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上司戀愛了 第54節(jié)
落地窗外是一整面無邊際感的泳池,澄明幾凈的蔚藍色。京市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也是淺淺的藍色,兒童畫似的。只有幾片棉花糖似的浮云點綴在上面。 陽光落在泳池里,一片金光跳躍閃爍。 遲枝隨身帶的包包還在,她臨走前看了一眼手機里的時間,已經(jīng)快要十點半。她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準備后才下樓。 此時,早餐已經(jīng)備好。 更確切的說,只因為她起晚了,所以一直準備著等她起床后才又重新準備。 不知道為什么,但陸家的阿姨和管家的確都很熱情,只是笑容頗有深意似的,讓遲枝心里像貓撓,受寵若驚。 遲枝心里知道她們?yōu)槭裁葱?,所以低著頭,只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聽管家說,陸封遲七點多起來后就去書房了,也還沒有吃早飯。 不過,似乎是他本身就不喜歡。 而不是好心地在等她。 遲枝低著頭默默吃早飯,也不說話,心里面亂的很,都是些灰色的情緒。如果說第一次還只是意外,但這一次又該怎么解釋? 她已經(jīng)看不懂自己了,連心里這關(guān)也過不去。又開始為自己的左右搖擺,舉棋不定而感到可恥。 銀質(zhì)湯匙在精致的金絲鑲邊陶瓷碗內(nèi)不斷攪拌著,發(fā)出碰撞的清脆聲響。 遲枝正發(fā)著呆,陸封遲卻也在這時出了樓上的書房,順著樓梯下來。 她抬眼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垂著腦袋盯著眼前湯碗里的銀耳羹,狀似發(fā)愣。遲枝知道那個人在一步步走下來,筆挺的西裝,目光一寸寸落在她身上。 可她卻偏偏抬不起頭來,無法揚起笑臉去迎接。 陸封遲本應(yīng)該是她的共犯,可惜事情發(fā)生的起源對方毫不知情,因此,犯錯的便只有遲枝一個人。 她的確做了不該做的事。 與其說是犯罪,不如說是陰暗的背德感,他們本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錯亂關(guān)系。遲枝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循規(guī)蹈矩的乖乖仔。 因此,但凡有一點點脫離正常的軌道,都會緊張得寢食難安。 她的確很敏感。各個方面都是。 即便是失手傷人后的潛逃犯,最難熬的也不是四處躲避追捕調(diào)查,而是每次午夜夢回,對自己的一場場質(zhì)問,和自己的無法和解。 耳旁傳來紅木地板上熟悉的皮鞋踩地的聲音,依舊悶悶地。 陸封遲走過來,站在遲枝所在的桌前。此時,管家和阿姨也已經(jīng)識趣地離開,使得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二人。 遲枝不想看他,心里面正在藤蔓交錯。 她一邊生他的氣,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可理智的另一邊又很清楚,這件事男人本不知情,他就算有錯,也只是脾氣不好,有些自我。 可這又算什么不可饒恕的過錯呢? “你什么時候能送我回去?” 她抬起頭問他。 遲枝似乎已經(jīng)有一點了解陸封遲了。就比如現(xiàn)在這種情況,如果她不先說話,陸封遲就肯定會這樣一直看著她,讓她在內(nèi)心承受某種威壓。 某種看似平靜,實則劍拔弩張的煎熬。 “等你吃完飯,下午就送你回去。” “很快,不會耽誤你晚上的聚會?!?/br> 欲望暫時被得到滿足的男人看起來似乎比平日里更加溫和。 他雙手隨意插在兜里,很放松的站姿。 簡單且合身的灰色英式西裝,保守的雙排扣,斜襟翼的口袋,藏藍領(lǐng)帶。面容深刻俊朗。 像是收起了氣場中殺氣騰騰的冷漠與鋒利,變得格外好說話。 遲枝這才稍微安了安心。 在她看來,這個周末已經(jīng)完全毀掉了。但不管怎么樣,今晚社團的聚會既然早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社長,就一定要去。 遲枝不喜歡失約,因為那樣子會讓她良心不安。 她之前一直都是這樣乖的。 答應(yīng)的事情要做好,也從來不違反校規(guī)校紀,沒有早戀,認真打卡簽到上班。 從小到大都認真遵守規(guī)則。 直到遇見陸封遲,直到她那場錯誤的告白開始,一切都向她無法把控的方向在發(fā)展。 說完了話,陸封遲竟意外的在她對面,慢條斯理坐下來。 他沒有吃東西,只喝了一杯咖啡,算是在陪著她。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卻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 和陸封遲這樣面對面坐著,遲枝難免想到昨晚剛剛過去的事。 其實,她真的很想對陸封遲一通亂發(fā)脾氣,卻又覺得自己的出發(fā)點好像站不住腳,很沒道理,只能又咽回肚子。 她很想跟對方說,以后能不能不要那樣咬她的脖子,還有那些讓人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地方,更不要說讓人臉紅心跳,甚至羞恥難堪的話。 可是又一想,怎么還有以后呢? 不能再有以后了,連下次都不能再有了。她這樣認真告誡自己。 昨天是一個意外,是她被妖孽蠱惑了才做了錯事。 以后絕不會再犯。 遲枝這樣想著,思緒又有些走神。 女孩垂著腦袋,漂亮的眼睫微微垂下,保護著純凈的眸子,耳旁的頭發(fā)柔柔的垂下,看起來確實在愣神。 她手里捏著湯匙,正在毫無意義地在碗里停頓,攪拌。 再停頓,再攪拌。 陸封遲不喜歡女孩兒在他眼皮子底下愣神。 他占有欲很強,強到當自己無法看清對方內(nèi)心世界的時候,都會感到些許煩躁。 但他還是壓抑住了煩躁,語氣溫和。 “昨晚睡好了么?” 他問她。 遲枝抬起頭來,沒有想到陸封遲會問這樣的問題,眸子顫了顫,眼睛里有一絲絲驚訝劃過。 他想讓她回答什么? “要不要喝點咖啡提提神。” 他看了她眼睛,臉上的表情很放松,沒有什么變化,只是那雙眼睛依然深邃,情緒不達眼底,淡淡地問,“或者茶葉?!?/br> 遲枝這才明白過來,是自己想歪了。 “那……茶葉吧?!?/br> 她抿了抿唇,小心做出選擇。 其實陸封遲不問還好,問了之后才覺得,吃完早餐,味蕾里竟然確實有些想念茶葉的那種清淡和回甘。 “好?!?/br> 他輕聲答應(yīng)她,起身,去親手給她泡了一小壺茶。 原本那樣繁雜的工序,在男人手下卻像是行云流水一般。 干凈修長的手指,梅骨似的,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陸封遲隨便往那里一坐,本就賞心悅目的。垂下的眉眼格外干凈,少了昔日的銳利,身后的陽光鋪在后背上,打亮西裝布料淡淡的絨毛。 朦朧且夢幻。 遲枝看著他,也覺得很好看,很夢幻,只是這一切卻不應(yīng)該屬于自己。 她坐在那里,突然如坐針氈。 她知道眼前的這一切應(yīng)該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是完整的,唯一不和諧的就只有自己。 許久后,陸封遲將茶放到她眼前。 茶是最好的茶,鐵觀音也是最最上乘的鐵觀音。這種茶的制作工藝很復(fù)雜,色澤砂綠烏潤。 入口,有微微的蘭花香氣。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而這時,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遲枝很快低下頭,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是安欣的電話。 遲枝有些不安地抬頭看了一眼陸封遲。很不巧,對方恰好也正在看著她。 視線交錯后。遲枝眼睛迅速移開,咬了咬唇,還是決定拿著手機去遠一點的地方。 她捏著手機,從桌子前離開,一直到遠處的陽臺。 陸封遲沒有阻攔,但遲枝仍然能夠感覺有一道筆直的視線,始終落在她的后背上。 確認離那人遠了些后,女孩兒才接通電話。 “喂?你可算接了。你回來了嗎?” “還沒有,今天下午回去……” 遲枝咬了一下唇瓣,手輕搭在欄桿上,底氣不足的訥訥說。 外面的風吹在臉上很舒服,寬闊的草地被修剪的很干凈。估計早上的時候園藝師父剛剛處理過,有一股青草汁的澀感氣味。 “你按我的方法做了嗎?有效果么?” 對方又問。 遲枝蹙了蹙眉,眸子里有幾分郁悶,手不自覺的用指尖在欄桿上劃來劃去,“試了,還是沒有什么效果……可能是我演技真的太拙劣了,他還以為我在跟他調(diào)情……” “你你你,哎,你讓我說你什么好?!睂γ嬉魂噰@息,恨鐵不成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