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咱們慢慢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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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衛(wèi)允親自到了大牢,上任沒幾天的獄卒,趕緊迎了上來:“見過太爺?!?/br> 衛(wèi)允嗯了一聲:“廖狗蛋關(guān)在哪,帶本縣去看看。” 燈火昏暗的牢房,衛(wèi)允還沒走進去多遠,就看見了蜷縮在牢里的廖狗蛋。 因屁股上有傷,他正側(cè)臥在雜亂的稻草上,看樣子似乎是睡了過去。 獄卒打開牢門時,鎖鏈碰撞的聲音,驚醒了沉睡的廖狗蛋。 他睜開朦朧的睡眼,眼神中帶著可見痛苦,但更多的還是喜悅:“太爺,您怎么來了?” 說著,他就想掙扎著站起來。 才幾天不見,廖狗蛋明顯瘦了幾圈,臉色蠟黃,整個人看起來都軟綿綿的。 衛(wèi)允輕輕的擺了擺手:“你有傷在身,還是躺著吧,怎么樣,好些了嗎?” 畢竟他剛一到臨章,被段秀忽悠來做了衙役的廖狗蛋,就鞍前馬后的跟著他。 幾天過去了,衛(wèi)允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 廖狗蛋十分虛弱的點頭道,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些:“謝太爺關(guān)心,沒啥大礙了?!?/br> 但他齜牙咧嘴的表情,和嘶嘶吸著的涼氣,卻一點都不像沒什么大礙的樣子。 衛(wèi)允微微的嘆著氣:“狗蛋,那天當眾重責于你,你可曾怨恨本縣?” 除審訊石岳,他今天來大牢,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看看廖狗蛋的態(tài)度。 廖狗蛋忍著疼:“太爺,這是哪里的話?” “落得今日的下場,都是屬下罪有應(yīng)得,太爺執(zhí)法嚴明,何錯之有?” 他直直的盯著衛(wèi)允的眼睛,示意自己說的都是實話:“這幾天,屬下一直在后悔?!?/br> “如果那天真因?qū)傧碌木壒剩瑢?dǎo)致大軍嘩變,屬下百死也難贖其罪?!?/br> “真是越想越覺著后怕,越想越覺著自己不是個東西,太爺,屬下真的知錯了?!?/br> 衛(wèi)允的樣子很欣慰:“狗蛋,難得你能痛定思痛,本縣沒看錯人?!?/br>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好生養(yǎng)傷,本縣的城防營,早晚有你的一席之地?!?/br> 見他這般不念舊惡,廖狗蛋心中好像塞了快棉花:“太爺,我……” 想說的話還沒吐出來,他這粗糙漢子的眼圈,卻先紅了。 衛(wèi)允蹲下身子,在廖狗蛋肩膀上拍了拍:“什么都不用說了,本縣明白?!?/br> “本縣還有別的事,就不多留了,改日再來看你?!?/br> 走到廖狗蛋聽不見的地方,衛(wèi)允才悄聲對帶路的獄卒道:“找個郎中,好生照料?!?/br> 不想,獄卒卻笑了笑:“太爺,郎中已經(jīng)來過了,段秀帶來的?!?/br> “要不是每天都吃著藥,廖狗蛋也不會好的這么快,您就不用擔心了?!?/br> 衛(wèi)允眉頭一挑,他做夢都沒想到,當日差點殺了廖狗蛋的俏閻王,竟會來這么一手。 看來段秀也知道,本縣手里實在沒人可用,這才動了惻隱之中,衛(wèi)允暗道。 笑了笑的他,也沒再多想:“石岳關(guān)在什么地方,帶本縣去看看?!?/br> 馬上,他就看見了帶著木枷、鎖著手銬腳鐐,堪稱一身高配的石岳。 看見衛(wèi)允的臉時,石岳十分不在意的一哼:“衛(wèi)大人,是不是我的大限到了?” 衛(wèi)允示意打開牢門,又笑吟吟的道:“放心,本縣暫時還沒有殺你的打算?!?/br> “本縣要的,是你的供詞?!?/br> 供詞,石岳明顯是沒聽明白:“什么供詞?” 衛(wèi)允進了牢門:“當然是當年高銘淵偷梁換柱,將你從法場上調(diào)包的供詞。” “本縣和高銘淵的梁子有多深,你很清楚,只有這樣,本縣才是徹底料理了他。” 石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又一閃即逝:“衛(wèi)大人,你的話我聽不明白?!?/br> “要殺就殺,哪來那么多廢話,我石岳要是眨一下眼皮,就是你養(yǎng)的?!?/br> “想讓我誣陷高老爺,你是白日做夢?!?/br> 衛(wèi)允也不生氣:“真看不出,你還挺忠義的?!?/br> “不過也是,畢竟當年是高銘淵,救了你的小命,你們走江湖的,最看重的就是信義?!?/br> “可是很遺憾,今天你的口供,本縣志在必得。” 石岳就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想怎么樣,你就來吧?!?/br> “不過到死我也是那句話,想讓我誣陷高老爺,你想都別想?!?/br> 衛(wèi)允抖了抖衣袖:“別那么緊張,放心,本縣既不會打你,更不會殺你?!?/br> “方才進門的時候,本縣發(fā)現(xiàn)了一種很有意思的刑具,本縣想來,你也會感興趣的。” 說到這,他眼睛一橫:“本縣再問一遍,當日高銘淵在法場偷梁換柱,你認是不認?” 石岳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再跟衛(wèi)允多說一句,都是在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衛(wèi)允陰沉的道:“好,是條漢子,希望過一會兒,你還能這般嘴硬?!?/br> 他轉(zhuǎn)頭對門外的獄卒高聲道:“來人,抄家伙?!?/br> 很快,水缸粗細的炭火爐子、手腕粗的鐵棍,和一個人形鐵皮模具,就被搬了上來。 衛(wèi)允朝獄卒一揮手:“把火點起來。” “石岳,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供出高銘淵,本縣給你個痛快的?!?/br> “否則的話,你就等著變成烤乳豬吧?!?/br> 而石岳的反應(yīng),除了鄙夷的冷笑,就是沒有反應(yīng)。 衛(wèi)允急了:“你們倆,把他裝進模具,放在火上狠狠的烤?!?/br> “本縣倒要看看,這足以燙死人的炭火,能不能溶了他這張鐵嘴?” 獄卒聞聲,去掉石岳脖子上的木枷后,直接將他塞進了模具中。 然后用鐵棍將模具兩端一串,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將石岳如烤乳豬般,架在了爐子上。 橫在空中的石岳,終于睜開了雙眼:“衛(wèi)允,有什么招數(shù),你就都使出來吧?!?/br> “爺爺要是吭了一聲,我就是你孫子,來吧?!?/br> 衛(wèi)允笑了笑:“別急,反正時間有的是,咱們慢慢耗?!?/br> 說話間,他抄起獄卒準備好的大蒲扇,對著爐子里的炭火,就是一通猛扇。 越來越亮的火炭,映紅了衛(wèi)允的臉:“大冬天的,還是暖和些好,石岳,你說是嗎?” 石岳又緊緊的閉上了嘴。 衛(wèi)允越扇越來勁,牢房里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就在衛(wèi)允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時,越來越熱的模具中,也發(fā)出滋啦一聲的響動。 那聲音,就好像燒熱的油鍋里,突然扔進了塊肥rou一般。 衛(wèi)允笑了笑:“怎么樣,烤乳豬的感覺,還不錯吧,還不張嘴?” 石岳烤得通紅的臉上,交錯著痛苦的汗水,他死死的咬著牙:“衛(wèi)允,你……啊……” “殺了我,衛(wèi)允,我求求你,殺了我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