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敝x留夷掐訣幻化出飛劍，示意言于歸上來，也學(xué)假師父的樣子，直接從掌門大殿御劍離開。

    待御劍飛到高空，言于歸才開口，“我有話跟你說?！?/br>
    謝留夷會意，御劍向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最后，兩人落在一處廣場，廣場三面環(huán)繞著三棟閣樓，閣樓互相以棧橋連通，飛檐上掛著玉石穿成的流蘇，在山嵐中碰撞出沁人心脾的悅耳響聲。

    “這里是十二樓。”謝留夷介紹道。

    “十二樓？”

    謝留夷換了個言于歸能聽懂的說法，“圖書館?！?/br>
    十二樓就像少林寺的藏經(jīng)閣，是把守最嚴(yán)密的地方，這里的結(jié)界，就算大乘修士的神識也無法穿透。

    謝留夷本可以自己掐訣設(shè)結(jié)界，但是劍宗內(nèi)大乘修士太多，她不確定游戲內(nèi)的這些大乘修士能不能突破她的結(jié)界，保險起見，還是帶言于歸來到十二樓。

    她熟門熟路地帶言于歸登上藏書樓，尋了一處給弟子看書所用的雅間，隨手布了個隔音結(jié)界。

    “可以了，說吧。”

    言于歸思忖片刻，組織語言道：“我之前跟你說過，副本是游戲曾經(jīng)禍害過的真實世界的碎片?！?/br>
    謝留夷點頭。

    “這個結(jié)論我到現(xiàn)在依然不會推翻?！毖杂跉w右手食指不自覺敲著桌面，“我要跟你確認(rèn)一件事，游戲……就是你說的潛識，有沒有能力吞噬修仙界？”

    “沒有。”謝留夷斬釘截鐵地否認(rèn)。

    “我這些日子在外面也收集到不少副本背景信息，我們來和你記憶中的修仙界對比一下，看是否有出入?！?/br>
    說著，言于歸隨手扯過桌邊放著的紙，執(zhí)筆，卻對著空空如也的硯臺愣住了。

    謝留夷答了聲“好”，掐了個訣，硯臺自動涌出墨汁。

    言于歸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下“修仙界勢力分布”幾個字。

    “三宗四派七世家?！敝x留夷搶答。

    言于歸在紙上分別寫下三宗四派七世家的名字，然后在旁邊劃了道線，在另一邊寫下“魔域”二字。

    “魔域？”謝留夷蹙眉。在她記憶中的修仙界，魔域勢力很小，是被正道所不容的魔修龜縮的一片不毛之地。但是看言于歸的意思，魔域似乎與正道分庭抗禮。

    “魔域位于羅剎海上，”言于歸在魔域上畫了個圈，“據(jù)我所知，魔域不僅有我這個魔尊，還有九位魔將，隱隱有壓過正道一頭的意思?！?/br>
    聽到這話，謝留夷心中大驚。她驚的卻不是魔域勢大，而是羅剎海。

    修仙界原本也有羅剎海，那并非魔域，而是一片充滿混沌之氣的無盡海域。其中生活著一種名為羅剎的妖物。

    羅剎身長八尺，青面獠牙，力大無窮，天生便身負(fù)魔力。曾有羅剎大舉侵入修仙界，當(dāng)時修仙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將羅剎趕回羅剎海。

    自那之后，羅剎每年都要sao擾修仙界幾次。

    后來，她師父橫空出世，單槍匹馬殺入羅剎海，不僅將羅剎全部剿滅，還一劍劈了羅剎誕生的海眼，讓修仙界再無羅剎之憂患。

    這也是為什么她師父在修仙界地位超然的原因之一。

    這些謝留夷不曾親眼所見，都是剛?cè)腴T時在啟蒙學(xué)堂中聽先生講的。

    不管是魔修還是正道修士，對羅剎都是深惡痛絕，更不可能將羅剎海當(dāng)做魔域。

    因為寡言封印的限制，謝留夷又是寫字，又是比劃，極為艱難地將修仙界的羅剎海向言于歸解釋了一遍。

    好在言于歸跟她心有靈犀，不需要她多說，便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在紙上寫下“羅剎?！比齻€字，“這應(yīng)該就是這次副本的關(guān)鍵，我抽時間回魔域一趟?！?/br>
    “第二個問題，”言于歸換了一張紙，“游戲是怎么搭建出這個副本的?！?/br>
    他在紙上寫下“記憶”兩個字，“很顯然，游戲通過某種手段獲取過你的記憶，你能推斷出是在什么時候嗎？”

    這個問題也是謝留夷一直在思考的。游戲雖然吞噬了她的心魔，但是心魔并沒有她全部的記憶，游戲到底是什么時候獲取了她的記憶？

    她剛進(jìn)入游戲便是元嬰修士，識海中更有師父留下的寡言封印，潛識不可能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侵入她的識海。

    想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來，還沒告訴言于歸自己關(guān)于副本真相的推論，于是又是一番艱難的陳述。

    言于歸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你的意思是，如今在游戲內(nèi)的玩家都是靈魂狀態(tài)，真正的身體被游戲藏起來了？”

    謝留夷點頭。

    言于歸右手食指無意識點在筆桿上，墨汁在白紙上飛濺，有幾滴落在他胸口的衣服上。言于歸卻似乎陷入沉思，絲毫沒有注意衣服臟了。

    半晌，他才緩緩?fù)鲁鲆豢跉?，“照你的推測，潛識這類生物很擅長精神控制，也可以理解為擅長腦電波控制……人的記憶儲存在大腦皮層，它很可能，從你的身體讀取了你的記憶?！?/br>
    “我之前找過身體……”謝留夷突然想到這件事。

    “嗯？是從上個副本離開之后嗎？”言于歸顯然還記得她之前破開蟲族副本之后的行為。

    “嗯，”謝留夷點頭，“我的身體，在某個副本里。”

    “那么會不會……你的身體，就在這個副本里？”言于歸語氣平靜，可是緊握的手卻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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