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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質(zhì)的欄桿有些濕冷,裴茵坐了一會兒便站了起來。 前面是一處花園,被一叢叢細竹給隔開,但見鮮艷的身影穿梭其中,歡聲笑語隔著竹叢傳了過來,幾處喧囂縈繞耳尖,唯有她一人自在靜謐。 恰在這時,雕窗外傳來一道聲音。 “喲,李少榮,你家跟瑞安侯府就隔了一堵墻,你怎么才來?快坐下,玩幾把搏戲!” 那李少榮笑著施了一禮, “一點小事耽擱了…失敬失敬!” 裴茵頓時心神一凜,悄悄隔著雕窗朝外頭看去,只見幾位貴公子聚在一塊飲酒作樂,李少榮恰在其中。 李家還真是住在隔壁。 裴茵心中不免激動來,希望能拿到那幅畫。 恰在這時,木夏打花廳邊上的茶水間端來了一杯熱茶, “姑娘,三姑娘在尋您,馬上要開席了,叫咱們過去呢。” 裴茵只得離開,正當(dāng)她踏步時,忽然又一道聲音穿過層層人群滲入她耳簾。 她的腳步驀然一凝。 是那個刺客! 裴茵哪里管得別的,當(dāng)下扭頭跳下長廊,扒在雕窗上朝外頭看去。 只見一三十左右的仆從打扮的男子,在跟瑞安侯府的小廝說話。 他頭戴一頂黑巾帽,身著褐色短打服飾,皮膚黝黑,側(cè)著臉看不清楚他的全貌,可大致能看出是個其貌不揚的人。 不過他的眼神格外銳利,時不時瞧瞧四方,是個極為謹慎的人。 他的聲音她不會忘記,是那夜去過裴家的刺客。 裴茵心跳如鼓,帶著木夏匆匆離開此處,去尋王慧的路上,裴茵吩咐了木夏幾句,木夏只得前往垂花門,找了借口尋到了侯府的小廝,托人給長孫璘帶話。 裴茵在花廳找到了王慧。 王慧見裴茵面色平和,不疑有他,直接朝她招手道, “表妹,侯府在安排席位,我便幫著你占了一個,你待會隨我一道坐這!” “多謝三表姐。”裴茵來到她身邊,目光朝花廳外掠去,等著木夏的消息。 到了午時,花廳內(nèi)人滿為患,一群鶯鶯燕燕,笑如銅鈴,王慧見到了幾位手帕交忙著應(yīng)酬去了。 裴茵獨自坐在了席位上,不多時木夏回來,在她耳邊低低說道, “姑娘,奴婢見到了長孫二少爺?shù)娜?,把您的話給捎了過去?!?/br> 裴茵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拳頭握緊,后背已微微出了薄汗。 成敗在此一舉,拿回畫,裴家就有救了。 諸位夫人也陸陸續(xù)續(xù)被引著來花廳就座,裴茵遠遠的瞧見大夫人隨同幾位滿頭珠翠的富貴夫人往這邊走來。 而她手里那一柄象牙銀雀雙面繡扇子格外搶眼。 “王夫人,你手里這扇子可精致了,這是何人所繡?” 大夫人時不時拿著扇子搖啊搖,誰都看得出來那是一把雙面繡,那一只銀雀銀光四射格外搶眼。 大夫人笑著回道, “家里的孩子繡的?!?/br> 那夫人聞言神色一亮, “是府上的小姐所繡?喲,可真有本事?!?/br> “怕不是二小姐繡的吧?先前就常聽人說二小姐繡工精湛?!绷硗庖晃环蛉藵M臉艷羨和討好。 大夫人撥了撥手上的翡翠手鐲,笑意融融并未接話,可也沒否認。 大家自然就當(dāng)她默認了,不多時,王嬌善繡的名聲傳了開來。 這邊木夏又得了長孫璘的回話,回來稟報裴茵。 “姑娘,長孫公子說已經(jīng)把那人給看住了,叫您放心。” 裴茵點了點頭。 花廳內(nèi)賀客已落座,宴席馬上便要開始。 木夏見狀又悄悄指了指大夫人那邊,低聲道,PanPan “姑娘,剛剛奴婢在路上聽說,人人夸贊王家二姑娘善繡雙面繡,可那扇面不是您繡的嗎?這大夫人….” 裴茵一個眼神制止了木夏接下來的話。 “這并不是我在意的,捧得越高摔得越慘,眼下這些事都與我們無關(guān),等二叔從牢里出來一切都好了?!?/br> 木夏生生忍氣吞聲下來,原本是姑娘揚名的好時候,卻被二小姐給搶了風(fēng)頭。 禮炮一放,宴席開始,熱氣騰騰的膳食佳肴被陸陸續(xù)續(xù)端了上來,瑞安侯夫人又親自一桌桌敬酒宴客,觥籌交錯,場面十分熱鬧。 直到宴席進行了一半,忽然間一聲大吼打破了壽宴的喧囂。 “來人啊,走水了,李府走水了!” 霎時間,裴茵站了起來,匆匆出了花廳朝李家方向望去,正見李家前院方向濃煙滾滾。 緊接著,外院宴席廳便亂了起來,李少榮帶著人飛快奔回李家,不少人見火勢越來越大,也顧不上宴席,紛紛趕過去滅火。 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裴茵趁機閃身出了人群,朝李家方向掠去。 此刻李家人滿為患,許多宴客都在李家外院門口的院子正中瞧著熱鬧,不少下人搬著水桶去滅火。 眾人不覺,這李回則是第一個沖回自家的。 待見那青煙從書房上方冒出來時,李回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他疾步回到自家院子,沖進書房。 “老爺,火勢很大,很快會燒過去,您小心點!” 現(xiàn)在著火的是耳房,很快會蔓延到正房。 李回一把甩開管家的手,飛快沖入nongnong煙霧當(dāng)中,他徑直奔入書房,扭開書架后的暗格,進入了密室,再焦急的打開密室地磚下面的格子,手觸到那未被動過的封蠟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