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次還敢!
南美熱帶叢林,植物在陽光雨露的充分滋養(yǎng)下肆意生長,在人跡罕至的原始空間里盡情舒展自己的軀體。 成人手臂粗細(xì)的蝮蛇在樹干的掩護下冷酷注視著入侵者,只要對方稍有不慎,它就會毫不留情地將其變成原始叢林食物鏈中的一環(huán)。 密林深處,藏匿著幾棟不知荒廢了多久的爛尾樓,低矮的建筑周圍零散分布著手持AK的民兵,漫不經(jīng)心地一圈圈巡視著各自的防區(qū)。 “沁姐,目標(biāo)在 3 號樓,九點方向潛伏哨有一挺輕機槍,2 號樓頂層有狙擊手布防。游動哨準(zhǔn)備折返,可以開始行動?!?/br> 耳機里的聲音冷靜得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萬沁輕扣叁下對講,整個人像只靈巧的貓兒般閃進陰影深處。 敲擊頻率兩短一長,意思是信息已確認(rèn),無線電暫時靜默。指揮車上,荊溪給她的無人機下達智能防衛(wèi)指令后,索性整個人窩進靠椅里欣賞前方的表演。 作為無人機與人工智能領(lǐng)域的專家,她有時也不得不驚嘆于人類的力量。 比如屏幕里那位,只憑一張地形圖和大致人數(shù),就能完整推測出對方的布防情況,在敵軍營地里如入無人之境。 有時候,荊溪還挺想給萬沁做個開顱手術(shù)的。 這次任務(wù)難度并不大,只是替一個不知名的南美小國清除叛軍首腦而已,一個以農(nóng)業(yè)為經(jīng)濟主體的國家,能養(yǎng)出什么水平的叛軍? 萬沁迅速摸掉外圍的四個哨位,貼著墻根的陰影一路摸進建筑群中那座唯一的叁層小樓。 兩分鐘后,一柄匕首悄無聲息地從黑人狙擊手咽喉劃過,萬沁一手捂住狙擊手的口鼻,刀鋒一轉(zhuǎn)直接將對方扣在扳機上那根食指切了下來。 這種干凈利索的死亡,對刀頭舔血的人而言,或許也是不錯的歸宿。 萬沁退出槍膛中的子彈,拆下彈匣,將尸體架在墻邊依舊擺成據(jù)槍瞄準(zhǔn)的姿態(tài)。 “小伙子們,該干活了?!?/br> 萬沁按下對講機,提醒隊友們游戲時間該結(jié)束了。 “Copy that!” “遵命,我的隊長。” “隊長玩得開心喲。” …… 通話器里傳來的反饋多少有些散漫,看得出這次任務(wù)的難度沒能讓這群如狼似虎小崽子興奮起來,加上自己這個隊長“因私廢公”貪玩了一回,隊員們難免有點怨念。 “Jing,開工。” 作為一個貼心的隊長,萬沁自然會充分考慮隊員們的情緒,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繼續(xù)刺激他們?yōu)槊睢?/br> 荊溪應(yīng)了一聲,cao縱無人機向目標(biāo)樓棟飛去。 “門邊一只?!?/br> “樓梯轉(zhuǎn)角處兩個?!?/br> “走廊盡頭,現(xiàn)在背對你。” 配合無人機偵察,用最小的代價和最快的速度消滅敵人。萬沁跟著荊溪的實時情報一路殺上二樓,效率高得像開了外掛一樣。 “目標(biāo)在左側(cè)拐角房間里打牌,我建議你先別過去,不然可能有人會不高興?!鼻G溪的語氣難得有一絲調(diào)皮,說話的同時整個人往后一靠,還順手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根本不需提醒,萬沁老遠(yuǎn)就聽到擴音喇叭般的嗓門和那口蹩腳的印第安語。 “來,開牌開牌!” 屋子里,四個人圍坐在一張矮桌周圍,身穿迷彩服的女人一腳踩在凳子上,罵罵咧咧地掀開扣在桌上的叁張牌。 女人的底牌點數(shù)并不大,叁個黑人看起來剛剛過了毒癮,表現(xiàn)出不正常的亢奮,其中一個穿白 T 的胖子吹起了口哨,目光牢牢鎖定在那迷彩服都遮擋不了的曲線上。 這個胖子就是“蜂刺”雇傭兵團的目標(biāo)。 女人也不扭捏,大方解開領(lǐng)口的兩枚扣子,露出半透明的蕾絲文胸。 這女人,迷彩外套里面居然只穿了文胸! 萬沁雙手抱胸側(cè)靠門邊,整個人完全隱入夾角的陰影中,恰到好處地避開屋里人的視線和戶外的光線。 “這樣一顆顆解扣子有什么意思,敢不敢玩點刺激的?” 女人顯然很有作為“妖精”的自覺,知道在什么情況下用怎樣的聲調(diào)語氣,能夠恰到好處的激起男人的勝負(fù)心和征服欲。在酒精、毒品和rou欲的叁重刺激下,屋里的男人們早已失去理智,如同狂暴的野獸般嗷嗷地叫囂著。 女人拿過手邊的左輪槍,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把子彈一顆顆退了出來,整齊碼放在桌子中央,到最后一顆時手腕一扣一轉(zhuǎn),彈倉飛快旋轉(zhuǎn)起來,子彈的位置也隨之變得不可預(yù)知。 “俄羅斯大轉(zhuǎn)盤,敢試試嗎?” 張斂晴,一個愛玩、敢玩的瘋子。 俄羅斯轉(zhuǎn)盤賭,一種只在窮兇極惡的毒販和亡命之徒間流行的死亡游戲,賭具很簡單,僅需要一把容彈量為 6 發(fā)的左輪手槍,和一顆子彈。參加賭局的人輪流朝自己腦袋開槍,直到其中一個人腦袋開花為止,名副其實的“死亡游戲”。 再瘋狂的野獸面對生死也難免遲疑。張斂晴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那種介于瘋狂和理性之間的心理,悠悠然地又解開一顆扣子,輕輕拽了拽胸衣。 叁個男人的喉結(jié)幾乎同時蠕動了一下。一個小動作,足以讓他們的思維天平失去平衡,但僅僅是這樣還不夠,要把人拖進生死賭局,就必須繼續(xù)加碼。 “如果你們贏了的話,我就陪你們?nèi)€好好玩一夜,叁個一起來也沒問題。而且……”張斂晴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了幾秒,視線掃過叁個眼睛通紅的男人,又不經(jīng)意地往門外瞟了眼,這才像只偷腥成功的小貓:“你們可以在上我的時候,隨時把子彈射進我的身體里?!?/br> 一語雙關(guān),是個男人都知道這話的意思。 挑釁! 萬沁眼睛一瞇。這女人總有一萬種辦法在她的底線邊緣反復(fù)橫跳、翩翩起舞。 萬沁半低著頭勾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還是欠教育,熊孩子不聽話揍一頓就好了,打斷腿的那種。 擊錘傳出第五聲空響,胖子臉上浮現(xiàn)出猙獰的笑容,手一抖把槍扔回桌面上,一把搶過同伴手中的劣質(zhì)酒水往自己嘴里猛灌。 最后一個彈倉,裝填了子彈的那個。 “你運氣真好。” 張斂晴嘆了口氣,拿起槍掂了掂,確認(rèn)那發(fā)子彈確實在最后一個擊發(fā)位置上,“咔噠”一聲扳開擊錘,槍口對準(zhǔn)胖子直接扣下扳機。 “沁姐?” “不急。”在別人的舞臺上,萬沁從不喧賓奪主。 突然的變故讓兩個民兵有些不知所措。張斂晴看準(zhǔn)時機,像條水蛇般“游”到右側(cè)黑鬼的身后,按著對方的肩膀稍一借力,雙腿上盤夾緊對方腰胯,右手從頸部插入緊貼咽喉,左手搭扣用力向后,同時使勁將對方的頭往前擠壓。不過幾秒功夫,對方就翻白眼軟倒了下去。 張斂晴自認(rèn)動作還算利索,可依舊給了另一個敵人反應(yīng)的時間,十秒足夠讓一個接受過簡單訓(xùn)練的民兵弄清眼前的情況,并且掏出槍。 黑人非常激動,手抖得連槍都拿不太穩(wěn),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東西。這么近的距離,槍械射擊精度高得嚇人,就算是走火都有概率打死人。 “Jing!” 如果萬沁決定插手表演,那一定是因為她覺得這場戲需要一個更好的導(dǎo)演。 無人機的速度足夠快,萬沁的話音剛落,房間里就傳來了金屬撞擊。 手槍落地,張斂晴自然不會浪費機會,兩步跨上桌子,順勢躍起一個飛膝頂在民兵鎖骨上,清脆的骨骼斷裂聲終于為這場耗時不短游戲畫上了休止符。 “玩夠了?”萬沁雙手插兜,笑瞇瞇地抬頭用下巴點了下張斂晴:“玩的開心嗎?” 張斂晴原本還一臉“老娘還沒玩盡興”的囂張表情,看到萬沁走進來,立馬警惕地后退一小步,連聲音都變得不太平穩(wěn):“喂喂喂你別動手,你要干什么我可以配合你……” 已經(jīng)做好搏斗準(zhǔn)備的人沒有想到,萬沁經(jīng)過自己身邊時并未多做停留,而是徑直走向那個鎖骨斷裂倒地不起的黑鬼,抬腳踩住那只距離手槍不足五厘米的手掌,半蹲下身直接把匕首刺進他的脖子。 好機會!張斂晴眼睛一亮,前跨半步,一記出其不意的上勾拳以極其刁鉆的角度攻向萬沁肋部。攻敵不備,避實擊虛,這可是萬沁親自言傳身教過的。有些女人就是這樣,慫,也皮,而且真的會吃人。 可惜,萬沁不算人。 扣腕、反絞、反關(guān)節(jié)控制……張斂晴甚至沒看清萬沁的動作,就已經(jīng)被人用扎帶綁住了手腳,像扛尸體一樣扛在肩上往外走,而那個扛著她的家伙竟然還好整以暇的通過無線電給隊員布置任務(wù)。 “你放開我,放我下來!”暫時當(dāng)不成美女蛇,就只能做點無畏的抵抗,比如在別人肩膀上撒潑打滾什么的。 萬沁懶得跟她磨嘰,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張斂晴屁股上,那聲音大得讓整個小隊瞬間切斷無線電,生怕聽到什么不該聽的東西。 “老實點?!甭牪怀銮榫w的話最可怕。 建筑外的小路上,一輛軍用悍馬早已待命多時,荊溪駕輕就熟地下車打開后備箱。她們這次行動沒有攜帶大型設(shè)備,這里自然是用來裝人的。 “能不要后備箱嗎?” “可以啊,把你拴在保險杠上拖回去怎么樣,不遠(yuǎn),也就叁百多公里?!?/br> “對不起我錯了?!?/br> 下次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