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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側(cè) 第270節(jié)

    “是。”

    “我這兒干不了,這世間哪里都做不到!你想照著那天下大同的樣子做事,就是還飄在天上,遲早摔下來。”

    余盛蔫蔫地垂下了頭,道:“我知道的,不過能做一點就做一點嘛!比如學(xué)校,要是一個人有潛力,就因為窮點、沒條件,就上不了學(xué),那多可惜呀。我也不要所有學(xué)童都能讀得上書,我試過了,辦不到。不過,對那種上了一半兒的,總能幫一幫吧?只要學(xué)習(xí)好,給點補貼嘛~”

    公孫佳搓了搓胳膊,大外甥撒嬌,要命!她故作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什么補貼?”

    余盛飛快地恢復(fù)了活力,說了什么助學(xué)之類的。公孫佳一聽,這也沒太多的新意,宗族里有時候也有這種資助某個有出息的子弟的舉動,只不過現(xiàn)在變成了由官府來辦。余盛見她沒有反對,膽子更大了,搜腸刮肚地將自己還沒忘光的教育、選拔知識統(tǒng)統(tǒng)倒了出來,其中有一些是忘得差不多了,當(dāng)了縣令之后因為要管自己縣里的事情硬從記憶的角落里摳出來的。

    公孫佳當(dāng)初套過余盛的話,不過她對“后世”并不了解,有些細節(jié)她不問余盛也想不到,現(xiàn)在正好可以問。姨甥倆說到蠟燭燒了一寸才停下,公孫佳滿意地說:“很好。我也不指望你能把這些編纂成文了,不過還是要寫一寫,練一練。我這里也會出一份章程,到時候咱們倆的拿在一起比一比,看看都差在哪兒了。你去吧?!?/br>
    余盛傻了,他是來給學(xué)生們增加痛苦的,為什么還要去寫作業(yè)??。?!

    公孫佳看到他呆滯的表情,終于開懷大笑了起來:“好啦,去吧!不急著交,你回去之前給我就成?!?/br>
    余盛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他不介意干活,也不介意計劃做事,寫作業(yè)就真的很陰間了!

    公孫佳樂了一回,低頭看著京城的信件文書笑容就消失了。元錚又給她添了枝蠟燭,案前更明亮了些,拖了張椅子坐在她身邊,問道:“擔(dān)心有壞消息?”

    公孫佳道:“那倒不是。有陛下在,壞又能壞到哪里呢?我就怕他們又催我回去?!币膊皇钦挛醮撸蝗灰坏乐家馑儋囍蛔咭矝]用。催的人是朱勛等賀州老鄉(xiāng),他們既是長輩,在公孫佳喪后之后也給她撐過場面,不好一口回絕,但又不能不理。

    拆開了私信,第一封是鐘源寫的,說京里有點混亂,雖然有章熙鎮(zhèn)著,周廷拉了好幾個人已經(jīng)授官了,與京派的子弟爭執(zhí)得很兇,一群小鬼吵架,大招沒有,就是亂烘烘的,煩得要命。周廷拉過來的南方士人與賀州泥腿子還不太一樣,賀州泥腿子拎得出手的文斗人才也就出自霍系,其他人都是粗人,南方士人也是飽讀詩書、家族歷史淵源流長的,他們與京派鬧起來就精彩得要命。本來南派勢力不及京派,霍云蔚在中間拉個偏架,不動聲色再給南人撐個腰,讓兩邊弄了個旗鼓相當(dāng)。

    章熙要所有人同心協(xié)力,可想也知道,大家都是陽奉陰違。事關(guān)切身利益,真是想退都退不下來。

    鐘源截取復(fù)述了一部分雙方的爭吵內(nèi)容,公孫佳看了第一眼就把這張紙扔給了元錚:“這個還是你來看吧,我看著就眼睛疼!”她雖然有個書庫老師,自己卻不是書庫,誰能記得了這么多?!且她的書庫老師現(xiàn)在也死了,問都沒人問,還是讓元錚去看吧,他書讀得多。

    公孫佳提起筆來寫了張條子,讓李元宏加緊整理雍邑的典籍,不然她要到哪里查典故去?她接著又寫了一張條子:“不行,我還得再找一個小書庫!”她又想起來當(dāng)初給余盛、元錚當(dāng)老師的虞清,雖不及陸書庫,肚里也有幾本書,就他了,趕緊叫過來!未來爭吵,還是得有個能一眼看明白他們在吵什么的人。

    辦完這些,她就把鐘源的信收好了。下一封又是三舅母的來信,三舅母是朱勛的女兒,也是為朱勛說話,問她什么時候回京城,京城已經(jīng)鬧得亂七八糟了,她打個馬球現(xiàn)在要被兩撥人挑刺,太慘了!

    其余又有鐘秀娥的信,公孫佳把親哥親姐都弄到雍邑了,鐘秀娥倒空落落的了,她又想念兒女,又擔(dān)心公孫佳累著了,親自寫了厚厚一疊信。公孫佳認真回了這一封,說自己累不著,哥哥、jiejie她都會照顧好的。叫哥哥過來是因為京城里亂,怕哥哥應(yīng)付不來,雍邑安全。叫jiejie過來是因為外甥被他叫過來住幾天,讓母子團聚,秋后把外甥就放到雍邑當(dāng)官,jiejie就不用在京城跟那些妯娌磨牙了。

    公孫佳現(xiàn)在卻無法安排鐘秀娥,趙司翰出孝,就在京城任職,鐘秀娥是離不開的。如果公孫佳沒有猜錯,章熙會再任用一個南方士人擔(dān)任要職,即使不入政事堂,也得是六部九卿。為了安撫、平衡,趙司翰可能就要入政事堂,那鐘秀娥短時間內(nèi)就更不方便離開了。

    她給鐘秀娥回信:秋收前我就回京。

    處置完家事,才拆開公文,大事沒有,小事如鐘源信中所言,吵得厲害直接的結(jié)果就是雙方各有人被彈劾了。公孫佳數(shù)了一下,彈劾的件數(shù)比之前漲了一倍。這些彈劾并不都是口水官司,它還包括了互相挑剔工作上的疏失、生活作風(fēng)上的問題等等。

    公孫佳心里有數(shù),也不對這些作任何評論,只管讓元錚代筆給她寫奏本,匯報雍邑的情況。她約摸是五日一本,掐著大朝的點兒給章熙遞本子。

    又有單良給公孫佳的消息,他又從兩派相斗的池魚里撈了兩條看起來不錯的之類。

    公孫佳一一都回了。她有元錚與單宇相幫,文牘的工作倒不覺得勞累。雍邑的事情布置下去也自有人辦,公孫佳到雍邑之后竟是難得的每天能睡得比在京城還要早一些。

    推開身前的文書,公孫佳說:“我可得在這兒多住些日子?!?/br>
    ~~~~~~~~~~~~~~~~~~

    “那我就要在這兒多住些日子啦!”

    說話的是喬靈蕙,她帶著丈夫與丁晞一家結(jié)伴而來,到了雍邑先到公孫佳的府上,公孫佳給丁晞安排在了自己府邸附近居住,見了面就先派人帶他們?nèi)グ差D卻將喬靈蕙留下來與余盛在自己府里說話。

    公孫佳說:“他還在這兒多住幾天才回去?!眴天`蕙就有了多住幾天的話。

    公孫佳道:“秋后讓他遷到雍邑來,喏,也是縣令,行么?”

    喬靈蕙大喜:“那敢情好!”做官的門道她可能比余盛還懂一些,做一任就升官,這是非常順利了,升的還是雍邑,那就絕對是自家人的待遇。公孫佳還把余威又給撈到了雍邑來,讓他做這行官禁衛(wèi)的副職。此處行宮不比別處,如果章熙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來年避暑,那就是提前安排了一個在皇帝面前露臉的機會。

    喬靈蕙說:“那咱們可一家團聚了,”又拉下了臉,“就缺阿娘啦。也不知道她……”

    公孫佳道:“趙叔父拜相也是早晚的事?!?/br>
    “你知道的,我不是說這個?!?/br>
    公孫佳笑笑:“明白,我看著辦吧,秋后我還回京,這里的事兒你們就多給我盯一盯。尤其是哥哥,不能叫他出事兒。他,我就交給你了?!?/br>
    “放心!”

    待公孫佳在府里擺了個家宴,大家客客氣氣用了一餐飯,公孫佳看丁晞的面貌也還不錯,順便說了讓孩子讀書的事兒。丁晞聽說是塞進國子學(xué)里讀書,還有些猶豫:“只是我教了他們一些功課,師長不會嫌棄吧?”口氣一點也不堅定,他還是想兒子能跟著名理由的。容泓在士林里也算是小有名氣,關(guān)鍵是系出名門。

    公孫佳道:“那有什么?就這么定了。”

    大長公主忽然說:“你娘要是看著你們這樣該多高興??!就差她一個了。”說完也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有點不太挑時候,咳嗽一聲,借喝酒遮過去了。

    公孫佳等三人也不再提這個,只有余盛個二逼說:“外婆會回來的!”

    公孫佳瞪了他一眼,余盛又慫了。

    他這慫樣逗笑了所有人,連丁晞都說:“你這孩子,怎么比我還直腸子?”余盛他弟與哥哥見得少,兄弟二人不太親近,這會兒也覺得這哥哥有趣,湊到他身邊,兄弟倆漸漸混熟了。

    元錚低聲道:“都說他呆,卻有一片赤誠之心,有點心的人都不會討厭他的?!?/br>
    公孫佳也低聲道:“那咱們都是沒良心的,煩他多少年了?”說著,兩人想起當(dāng)年在府中的舊事,都笑了起來。

    喬靈蕙心情極佳,揚聲問道:“你們兩個咬什么耳朵呢?”

    公孫佳道:“都咬耳朵了,就是不要告訴你的?!?/br>
    姐妹倆對著扮鬼臉兒,大長公主笑罵:“你們都還小嗎?”

    氣氛重又活躍了起來。

    自些,喬靈蕙就與大長公主接上了線,將以前沒有的祖孫情加深了許多,大長公主動口、喬靈蕙動手,倒將這一家子照顧得妥妥帖帖。

    眼見兒子的膘被養(yǎng)起來了一點,哥哥也好了一點,喬靈蕙卻仍有一塊心病——我妹咋還沒懷上呢?!

    喬靈蕙的心里,meimei是重要的,同時繼父公孫昂的恩情也是不能忘的,所以,你咋能沒個孩子呢?

    終于,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送走兒子之后,喬靈蕙當(dāng)晚就鉆進了meimei的房里,把旁人一趕,低聲問meimei:“你懷上了沒有?”

    “?。渴裁囱?,沒呢,不急。”

    “哎,不急是不急,可也不能太不急了呀!小元……他行嗎?”

    公孫佳難得臉上一紅:“問這個干嘛?”

    喬靈蕙從懷里摸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行,那就該懷上了呀。不行,咱就另想辦法嘛!來,給你看個東西,你看看,你們行房是不是……”

    公孫佳臉上的表情變得詭異了起來。

    第263章 鋪路

    姐妹倆面面相覷。

    喬靈蕙把大兒子送走之后, 一顆心就撲在了meimei身上,小兒子和丈夫都先放在了一邊。她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meimei,就怕meimei說出什么讓她暈厥的話來, 比如“這是什么?”之類的。

    我怎么就沒記得在她新婚前告訴她點男女之事呢?喬靈蕙懊悔極了。

    公孫佳則是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jiejie是怎么了?

    公孫佳垮著臉拉著喬靈蕙到了一個柜子前,打開柜子拿出一個匣子來, 鄭重地交到喬靈蕙的手上, 說:“你自己看吧?!?/br>
    喬靈蕙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兒, 也鄭重地捧著匣子, 很認真地打開, 看到里面的東西之后不由瞳孔震蕩,手一抖, 匣子里的小冊子小人兒散了一地。喬靈蕙顧不上撿,扭頭一臉驚愕地看向公孫佳。

    公孫佳緩過來了, 臉上還帶了點紅暈,表情已經(jīng)很正常了:“我做什么事沒有準(zhǔn)備啦?”

    完嘍!喬靈蕙一臉的絕望:那這是哪兒出了毛病了呢?

    “這樣可不行??!你得有個兒子!別瞪我, 閨女也行, 總得有一個呀!瞧大夫了嗎?給小元也請一個瞧瞧嘛!不然怎么跟阿爹交代呀!”喬靈蕙比公孫佳還要著急, 在她看來, 公孫佳還有正事要忙, 她就只有這些事情可以關(guān)心, 一定要盯著meimei有了孩子,她才能安心。

    公孫佳沒法兒對自己jiejie的這個想法表達什么, 只好雙手推著喬靈蕙:“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別瞎cao心了?!?/br>
    喬靈蕙扒著門框:“我這怎么是瞎cao心呢?你現(xiàn)在……”

    姐妹倆歪纏了好一陣兒,公孫佳才送走了憂心忡忡的喬靈蕙。喬靈蕙這頭被塞進了車?yán)? 元錚就從那頭冒了出來,幽幽地道:“她懂的也未免太多了。”公孫佳噗哧一笑,拉了拉他的手,元錚輕輕掙開了,人依舊站著不動,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在等人哄。

    姐妹倆說私房話,元錚也不會硬湊上去要偷聽,可是等他去忙了一圈兒回來,把大外甥的作業(yè)給批完了,回來看大外甥他媽那個表情就覺得不太對勁兒了。又不是傻!人類攏共那些個表情誰還不知道嗎?

    元錚心里就有點高興,喬靈蕙這人看起來靈活,其實也是一根筋,比余盛也好不到哪兒去,等著看吧,她不知道又要出什么餿主意了。公孫佳攥住他衣襟的一個角,元錚把衣角抽了出來,公孫佳只好勾住他的腰帶,說:“哎,你再掙一掙試試?”

    腰帶滑脫了就不好看了,元錚重重地咳了兩聲,嘀道:“她不怎么又說什么了。”

    公孫佳兩指勾著他的腰帶往前一帶,元錚就順著力道跟著往前走,邊走邊說:“眼神怪怪的?!?/br>
    公孫佳只管笑:“阿姐向來都是只關(guān)心大家過得好不好,從來沒有壞心的。她cao心的事兒多,把日子過好尚且心不過來,哪有精力再作怪的?”

    元錚道:“既然這么說了,就一定有怪事!”

    兩人回房,公孫佳才說:“她也想做阿姨了。”元錚猛地轉(zhuǎn)過身,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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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靈蕙對meimei兩品口子感情好不好的倒沒有深入的探究,她跑去與大長公主做了一番深入的交流,然后兩人重建起了親密的祖孫情,一力給公孫佳和元錚“補一補”。

    公孫佳和元錚有精力都撲到了雍邑和軍務(wù)上,見天與這二人玩起了捉迷藏。常是一個人應(yīng)付,另一個人跑走,又或者一搭一唱地把大長公主給繞搭暈了。

    氣得大長公主在背后跺腳:“老娘攆著你們雞飛狗跳的,可不是為了練你們倆這結(jié)伴兒跑路的本事的!”

    公孫佳心里明白,這是一件大事,確實需要上心,卻又不是她所謂努力就能有結(jié)果的。她自己也有些嘀咕,自己是個常年生病的人,內(nèi)情究竟如何誰也說不好。自己的身體自己也有點感覺,這幾個月來她覺得身體也有些不太好的變化,究竟是不能將生育之事等閑視之。

    她不好對大長公主說的一件事是,她之前有那么一次月信未至,自己小心在意,脈相卻是正常。過了兩個月,又恢復(fù)了。調(diào)整的藥也吃了,佛寺觀道的香油錢都翻了倍的給,卻也不過如此。御醫(yī)讓她放寬心才能有好結(jié)果,這玩兒它就不能被催,還舉了些例子,有些人在遇到大事前會上吐下瀉之類,其實身體沒問題,都是心情給鬧的。

    公孫佳自認一向心大,哪知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翻了車,竟緊張得讓身體出了狀況。這事兒她也只好自己給咽了,不然這家里上下這么緊張的勁兒,非得給她弄得更緊張了不可!眼前這兩個女人,能把雍邑給鬧翻了。

    公孫佳索性帶著元錚、彭犀、趙錦出城巡視工地去了!

    雍邑周邊的工程依舊在進行,譬如修路,譬如挖河,此外還有一些必要的建筑之類。趙錦帶著一雙兒女,這姐弟倆也算是開了眼了。大場面、繁華地都見過了,這塵土飛揚喊著號子的場面見得還是少。

    匠作還在城內(nèi)督工興造未完成的建筑,那是一座很高的佛塔。公孫佳本來對佛道不是很熱衷,依規(guī)制興建而已。到大長公主來了,對這些因果報應(yīng)就特別的上心,想起來公孫府里那個佛堂供了舍利,公孫佳平安活了這么大,她就認為得在雍邑再建個求子的廟才行!

    匠作工作已在收尾期,既有點閑又很愿意奉承大長公主,兩下一拍即合,拖著人就幫大長公主修佛塔去了。也不知道求子的廟為什么非得要個高塔。反正公孫佳等人去看雍邑糧倉的時候就,匠作已經(jīng)陪大長公主巡視工地去了。

    匠作不在,負責(zé)解說的就是關(guān)巡,關(guān)巡報了一串?dāng)?shù)字:“雍邑儲糧不多,現(xiàn)在有的還有一萬石是去年朝廷調(diào)撥過來剩下的,下個月將有一批南方的陳米運來,夠支應(yīng)到秋收……”新城建設(shè)一開始就是有這個問題,不能自給自足,開頭兩年總是需要補貼的。

    這樣,充實雍邑的人口就變得非常重要了。有人才能開墾更多的荒地,有了更多的良田才能收更多的糧食。公孫佳對彭犀道:“招徠人口的事要上心,我再上書朝廷,再遷徙一些人口過來。”

    建新城向來也是如此,選取人口稠密地區(qū)的人填過來。

    蘇遜小聲說:“只恐怕百姓不愿背井離鄉(xiāng)。愿意來的,就已經(jīng)來了,不愿意來的,只好強行遷徙。強行遷徙而來的心中又有怨念,恐怕逃亡?!?/br>
    趙錦道:“你對政令知道多少?焉知沒有應(yīng)對的法子?”

    公孫佳不以為意,對蘇遜道:“當(dāng)然要雙管齊下啦?!闭钸w徙是一個辦法,利誘又是另一個辦法了。墾荒的時候,只要他能開出地來,五年免稅,過了免稅期,按人頭關(guān)稅。公孫佳打算再添一條:免稅期過了之后的十年,無論男女,只要你有一個人頭,就再將十畝的田稅減半。一人十畝,童叟無欺。

    有人,你就能減稅,你家里戶口上有這么個活人,就是有利可圖的,自然會有人想辦法充實人口。這也是變相的獎勵生育。也會有人設(shè)法從外地招徠人口,當(dāng)然,這個過程中也難免有違法之事,所以公孫佳就把李存中給放在這里來了,嚴(yán)刑峻法,就是為了整肅風(fēng)紀(jì)。

    趙錦低聲給兒女講解了一些其中的門道,說:“為政不能只是直來直去,有時候得多繞一道彎兒。不能以為自己手握權(quán)柄就能任何擺布,發(fā)一號令就必是人人遵從、無論你說什么他們都能給你做得到的。陽奉陰違的事是處處可見的……”

    公孫佳整日四處閑逛,到點回家吃飯,吃完了飯,小兩口就膩在一處,大長公主與喬靈蕙娘兒倆也只好望而興嘆。

    公孫佳倒不是故意的,她有一個想法——現(xiàn)在懷不上,急也沒用,不如專心先做正事。秋收前就要回京了,雍邑必得交給一個她放心的人來看守。彭犀、趙錦等人是要跟著她回京的,相府的事務(wù)缺不了他們,公孫佳打算把元錚留下,就要讓元錚先把一些事務(wù)上手,屆時以她的名義在雍邑行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