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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死對頭每天都在撩我 第39節(jié)

    既熟悉又陌生的客廳里,他在心里放了好多年的那個人正穿越時空,附身親吻他。

    像一個叫人神魂顛倒、色授魂與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嚶——

    第42章

    這個吻只是簡單的雙唇相貼,卻比他們的任何一次接吻都要來得漫長。

    溫?zé)岬暮粑暲?,陸知序眼里憋了好多年的那滴眼淚就這么掉了下來。

    這一次,晏行川低頭吻掉了她的眼淚,在她唇邊說出了他想說了很多年的那句話:“別哭?!?/br>
    陸知序聽見自己心里一聲劇烈的轟鳴。

    十多年來從她身邊離去的一切仿佛又再度浮現(xiàn)回了眼前——

    少年時爭吵不歇的父母、畢業(yè)后漸行漸遠(yuǎn)的朋友、還有這段日子里,她因?yàn)榛炭蛛y安而不斷推開的晏行川。

    無數(shù)畫面從她眼前掠過,最后重重地壓在了她心上。

    陸知序忽覺自己心口疼了一下。

    她想:去他媽的不能走到最后!

    ——憑什么她要把自己困在過去?憑什么她要因?yàn)槟切┠氂械睦碛苫嫉没际В?/br>
    她緊緊攥住晏行川的衣擺,仿佛要把這個人從塵世一路攥進(jìn)她心里。

    她想,不管未來發(fā)生什么,起碼這一刻,她要把晏行川捆在自己身邊。

    漫長的唇齒相依間,時間幾乎失去了它原有的刻度,只剩秒針的滴答走動聲還在響著,不動聲色地提醒著他們所處這一刻的真實(shí)。

    許久,陸知序才松開了自己揪著晏行川衣擺的手。

    她輕輕吸了口氣,唇邊還帶著一點(diǎn)濕潤的水漬,剛要說話,晏行川的手機(jī)就輕輕響了一聲。

    屋外昏黃的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陸知序稍稍平復(fù)了一下呼吸,道:“已經(jīng)很晚了,我先……”

    “不急——”晏行川低頭看了一眼手機(jī)消息,很輕地笑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才接過吻的緣故,晏行川說話的聲音比先前還要低一點(diǎn),聽起來又沉又啞。

    語氣雖然還算平淡,可偏偏耳垂處紅得滴血,灰色居家服的衣擺大概是被人攥久了,皺得不成樣子。

    渾身上下都透著才被惡霸欺壓過的氣息。

    陸知序盯著他看了兩秒,默默咽了口口水。

    “知知?!标绦写ǖ皖^看著陸知序,輕輕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要笑不笑道:“你要是這會兒出去,迎頭就要撞上你頂頭上司了。”

    陸知序愣了半秒:“什么?”

    ……她頂頭上司不是才被她強(qiáng)吻的面前這位嗎?

    “晏叔叔和阿姨給我?guī)Я瞬√柌??!标绦写ò蚜疗鸬氖謾C(jī)屏舉到她眼前,道:“他們這會兒已經(jīng)準(zhǔn)備上樓了?!?/br>
    陸知序:“……”

    她盯著晏行川的手機(jī)消息沉默了兩片刻,才道:“你家浴室在哪兒,我先去……”

    她的話沒能說完。

    下一瞬,輕輕的兩聲叩門聲直接把她說了半截的話攔腰截斷了。

    陸知序的唇邊的“躲一躲”仨字兒還堵在喉嚨口,晏行川就在響起的門鈴聲中彎了彎唇,徑直起身去開門了。

    陸知序:“……”

    她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嗎?

    兩秒后,吱呀一聲的開門聲里,陸知序聽見晏行川的聲音輕輕響起:“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她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挪到門口,余光剛好瞧見晏董事長提著一大袋病號餐,沖晏行緩緩皺起了眉:“天都黑透了,還早呢?你是不是把腦子燒壞了?”

    語氣不滿的同時,居然還真帶著一點(diǎn)關(guān)心。

    陸知序:“……”

    這一家人就挺離譜的。

    陸知序見過晏董事長幾回,每回都是在公司里。

    有時是年會、有時是公司的管理層會議,有時就干脆只是普通的偶遇,在她的印象中,晏董事長始終都是成功人士的典型模板。

    他相貌周正,出身又好,年輕時大概也受小姑娘們追捧過。陸知序入職晏氏那一年,他已經(jīng)年近五十,可歲月不僅沒有磨去他的魅力,反倒還讓他沉淀出了一點(diǎn)上位者特有的威嚴(yán)來。

    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心生敬畏。

    陸知序每次見他時,都有種晏董事長這么正經(jīng),究竟是怎么把晏行川養(yǎng)成今天這樣的疑惑。

    但這會兒,她聽著這倆人的對話,忽然有了點(diǎn)詭異的了然。

    晏董事長問候晏行川“是不是腦子燒壞了”的話音才落,另一道薄帶不滿的女聲就輕飄飄的響了起來。

    晏夫人抬手拉了一下晏董事長的胳膊,笑著指責(zé)他:“哪有你這樣慰問病人的?!?/br>
    一邊說,她一邊又打量了一下晏行川的臉色,溫然道:“別理你叔叔——我讓張姨給你頓了冰糖雪梨,已經(jīng)裝在保溫桶里了,你待會兒記得喝一碗?!?/br>
    陸知序的目光靜靜落在門口那三人身上,眉頭略微挑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晏夫人說話的時候,晏董事長身上那層成功人士的嚴(yán)肅外衣仿佛瞬間就冰雪消融了。

    他眉眼里染了點(diǎn)與晏夫人如出一轍的溫和笑意,連帶著神情也放松了不少,仿佛自己只是位普通的居家男士。

    和靜靜立著的晏夫人像足了一對恩愛夫妻。

    門口的三個人隔著一扇木門,各自說了幾句溫情脈脈的廢話,很快就沒了下文。

    晏行川接過晏董事長手里的餐袋,聽晏夫人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川川啊,反正這兩天是周末,要不然你跟我還有你晏叔叔一起回家住吧,你一個病人單獨(dú)住這兒也太不安全了?!?/br>
    “川川”沉默了兩秒:“……不用了?!?/br>
    晏夫人微微皺眉,正準(zhǔn)備再說兩句,下一瞬,她進(jìn)門的腳步就和唇邊的聲音一起,在看到陸知序的瞬間消失了。

    不大的客廳里,陸知序默默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拘謹(jǐn)?shù)溃骸鞍⒁毯??!?/br>
    晏夫人微微愣了一下,眉頭蹙出一個姣好的弧度。

    空氣中繞著一點(diǎn)淺淡的幽蘭香水味,陸知序鼻尖微聳,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晏夫人,很快又將眼皮垂了下去。

    不得不說,晏夫人是個極具氣韻的女人。

    陸知序熟悉同性和異性都不多,因此眼光十分有限。在她的認(rèn)知里,女人只有兩種,要么像杜薇薇一樣明艷爽朗、要么像江眠一樣沉默寡言。

    至于她自己,陸知序覺得自己身上基本沒什么性別特征。

    然而晏夫人跟她所熟知的所有女性類別都不同——她五官極淡,唯有一雙眼睛濃墨重彩,仿佛盈了漾漾春水,說起話來既端莊又知禮,整個人溫柔到不可思議,像是一幅才落筆的江南水墨畫。

    只可惜這副水墨畫的底太白,晏夫人臉上幾乎沒有什么血色,就連上了口紅的唇色也是淡淡的。

    陸知序指尖微動,忽然想起晏行川說他阿姨身體一直不怎么好的事情來。

    晏夫人大概沒料到客廳里有人,愣了半秒,才重新了恢復(fù)她溫溫和和的笑,轉(zhuǎn)頭沖晏行川道:“行川,這是你同學(xué)嗎?”

    這一句話的語氣要比陸知序剛才聽見的更端莊、也更官方一點(diǎn),就連對晏行川的稱呼,也從“川川”變成了“行川”。

    “嗯?!标绦写ㄌь^看向陸知序,光明正大地盯了她兩秒,而后才故意慢吞吞道:“朋友。”

    陸知序險些被他的語氣嗆了一下,當(dāng)即抬頭,趁著沒人注意瞪了一眼晏行川。

    晏行川:“……”

    一旁,被晏夫人挽住的晏董事長眼皮微微一抬。

    多年來養(yǎng)成的敏銳直覺讓他嗅到了一點(diǎn)這間客廳里與眾不同的氣息,他抬頭瞥了一眼陸知序,思索片刻,忽然問:“我們上回是不是在醫(yī)院見過?”

    陸知序沒料到晏董事長在公司里都不怎么叫得出她的名字,這會兒卻居然還能記得和她在醫(yī)院里見過,當(dāng)場一言難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倒是不怕見老板——

    陸知序摸了摸鼻子,想:只是剛拱完老板家的白菜,莫名覺得有點(diǎn)心虛。

    “難怪?!标潭麻L清了清嗓子,道:“看著眼熟?!?/br>
    ……才怪。

    晏董事長被夫人挽著的那條胳膊紋絲不動,另一只手的指尖卻輕輕搓了一下。

    上回晏行川這小子把醫(yī)院里那姑娘的臉遮得那么嚴(yán)實(shí),他壓根就沒看清陸知序的臉。

    要不是這會兒聽他侄子說“朋友”的語氣太過耳熟,他還記不起這一茬呢。

    他轉(zhuǎn)頭打量了兩眼晏行川,正準(zhǔn)備拿眼神問他怎么還把人姑娘拐到家里來了,盯著晏行川衣擺的陸知序就在心里暗叫了一聲不好。

    ——晏行川的衣擺被她攥久了,這會兒再看,實(shí)在是皺得太明顯了。

    她拎起自己的書包,做賊心虛地向前走了兩步,恰恰好擋住晏董事長的視線,緩聲道:“我是來給晏同學(xué)送周末作業(yè)的,東西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見?!?/br>
    說完,她又回頭瞪了一眼晏行川,示意他趕快找個地方去把衣服換了,然后就直接越過了晏夫人留她吃飯的盛情,徑自往門口走。

    客廳里,晏夫人把目光從陸知序的背影上收回來,挪回了晏行川身上。

    她盯著晏行川看了兩秒,忽然咦了一聲道:“川川啊,你這衣服都皺成這樣了,怎么也不叫阿姨給你熨一熨呀?”

    陸知序才走到客廳門口,聞言,去轉(zhuǎn)門把手的手沒忍住抖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便聽晏行川睜眼說瞎話道:“這是我今天在床上躺皺的,不要緊?!?/br>
    陸知序:“……”我謝謝你了。

    編瞎話也編點(diǎn)靠譜的吧!

    “怎么能不要緊呢?”晏夫人盯著晏行川身上灰色居家服的褶皺,將眉頭皺得更緊,道:“這衣服都皺得不成樣子了,你難道出去也這么穿嗎?”

    陸知序吸氣、抬步、默默走出客廳。

    臨關(guān)上大門前,她聽見了晏夫人的最后一句話:“你這到底是怎么躺的,怎么只皺了這么一小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