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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洗劫一空后的雜亂無章。 少年輕捏鼻尖,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奇怪怪的臭味。 嗆人。 井蓋被人掀倒在地落了一層灰,慕音瞧見了井口旁歪倒著的水桶,伸手就要去打水,卻被人攔了先。 不是拂吟,卻是失蹤幾天的慕堯。 拂吟也沒料到慕堯竟會出現(xiàn)在此,還這么悄無聲息的湊到了他們身邊。 他不免皺了眉。 慕堯?qū)⒆约襧iejie的手拉了回來,注意到了白手套。 他處理完門派的瑣事后,回曉月居的路上,恰巧聽到丐幫子弟說著前幾日大鬧武林大會的怪力少俠拂吟的事。 一聽說身旁還跟著什么師姐,他立馬反應那是他jiejie。于是打聽了才知道,阿姐他們竟是去了隔壁的瘟疫村鎮(zhèn)! 那瘟疫來勢兇猛,官府已經(jīng)打算燒村了,怎的阿姐還不要命的闖了進去?! 于是他草率裝備了一下,偷溜進了村子。 他憑著同心蠱才快速斷定了慕音的方位,等到時看見她竟是要碰那不知道有沒有染上瘟氣的水桶,他慌忙就去攔住了jiejie。 “阿姐你別碰?!蹦綀蜷_口道。 慕音卻只關注今日份的弟弟竟是連抹額都不戴了。再冷不防瞄一眼弟弟的手腕,一根花紋絲帶毫無章法的拴在了上面,這不就是那條抹額么。 一旁的拂吟欲開口,卻聽到身后傳來嘈雜的哄鬧。 他反手覆滅了掌心焰。慕堯愣了片刻,就看到遠處走來一群人,個個手里舉著火把,給這漆夜難得添了抹亮光。 走過來的是一群穿著官服的差役,拂吟只覺得看著那抹橘紅色有點扎眼。 領頭的是一個高瘦男人,睨了眼沒登記就自行闖入的三名陌生人,長相都不遜色,尤其中間那名女子,雖然帶著藍色的面罩,但卻是絕色。 原來都城來的慕小姐長得是這般模樣。 高瘦男人提著燈籠,燭火搖曳不定的。他舔了舔唇角,笑的正色, “慕小姐是吧,有一樁都城的案子與您有關,勞駕走一趟?!彼€非常給面子的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女人“啊”了一聲,似乎是驚訝。她故作無事的摸了把水桶壁,動作嫻熟的褪下橡膠手套,扔給了還在憤憤不平的慕堯,順便摘了久戴的醫(yī)用口罩,容貌更是驚艷了眾人。 妖眸少年不甘的接過乳白色手套,看著自家jiejie被無故帶走。 等到了目的地,慕音抬眼去看牌匾:順天衙 她挑眉,被人帶進主殿。 高瘦男人剛抬頭準備匯報情況,就看見自家大人瑟瑟坐在旁側(cè)的座位上,手里顫顫的握著茶杯,似是不敢喝。 男人循著目光看向主座,那原本該是他家大人的位置上卻坐了個清冷俊美的年輕男人。 那人輕叩著桌子,不經(jīng)意撩了眼皮掠了他一眼,卻讓他膽寒! 慕音一直垂著腦袋乖乖等候高瘦男的發(fā)話。見他久久沒有動靜,慕音就悄悄瞄了眼主座唯一的男人,竟是連錦。 啊,這該死的緣分。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本來該是被審問的太子妃卻安然坐在了另一個主座上,該負責審問的兩位大人卻瑟瑟跪在石磚地上,額角冒汗,垂首死盯著地面。 “餓了么?”連錦問她,順便推過去一盤糕點,示意她先腆一下肚子。 慕音也不避諱的捻了一塊紅豆糕,悠哉咬了一小口。 連錦看慕音吃的自在,扭頭去看地上的兩人,一雙墨瞳冷冷的,聲音也清冷的緊,他瞥向左邊的這個男人,也是剛才坐在側(cè)位的大人,問:“趙府尹,不是要審案么?” 那跪在地上的趙府尹抿了抿嘴唇,官服被他攥的有些皺。他緩緩抬了頭,卻不敢正視兩人,一板一眼的說: “敢問太子妃殿下,深更半夜為何不經(jīng)登記就偷入瘟疫村鎮(zhèn)?” 慕音剛吃完一塊,指尖還沾著糕點粉末,她輕捻,在桌子上比劃著。 “閑,就逛逛?!?/br> 趙府尹黑了臉,眉頭蹙的更緊。他微微跪直略胖的身軀,顯得渾圓敦厚,兩頰都是灰斑,看著有些板刻。 慕音想起什么,“敢問大人審的是什么案?” 那趙府尹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猛的抬頭,一雙濁目瞪得老大,眼白處甚至可以看出些許血絲。幾乎是歇斯底里的,“自然是‘都城巫蠱案’!” 女人畫畫的動作稍頓,她畫的則是一幅瘟疫蔓延圖。 但是巫蠱和瘟疫,又有何聯(lián)系? 坐在另一座的連錦斂眸,還翻看著一本策論,卻是無甚興趣。 若不是他今天偶然聽說趙府尹要單審“慕訴音”,才改了計劃坐鎮(zhèn)在此。否則,他怎會知道,一個小小府尹也敢廢了程序單審本朝太子妃? ☆、皇子算盤 慕音問連錦要了塊絲帕,非常貼心的擦凈了她的思維圖。那絲帕方方正正小小一塊,角落還繡了個“錦”字。 一定是哪個愛慕太子的小姑娘送的,她心想。 “殿下,五皇子莫不是得了心病,做了有一陣子的噩夢,還患了怪???”慕音將手帕收進袖袋,正襟問道。 桌案對面的雋秀男人合上了策論,左手腕就抵著下頜,眸子微微瞇起,輕嗤一聲, “死不了?!?/br> 立侍在一旁的貼身護衛(wèi)接過策論,十分小心的背手在身后。個子略高,鼻梁微挺,眉骨處掠過一道細細的疤,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