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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他只覺得索然無味。 北業(yè)還在那里大放厥詞:“待我過些日子,想個辦法,叫北湛不得不從甘州趕回盛京,此事就成了一半。” 聞言,陸秉文的腦子里閃過了什么,他敏銳地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第104章 異常。 面對陸秉文的追問, 北業(yè)卻只擺了擺手,道:“本王自有辦法,你別問了, 到時候便知?!?/br> 聽聞此言,陸秉文心底隱約升起幾分不妙的預感, 他深知北業(yè)的脾性,自負自大, 目中無人,聽不進他人的勸誡,卻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此事非同小可, 你要小心為上, 三思后行?!?/br> 北業(yè)的臉色頓時微變, 不悅道:“你覺得本王做事不周?” 陸秉文便知他發(fā)怒了, 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爺息怒,只是太子的性格謹慎深沉,我擔心他不會輕易上當?!?/br> 北業(yè)不耐地擺手, 道:“本王說過了, 你放心便是?!?/br> 陸秉文只能道:“是?!?/br> 他看著對方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的隱憂越來越重, 陸秉文早知道北湛不好對付,北業(yè)想除去他登上皇位, 實在是難如登天,可他現(xiàn)在竟然躊躇滿志,勢在必得,再加上近來聽到的風聲, 陸秉文已經(jīng)隱約能預料到北業(yè)做了什么事。 待離開南園時,天色已經(jīng)擦黑了,陸秉文獨自走在園中小徑,他與北業(yè)是表兄弟,對這里熟悉,王府的下人們見到他都恭恭敬敬地停下來行禮。 陸秉文擺了擺手,叫住那個年紀較小的婢女,笑著問道:“府中近來忙么?” 他生了一雙狹長的狐貍眼,笑起來時眼角微翹,說不出的風流俊俏,那小婢女登時紅了臉,低下頭小聲道:“回三公子的話,不、不忙。” 陸秉文拖長調(diào)子嗯了一聲,用折扇敲了敲手心,又問:“府里不是來了客人么?” 小婢女一怔,道:“什么客人?” 陸秉文挑眉道:“三日前住進來的那位?!?/br> 小婢女恍然大悟:“哦,三公子是說攏芳齋的那一位——” 她還沒說完,旁邊的那個年紀稍大的婢女忽然拉了她一把,對陸秉文道:“不知道三公子說的是哪位,我們是在后廚幫工,從沒去過后院,所以不太清楚,請三公子不要見怪?!?/br> 這話明顯是托辭,陸秉文的猜測顯然成了真,他心下一沉,但面上仍舊帶著笑,道:“無妨,我也是隨口一問罷了。” 見他不追問,那兩個婢女也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向他道別。 轉(zhuǎn)過身,陸秉文臉上的笑意登時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擔憂,早幾日他就聽到了風聲,說趙曳雪失蹤了,那時他還派人去打聽過,只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北業(yè)做的,他還把人大喇喇地放在了王府里,意圖要挾北湛。 陸秉文真是不知該說他是狂妄,還是愚蠢。 他捏了捏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北業(yè)這一番行動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但是他絕不能任由此事就這么發(fā)展下去。 …… 天色擦黑了,假山的亭閣上點起了燈籠,趙曳雪倚在欄桿邊往遠處瞧,婢女輕聲道:“姑娘,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吧?” “這里涼快,”趙曳雪懶懶靠在那里不動,婢女自然不好再說什么,她總不能強行把人帶回去,更何況,北業(yè)對她的態(tài)度還頗好,下人們最會看眼色,只要不觸及什么忌諱,也就隨她去了。 晚風吹來,帶著些微的涼意,趙曳雪的手里拿著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一雙眼睛不時瞥向南園的方向,漫不經(jīng)心。 手指一松,團扇不當心掉了下去,她輕輕地哎了一聲:“糟啦。” 婢女忙道:“奴婢下去給您撿回來?!?/br> 趙曳雪沒理會,卻只盯著那假山下面看,一個身形瘦削的少年人站在那里,手里拿著她的團扇,吃驚地仰頭看過來。 望著那張熟悉的臉,趙曳雪向他露出一點微微的笑意,道:“勞煩東江王了。” 實話說,在看到趙曳雪的時候,李玨的第一個想法是拔腿就走,北湛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了,以至于他每每想到那個名字,都覺得斷掉的兩指仍在隱約作痛。 趙曳雪從李玨手中接過團扇,原本看守她的婢女十分警惕,立即上前提醒道:“姑娘,時候不早,您該回了?!?/br> 趙曳雪對李玨笑了笑,道:“我與東江王是故人,說幾句話不打緊的。” 見那婢女還要說話,她輕飄飄地道:“大不了,你去稟報王爺便是,王爺若是不答應,我這就回去,絕不和他多說一個字?!?/br> 都這個時候了,怎么可能真的為了這點事去驚動北業(yè)?那婢女只能閉口不言了。 李玨也終于明白過來北業(yè)的用意了,他看著趙曳雪,神情有些復雜:“你在這里……” 趙曳雪笑吟吟地道:“我在這里挺好的?!?/br> 李玨打量著她,想說什么卻又止住,趙曳雪看起來確實很好,甚至比從前更美了,他低聲道:“那就好,你……等賢王殿下他日后位登大寶,你也跟著好了?!?/br> 這話何其熟悉,當初他要把她送給北湛的時候,也是這般說的,趙曳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李玨不敢與她對視,連忙慌慌張張地挪開眼睛。 他還是那么懦弱,趙曳雪輕輕搖首,口中故意把話題往旁邊引:“不管怎么說,賢王殿下總是比北湛要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