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小警員應完，對她揚揚下巴，“打吧。”

    “我手機壞了?！?/br>
    小警員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桑寧撥了號聽了一會兒卻又遞還給他，“打不通?！?/br>
    “嗯？”小警員自己又重撥了一遍，“你們這樓里是不是信號不好??？這里有固定電話嗎，我?guī)闳ゴ??！?/br>
    他們出來的時候看到霍陽還在，桑寧就問了霍陽，霍陽點頭，“我?guī)銈內(nèi)?。?/br>
    帶桑寧去了有電話的房間，她就在兩個人眼皮子底下打給了爺爺，簡單說了情況，只說協(xié)助調(diào)查問問話而已，要爺爺不要擔心。電話那端信號依舊不好，地方偏遠嘛，也沒什么號奇怪。但爺爺卻奇怪地一直在些微的雜音里重復要小心啊，要小心……

    ——這要小心什么？也不是她小心就能不被調(diào)查的。

    只是掛了電話一轉(zhuǎn)身，卻看見兩個人都神色詭異地盯著她。

    “——干嘛？這么看著我。”

    小警員遲疑地問：“剛剛那是你爺爺??？”

    “是啊，你們不是都聽見了嗎？”

    他沉默片刻，還是決定——調(diào)查之外，閑事少管！

    “啊，嗯，那快點回屋里去吧——”說完就轉(zhuǎn)身先走，霍陽卻遲一步，湊到桑寧身邊壓低聲音說：“小師妹，等警方調(diào)查完白骨的事，我們還是去調(diào)查一下你爺爺吧……”

    桑寧斜他一眼，“霍師兄，你是福爾摩斯當上癮??？我爺爺都要查？”

    桑寧給了一個超級大鄙視就轉(zhuǎn)身跟上小警員出了房間，霍陽跟在后面爾康手——“不是啊小師妹，你聽我說啊小師妹——”

    他是真的聽到了，從電話那段的雜音里傳來的，那種無法形容的，好像地獄油鍋里無數(shù)人在尖叫嘶吼的聲音——根本只有小師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電話那段根本沒有人在跟她說話?。?/br>
    ……………………………………………………

    回到屋里的時候看到一個人背對他們站在窗邊，桑寧心里小小的咯噔了一下，因為轉(zhuǎn)過來看到的臉，是桑主任。

    桑寧其實并不想懷疑桑大叔，像她曾經(jīng)懷疑骨妖玉盞，結(jié)果就懷疑錯了。而兩次見面，大叔都挺和善，雖然扯上了小黑的事，卻也不能確定小黑就跟大叔有關。

    ——更重要的是，她是歷史系的學生，人家是歷史系的主任！桑大叔要是壞人，她還有活路嗎？？

    桑大叔和藹依然，對小警員點點頭，“我來看看學生的情況怎么樣，能跟她說幾句話嗎？”

    小警員很自覺的讓到一邊，桑大叔走到桑寧面前，桑寧只能低頭行個禮笑笑，怕自己藏不住心思不敢多說什么。

    “不用害怕，考古系以前也時不時的有點這樣的小狀況，失竊的白骨也沒有確定下什么太大的價值，只不過是例行調(diào)查而已?！?/br>
    她突然想，桑大叔既然是系主任，說不定會知道的多一些呢？

    “桑老師，華助教那邊……沒什么事吧？”

    桑大叔顯得有些遲疑，他一遲疑，就更讓人提心吊膽——“嗯……這次的失竊倒也沒什么證據(jù)跟他有關，不過盧教授反應了點情況，似乎他以前負責的一些發(fā)掘和研究，文物入庫目錄上有些問題。也就只是順便查一下，還沒什么實際證據(jù)，不用太擔心?！?/br>
    “盧教授？”桑寧有些吃驚，怎么會是盧教授？盧教授不是很看重華助教的嗎？不，與其說看重……一旦知道了華助教的真實身份，很容易明白那與其說是看重，不如說是依賴吧。

    桑大叔也沒再多說，“好了，我也不好久留，還得去看看其他學生。對了，小黑怎么樣，沒給你添什么麻煩吧？”

    “呃，沒……沒有，挺，挺好的……”

    她總不能說小黑可能是個妖怪，已經(jīng)跑了吧？桑大叔是真的不知道嗎？

    只是桑寧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了，她越來越擔心華助教——她就算不懂辦案，也知道如果一個人有“前科”，是會被當做重點調(diào)查對象的吧。華助教的背景，這樣被調(diào)查沒關系嗎？總覺得事情越來越往不利于華助教的方向發(fā)展了——

    ……………………………………………………

    對學生的問話不久就結(jié)束了，就連桑寧霍陽和牧文心他們也都在啃了一頓免費盒飯之后就被允許離開。

    雖然那頓盒飯啃得很不愉快——

    他們?nèi)齻€是一起被拎到會議室發(fā)了盒飯的，還有閑下來的警員也都在這里吃飯，來了吃，吃了走?；絷柺窃缭绯酝炅伺闼齻冏?，桑寧卻吃不下了，慢慢一小口一小口扒著——因為坐在她旁邊的牧文心連眼前的盒飯都沒有打開，目光放空面色憔悴一動不動的坐著。

    桑寧有心勸勸，卻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話——她剛剛可是在誣陷她哎！這以后還要怎么相處？一個寢室里住了半年，這是桑寧第一次感覺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牧文心。

    牧文心只是木楞地坐著，低頭也不知看的什么地方，好久才突然低聲說了一句：“都是因為你……是你害華助教的……”

    桑寧終于徹底吃不下去了，連霍陽都忍不住開口，“牧文心，你不是魔怔了吧？跟小師妹有什么關系?。俊?/br>
    牧文心慢慢抬起眼，盯住桑寧，一字字咬著斬釘截鐵說：“一切都是你的錯，你不該出現(xiàn)在華助教身邊，所有的事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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