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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示威?是撐腰?還是在她失落難過后的一個擁抱? 齊暖夏想,盡管她真的很難過,但是,十年的時間,她早已學會了獨自舔舐傷口。 “接我?”齊暖夏忍不住吐槽,“徐大法醫(yī),在跟你們辦公室的人進行了解剖后的豬大腸各種吃法討論并且親身實踐之后,你確定還能跟我一起去吃自助餐嗎?” 在趙悠眼里的徐鳴航是好脾氣的,是帶著陽光的溫暖,而這份溫暖,在多年的時間里,始終都屬于這個名叫齊暖夏的姑娘。只可惜,這個傻姑娘卻遲鈍到永遠都不會多想一步,他這么多年,為何一直只在她的身邊。 “當然。”他說。 于是,齊暖夏笑了,笑容完美得幾乎無懈可擊,但十一年的相處,徐鳴航卻看出了她笑容里的苦澀。然而,最終,他什么都沒有多說,只是以守護者的姿態(tài)站在她的身旁,隨時準備著給她一個擁抱。 “郭先生,抱歉,我恐怕真的沒有時間去參加你的了?!?/br> 十年的時間里,改變的不止是薛楚慕,也不止是馮凌泠或是郭思遠,她齊暖夏也在時光里長大成熟,所以,她也學會了掩藏自己的心事。她不再是十年前那個因為看到馮凌泠和薛楚慕在走廊上嬉笑后悄悄躲在一邊傷心難過的小姑娘了。 十年后,這一次,她從容的站在他和他的朋友們面前,掩藏起自己對他十年里所有的愛戀,所有的喜怒哀樂,平淡的告訴他們,“我有約了?!?/br> “哦?”郭思遠挑眉,“小姐,這是你的男朋友?” 齊暖夏一愣,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解釋,因為,她比誰都清楚,解釋與否,是與不是,于薛楚慕,于他們而言并沒有任何的意義,不過只是又一次證明了她心底的躁動罷了。 所以,恭喜你,齊暖夏,終于能夠在薛楚慕面前不再有落荒而逃的狼狽了。 時光10 坐在多倫多,當看到津津有味,堅持與第六只大蝦做著戰(zhàn)斗的齊暖夏時,徐鳴航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幾度欲言又止,然而,最后,終是沉默著。 “你怎么不吃?”齊暖夏一抬頭,正看到對面溫潤如玉的男人默默轉(zhuǎn)著茶杯,一動不動盯著自己,頓時有些不自在的輕咳,“喂喂喂,徐鳴航,我們可都認識十一年了啊,要是現(xiàn)在想要吐槽我的吃相,呵呵噠,晚了!” 徐鳴航笑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繼而夾起盤中第七只蝦,輕輕放置在齊暖夏面前的白色餐盤中,“姑娘,記得吃回本。” “噗……”齊暖夏樂了,“跟你吃自助餐怎么可能吃回本,就你吃的那小胃口,真讓人自卑,還是你在檢察院跟你那些臭味相投的好同事們討論完解剖,吃完豬大腸就沒胃口了?我說,徐鳴航,你這樣可不行,難怪這么多年都沒有女朋友。要是人家知道男朋友吃的比自己還少,那還不郁悶死?!?/br> 徐鳴航一愣,卻又在下一秒脫口而出,“五十步笑百步?!?/br> “那不一樣,我這樣找不到男朋友或許情有可原,可咱們徐大法醫(yī)可是出了名的好工作,好人品,好脾氣,怎么就能沒女朋友呢?” 面前的姑娘臉蛋紅撲撲的,從高一到現(xiàn)在,相識十一年,他一路看著她成長,似乎唯一不變的就是十一年來這個傻姑娘心底的執(zhí)念。多年了,這個傻姑娘因為一張娃娃臉每每被誤認為高中生或是大學生,每每有人捧著鮮花追著她到處跑,她卻總是淡淡的回應(yīng)一句:“我有伴了,看,這是我男朋友,做法醫(yī)的?!?/br> 這么多年,他一直是她名義上的擋箭牌,一直都是啊…… 徐鳴航忽然間有些心塞,就這么看著齊暖夏,收斂起所有的笑,一字一句說得認真,“這么多年了,既然是半斤和八兩,不如咱兩就湊合湊合?” 不是沒有人在齊暖夏的耳邊說過徐鳴航的好,也不是沒有人一次次對她說,忘記薛楚慕吧,忘記心中追逐多年的夢,至少有個人始終在她身后看著她。 可她心底到底還是抗拒和排斥的,甚至,一次次裝聾作啞。 誰曾想,會在今天,在她刻意安排再次見到薛楚慕的情況下,相識多年,她一直定義為好哥們的徐鳴航會說出這樣讓她無所適從的話。 一時間,齊暖夏不知道該給這個男人什么樣的反應(yīng),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應(yīng)對后續(xù)的事情,只因為她清楚的明白,她不想失去這個好朋友,好哥們。 或許是她自私,多年來,唯有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卻不愿意去動腦思考他們之間的可能,以及,他對她抱有的情感和態(tài)度。 她曾在顧嘉意糾結(jié)著是否該和任蘇在一起的時候回答過表妹,那時候她說:“徐鳴航只可能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們,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br> 是啊,她和他認識十一年,多么熟悉的關(guān)系。 “徐大法醫(yī),你……”過了很久,齊暖夏依舊忐忑著,然而她心底已然明白這個答案到底是什么,可是,她還是遺憾,到了最后,她與他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 “跟你開玩笑的,瞧你,糾結(jié)的模樣,你這樣會讓我受挫,難怪我沒有女朋友,是吧!”徐鳴航在齊暖夏糾結(jié)的時候笑著開了口,眼角眉梢的笑意一如從前一樣的溫和,全然沒有方才的嚴肅。 “徐鳴航!” 齊暖夏默默松了口氣,徐鳴航默默收起一瞬間心底涌起的酸澀。 --