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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不是售票員嗎?”抱著隱隱作痛的手臂,顫抖著聲音問。 “不是?!?/br> 謝留夷丟下一句簡短的回答,也不管這句話激起多大的波瀾,余光瞥到濃霧已經(jīng)爬上臺階,急忙趕到門口處。 濃霧爬上臺階后卻停住不再蔓延,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在售票廳前形成了一段三米寬的狹長地帶。 這種現(xiàn)象非常不符合常識,然而這個地方本就沒幾件符合常識的事情。 謝留夷感覺身后有人靠近,余光看到兩個人走了上來。她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看著翻涌的霧墻,沒有絲毫交流的打算。 “這像是一條通道。”右手邊西裝革履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微微偏頭說道。 “要不要出去看看通向哪里?”左手邊穿著長袖衛(wèi)衣的少年直接探頭看向謝留夷。 兩人似乎都在等謝留夷回應。 謝留夷正想問你們看我干嘛,突然心神一凜,迅速出手抓住身邊的人,腳用力蹬地,拉著兩人急速向后退。 嘩啦——,卷閘門貼著西裝男的鼻子,以千鈞之勢落下,砸在地上發(fā)出巨大的響聲,蜘蛛網(wǎng)狀的裂縫從門下蔓延開,幾粒碎石飛濺。 若是剛才謝留夷反應稍微慢一點,此刻門下就會多出三具血rou橫飛的尸體。 西裝男愣愣地站在原地。剛才他是離門最近的,僅差一線就是生死之別,巨大的恐慌后知后覺地如浪潮一般當頭澆下。被謝留夷捏痛的手臂傳來一陣一陣的鈍痛,反倒讓他生出劫后余生的慶幸。 他想感謝,卻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 謝留夷見他驚魂未定的樣子,覺得有必要安慰一下,于是拍拍他胳膊,聲音沒什么起伏地安慰了一句,“沒事了?!?/br> 另一邊也如法炮制地拍拍衛(wèi)衣少年的胳膊,“沒事了?!?/br> 倒是一碗水端平,兩邊不虧。 然后她便不管二人如何,上前彎腰握住卷閘門的把手,試著拉了一下,沒拉動。門被鎖住了。 起身環(huán)視大廳,最終視線落到售票窗口后的人影身上,正欲抬腳,衛(wèi)衣少年突然一個滑跪抱住謝留夷大腿。 “姐!你就是我親姐!以后我當牛做馬也要跟著你。” 謝留夷低頭皺眉,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見謝留夷看過來,衛(wèi)衣少年咧開嘴,露出諂媚討好的笑,然而他面容俊秀,還帶著稚氣,反而顯得討喜。 “我叫周海洋,jiejie叫什么名字?” “謝留夷?!敝x留夷繃著一張冷臉,單手抓住少年肩膀把他拎起來,不讓他妨礙自己高冷寡言的形象,越過他向窗口走去。 “好名字!”周海洋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雙手豎起大拇指舉在胸前,臉上的欽佩略顯浮夸。 “好在哪?”謝留夷回頭瞥了他一眼,問道。 “呃……好在……” 他連留夷是哪兩個字都不知道,怎么知道好在哪? 周海洋搜腸刮肚地想詞兒,就見謝留夷并沒有等他的答案,已經(jīng)回過頭繼續(xù)往柜臺走了。 以為對方是在逗他玩,他嘿嘿一笑,摸了摸腦袋跟上去,“反正謝姐你就是我女神,哪哪都好?!?/br> 一前一后走到柜臺前,謝留夷敏銳地發(fā)覺“售票員”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具體哪里不一樣卻說不上來。 周海洋學著謝留夷煞有介事地觀察售票員,室內光線昏暗,看不清楚,他索性趴在柜臺上,額頭貼著玻璃往里看。 就在這時,售票員動了。 她機械地轉頭,嘴角像被人強行提起,露出一個僵硬而夸張的笑。額頭、下巴和肩膀呈一條垂直線,這是一個正常人擰斷了脖子才能做出來的動作。 昏暗的燈光下,兩顆純黑色的眼珠昭示她非人的事實。 周海洋貼著玻璃跟這張臉來了個面對面,嚇得一瞬間心臟直接跳到嗓子眼,啊——地嚎叫出聲,跳起來就往謝留夷身后躲。 圍觀人群雖未看清售票員的樣子,卻也被周海洋的反應嚇得驚慌后撤。 謝留夷順手把周海洋攔在自己身后,在他胳膊上拍了兩下權作安慰,眼神卻始終落在售票員身上。 “游戲開始?,F(xiàn)在是下午六點,晚上八點天黑。請玩家天黑前進入客棧休息,重復,請玩家天黑前進入客棧休息?!?/br> 售票員嘴唇未動,喉嚨里發(fā)出平板無起伏的聲音,伴隨著骨節(jié)碰撞的咯咯聲,格外滲人。 “客棧在哪兒?”謝留夷語氣平靜得好像面前真的是個普通售票員。 售票員就著轉頭的姿勢歪過頭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糟糕的木偶師直接把她腦袋垂直插進了胸口,眼睛沒有對焦,仿佛對著空氣說話。 “請玩家自行探索?!彼樕辖┯驳男θ萃赋鲆还尚覟臉返湹奈兜?。 人群又推搡著離窗口更遠了。 謝留夷無動于衷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學著售票員的樣子歪過頭,脖子有點難受,她又不動聲色地正回來,不理解售票員這個歪頭有什么含意。 “哎喲我去,辣眼睛。”因為她的動作而暴露的周海洋不小心看到的售票員的造型,哎喲一聲捂住眼睛,“大姐,你這長相不適合歪頭殺?!?/br> 謝留夷頓時覺得膝蓋中了一箭,好在沒人注意到她剛才不自覺犯蠢的舉動。 柜臺內的東西對周海洋的話毫無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