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
書迷正在閱讀:總有繼子想給我掙誥命、我給男主當(dāng)嬸嬸、八十年代女反派、人魚不是法外狂徒、隱秘疼愛[快穿]、孩子他爸讓我多喝熱水、她與白山茶、誓把佞臣拐回家、荒島yin聲「NPH」、共度歲月長
北湛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一只手輕輕扣著女子的下頷,動作輕柔,玉茗這才發(fā)現(xiàn)他是在替趙曳雪畫眉, 頓時頗感驚奇。 被眾婢女齊齊盯著瞧, 趙曳雪也有些不自在了, 正欲退開, 卻被他按住:“別動。” 待最后一筆細(xì)細(xì)描上, 北湛這才放開了她,道:“好看?!?/br> 趙曳雪失笑,道:“哪有你這樣自賣自夸的?” 北湛用指尖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輕聲道:“沒有自夸?!?/br> 隔著菱花銅鏡, 趙曳雪與他的視線對上了,那雙略深的煙灰色眸中涌動著無數(shù)溫柔,像滾滾的洪流, 幾乎將她徹底淹沒。 過了許久,趙曳雪才小聲道:“早朝該遲了?!?/br> “嗯, ”北湛口中應(yīng)著,卻沒有動作,趙曳雪轉(zhuǎn)過頭望向他,然后舉起手, 向他攤開,潔白的掌心躺著一根紅繩,因為年頭太久,早已褪去了色,發(fā)灰發(fā)白的陳舊。 北湛從她手中接過那一根紅繩,并不言語,最后趙曳雪替他系在了手腕上,故作輕松地道:“好了,有了這個,你這輩子就被我綁住啦?!?/br> 北湛彎起唇角,眼中含著幾分笑意,反握住他的手,道:“豈止這輩子?” “哦?”趙曳雪眨眨眼:“那還有幾輩子?” 北湛想了想,道:“生為卿人,死為卿鬼,生生世世不負(fù)不悔?!?/br> 趙曳雪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把臉埋在他的衣衫上,悶聲悶氣地道:“殿下說話真好聽,師從何人?” 北湛摸著她的發(fā)頂,聲音含笑:“遇見你,天生便會了?!?/br> “胡說,”趙曳雪反駁:“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北湛順著她問:“我從前是如何的?” 趙曳雪道:“脾氣又臭又硬,活像八輩子沒開過口,給你遞個手爐都不肯接,反手還給我扔了?!?/br> “嗯,”北湛點點頭,溫聲道:“那時是蠢,不知道你的好。” 趙曳雪站起身來,親手替他理了理衣襟,輕聲道:“此去乾州,天高路遠(yuǎn),你要好好保重自己?!?/br> 北湛替她拂開鬢發(fā),聲音微沉:“你也是,我會盡快回來?!?/br> 趙曳雪點點頭,在他的掌心輕輕蹭了蹭,才道:“去吧,該上朝了?!?/br> 北湛眸色深深地望著她,仿佛要將她刻在眼中,就此一同帶走,過了許久,他才離開。 聽得房門吱呀一聲,又被輕輕合上,趙曳雪的神思不覺有些怔忪,望著窗外盛放的薔薇花叢,發(fā)起呆來,過了一會兒,忽然聽見玉茗吃驚地道:“主子,您怎么哭了?” 趙曳雪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的眼眶已是通紅,眼淚落下來,一滴一滴打在妝臺上,沁開了一朵朵細(xì)小的花。 …… 自那日上了朝以后,北湛果然離了盛京,前往乾州,籌備軍事,準(zhǔn)備奪回南疆三城,大軍開撥那一日,安慶帝親自出城相送,鼓舞三軍,所有人都看得出天子對這一次收復(fù)南疆抱著極大的希望。 甚至有人猜測,倘若太子當(dāng)真收回了南疆三城,那么他的地位將會進(jìn)一步穩(wěn)固,再也無法撼動。 畢竟,這是值得載入史冊的千秋功業(yè)。 北湛離開那一日,細(xì)雨霏霏,趙曳雪站在聽雪齋的閣樓上遙遙望去,入目只能看見大片的層疊樓宇,遠(yuǎn)處的紫金山藏在繚繞的云霧之中,無法窺見全貌,只露出一角來,如同一頭龐然巨獸,靜靜地蟄伏著。 玉茗走過來,替她撐著傘,勸道:“主子,下雨有些涼,還是回去吧?” 趙曳雪沒走,只是抬起頭望著天,攤開手心,微微瞇起眼,道:“雨停了?!?/br> 雨確實漸漸停了,霎時間云開霧散,露出澄澈瓦藍(lán)的天際,碧空如洗,金色的朝陽自云層縫隙間照落下來,仿佛灑了一層薄薄的金粉,到處都是閃閃發(fā)亮的光,那些還未來得及停下的細(xì)細(xì)雨絲,密密地灑落于天地,也被映成了金色,美不勝收。 玉茗驚嘆地看著這景象,道:“真好看啊?!?/br> 趙曳雪抬起手張了張,又握起,那些金色的光又從她的指縫間溜走了,她輕嘆道:“天氣真好呀?!?/br> 美景如斯堪共賞,深情最是盼君歸。 北湛才剛走,她便已開始想念了。 …… 北湛離開后,太子府里伺候的下人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對待趙曳雪儼然是女主人的態(tài)度,生怕有半點不當(dāng)之處。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太子不在,府前門可羅雀,唯有北瀟瀟三五不時過來一趟,陪著趙曳雪說說話,因怕她思念北湛,便絞盡腦汁搜刮一些盛京發(fā)生的趣事說給她聽,哪戶人家又出了什么大事,大理寺少卿十分懼內(nèi),納了一個小妾,還挨了夫人一頓好罵,次日灰頭土臉地去上朝,叫人發(fā)現(xiàn)了他脖子上的指甲印兒,有促狹的同僚問起,他便以袖子遮著臉回道,是昨天府里的葡萄架倒了。 趙曳雪十分好奇,道:“為何說葡萄架倒?” 北瀟瀟掩口吃吃笑起來,道:“趙jiejie你不知道,這個典故還是從皇兄的口中傳出去的呢,如今已是人盡皆知了。” 趙曳雪微訝:“還有這種事情?” 北瀟瀟眨了眨眼,笑道:“從前皇兄的臉上,不是也掛了兩回彩么?父皇問起他,他便回答,是后院的葡萄架倒了,這才受了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