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死對頭每天都在撩我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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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行川滿不在意地看向陸知序,露出了一個笑容。 陸知序很難形容那個笑容,腦中卻忽然浮起了她和晏行川一塊兒去喝魚片粥的那天,遇到的那個小朋友被他mama哄住時的笑臉,活像只偷了腥的貓,帶一點狡黠又天真的孩子氣。 她默默別開臉,起身同晏行川一塊兒走下了臺階。 回七班方陣的路上,陸知序看了晏行川一眼,忍不住道:“我以為你看著板板正正的,會正經(jīng)做個檢討呢?!?/br> 晏行川佯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以為你看著冷冷淡淡的,會見了我就批判這種行為呢?!?/br> 飛起的微塵與九月的陽光緩緩飄落,六千八百人之間,陸知序和晏行川各自沉默了片刻,忽然相視而笑。 晏行川微微彎起一點眉骨,含笑看向陸知序,道:“老曹和我說,你昨天去過教務(wù)處了?!?/br> 一個小時前,老曹在體育場叫住了晏行川,同他一起去了辦公室。 運動會期間的辦公室冷冷清清,晏行川才走進去,老曹微帶回聲的嘆息便輕輕響在了他耳邊。 “雖然撞陸知序的那個同學(xué)上次月考的確做過弊,但學(xué)校當時已經(jīng)給出了處分,你們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他是惡意報復(fù)?!?/br> “況且,當時確實是你先動的手。”老曹抬頭看向晏行川,眼中含著一點徒勞的無奈:“所以,就算是陸知序去教務(wù)處替你說明了情況,校方也只能酌情減輕處罰,不能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br> “晏行川啊,我雖然很欣慰你有一顆幫助同學(xué)的心,但今后做事情,還是得考慮考慮后果?!?/br> 晏行川掀起眼皮,瞳仁深處掠過一點不易覺察的波瀾,忽然問:“陸知序去過教務(wù)處了?” “是啊?!?/br> 辦公室里老曹低沉的聲音和陸知序此刻的回答仿佛穿過時空交融在了一起,輕緩而又篤定。 陸知序迎上晏行川的目光,道:“你替我受過,我總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吧?!?/br> “更何況,”她神色從容:“咱們倆是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的?!?/br> 不替立場相同的朋友說話,又怎么對得起少年時的那一腔熱血呢? 陸知序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無論她是因為什么回到這里,都不該辜負了曾經(jīng)的自己。 陸同學(xué)從頭再來的十七歲,理應(yīng)錯了就勇于承擔,遇到不平就就直言不諱,眼里所能見到的和耳中所能聽到的,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認可的。 只有這樣的意氣,才不算枉費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十七歲——肩負重擔,踽踽獨行;也承載希望,自由往來的十七歲。 …… “雖然我不在意這件事情的后果,但你愿意替我說話——”晏行川向她靠近了一點,神色認真到了近乎專注的地步,輕聲道:“知知,我很高興?!?/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教導(dǎo)主任:反對晏行川檢查內(nèi)容的同學(xué)請站出來吱一聲。 江子昊:……(沉默) 杜薇薇:……(靜默) 謝與杭:……(緘默) 晏行川:(突然)知知—— 陸知序:滾! 第20章 周五下午三點整,海城一中的運動會終于落下了帷幕。 頒獎典禮隨之展開,此起彼伏的吵嚷聲中,主持人朗聲宣布了各班的排名——七班以三分之差,排在了年級第二。 聽到這個消息時,陸知序?qū)懶@報導(dǎo)的手一頓,微不可察地偏了一筆。 校運動會一等獎積六分,晏行川如果順順當當?shù)嘏芡炅四侨?,第一名就該是他們班了?/br> 她垂下眼瞼,默默覺得自己有點成事不足。 坐在陸知序身邊的杜薇薇在聽到消息的瞬間便抬手過來攬她,靠在她肩頭道:“老陸啊,咱這成績可比去年好多了!” “是啊是啊?!焙笈诺男戾χ鴳?yīng)和:“去年咱們班才第六呢?!?/br> “而且還懲治了人渣?!弊诙呸鞭边吷系闹x與杭偏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冷靜,仿佛能直刺她心中所想,慢慢道:“算是雙喜臨門?!?/br> 周遭的聲音各式各樣,卻又不約而同地停在了同一個落點上。 陸知序松開自己將筆握得太緊的那只手,剛要說話,一旁的江子昊便在嘈雜的人聲中率先搶了白:“那既然今年成績這么好,不如咱們趁著十一假期出去野餐吧!” 陸知序:“……”這兩者間有什么聯(lián)系嗎? “好??!”陸知序才在心底腹誹了一聲,杜薇薇就朝著江子昊揚開了一個極爽朗的笑,徑自給這件事情定了性:“郊區(qū)正好有個果園在做開業(yè)打折,咱們就去那兒野餐吧——權(quán)當慶祝了?!?/br> “那我下課就去買零食!” “哎,給我也帶一份兒——” 杜薇薇話音才落,周遭就如水入沸油一般,在一瞬間熱鬧了起來,一堆少男少女們嘰嘰喳喳,聲浪幾乎蓋住了主席臺上的音樂聲。 九月底天光如流金,未成年人們的心在一瞬間飛到了天外,激起了好一陣吵吵嚷嚷的水花。 不遠處,年級主任聞聲趕來,面帶怒意,行將釀成一場唾沫橫飛的慘禍。 陸知序在這場常見的雞飛狗跳中笑了一笑,心底那點愧疚,就這樣被吵鬧又溫柔地消解了。 * 第二日清晨,三十來個七班學(xué)生圍在了在郊區(qū)的橘子園門口。 大概是平素在學(xué)校里被管得太嚴,這伙人一出校門就放飛了自我,一片衣香鬢影之間,陸知序大概瞄了一眼,便率先瞧見了徐妍一次性的大波浪長發(fā),還有江子昊頭頂那一綹可疑的紅色挑染。 只背了一瓶驅(qū)蟲噴霧就出門的陸知序:“……”這么夸張的嗎? 這架勢——就算比不得十年后觥籌交錯的晏氏年會,也差不出多少去了。 陸知序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正尋思著自己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她身旁的晏行川就抬手將一頂遮陽帽扣在了她腦袋上,皺眉道:“你出門不看天氣預(yù)報的么?” 頭頂有些刺眼的陽光被帽檐盡數(shù)遮去,陸知序一愣,片刻后才故意抬頭沖他笑了一下:“這不是有你看著嗎。” 晏行川:“……” 天光下,陸知序的臉正好被遮陽帽限制在一小片陰影里,一片暗淡之間,只有她眼睛里還折射著一點陽光的色澤,這么仰頭看人時,那雙眼睛就顯得更亮。 晏行川被她眼里的笑意一晃,一低頭就看見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沖他道:“謝謝你記著替我拿帽子,我很開心。” 他面無表情地挪開目光,忽然覺得自己被反將了一軍。 自從他半帶真心半是刻意地喊了陸知序一聲“知知”后,陸知序就活像是被點了“一見晏行川就渾身不自在xue”,三米之外就開始躲他,不是有人要找就是有事要干,只要晏行川一靠近她,她就必定會在三句話之內(nèi)撂爪跑人。 偏這人還是個天生的孤寡性子,滑不溜手,不說話、不理人才是常態(tài),叫他壓根沒處下手。 枉他還以為叫整個策劃部聞風(fēng)喪膽的陸總監(jiān)就這點出息,原來是憋著壞在這兒等他呢。 晏行川瞧出了她的套路,耳廓后卻還是不自覺地透出了一點紅來,他沉默片刻,才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彎下了腰,湊在她耳邊說:“不客氣,你開心就好?!?/br> 陸知序:“……” 晏行川靠得太近,尾音還故意上挑,活像是來調(diào)戲小姑娘的流氓。 陸知序干巴巴地后退半步,再一次不自在了起來。 她干咳一聲,正準備尋個由頭走開,一旁去租摘水果工具的杜薇薇和謝與杭便扛著東西回來了。 周遭的少男少女們一股腦兒圍上去替他們卸貨,陸知序趁機接過一個背簍,還沒拿穩(wěn),一旁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的江子昊便直接伸手,將她手里的背簍薅了過去。 薅完,他還十分不見外地朝陸知序一笑,豪氣干云道:“怎么樣,敢不敢跟我比今天誰摘的橘子多?” 誰把這中二的完蛋貨從醫(yī)院里放出來的? 陸知序頗為冷漠地一挑眉,還沒搭腔,一旁的舉著伸縮桿的沈斌便迎了上來,輕蔑一笑:“比就比,看到時候是誰怕誰!” ……又來一個。 漫山黃澄澄的橘子如燈籠高懸,既紅火又熱鬧,周遭卻偏偏有人犯了戲癮,中二之心熊熊燃燒。 陸知序?qū)嵲跊]眼看這兩個摘橘子也要弄得跟武林大會一樣的幼稚鬼,干脆另拿了一只背簍便準備離開。 還沒走出兩步,人群里就發(fā)出了一陣小小的驚呼。 ——才放完狠話的江子昊和沈斌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地爬上了陸知序頭頂?shù)囊豢瞄僮訕洹?/br> 不高不矮的碧綠樹叢之間,這兩人各自抱著一根樹干,一邊伸手去夠高處的橘子,一邊還不忘咧嘴嘲笑對方摘得少,活靈活現(xiàn)地向眾人展示了一番什么叫做“丟人現(xiàn)眼”。 底下一陣人聲沸騰,杜薇薇看著掛在樹上的兩個人,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們都給我滾下來!” 這一嗓子中氣十足,江子昊被杜薇薇嚇得一哆嗦,當場掰斷了一小根樹枝,趕忙順著樹干爬了下來。 斷了的那根樹枝上還掛著一只汁多飽滿的橘子,墜下時堪堪從陸知序耳邊擦過。 陸知序本人倒沒在意,然而橘子掉下來的瞬間,晏行川卻如臨大敵一般,一把將陸知序扯到了身后。 小樹枝挾著風(fēng)從晏行川肩上刮過,陸知序被他拉得一踉蹌,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她要笑不笑地一勾唇,正準備說晏行川小題大做,便看見晏行川肩上被樹枝擦到的那一小塊衣料上,正趴著一只軟乎乎的青蟲。 那只蟲子大概是剛從樹上摔下來,趴在晏行川肩上時很有一點四腳朝天的凄慘,陸知序忍了一會兒笑,才按住晏行川抓著她的那只手,緩緩道:“你先別動?!?/br> 說完,她便回身去翻包里的餐巾紙。 晏行川不明就里,直到陸知序隔著紙巾從他肩上取下了一只圓滾滾的蟲子,才面無表情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陸知序?qū)⒛侵幌x子托在掌心,朝他道:“大概是剛才被江子昊禍害下來的?!?/br> 晏行川:“……嗯?!?/br> 這一聲“嗯”得頗為艱難,陸知序抬頭看向晏行川,他的目光正游離在青蟲之外,手肘處的寒毛還一根根立著。 嘖。 晏總還怕蟲子? 陸知序有點好笑地退后兩步,將手里的蟲子放回樹上,而后才捏著那張用過的餐巾紙在晏行川面前晃了晃,故意逗他:“我?guī)湍阕ハx子,你替我把扔垃圾扔了吧?!?/br> 紙巾在風(fēng)中飄蕩,仿佛還沾著那只蟲子軟趴趴的觸感,晏行川眼里閃過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惡寒。 陸知序扳回一城,見好就收,笑道:“行了,垃圾桶離這兒也沒幾步路,我自己去……” 話還沒說完,晏行川就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