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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快晌午的時候,殿下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她們幾個便有些急了。 華姑和趙太醫(yī)來看過,呼吸心跳脈象具與往日一般,未見好,也未見壞,趙太醫(yī)照看常念的病情最久,經(jīng)驗豐富,想起以前也有這種昏睡不醒的情況,寬慰說,要是天黑不醒,便施針。 大家都揪起心來。 江老太太多少也知曉孫媳這身子怎會虛弱到如此地步,宮里那樣險惡的地方,要吃人的。老太太坐在榻邊連連嘆氣:“苦命的孩子,當(dāng)初投胎來咱們江家多好,健健康康的,老身想要個閨女,孫女也好啊?!?/br> 芳mama哭笑不得,安慰道:“殿下投胎來咱們侯府,可嫁不成侯爺了,您總說胡話,殿下乏了,多睡會,說不得等下就醒過來親您臉頰喊祖母了呢?!?/br> “也好?!崩咸€是得在榻邊絮絮叨叨說些話,總要有些聲音,不然念寶會以為沒人陪她。 初雪不過兩日,又一場大雪接踵而至,天寒地凍,北風(fēng)呼嘯,皚皚積雪堆在青色瓦背上,經(jīng)風(fēng)一卷,立時紛飛。 十一月下旬了。 郊野的莊子,傳來江錦的死訊。 四房眾人都變了臉色,一股子寒意慢慢爬上背脊,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江平江安幾個作為兄長的,沒有人敢說話,四老爺天天被劉家追著還債,煩躁得很,才沒有功夫?qū)に?,最后是四夫人派了身邊的mama過去收尸。人已從族譜除名,是抬不回來了,更不敢聲張,只能悄聲埋在那荒山野嶺。 處理完這樁,四夫人不由得擔(dān)憂起她們四房的前途命運,觸怒了寧遠(yuǎn)侯,不管是什么血脈親戚,動了殺心,必要死。若是殿下好好的,身子沒出什么差池,這件事過個幾年就淡忘了,可如今,聽說殿下沉睡不起,病情更嚴(yán)重了,恐怕侯爺回來會遷怒他們,四房還有什么前途未來? 天黑的時候,常念還是沒有醒。巴掌大的小臉有一半掩在被子里,光潔白皙的額頭下,雙眸緊閉,曲翹的長睫落下一道淡影,襯得雪白的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這般安靜沉睡時,像是冰雪雕的玉人兒,清冷高潔,沒有一絲煙火氣。 華姑只得施針。 長針扎在頭頂心,兩只手腕,以及精致小巧的腳心。 華姑都有些舍不得下手。 扎了有一盞茶功夫,那緊閉的眼睛才慢慢動了動。華姑一一取針。 常念懵懂醒來后,見到祖母和房嬤嬤她們都圍在榻邊,近在眼前的面孔,個個神色緊張,她扯唇露出個無辜的笑:“你們盯著我做什么???我知曉自己生得美,可,可也不要這么近呀?!?/br> 江老太太“嘿喲”一聲笑了,“瞧瞧,這是個皮厚的,念寶生得美,我們才要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呢?!?/br> 有這話,房嬤嬤她們也絕口不提昏睡整日的事,只慈愛問道:“殿下,您生辰快到了,老太太叫咱們來商量給您準(zhǔn)備什么禮物呢。” “對對!”老太太連聲附和,“這還是祖母給你過的第一個生辰,定要好好cao辦,念寶想要什么,只管說!” 常念用這個不太清醒的腦袋想了想,靦腆道:“想吃陽春面。” “就這?沒有別的了?”老太太驚訝問。 于是常念補充道:“想日日都吃陽春面?!?/br> 老太太以為她開玩笑哄大家伙樂呢,擺手道:“好了好了,祖母曉得了,念寶是想要驚喜!” 常念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春笙輕聲退出去,抹了把眼淚。 殿下哪里是想吃面,陽春面是侯爺做的,殿下這是想見侯爺,想日日都見得到侯爺。 可,她們都明白,寧遠(yuǎn)侯掌管偌大的西北,政事還好,忙個幾日能回來,倘若是戰(zhàn)事,一年半載,三年五載,刀劍無眼,誰敢保證西北幾十年長久安寧? 老皇帝都不敢。 屋里點著暖黃的燈盞,常念也不知外頭是什么時辰,起來發(fā)會呆,慣例喝藥,勉強喝兩口粥,困怏怏的又想躺下。 老太太急忙拉著她,天南海北地嘮家常。 起初常念還有精神回幾句話,到后來變成點頭搖頭,再一會,眼睛閉上又睡了。 沒法子,老太太只好作罷,期盼念寶歇夠了,能好起來。 這一夜常念做了很多夢,只是一個也沒記住,過眼云煙,一晃就散,再醒來時,身邊靜悄悄的,她側(cè)身,又看到黃花梨木架子前,立著個身形高大的熟悉身影。 這回是脫下大氅掛起來,又換了寢衣。 可常念仍記得昨日,歡喜過后卻摸了個空,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她一人,孤零零的,冷清,又失落。 “好煩,好煩。”她不想看見那個臆想出來的虛幻影子,慢吞吞扯被子蓋住眼睛。 江恕聽到聲音,頓了頓,轉(zhuǎn)身走過來,輕聲喚:“阿念,吵醒你了嗎?” 常念捂在被子里,驚覺自己都幻想出聲音來了,還這般真切,不由得更郁悶,她不答,鉆到被子深處,嗡聲道:“大騙子,你走,走開!我一點也不想看見你了?!?/br> 江恕將要拉開被子的大手,僵了一僵,神色也跟著黯淡下來。夫人重病未能陪伴在側(cè),他沒有盡到當(dāng)日大婚所言,照料她周全,護(hù)她安好無虞,她怪他,是該怪他。 可,他還是輕聲躺在床榻外側(cè),將被子拉下來些,撫順?biāo)嗟脕y亂的頭發(f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