。 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 可就在這時,車子忽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葉懷睿隨著慣性前傾,猝然回神,怎么了? 前面攔了路障。 司機(jī)回頭,有些抱歉地對后座的葉公子說道: 您稍等,我去問問。 語畢,他便打開一把傘,頂著傾盆的暴雨下了車,快步往前走去。 葉懷睿扒著車窗,著急地往外張望。 很快,司機(jī)就回來了。 前面山體滑坡,砂石堵了大半條路,現(xiàn)在什么車都不讓過了。 他很抱歉地向葉懷睿解釋道: 要不,我送你回老爺那兒?或者你想去別的什么地方? 葉懷睿頓時愣住了。 他當(dāng)然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殷嘉茗就在那間別墅的地下室里,差一天半天的,也必定不會如何。 在附近找個酒店休息一晚,等明早市政把泥沙清理好,坡道加固了再回去,也耽擱不了什么事。 可葉懷睿就是不想等。 別說一個晚上,他就是一分鐘也等不得。 傘給我。 他朝司機(jī)伸出手,這里離別墅區(qū)不遠(yuǎn)了,我可以走路回去。 司機(jī)瞠目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這離別墅區(qū)入口起碼還得有一公里呢,就外頭那瓢潑大雨的架勢,有傘能頂個屁用? 這要是淋成個落湯雞,再凍出個好歹來,讓他如何向老板交代? 更何況司機(jī)實(shí)在想不通,這位小少爺?shù)降子惺裁蠢碛梢欢ǚ堑矛F(xiàn)在立刻馬上回家不可。 這忒么又不是趕著投胎或者趕著去生孩子,晚個一天半天的能怎么樣? 然而平常一貫溫文爾雅,對誰都禮貌客氣的葉懷睿,這會兒卻表現(xiàn)出了從未有過的強(qiáng)硬態(tài)度。 他不容分說奪過司機(jī)的傘,行李箱也不要了,拎包下車,當(dāng)真就這么直接走進(jìn)了暴雨之中。 仿佛連上天也要跟葉懷睿作對似的,原本就已是瓢潑的大雨,竟然還能越下越大。 而且更糟糕的是,不止是下雨,天空中竟還開始電閃雷鳴。 起初雷聲很遠(yuǎn),一心趕路的葉懷睿甚至注意不到那沉悶的隆隆聲。 但很快的,驚雷和閃電越來越近,簡直仿佛在葉懷睿頭頂炸開一般,聲聲如貫天靈。 作為整條馬路上唯一一個活物,葉懷睿膽戰(zhàn)心驚,生怕天公一個不長眼睛,直接就把他這個平生未做過虧心事的好人給誤劈了。 然而饒是如此,葉懷睿也不愿停下腳步,找個旮旯暫時避一避雨。 在這樣的風(fēng)雨中,一把折疊傘根本就不頂事兒,在被吹翻了 第二回 之后,他就將折了骨的雨傘塞進(jìn)垃圾桶里,無遮無擋地冒雨前行了。 葉懷睿全身上下濕了個透,雨水流到他的臉上,連睜眼都很困難。 頭頂是驚天動地的炸雷,身周是鋪天蓋地的雨水,葉懷睿覺得很冷。 暴雨帶走了他的體溫,焦躁、不安與莫名的惶恐層層壓在他的心頭,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殷嘉茗! 殷嘉茗! 殷嘉茗! 葉懷睿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叫著殷嘉茗的名字。 什么案情、什么時空阻隔,這時候都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 他只想親眼看到殷嘉茗好好的,平安無事、全須全尾地在地下室里等著他。 殷嘉茗! 殷嘉茗! 殷嘉茗! 在葉懷??吹桨肷絼e墅區(qū)那錯落有致的建筑物群的時候,強(qiáng)烈的不安就像洶涌的海潮,瞬間將他淹沒。 他再也忍不住了。 在這樣暴雨傾盆、雷電交加的夜晚,葉懷睿像個瘋子一樣,在空無一人的公路上,拔足狂奔。 晚上九點(diǎn)一十六分。 葉懷睿終于站到了自家別墅的門前。 他哆嗦著打開公文包,好不容易摸出鑰匙,顫顫巍巍對準(zhǔn)鎖孔,打開了屋門。 然后他踢掉濕透的皮鞋,甚至來不及換上拖鞋,就這么渾身是水的進(jìn)了屋,徑直奔到客廳的博古柜前,摸索著打開了機(jī)括。 窗外的雷聲漸漸遠(yuǎn)了。 葉懷睿不知這是不是意味著雨快要停了。 他氣喘吁吁,惶恐焦急,手指又冷到麻木,濕滑得差點(diǎn)兒就要捏不住那枚小小的栓子了。 ! 好不容易,葉懷睿終于將栓子推到了底部的凹槽里。 然后他轉(zhuǎn)動V字型的層板,終于打開了柜子左下角的暗門。 葉懷睿想也不想地沖下了樓梯。 殷嘉茗! 才剛踏入密室,他就大聲地叫了殷嘉茗的名字。 然而黑暗之中靜悄悄的,沒有一點(diǎn)聲音。 強(qiáng)烈的不祥的預(yù)感讓他雙腳發(fā)軟,幾乎就要站不住了。 他伸手在墻壁摸索著,終于摸到了電燈的開關(guān)。 啪! 密室亮了起來。 下一秒,葉懷睿差點(diǎn)連心跳都停了。 他看到一個男人蜷縮在密室的角落里,一身衣服濕透,臟得看不出顏色,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殷嘉茗??! 這一刻,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應(yīng)該摸不到殷嘉茗這件事,腦中一片空白,朝著蜷在地上的那人撲了過去。 他的手竟當(dāng)真碰到了一具軀體。 潮濕、冰冷,沉重,簡直更像是一具尸體。 殷嘉茗! 葉懷睿下意識去叫對方的名字,聲音里已然帶上了哭腔。 他艱難地將人翻了過來。 果然是殷嘉茗! 只是此時的殷嘉茗簡直狼狽得難以形容。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臟污不堪,不用掀他的衣服都能看出他傷得不輕。 一張俊臉更是蒼白如紙,嘴唇連一絲血色都沒有,雙目緊閉,全然不知是死是活。 葉懷睿屏住呼吸,伸出手,顫抖著去摸殷嘉茗的頸側(cè)。 一秒、兩秒、三秒。 他摸到了殷嘉茗的脈搏。 呼 這一下,葉懷睿是真的腳軟了。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又想哭,又想笑,又想瘋狂大喊,又想死死抱住面前的男人。 但很快的,理智回籠,葉懷睿立刻想起更重要的事他得看看這人到底傷成什么樣了! 葉懷睿伸手去撕殷嘉茗的衣服,手被一個硬物硌了一下,拽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只壞掉的手表。 他現(xiàn)在哪里有心思管著勞什子玩意兒?直接往旁邊一丟了事。 然后他便看到了殷嘉茗的左胸正前方一個血rou模糊的創(chuàng)口,被水泡得發(fā)白腫脹,恐怖異常。 我去?。?/br> 葉懷睿又要瘋了。 他想打999叫救護(hù)車,突然想起外頭那條盤山公路山體滑坡,即便叫了救護(hù)車也上不來。 沒辦法,他只能靠自己了! 殷嘉茗你這混蛋! 葉懷睿抓住殷嘉茗兩條胳膊,拼命往地下室門口的方向拖。 一邊拖一邊咬牙切齒: 幸好你男人是個當(dāng)法醫(yī)的,治不死你! 第93章 18.新生01 殷嘉茗覺得自己只是實(shí)在太累了, 想要閉一下眼稍微休息一會兒罷了。 結(jié)果這一睡差點(diǎn)兒長眠不起,直接登了西方極樂。 那日他中槍以后,其實(shí)并非不慎墜海, 而是故意掉下去的。 因?yàn)檫@是殷嘉茗能夠想到的唯一的逃生方法了。 胸口被一槍打中, 任誰都會覺得他必死無疑, 而他又落入了海里,尸體找不著也不足為奇。 事實(shí)上, 這個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的人, 卻從落海點(diǎn)大約一百米外的一處淺灘爬上岸, 再沿著堤壩上的維修工程梯重新爬上來, 折返回了半山別墅區(qū)。 而今晚的暴雨成了最好的掩護(hù)。 雨勢那么大,足以沖走任何腳印、血跡和攀爬的痕跡。 殷嘉茗就這么帶著一身的傷, 在黑暗和暴雨中穿過還沒徹底亂起來的工地,回到了他藏身的那棟別墅的地下室里。 他要在這里等葉懷?;貋?。 阿睿說過最多三四天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