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癡傻戰(zhàn)神的惡毒男妻、大佬總以為我倆看對眼了(穿越)、海王穿進(jìn)古早虐文后、替身成了主角白月光養(yǎng)的魚(穿越)、禁區(qū)獵人、撿到一個瀕死殺手、渭水之北、綁定CAD系統(tǒng)后,我在古代當(dāng)包工頭、如歌的行板、當(dāng)利己型人格綁定了好人系統(tǒng)
空氣里有令魔神厭惡的氣息傳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這一座山脈名義上的主人,鄴城的城主,還有他奉為座上賓的貴客。 兩只討厭的蟲子。雖說如此,阿浮還是從高空墜下,奚沉下意識伸手去接,自然是接了個空。 他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一青色衣衫的阿浮站在自己右手邊的方向:現(xiàn)在呢,要飛回去嗎,這些竹子要不要收起來? 竹子上應(yīng)該留了阿浮的氣息,萬一來的人擅長追蹤之術(shù),也許會給他們帶來不小的麻煩。奚沉目前還看不出阿浮什么修為,但在他心里,阿浮的修為應(yīng)該就是比筑基高一點(diǎn)點(diǎn),肯定不可能是金丹修士。主要是陳家村附近一脈的靈氣過于稀薄,筑基修為都能當(dāng)城主,可見這片區(qū)域很難出金丹期的大妖。 八根翠竹重新化作竹片,然后匯聚成之前奚沉所看到的一截巴掌大小的竹管,源源不斷的靈泉水匯聚入竹管之中,明明這竹子只有那么一截,卻硬生生裝下將近半池的水。 奚沉看向溫泉池,泉水還是不斷的從地底的泉眼中咕嚕嚕冒出來,一個收一個冒,相抵之下,水位下降的并不明顯。約莫半刻種之后,阿浮收了手,和來時一樣拽住了奚沉的衣領(lǐng),轉(zhuǎn)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重新在客棧站定的時候,房間內(nèi)的窗戶還是敞著的,甚至窗外停劍坪還是熟悉的那幾把,只有天邊的云變了形狀。若不是他現(xiàn)在體內(nèi)靈氣充盈,奚沉只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黃粱一夢。 阿浮把一截青竹遞到奚沉掌心,捧著這小東西,后者頗有些受寵若驚:這個要怎么安排,是要種起來嗎?這不是阿浮的本體,肯定對他也有不小的影響。奚沉掃了眼屋內(nèi),屋子里有盆栽,但那是店家的東西。 阿浮卻表現(xiàn)地渾不在意,東西給出去了,就和他沒關(guān)系:都可以,它只是一個容器。 奚沉微微傾斜,竹筒一邊就倒出水來。 你等等,我去外面買點(diǎn)東西就回來! 他先把竹子小心翼翼的放回阿浮手上,然后找人買了木頭和鋸木頭的工具過來,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盆。 奚手工達(dá)人沉以自己能夠達(dá)到的最快的速度做出了一個可循環(huán)的水車,然后把一截竹管安了上去,不知不覺,一夜過去,他終于大功告成。 在拂曉時分,奚沉捂住嘴打了個哈欠,重新爬回床上睡覺,等他沉睡之后,神明來到了迷你小水車面前,他親自用手指碰了碰自己雕刻出來的小人,綠衣服小人的靴子就開始踩在竹葉上,啪嗒啪嗒的踩水。三寸小人長了個包子臉,綠發(fā)帶,白玉冠,明明和他長得不像,可神態(tài)一致,衣服的細(xì)節(jié)更是一模一樣。 神明按停小人動作,過一會又按動機(jī)關(guān),小人勤勤懇懇開始工作。這是魔神收到過最簡陋的雕像,阿浮哼了一聲:無聊的凡人。 奚沉的呼吸清淺而平穩(wěn),他怎么都不會想到,在百里之外的城主府因?yàn)槟澄簧衩鞯呐e動掀起軒然大波,不少人徹夜難眠。 第15章 紅衣 你聽說了沒,城主府昨夜丟東西了。率先說話的是個中年大漢。 和他年齡差不多,臉龐卻瘦削許多的男性修士不可置信:城主府戒備那么森嚴(yán),能丟什么東西? 是真的,就是丟了東西,昨天晚上城主府的人來挨家挨戶搜查了。一個尖細(xì)女音道,具體丟了什么他們沒說,反正是什么了不得的寶貝,今天早上西城的大門都封上了,本來想買點(diǎn)豆腐都買不了。我家囡囡一晚上都沒睡好,隔壁家小孩還受驚發(fā)了熱。 群眾之中還有人出聲附和,驗(yàn)證女子的說法:難怪呢,我說昨夜聽到有犬吠,吵了一宿。 有早早辦了退房手續(xù)出門的客人折了回來,一臉的怒氣:店家,再續(xù)一晚上。 這位道友,你不是急著趕路嗎,怎么回來了? 護(hù)城大陣都開了,門也關(guān)了,誰都走不了,我們能走哪里去。 有其他一起回來的修士忍不住抱怨:我們修為擺在那里,闖城主府一下子就會被抓住,這還不能證明清白,就是不讓走。真有人能從城主手里偷盜寶物,肯定是金丹期,還堵門,盡是瞎折騰人。 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來鄴城的修士并非沒有比城主修為更高的,只是城主府人多勢眾,如非必要,他們也不想和鄴城城主鬧得太僵,可人堵著不讓出,被迫推遲計劃的客人們難免一肚子牢sao。 奚沉在這樣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嘈雜討論聲中睜開了眼睛,映入他視線里的還是熟悉的客棧擺設(shè),除了他之外,房間里空無一人,但兩個人的行李還在,屋內(nèi)甚至還倒了一杯茶,沒有任何打斗痕跡,應(yīng)當(dāng)是阿浮有事情出去了。 阿浮?他喊了一聲,阿浮沒有任何回應(yīng),屋子里也沒有任何紙條。奚沉攏了攏衣衫,胡亂梳理睡得蓬松亂翹的頭發(fā),推開客房的門來,就見一樓的大堂里烏壓壓坐滿了人,昨日里因?yàn)樯獠粔蚝媚樳€臭著的店小二像是花蝴蝶似的在人群之中穿梭,一會給這個倒茶,一個給那個上點(diǎn)心。 不僅是他們所在的客棧,更遠(yuǎn)處的茶攤上亦然坐著來自五湖四海的行客。出現(xiàn)在奚沉夢境之中的聲音和晃動模糊的畫面,正是來自云客來和更遠(yuǎn)處的這些小攤。 昨日在靈泉中泡了幾個時辰,他的修為便不知不覺到煉氣五層了,在屋子里睡了一夜,一覺醒來,他的修為更是離譜,竟然快接近筑基! 之前他還是一個初入修真大道的小菜鳥,現(xiàn)在卻能隱隱約約摸到筑基的門檻,那種感覺難以用言語形容,就感覺靈力吸收的速度更快,也更加自然。滴答,滴答,屋子里有流水的聲音,奚沉下意識看去,是他昨天親手做的微型水車。入睡之前,為了避免打擾到阿浮的休息,水車處于非工作狀態(tài),但現(xiàn)在小人卻在努力的踏著水車玩。 等等,上面的綠衣服的小人不見了,踩水車的三寸小人雖然還是個鼓鼓的包子臉,可是這眼睛和衣服,分明是他自己。阿浮這是生氣了?奚沉一著急,意識就外放出去,試圖在擁擠的人群之中找到那張他熟悉的面孔,結(jié)果一無所獲。 鄴城的修士修為層次不齊,有毫無知覺的,還有第一時間就敏銳回頭的。奚沉感覺自己一頭撞在了堅固的屏障上,好像不小心拍手拍在了陌生人肩上。明顯比他修為高的修士扭過頭來,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在屋子里的自己,奚沉慌忙收回?zé)o意識的窺探,不敢在自己不熟悉的領(lǐng)域亂來。 興許是因?yàn)樗牟樘讲粠魏螑阂?,就像是一縷清風(fēng)吹拂過,奚沉并沒有收到任何高修為者的反窺探。不能再這么莽撞的亂放出意識了,他能夠看到的范圍太小了,距離這么近,很容易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的。他們來的時候低調(diào),但并不代表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修為只一日就猛的增加好幾層,肯定會引起有些人的注意。 奚沉沒買傳訊用的法器,也不會畫傳訊符,想聯(lián)系阿浮也聯(lián)系不上,他再看小水車,發(fā)現(xiàn)阿浮并沒有把他雕刻的小人拿走,而是放在了翠綠的竹葉之中,像昨日一般,高高在頂上看著,他松了一口氣,剩下的事情還是等阿浮回來再做打算。 奚沉不知道的是,方才在他的意識放出去的時候,就有修士追蹤而來,在此方世界,只有金丹期的修士才能夠神識外放,但奚沉修煉的是和男主龍長鳴一樣的特殊道法,精神力非同一般,區(qū)區(qū)煉氣期就觸摸到了神識外放的門檻。 這樣弱小的精神力,對金丹修士來說,就是一只隨手就可以掐死的小螞蟻,可他們追蹤過去,卻發(fā)現(xiàn)小螞蟻背后是一腳能把他們踩死的大象的虛影。此人背后定然有元嬰之上的大能守護(hù)! 意識到這一點(diǎn),那試圖追蹤的修士臉色陡然蒼白,明明想逃跑,腳下卻仿佛生了根,只得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若非那神秘大能并沒有殺他之意,他怕是要暴斃當(dāng)場。這金丹初期修士許久才緩過神來,冒了一身冷汗,此人不敢在原地久留,立刻神色匆匆離開,混在憤怒的人群里給城主施壓:我們什么都沒干,憑什么關(guān)著我們,放我們走! 誰知道那大能是不是拿走城主寶物的人,若對方的目的不僅僅是寶物,而是鄴城全部修士,他這種金丹初期修士哪里逃得開,可不能因?yàn)楸蛔o(hù)城大陣所困而命喪此處! 奚沉第一時間就撤回了自己的意識,哪里能知道這種小插曲,對話框不出現(xiàn),沒有重要劇情要走,他隨便吃了點(diǎn)桌上的綠豆糕,努力回想陳曦記憶里的法術(shù)書。 能夠落到男主手中的啟蒙書籍當(dāng)然是不世出的好東西,按照劇情描寫,老頭其實(shí)是個渡劫的大乘修士,可惜他心魔劫沒度過,直接灰飛煙滅了,只留了一本黃級功法。那其實(shí)不是缺陷很大的黃級功法,而是一本殘缺的天級功法。 此法名為《五行決》,乃是一本心法秘籍,專為全靈根的男主量身定做。這心法可作輔助用,不管修行的人日后轉(zhuǎn)修什么功法,它都能夠放大功法的威力,可以說是絕佳新手裝。 哪怕是殘本,天級功法也比黃級功法強(qiáng)百倍,市面上隨隨便便的黃級功法都要幾百下品靈石,更別說是尋常人見都見不到的天級功法。奚沉運(yùn)轉(zhuǎn)功法,之前需要刻意控制的靈力便自動運(yùn)轉(zhuǎn)起來,精純的靈力淬煉著身體,仿佛呼吸一般自然。 這可能和阿浮裝到竹筒內(nèi)的靈泉水有關(guān),屋內(nèi)結(jié)成了一個小型的聚靈陣,靈力濃度幾乎是外部的百倍,但客棧里的人卻沒有察覺任何異常,不知道是不是阿浮走之前設(shè)下了屏蔽的陣法,奚沉努力的吸收著靈力,擴(kuò)充自己的經(jīng)脈,這樣萬一有人闖進(jìn)來,也沒有那么容易發(fā)現(xiàn)異常。 光有力量還不夠,他還得學(xué)法術(shù)才行。奚沉嘗試著用出陳曦記憶里老頭子留下來的那些基礎(chǔ)法術(shù),原本他的修為不夠,現(xiàn)在倒是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能夠使出一些低階的術(shù)法,在老頭口中,陳曦是三系靈根,以火為主,混雜了金系和木系靈根,奚沉用的是對方的身體,明顯感覺到和空氣中的火元素更加親近。 火球術(shù)!他念出火球術(shù)相關(guān)的咒語,指尖晃晃悠悠冒出一朵小火苗,那是風(fēng)雨中搖曳的燭火,要熄不熄的樣子。 奚沉在桌子上墊了個金屬盆,舉著柔弱的小火苗,小心翼翼的靠近一張白紙,在小火苗靠到白紙的時候,噗嘰一下滅了,紙中間需要睜大眼睛才能看見的一個小黑點(diǎn)昭示著這世上有多一朵小火花曾經(jīng)來過,這本事似乎還不如書里的陳曦呢。 沒關(guān)系,一回生,二回熟,他只有陳曦的理論知識,都沒實(shí)踐過,第一次能冒火花很不容易。一次,兩次,奚沉不貪心,反復(fù)的練習(xí)放火技能,很快就把小火苗搓成了大火球。下次出門在外,不用擔(dān)心火源問題了。 奚沉練得專注,門嘎吱一聲開了,他手中一著急,搓了個大火球:誰?! 結(jié)果進(jìn)來的是熟面孔,他的小伙伴阿浮,對方穿的是一件紅黑相間的衣服,不得不說,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阿浮紅衣明艷張揚(yáng),沒了青衣時的溫潤,添了幾分肆意銳利,更顯得少年氣。 火星掉在地面,不小心落在奚沉的鞋子上,他連忙手忙腳亂撲火,只見阿浮手一揚(yáng),小水車漂浮空中,當(dāng)中的靈泉水傾斜而下,一下子澆滅了躥起的火舌。 奚沉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不熟練,下次注意,不一定不會有下次的意外了。 阿浮沒說話,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奚沉做錯了事情,也不敢動,乖乖站在原地準(zhǔn)備聽訓(xùn)。一步,兩步青年,或許用少年形容更合適,紅衣阿浮走到了奚沉面前,然后直直的倒了下來。 奚沉下意識用手接住阿浮,然后扶住阿浮腰部的手感覺滿手粘膩。 他努力扶住阿浮的身體,抽出手來,瞳孔縮成麥芒大小,阿浮穿的哪里是紅衣,明明還是昨日的青衣,這鮮紅一片,全部都是血! 第16章 珍貴的眼淚 阿浮,阿?。?! 奚沉嘗試著把自己身體里的靈力輸?shù)桨⒏∩眢w里,但是對他來說幾乎耗盡全身的靈力,在接觸到阿浮之后,卻像是泥牛入海,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 很顯然,再多的靈力也填補(bǔ)不了阿浮身體的空洞,就算是把自己榨干,也不能改善面前的情況奚沉嚇了一大跳,在施救措施沒用之后,又連忙用手去探對方的鼻息,結(jié)果害他跌坐一旁:阿浮竟然沒氣了! 他連忙搖晃著自己的小伙伴,身上沾到的血跡已經(jīng)慢慢從鮮紅色轉(zhuǎn)為鐵銹的深褐色,對奚沉來說,這大片大片的臟污仍然那么的刺眼:阿浮,你醒醒,你別死?。?/br> 說起來兩個人其實(shí)相處了沒幾天,到現(xiàn)在還不滿一個月,可是他們一路上經(jīng)歷了這么多,也算是同生共的好兄弟了,奚沉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阿浮的死亡。 他把懷里的人平放在地毯上,不甘心的又把臉貼在阿浮的胸口,試圖去聽聽他的心跳,心跳聲過于微弱,似有似無,奚沉干脆扒開了阿浮的衣服,結(jié)果被他身下的人制止,昏迷不醒的睜開眼睛,依舊是一副有氣無力的厭世的語氣:你干什么? 聽你心跳。奚沉眼圈發(fā)紅,鼻頭一酸,你呼吸都沒氣了,剛剛嚇我一大跳,阿浮,你振作點(diǎn),可千萬別死。 能睜眼,能說話,阿浮沒死!他控制不住自己,頓時喜極而泣。 濕潤溫?zé)岬臇|西落在了神明的臉上,阿浮的手抬起來,新雪一般的指尖抹去那一滴透明的水珠:你哭了? 神明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復(fù)雜,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類為他掉眼淚,要是嬌滴滴的小姑娘也就算了,凡人男子不是再好面子不過,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男兒膝下有黃金,寧愿流血不流淚。之前奚沉受了傷,在溫泉池痛得厲害的時候也沒哭過。 房間里又有了兩個人的呼吸聲,他也能夠順利的聽到對方胸腔里鳴奏的心跳,咚咚咚咚,仿佛和他漸漸平滑下來的心跳聲融合在了一起。 這根本是正常人的心跳,而且仔細(xì)一看,衣服上粘到的血跡都是從外部飛濺上去的,這根本就不是阿浮的血! 那對方剛剛呼吸消失,心臟也不跳是怎么回事?!是在故意嚇?biāo)?,開他玩笑是嗎?! 奚沉重重一拳捶到地上,本來他氣阿浮胡來,這一拳根本沒用多少力氣,可手放下來,在砸在對方身上的之前,他又因?yàn)閾?dān)心阿浮身上有看不見的傷勢,拳風(fēng)硬生生拐了彎,連帶著心里的怒氣一起發(fā)泄出來。 可能是因?yàn)樾逓樵龈咧罅Χ葲]控制好,他這一拳頭砸在地面沒什么疼痛感,平坦的地面卻硬生生的砸出一個小窩:沒哭,誰他爹的哭了,這是生理性的淚水,睜久了眼睛,發(fā)酸厲害。 肯定是這樣,阿浮沒心沒肺的,神神秘秘的樣子,都不知道和他說一聲,真是白替他擔(dān)心了。 你衣服上的血怎么回事?到底去哪里了? 這么大的事情,絕不能讓阿浮隨隨便便搪塞過去。 阿浮坐了起來,倚在奚沉身上,他說的輕描淡寫:去拿回我以前的東西,路上碰到了幾只亂吠的鬣狗,這是他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