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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鮮甜的白灼海鮮置于銀碟中,端上了桌。 看著一盤盤鮮嫩無比的菜肴,顏喬喬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被殿下感染了冷淡之癥。 清心寡欲,提不起世俗欲望。 他蹙眉望向她:“身體不適?” 她抿了抿唇,憋出一句:“你不讓我喝酒。只是甜米酒而已,不會醉的。” 他道:“你服了藥,忌酒?!?/br> “哦……” 她點點頭,撿起長得離奇的實沉大木箸,準備挾那白潤鮮嫩的海產吃。 伙計輕輕叩門。 “這一道炙驢rou,要現(xiàn)做現(xiàn)吃的啦?!?/br> 他讓到一旁,放另一個高材修長的伙計端著精巧的梨木雕花爐走進來。 這名伙計動作嫻熟,將倒立寶塔形狀的爐子置于案桌正中的圓孔處,撥燃銀炭,炙那鮮紅奪目的好脊rou。 顏喬喬下意識抬眸看了一眼。 這一看,手中的大木箸“鐺咚”一聲摔在了碗碟間。 一口氣憋在喉頭,涼氣都吸不進—— 怎么會,怎么會在這里看見了韓崢?! 她的身軀瞬間繃到最緊,心臟在胸腔中瘋狂擂擊。 一時之間,竟是神思錯亂,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伙計被嚇了好大一跳,抬眼望向她:“客官,您怎地啦?” nongnong的定州口音。 一轉頭,一開口,顏喬喬立刻就發(fā)現(xiàn)認錯了人。 這個伙計只是乍看很像韓崢,其實定睛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眉眼五官與韓崢有明顯區(qū)別——眉眼習慣性堆笑,有笑紋,眼角向下彎著,唇畔和鼻翼兩側也都有笑紋。韓崢瞳仁時刻都泛著精光,哪怕是殘疾之后,而眼前的伙計想是常年為生計發(fā)愁,眸光是散的。 “你叫什么名字?”顏喬喬聲線微繃。 公良瑾抬眸,目光在此人面上一頓,神色不變,廣袖也一動未動。 伙計老實答道:“吳竹生?!?/br> 顏喬喬:“……” 她知道他是誰了。前世韓崢大開后宮,癡情專一的龍靈蘭不愿與旁人分享同一個男人,選擇嫁給一個長得很像韓崢的白身,成為韓崢后妃們的笑柄。 龍靈蘭嫁的那個白身,就是吳竹生。 這是遇上小姐妹未來的夫君了。 顏喬喬松下雙肩,輕輕呼出一口氣。 “客官,怎地啦?” 顏喬喬搖了下頭,半晌,面露感慨:“你的面相,當娶王女。” 吳竹生表情微僵,扯了扯嘴角:“客官,我人窮,無法提供什么援助銀兩,幫助流落民間的王女上位的啦?!?/br> 顏喬喬:“……” 被人當成江湖騙子了。 “啪?!?/br> 兩錠銀子落于桌面。 公良瑾起身,拂袖,淡聲道:“時辰不早,回罷?!?/br> 顏喬喬看著一張肖似韓崢的臉,其實也無甚胃口。 她將散落在碗碟中的兩只實沉木箸撿出來,平平放在桌緣,然后起身跟隨公良瑾離開食肆。 這一路,他比平日腳步略快,她每走三步就要小跑一步才能跟得上他。 他微抿著唇角,一句話也未說。 出了鹿城,回到寬敞有榻的大馬車上,公良瑾坐到紫檀矮案后,拿起茶來喝。 顏喬喬發(fā)現(xiàn),車廂中的溫度在一點一點降低。 飲盡一盞茶,公良瑾淡然抬眸看她:“此人并非韓崢偽身,無需試探,也不必留意?!?/br> 顏喬喬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哦。” 她悄悄挪近了些,偏著頭,看他眼睛。 對視一瞬,公良瑾淡定地移開視線,落向茶臺。 見他開始挽袖煮茶,顏喬喬便抿住唇,乖巧地坐在對面等。 很快,一盞清茶推到她的面前。 他默了片刻,道:“我曾說過,不要讓此人亂你心神?!?/br> 說著話,又一盞茶水推過來。 顏喬喬控制住自己的目光,沒有低頭去看。 她抿住唇,心底一絲一絲泛開了奇妙的感受。 她記得,有一次他往她面前推了足足五杯茶。那日,是她隨口對他說,韓崢太了解她了。 她忍住,沒說話。 只見又一盞茶水推到了面前。 她乖巧地注視著他,沒有刻意去看他沏茶的手。 再忍了一盞茶,他終于平平靜靜地開口:“幻陣中受傷,為何不告訴我?!?/br> 他抬眸,注視她。 他又道:“我在幻陣中不曾傷你分毫,神魂有損,只能是因為別人。他如何傷你,告訴我。” 她認真地凝視他的眼睛。看了良久,始終看不出一絲情緒。 “殿下……”她抿了抿唇,鄭重其事地開口,“您這是,醋了啊?” “沒有?!惫艰裆粍?。 顏喬喬垂眸,望向自己面前的茶杯。 一二三四。 “原來神仙殿下也會吃醋的嗎?”顏喬喬彎起一雙驚奇的眼睛,笑得雙肩微顫,“君子一醋,喝茶到吐?!?/br> “……不要笑。顏喬喬?!彼蛔忠痪涞氐?。 “我忍不住,殿下?!彼Я艘Т?,憋笑失敗。 公良瑾沉默片刻。 “那我便要吻你了?!?/br> 他的語氣一本正經,清冷黑眸端正注視著她,仿佛說的是,那我們便來學習下一課。 顏喬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