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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溪聽她說了這么一大通,本就憋氣的心里更是不舒服,說出的話也不怎么過腦子:“阿昀哥哥是大英雄,自然要征戰(zhàn)天下!” 李之允笑了笑:“說你是小孩子,你還真是。兩軍交戰(zhàn),豈是兒戲?” “之溪,你想一想,那可是奪妻之仇啊。” 這話莫說李之溪聽得臉都綠了,躲在假山里的燕昀面色也不大好看。 蘇妧妧早便聽出了這一番話里的刻意,便當(dāng)個故事來聽,此時聽得李之允這樣說,首先想到的倒不是自個兒需不需要在意,而是抬起頭來,去看燕昀臉色。 果然,就見燕昀面色沉了下來。 蘇妧妧不由得有些好笑,又怕笑出聲來被人聽去,只彎了眉眼,唇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酒窩漸深。 燕昀聽她在那兒瞎說一通,很是無奈,見蘇妧妧仿佛打定主意要等李之允兩姐妹離開再出去,便抬手捂住了她耳朵。 燕昀并未怎么用力,加之假山中空間狹小,他動作展不開,兩手只虛虛攏在了她耳朵上,并未將那些聲音隔絕開。 假山外,李之允與李之溪都不知她二人的話已被人聽了去,還在那兒繼續(xù)說著。 “之溪,你當(dāng)時年紀(jì)尚小,恐怕還不知曉阿昀同我的情意吧?” 李之允說著,面上浮現(xiàn)出柔和的笑意,仿佛當(dāng)真只是在同幼妹追憶年少時的光影。 “自打我懂事起,爹爹便告訴我,淮侯世子,也便是當(dāng)時的阿昀,日后會是我的夫君。想必你也記得,從前我每隔個三五日便要去淮侯府一趟,就仿佛回家探親似的,你可知這是為何?” 這事兒李之溪清楚得很,對于她為何這樣做也是心知肚明,可她咬緊了唇,并不想回答李之允。 李之允也沒指望她當(dāng)真會回答,見她閉口不言,便也不在意,唇邊笑意依舊淺淺:“那是因為老祖宗同我說,要常常去淮侯府上坐一坐,多去陪陪她。” “你瞧,老祖宗多貼心,知曉我雖與阿昀有了口頭上的婚約,卻到底不算正式,阿昀算是外男,我須得與他避嫌。老祖宗便不說讓我去淮侯府見阿昀,只說是過去陪她,可我每每過去,卻總能在老祖宗哪兒見著阿昀在吃茶?!?/br> 李之允說著,不由得抬手撫了撫鬢發(fā),無端有些嬌羞,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場景一般,讓李之溪更是恨恨咬牙。 “當(dāng)時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想來,老祖宗可真是真心拿我當(dāng)孫媳婦對待,處處為我考慮周全?!?/br> 說著,李之允又是一笑:“當(dāng)年你也跟著我去了淮侯府不少次,可還記得當(dāng)年的阿昀是個什么模樣?” 李之溪聽得她將自個兒能去淮侯府都?xì)w結(jié)在她身上,心中很是不快,“哼”了一聲,故意道:“阿昀哥哥自然是極好的,對我也是極好,每每我去淮侯府,他都會送我些小姑娘家喜歡的小玩意兒。jiejie你想象呀,阿寧jiejie年歲比你還大些,自是不可能再喜歡這些小把戲了,那么這些物件兒想來便是阿昀哥哥特地為我準(zhǔn)備的?!?/br> 李之溪說著,覺得自個兒扳回了一局,刻意問道:“說起來,這些小把戲jiejie你從未收到過吧?看來在阿昀哥哥心里,我才是特別的?!?/br> 李之允抿唇一笑,仿佛絲毫不在意她說的這些事情:“就如同你說的,阿寧jiejie年紀(jì)長,阿昀又沒有meimei,他是如何想到要送這些東西給你呢?” 李之溪不服氣道:“自然是將我放在心上!” 李之允搖了搖頭,有些好笑道:“那他又是怎知你喜歡那些草編的小蚱蜢小白兔呢?” 說罷,故意頓了一頓才到:“自然是我告訴他的呀?!?/br> 這話語間的意味已然十分明顯,李之允挑得明明白白,燕昀對李之溪好,不過是因為李之溪是她meimei罷了。 想討好jiejie,才會連帶著關(guān)照meimei。 李之溪氣結(jié),已然不想再聽她說上許多,李之允卻恍若未覺,仍繼續(xù)道:“好容易到了正式下定的那一日,我心中總算松了一口氣?!?/br> 說罷,還不忘問自家meimei道:“阿昀心中也很是歡喜,meimei你這樣喜歡他,想必很是清楚吧?” 李之允兩姐妹先前對心儀燕昀一事雖都心知肚明,卻從未挑明了說過,如今攤開來,兩人都不意外。 尤其是李之溪,早看不慣自家jiejie揣著明白裝糊涂,聽得她這樣說,剛想開口,卻又沉默了下去。 無外乎其他,李之允戳中了她的心事。 她那時是情竇初開的少女,生了情愫卻又無處可說,便更關(guān)注心上人。 李之允說得不錯,自淮侯府與李府的婚事正式定下以后,燕昀對此很是上心,事事準(zhǔn)備得周全。 李之允心中明白,除了二人間的確有些感情外,燕昀更多地是將其當(dāng)做一份責(zé)任,既然承擔(dān)了這份責(zé)任,便要將其準(zhǔn)備好。 只不過李之溪尚想不明白這些,或者說她遠(yuǎn)沒有這樣了解燕昀,只憑著一顆不知所謂的“真心”,便追隨了他許多年。 李之允更不可能同她解釋這些,見她上了勾,便抿唇笑道:“我二人正式下定的那一日,我穿的便是方才淮侯夫人身上那件衣裳?!?/br> 李之溪不愿落了面子,嘴硬道:“那又如何,這么多年過去了,阿昀哥哥早便忘了吧。” 李之允料到她會這么說,不慌不忙道:“一件衣裳罷了,許多年過去,也許的確不記得,可那日里發(fā)生的事情,只怕阿昀會印在心中一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