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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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東訝然,這些事他還真的不知道,當(dāng)時的他因為脖子流血不止被關(guān)在了重癥室中。 說來也奇怪,那場大火就只把那座山燒了,周圍的山都沒事。而且那教學(xué)樓暗室里的東西也全部完好的保存了下來,警察甚至還在里面找到了一些當(dāng)初選差生的資料。感覺就好像大火是為了吸引來警察,那些東西的保留則是為了方便查當(dāng)初的事 蘭昊逸只是隨口感慨一句,果東心口卻不由柔軟幾分,會做這種事情能做到這些的,就只有紅影他們。 有時候他都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鬼,誰才是人。 不過可惜那棵樹,這種附靈物一直很少見,一直都是有價無市蘭昊逸笑笑。 果東抱著兔子從陳然的身邊挪到蘭昊逸的身邊坐下,他咽咽口水,巴巴地問道:如果那棵樹還留著,我是說如果,它大概能值多少錢? 蘭昊逸早就知道果東是個財迷,現(xiàn)在看著果東那兩只眼睛都冒出金光的模樣,他不意外,只覺好笑。 他道:那么大的樹,就算剔除枝椏不算只算主樹干,應(yīng)該也能做成幾十樣?xùn)|西,再加上可塑性的附靈物本來就稀少 蘭昊逸故意吊果東胃口。 果東很給面子,都已經(jīng)窮瘋了的他眼睛都瞪圓,多少? 蘭昊逸把自己手里淪為掏火棍的拐杖給果東看了看,就這樣的,我家對外開出的價是一千萬一根。 聽見一千萬三個字,果東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氣,頭發(fā)蓬松的腦袋頂都有呆毛豎起,一千萬?! 果東迫不及待地低頭掰動手指,千萬,那不就是八位數(shù)? 八位數(shù)! 果東腦子里充血,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 他買那些限量版的娃娃和城堡總共也才花大幾千萬,要是他能把那棵樹賣了,別說是修人皮了,他豈不是都能一下把所有的分期付款還清? 血液不停涌進(jìn)大腦,在果東的腦海中構(gòu)現(xiàn)出一副美好場面,想象著那場景,果東輕飄飄得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只可惜沒了。蘭昊逸一句話,把都已經(jīng)飛到天上的果東狠狠拽回地面。 果東只覺得自己就像被啪嘰一聲摔在了地上,直接摔成了rou泥,他全身的肌rou骨頭沒有一寸地方是完好的。 城堡里的那些家伙,在他離開之前就已經(jīng)把那棵樹鋸成了三段,還削掉了一堆的皮。 他走的時候,他們還在那為要做成什么樣的柜子爭執(zhí)不休。 回憶著之前在城堡院子里看見的一地碎屑的場景,果東有那么瞬間,甚至都看見那棵樹被削成一堆渣渣的畫面。 之前凝聚在他眉眼間的冰冷全部碎成渣渣,他只覺的心口痛得他都無法呼吸,這世界上還有什么能比錯失幾千萬更令人心碎? 果東?蘭昊逸訝然,果東恍恍惚惚的模樣讓他發(fā)笑。 002. 果東嗚咽一聲,倒地不起。 他不敢去想象等他從這副本離開,回去城堡時,到底還能剩下多少木料。那群家伙說不定一個火大直接打起來,那顆樹連邊角料都會燒光。 想象著那場景,果東都喘不過氣來。 蘭昊逸笑了起來,同時火上加油,那棵樹那么大,要是能保留完整,大概會更加值錢。 果東把臉埋到兔子的懷中,他都心疼得恨不得在地上蹬腳, 笨蛋。陳然閉著眼睛閉目養(yǎng)神,注意力卻不受控制的全部跑到果東身上,聽著果東的嗚咽,他不用睜眼也猜到果東那心痛的模樣。 山火的事他早就知道,之所以沒告訴果東,就是因為早就猜到果東知道了后會心痛死。 果東軟軟地癱在地上,就連被陳然罵是笨蛋,都沒有力氣露出爪子兇回去。 陳然沒等到果東兇巴巴地炸毛,偷偷睜開眼看了眼,見果東似乎都被打擊到懷疑人生,眉頭抽動了下。 果東是有多愛錢? 哈哈。鬼祟而惡意的聲音在陳然的耳邊響起,你很在意他? 陳然臉上的表情剎那間冰冷。 他以前從來不搭理那些幻覺,但此刻他卻不受控制地朝那邊看去。 視線對上,兩大一小三人笑了起來。 陳然握緊就放在自己身側(cè)的長刀,手背上青筋暴起,但滿是傷口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顫抖。 你很在意他 嘿嘿 小然。 你在意他 哥哥,你喜歡他嗎? 哈哈哈你把你身邊的人都害死了,你害死了我們,現(xiàn)在你又要把他也害死嗎? 哥哥,你什么時候去死,什么時候來陪我呀? 陳然。陳然猛然睜開眼,原本只是三個人影的地方多出一個女人來,那人與他有著七/八分相似。 她莞爾,眼神溫柔,陳然,到mama這來。 她身旁,有著一雙溫柔的眼的男人出現(xiàn),小然。 你這小混蛋孫吳笑著咒罵,他輕輕踢了陳然一腳。 小時候他不聽話時,硬要留下那長刀硬要加入組織,孫吳氣急敗壞時就總這么罵。 后來孫吳打不贏他,就不再當(dāng)著他的面罵,但在他背后卻從沒少罵。 你把我也害死了,你現(xiàn)在還要害死他嗎?孫吳問。 不行!果東猛的從地上蹦了起來,就像是只貓,一蹦老高,我們現(xiàn)在就 果東本想說讓陳然起來,他們現(xiàn)在就去毀掉山洞里的那些尸骸,他要立刻出去,他要立刻回家。就算亡羊補牢他也要補救,他真的怕等他回去之后連木頭渣都不剩。 回過頭,看見陳然那臉色慘白虛弱的模樣,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陳然的臉比剛剛還要白,他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人類太虛弱是會死掉的。 果東一張臉都皺成包子,一邊是能讓他修好人皮還清所有分期付款的巨額收入,一邊是陳然 果東軟軟地趴回地上,繼續(xù)傷心,他覺得他的心都在流血,一直一直流血好不了了那種。 李卓風(fēng)和告近帶著成德、夏嬋抱著一堆東西上來時,已經(jīng)是后半夜的事。 回到火堆旁,見陳然出現(xiàn),李卓風(fēng)和告近兩人都是一喜??匆娷涇浥吭谝慌缘墓麞|,兩人又是一驚。 他這是怎么了?李卓風(fēng)問。 果東就像暴曬后脫了水的蔬菜,焉了吧唧。 蘭昊逸好笑,剛知道之前巫宿云那副本鬼王的附靈物沒了 李卓風(fēng)和告近兩人幾乎是立刻就明白過來,再看看果東那副心疼得不行的模樣,兩人眼中都是和蘭昊逸如出一轍的無奈笑意。 果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財迷。 楊奇回四人認(rèn)識果東的時間不長,之前果東大部分時間又是一臉的冷漠以及疏離,那樣的果東,再對比現(xiàn)在因為心疼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果東,四人臉上都是錯愕。 后半夜時溫度比前半夜更低,特別是空氣中凝聚出淡淡的霧氣后,這種冰冷就更甚。 好在這樣的時間并不長,一個多小時后溫度就開始慢慢上升,遠(yuǎn)處天邊也溢出幾分魚肚白。 若隱若現(xiàn)的光,飄蕩著白霧的山林,黑夜和白晝的交界不同于黃昏,少了幾分漫天火燒云的驚心動魄,更多了幾分神秘。 幾人圍在火堆旁簡單的吃了早餐,商量起等下的事。 他們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只要進(jìn)入山洞毀掉山洞里面的尸骸就好,不過在那之外,還有一件事 李卓風(fēng)看向坐在一旁的楊奇回四人。 對于他們來說,毀掉附靈物就等于成功等于活下去,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對楊奇回他們來說,卻代表著結(jié)束。 夏嬋大概是又想起她年幼體弱的女兒,眼眶泛紅。 成德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卻笑得難看無比。 楊奇回一直撥弄著火堆,被突然告知死亡,他有許多的話許多的事想說想做,可所有一切已經(jīng)結(jié)束。 楚溪面無表情,她是所有人當(dāng)中最堅強的一個,她似乎真的看開,正瞭望崖外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要把這美景印刻在靈魂里。 你們還有什么李卓風(fēng)喉間發(fā)苦,他不知道能為四人做什么。 謝謝。楚溪回頭。 我想還是不用了,都十年了,該難過該傷心的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難過傷心完了,這時候再去揭開傷疤,也只是讓他們再難過一次楚溪笑笑。 一旁的夏蟬聽見,本來還能忍住的她眼眶一下濕潤,她側(cè)過頭去,不讓眾人看見她流淚。 成德深呼吸,再深呼吸,眼淚卻還是流了下來。 他就是個普通人,面對死亡他沒有那么多大義,他就是難過,難過不能再見到自己的家人,明明他們大前天才見到。 他本來應(yīng)該在今天下山,回家。 好了,天都亮了楊奇回拍拍手站起來,他背過身,到一旁整理繩子,就只能下去四個人,要怎么辦? 他們四個人沒有那什么附靈物,所以就算下去也沒辦法幫忙,果東他們一共五個人,倒是可以下去四個。 我留在上面吧。蘭昊逸道,即使不愿意他也必須承認(rèn),以他的情況就算逞強下去,大概率也是去添麻煩。 李卓風(fēng)和告近沒說什么,兩人看向一旁的陳然。 休息了大半夜的陳然臉色依舊慘白,讓人懷疑他隨時會倒下,但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身旁,果東團成團子傷傷心心了一夜,現(xiàn)在馬上就能離開,也總算精神幾分。 做完最后的準(zhǔn)備,除了蘭昊逸之外的四人,把繩子捆在了身上。 你們小心些。楚溪叮囑。 幾人點點頭,迎著天邊的魚肚白堪始下滑。 清晨的薄霧打在身上,帶著幾分微涼,讓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先下去的人是李卓風(fēng)和告近,他們昨天下去過一趟,對下面的情況更熟悉。 兩人之后是陳然和果東。 捆好繩子,做完檢查,站到崖壁邊,果東剛準(zhǔn)備下滑,眼角余光就瞥見一抹白。 就在他左邊不遠(yuǎn)處的樹后,那小山神正紅著眼緊張兮兮地看著他。 距離上次見面才一夜,那小山神變化卻很大。他身體已然開始變得透明,身上的光也暗淡不少,那是神力消散的跡象。 我們說好了的小山神抹抹眼淚。 正偷偷為馬上就能出去而開心的果東有瞬間的手足無措,他之前是騙他的。 山神因人的信仰而生,就算他能無視規(guī)則把小山神從這副本當(dāng)中帶出去,也無法彌補他神力地流失,他依舊會很快就消散。 已經(jīng)沒人再記得他,已經(jīng)沒人再需要他。 說好了的。見果東不說話,小山神有些急了。 他跨前一步,氤氳著水汽的眼瞪得大大的,說話要算數(shù)。 好。果東輕聲道,就像做錯了事還被當(dāng)場抓住的小孩,他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 他打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給他希望。 但那時候的他才更趨近于完整的他,那個為了目的可以撒謊的他才是本來的他,他本來就不是個好人。 那個果東,不是陳然認(rèn)識的果東。 果東放松繩子下滑,不再去看那小山神,他動作熟練,不過片刻就下滑許遠(yuǎn),陳然卻維持著要下滑的姿勢許久未能有動作。 他錯愕地看著那小娃娃,聽說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的他,幾乎是立刻就想明白那小娃娃的身份。 見到所謂的神,他驚訝,但更讓他驚訝的卻是果東居然也能看見。 他能看見,是因為他已經(jīng)不能算是完全的人。正常人不可能在體內(nèi)充盈著陰氣沒有心跳的情況下還能活上兩天,他或許早已經(jīng)是半人半鬼的怪物。 陳然瞥了一眼就在他頭頂崖壁上站著的那一排腳,那些對他來說如同噩夢般的幻影,就是證明。 他是事出有因,但果東為什么也能看見? 陳然猛然想起之前看見的那一幕,果東懷里的兔子把鬼王按在身下暴揍,當(dāng)時的果東雖然閉著眼,但 003. 陳然?果東下到山洞邊,見陳然還沒下來,疑惑地抬頭。 洞口很寬,完全能讓兩人并排前進(jìn),先下來的李卓風(fēng)和告近已經(jīng)在洞口等了會,見陳然一直沒下去,也抬起頭。 陳然下放繩子,他手才剛一松,他捆在身上的繩子就猛然斷裂,他猛地往下墜去! 陳然驚訝,他反應(yīng)極快,幾乎是立刻就想抓住身旁的巖石,但這邊的崖壁遠(yuǎn)比之前那邊陡峭,他伸出去的手幾乎什么都沒碰到。 看見那場景,見陳然下墜,果東瞳孔猛地瑟縮,他連忙伸手去拉陳然。 陳然下去的位置離他太遠(yuǎn),陳然就在他的手邊墜下崖去 陳然!果東大腦一片空白,心跳停止跳動。 果東幾乎是本能運起陰氣要去抓住陳然,就在他體內(nèi)的陰氣暴漲時,陳然的下墜卻猛地停下。 果東都已經(jīng)跳到嗓子眼的心也隨之猛地停下,讓他本就空白的大腦愈發(fā)空蕩蕩。 也不知多久之后,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悅才沖破那層恍惚,讓他清醒。 他們的繩子是一式兩份,一根用來承重,一根安全繩。 陳然? 怎么回事? 李卓風(fēng)和告近一前一后反應(yīng)過來,兩人連忙抬頭朝上方看去。 繩子不可能自己斷掉,除非人為 兩人幾乎同時想到可能,楊奇回他們。 蘭昊逸?李卓風(fēng)出聲,無盡的憤怒自他心底涌出,伴隨而來的還有被背叛的沉悶,他是真的相信了楊奇回他們,他是真以為楊奇回他們和其他人不同。 該死!告近掙扎著試圖上到山洞里,但越急越亂,他晃了幾次都沒能進(jìn)到山洞。 李卓風(fēng)反應(yīng)過來,也連忙向著山洞那邊而去,蘭昊逸還在上面。 蘭昊逸一個人在上面。 一對四,蘭昊逸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