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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錢浸上了泥漬,染臟了半面。 張十一愣,慌慌張張的蹲身撿起了銅錢,趕忙揣進了懷里,護的很小心翼翼。 那些試圖替兩人爭辯的聲音霎時消了下去,面色復(fù)雜的看著兩名鏢師。 那獨眼羅昆似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還想當場砍了告狀的小子,卻正好被人抓了個正著。 他力氣大的出奇,略顯驚訝的看了眼錮住自己的少年。 正是剛才人群中長得極為惹眼的那位六華派門主,似乎還眼熟的緊。 羅昆小臂一揮,卻反被制倒在地。兩膝跪倒在泥水未干的地上,濕了衣擺。 他掙扎著抬頭,卻見之前的窮小子站在了一女子身旁,那人替他擦著沾灰的臉,露出的皮膚皙白。 “先回去洗洗?怎么把自己搞得這么臟。”慕音皺眉道。 脫離角色的上官慊用絲巾擦凈了臉,微微笑道:“先解決當下吧,畢竟,斬草要除根?!?/br> 慕音一愣,隨后點點頭,視線一掃周圍,剛好看到某一處有人撥開人群沖進了圈子。 男人下頜處的一圈大濃黑胡子顯的扎人,襯的那對眼小小的,總像是瞇著的。 他聲音粗粗的,掃了眼這邊的兩鏢師和慕堯,帶著點氣勢的問道:“見姑娘也是有來頭的,何故為難在下的兩名鏢師???” 鉗住人的慕堯覺得自家阿姐沒有對付江湖人的經(jīng)驗,還想上前一幫時,卻見女子毫不客氣的回嘴: “我便是為難了,又怎樣?” 那鏢頭一怔,有些難堪的拉下臉來,一張濃須的臉霎時獰起,“在下與姑娘無冤無仇,何苦攔了我的財路?!?/br> “何況不就是那個地方么,在場的各位誰沒去過?!?/br> 慕音略挑眉,就見慕堯踢了一腳被錮住的張十一,交給另外的江湖客抓著。 少年松了松腕子,妖瞳沾了墨,顯得冷,他的嗓音清亮的厲害,“恕我直言,付鏢頭還是趁早去看看大夫?!?/br> “既然都知道如何換來那個地方的銅板,那么張鏢師在沒有缺胳膊少腿的情況下是如何得來一大串銅板的?” “付鏢頭,送鏢講究的是信譽,如此連無辜女子都能殺害的鏢師你當真要得?” 從來不講道理的慕小少爺頭一次跟人爭理。 只為了自己的jiejie兼心上人。 * 只見對方沉默了好久,眉間愈發(fā)擰緊,最后還是為了鏢局的利益著想松了口。 直到兩名鏢師被帶下去予以江湖規(guī)矩處置后,反轉(zhuǎn)來的很快。 那個只存在于傳言中的“茍村姑”此時竟是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在了幾人面前。 慕音瞧著面前這個帶著頭巾,鼻尖兩側(cè)覆滿雀斑的鄉(xiāng)姑,心頭瞬間纏上一股復(fù)雜。 這個茍村姑,她倒是見過。 洪水大發(fā)時,茍村姑由于是個女子,得的病又麻煩,沒有大夫顧得上并且肯醫(yī)治。 慕音剛巧看到了,便順手號了脈,給了個方子。 皆是平常且廉價的藥材。 倒也沒有傳聞中的“大放厥詞”吧?? 現(xiàn)在的無良媒體都這么不切實際的嗎? 慕音頭疼的扶額,想起上官慊今日的那出戲。 影帝在內(nèi)娛摸滾帶爬好多年,看透人心的本領(lǐng)較常人更佳。 便是某些披著人皮的妖鬼,也能輕松看透。 正是看穿了張十一的人面獸心,才會借助自身的“半系統(tǒng)”bug,利用“替身布偶”的升級道具卡,將當時要被碎尸的茍村姑替換,并且將計就計,設(shè)計了如今這么一出好戲,才能翻盤流言。 如此樂于助人,當真只是為了頒發(fā)好人卡嗎? * 半夜還在督促災(zāi)民安置工作的太子仍舊堅守在崗位上,寸步不離。 慕音閑著慌,便斜倚在床頭看小說。忽然興趣臨時起便打開了客棧周圍的監(jiān)控。 一邊的無燈的小巷里,在鏡頭的夜視下,忽然聚集了十來號人,他們之中圍著的,正是眉眼間透著不耐煩的抹額少年。 ☆、任務(wù)完成 “小師弟,不若早些交與‘門主令’,好讓師兄換了藥草去解瑤師妹的毒啊?!?/br> 為首的那個男人摘了面巾,似乎是為了讓自己的師弟好認點,他上前了一步,卻見眼前的少年忽的退后。 慕堯不耐煩的瞥了眼周身的十來號同門,眼眸不自覺看向了鄰墻幾樓的還亮著的窗。 “蒙師兄至于帶這么多人來嗎?”慕堯冷睨道,妖瞳似是滲了紅。 蒙澤獰住了笑意,一對眼彎了彎,求企的聲音又低了幾分,耐心解釋道:“師兄自是知道‘門主令’的重要性,怎敢懈怠啊。” 少年冷“哼”一聲,側(cè)了側(cè)身,暗自琢磨些什么,“不知是怕弄丟令牌,還是怕……我活著走出這條黑巷???” 幾人對眼示意,立馬抽出了腰側(cè)的佩劍,直直朝慕堯刺去。 少年反應(yīng)很快,他輕飄飄腳尖一點,直直立在十來柄劍之上。 眾人齊齊抽劍,冷不防就要刺向少年,卻見慕堯一個飛踢,凌空掃了一圈人頭,穩(wěn)穩(wěn)落地。 蒙澤暗罵一聲,也抽出佩劍自己對付。慕堯赤手空拳,微側(cè)身躲避了幾個回合,卻覺得煩厭。 正當他準備退身再躲避一劍時,他的背后早已對準了十來只長劍,由頭頂至兩肩至窄腰。 是倒地的那幾名弟子握劍橫沖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